时间：2022-08-03 来源：LOFTER 分类：现代 作者：冷子 主角：顾玥冥 俞清玉
小时候，顾玥冥觉得家里好像住着一个幽灵，每当深夜，他就会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配合着月光透露出凄惨和幽怨。
“爸爸，我觉得晚上有人在给我唱歌。”顾玥冥坐在那个男人的腿上，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
那个男人眼神飘忽了一下，笑着道：“对啊，这是爸爸把天上的仙女请下来给宝宝唱安眠曲的。”
顾玥冥高兴地举起软乎乎的小手，道：“爸爸，真的吗？我想看仙女。”
“仙女很神秘的，但是只要宝宝听话，仙女就会出现的。”
十年过去了，顾玥冥才知道那只是顾景安慰他的话，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仙女。
顾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商业世家，而其背后的势力却更加庞大，这些年顾景不再将顾玥冥当做温室里的花朵，而是慢慢培养成了他最满意的继承人。
今年顾玥冥20岁，就已经成了众人嘴中的青年才俊，他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商场上的事务，也开始接手暗地里的那些事。
顾家的宅子是栋拥有悠久历史的别墅，顾玥冥每次回到家总是会想起小时候围绕在他耳边的低吟，只是自从他长大以后就再也听不见了。
这天，家里的帮佣都被顾玥冥遣散了，顾景也出去参加聚会，他喜欢一个人待在幽静的环境里，这会让他在外面浮躁的心情沉下来。
突然，顾玥冥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有点像金属摩擦发出的响声，如果不是绝对安静的环境是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样细小的声音。
顾玥冥早就被顾景训练地对周围的环境保持极高的警戒度和敏感度，所以他顺着那声音在家里搜寻着，直到他来到了顾景的书房。
顾景从不让他进书房，有一次他贪玩误闯了进去被顾景黑的吓人的脸色给弄哭了，顾景很少用那样可怖的神情看着他，他警告道，书房就是禁地，除了他谁也不能进。
顾玥冥被吓怕了，自然对书房敬而远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顾玥冥开始产生疑问，好奇心不断地驱使着他去探秘。
顾景每晚都会去书房，一呆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甚至早上才出来，这让他对这神秘的地方更是充满了兴趣。
今天顾景不在，顾玥冥想了很久还是鼓起了勇气，手握着门把手紧张地旋转，门没锁，他打开了。
书房很整齐，没有什么异样，顾玥冥想不通为什么顾景可以在这样一个沉闷的环境里呆这么久。
在他进门的时候，他听到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更加的清晰，让顾玥冥更加确定声音的来源就在书房里。
他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指引着，来揭晓隐藏在这房间里的秘密，顾玥冥眼神仔细地在这房间里搜索着，直到他看见书架上的一本书。
这本书一尘不染，和周围有些暗沉的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而且边缘有明显的摩擦痕迹，他受过训练知道这就是暗门的开关，于是走了过去轻轻按下那本书。
果然书架从中间一分为二，一个地下室的入口出现在顾玥冥的面前。
顾玥冥早有猜测，真正见到时却还是免不了吃惊，原来顾景真的有秘密，这个地下室就是他经常待在书房的原因。
以顾景的身份有这样一个地下室不足为奇，但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大，这说明这个地下室里有人。
他的父亲在这里养了一个宠物，这是顾玥冥得出来的结论。
究竟是谁要让顾景用这样的方式藏起来，甚至连他都要瞒着，顾玥冥只觉得心跳加速，慢慢地踏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通道很宽，而且墙上还配有法式台灯，倒像是通往地下的城堡一样深邃悠长，顾玥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他看见了一扇门。
真相就在眼前，顾玥冥突突跳动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那扇像是通往地狱的门。
顾玥冥睁大了眼睛，一瞬间他以为他会看见来自地狱的恶魔，或者是阴暗潮湿的地牢，但是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温暖的灯光照耀在顾玥冥的脸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置身天堂。
这里应有尽有，有电视，沙发，还有一张很大的床，而顾玥冥却被床上那个正在看书的俊美青年彻底弄傻了眼。
那人生的十分好看，因为长期没有见到阳光，脸色有些苍白，却被那双漂亮的眼睛衬得肤白胜雪。
他的手指修长而分明，托着书的指尖还微微发红，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腕上一条细细的铁链，正禁锢着他的身体。
“你不是顾景。”俞清玉脸上波澜不惊，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道。
顾玥冥被惊呆了，像是误入了妖精的洞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问出：“你是谁？”
俞清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放下了书，手腕上的铁链发出钉钉咚咚的响声，顾玥冥才知道他一直听见的那个声音就是这铁链发出来的。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顾玥冥听见俞清玉苦笑一声，声音十分动听，却带着无可奈何的愁怨。
“我…我不知道我爸他…”顾玥冥在看到这人的时候，就明白为什么顾景要将这人藏起来。
他就像是不属于这世间的人，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孤傲，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一般。
他不会被世俗所影响，不会因外物而做出反应，倒像是一个易碎的瓷瓶，只能捧在手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碎成一地。
“你走吧，他一会就回来了。”
俞清玉知道了顾玥冥的身份，却仿佛并不在乎，继续将注意力移向那本书，爱不释手的像是童年最喜爱的玩偶。
顾玥冥不敢再看俞清玉的脸，转过身落荒而逃，他脑子就像是快要炸了一般，一个接一个的想法冲击着他的大脑。
这个人是谁？他被关在这个地方多久了？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等这些疑问慢慢沉寂下去以后，俞清玉的身影却开始一直占据着他的大脑，他辗转难眠，想要将那人的身影挥走，却发现无济于事。
很快，他听见了顾景回来的声音，他知道，顾景去了地下室，到了这里他才开始想到，他的父亲为什么会每晚都去地下室，他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像是万蚁噬心一般，让顾玥冥难受的厉害，但是却不敢去求证，只能翻来覆去地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第二天，顾景走了，顾玥冥才出了房门，他一直想着昨天地下室的场景，然后神使鬼差地又去了地下室，这一次他还带了几本新书，想着那人应该喜欢。
而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俞清玉在床上熟睡着，身上的痕迹正彰显着昨晚发生的事。
他不愿意求证的事实摆在眼前，顾玥冥再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他缓缓走到俞清玉的身边，只觉得浑身发冷，脚步虚浮。
俞清玉似乎听到了声响，睁开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他转过身看见了顾玥冥就站在他的床头，却一点也不惊讶，也没有任何羞愤的表情，淡定且自然地坐了起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顾玥冥声音颤抖地问道。
俞清玉没说话，又闭上了眼睛，好像那眼帘可以隔绝所有的声音，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来。
“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我想帮你。”
顾玥冥才见过俞清玉一面，却不自主地想要保护他，让他不在那样忧伤，麻木，能重新站在阳光下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是俞清玉好像并不领情，对顾玥冥的话视若无睹，顾玥冥没法子，只好将手中的书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道：“我下次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顾玥冥说完就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俞清玉一个人，他直起身子，看了看那几本书，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看了起来，居然难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玉儿，今天过得怎么样？”顾景的出现让俞清玉又恢复了往日麻木的表情，他不着痕迹地将书放在枕头下面，没说话。
顾景像是习惯了俞清玉的冷漠，自顾自地将带来的晚餐放在旁边，眼神瞥过茶几上的那几本书，神色变得晦暗。
“这几本书我好像没看你读过。”顾景拿起一本书，意味不明地说道。
俞清玉还是不说话，眸子空洞地像是一汪深谭，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徒剩一副躯壳。
“谁给你的？”顾景被俞清玉的态度激怒，一字一句地将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手腕被握得生疼，俞清玉轻蹙了一下眉头，却让顾景的怒火更加强烈。
就算是俞清玉不说，顾景也有法子知道人是谁，他只是想要俞清玉服个软，哄着他高兴了，可俞清玉偏偏不如他的愿。
每次他想要对这人好的时候，他就总有法子将他彻底激怒，就算是十年过去了，也不能安抚他会失去这人的恐慌。
“这是你逼我的…”顾景眸色一暗，等待俞清玉的就是做错事的惩罚。
片刻后俞清玉沉沉的睡了过去，顾景将俞清玉圈在怀里，低声呢喃“我不会放手的，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几本书上，露出一个冷笑。
自从那次之后，顾玥冥每次都趁着顾景不在的时候去地下室看俞清玉。
起初俞清玉并不说话，顾玥冥也不逼他，有时跟他讲一些外面发生的趣事，有时给他念他最喜欢的诗集。
俞清玉的态度明显地软了下来，冷不丁地会开始回应顾玥冥的话，让顾玥冥欣喜不已。
“你叫什么名字？”
“俞清玉。”
顾玥冥细细地品味这个名字，开心地朝俞清玉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俞清玉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甚至连一点期待也没有，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做不到的。”
“我会求父亲，求父亲放了你，你不应该被关在这里，他也没资格剥夺你的自由。”顾玥冥越说越愤慨，本来他十分崇拜顾景，现在却对顾景不耻的行为感到失望。
俞清玉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怎么可以像关动物一样将他关在这里十年！
俞清玉眼神闪了闪，低声道：“谢谢。”
顾玥冥对俞清玉只有怜惜和心疼，他看着俞清玉身上又新添的痕迹，气的紧紧握住了拳头，却藏着连他都察觉不了的嫉妒。
“玉儿，我…我代替我父亲向你道歉，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帮你逃出去。”
俞清玉抬起手摸了摸手上的铁链，自顾自地说着：“逃出去又能怎样呢？顾玥冥，你不必费心思了。”
“不可以！”顾玥冥突然激动起来，一把将面前的俞清玉抱在怀里。
怀里的身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没有温度，若不是还有微微的呼吸声，顾玥冥都以为他已经变成一具艳丽的尸体。
“你…会不一样吗？”青年淡淡开口，一双眸子直直地看着他。
顾玥冥从里面看到了邀请的意味，欣喜若狂地点头：“我和他绝对不一样，玉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房间里顿时变成另一种氛围，就在两人乐不思蜀的时候，监控另一头的顾景已经将办公室里的东西砸的稀巴烂，脸色阴沉可怖。
玉儿，十年的时间甚至抵不过顾玥冥在你身边的几天，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吗？
屏幕上的两人相拥而眠，顾景从未在俞清玉身上看见那样放松开心的笑容，而他的好儿子，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居然敢对他珍藏的宝贝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顾景只觉得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恨不得立马进去将俞清玉身上不属于他的气味洗的干干净净。
他走进了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那个地下室，打开了门，眼前的那幕比他在屏幕上看到的还要刺眼。
顾玥冥看到顾景黑着脸站在他面前，立马弹起了身子，惊叫道：“爸？”
俞清玉也醒了，看到顾景明显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躲到了顾玥冥的身后，让本就怒火中烧的顾景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玉儿，过来。”顾景的声音透露出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容抗拒。
事情已经被顾景知晓，顾玥冥也不再隐瞒，朝顾景道：“爸，我爱俞清玉，你已经关了他十年，为什么不放了他让他选择真正喜欢的生活！”
“你给我闭嘴！顾玥冥，要不是你是我儿子，就凭你看见过他，你就已经死了。
顾玥冥被顾景暴怒的神情震住了，他的潜意识里不敢违抗顾景的命令，但是为了俞清玉他可以挺身而出，结束顾景带给他的痛苦。
“穿上你的衣服给我滚！”顾景一把将俞清玉扯了出来，俞清玉的手却死死地抓着顾玥冥的手，任凭顾景怎么拖拽也不放手，甚至被勒出了血痕。
“俞清玉！你想死吗？给我放手。”顾景硬生生地掰开俞清玉的手，顾玥冥却再也无法忍受顾景的行为，一拳打在了顾景脸上。
“你放开他！”
顾玥冥像头暴虐的狮子，把顾景打在了地上，压在顾景身上又给了他一拳，嘶吼着：“你没资格这么对他！我不会让你把他带走的。”
顾景嘴角被打破了皮，却看着躲在床脚的俞清玉发出一阵笑声，让顾玥冥不寒而栗。
“俞清玉，这就是你的手段吗？让我的儿子来对付我，只可惜你还是失败了。”
俞清玉的眼神飘忽不定，带着难以看透的深意。
直到顾景按下一直藏在怀里的一个按钮，来自锁链的电流通向俞清玉的全身，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叫。
顾玥冥看着俞清玉痛苦的样子，想要过去抱他，却被俞清玉给狠狠地推开。
顾玥冥颓然地倒在地上，哭着朝顾景吼道：“够了…爸…你…你住手好不好，我错了，你不要再折磨他了…”
顾景冷笑一声，却加大了电流的强度，让俞清玉更加惨烈的叫出声。
那声音像是利剑一般戳着顾玥冥的心，直到最后俞清玉声音沙哑地叫不出来，在床上蜷成一团。
“这就是他不听话的下场！顾玥冥，你别忘了，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顾景冷漠地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朝顾玥冥发出警告。
顾玥冥不忍再看到俞清玉被折磨的样子，他朝着顾景跪了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我以后不会见他了，你放过他吧。”
“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顾景关掉了电流，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却听见了俞清玉断断续续的声音：“顾玥冥…不要…我不要…不要离开我…”
顾玥冥听着俞清玉的话泣不成声，却连最后看他的勇气也没有，他浑身都在发抖，克制着自己不要转过头。
“玉儿，你不要什么？”顾景心仿佛被刀割一般，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顾玥冥。
那他呢？他就是个折磨他的恶魔吗？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一定要违抗他的命令？他也不想这样，他也不想让俞清玉痛苦，可是他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将俞清玉牢牢的拴在自己的身边。
他能有什么办法？
俞清玉不爱他，恨他，他却做不到放手，顾玥冥可以用短短几天得到他奢求了十年的感情，他却除了禁锢，一无所有。
俞清玉哭喊着，伸出手向顾玥冥的背影抓去，却什么也抓不到，就像是一场梦终究要醒了。
他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捏碎，却还是朝着顾玥冥的方向靠近：“顾玥冥…带我走…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顾景怒到极致反而表现得很平静，他走到俞清玉身边低声道：“玉儿，他不会带你走的，你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
顾玥冥在心中怒吼着，解释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要他敢转过身，他敢确定俞清玉遭受的将不只是电击那样简单。
“还不给我滚！”顾景冷声朝顾玥冥吼道，顾玥冥觉得这个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顾俞清玉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离开了地下室。
“顾景…我…我恨你…”看着顾玥冥离开，俞清玉眼中的光彻底落了下来。
他已经清楚地知道，顾玥冥不会回头了，顾景将他生命中唯一的阳光也遮了起来，他已经折磨了他十年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顾景将俞清玉的脸对向自己，冷声回道：“反正你已经恨了我十年，再久点又有什么关系？”
发泄怒火后，顾景才发现俞清玉苍白的脸色，心底一慌。
他抱着俞清玉去浴室，地下全部是血，连带着俞清玉的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顾景甚至觉得下一秒俞清玉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不可以！俞清玉怎么能死呢？他是他捧在手心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呢？
顾景将俞清玉放在床上，给他盖上换好的新被子，看着俞清玉白的像张纸的脸，心里安慰道：玉儿会没事的，他不会离开自己的。
半夜，俞清玉发起了高烧，脸被烧的红扑扑的，顾景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慌，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马上来我家，快！”
等医生赶到的时候，俞清玉已经烧到了40度，只要再迟一点点，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叹了口气，为俞清玉打了点滴，做检查，而顾景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捂着脸。
“顾先生，俞先生他…已经有孕三个月了。”
这句话宛如惊天大雷落在顾景的耳边他先是愣住，褪去残暴的表情，宛如初为人父地喃喃道：“什么？怀孕？”
医生解释道，“俞先生体质本就特殊，但受孕率还是很低，好在经过调理，如今能有身孕是十分难得的。”
心中的不确定落在实地，顾景才真的恍惚过来，他的玉儿…有了他们的孩子。
“谢谢医生，我送你出去吧。”顾景将医生送走，就看见顾玥冥正站在客厅里，看着他。
顾景没心情和顾玥冥掰扯，声音也少了许多耐心：“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给我让开。”
“连医生都叫过来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顾玥冥怒不可遏的指控却仿佛导火索，将顾景内心的怒火，嫉妒和恐慌全部点燃。
“顾玥冥，我再说一句，给我滚！”
“我不！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死这个字仿佛触到了顾景的逆鳞，他一脚将顾玥冥踢翻在地，瞪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抓着顾玥冥的衣领吼道：“他会不会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玥冥不明白为什么顾景会觉得俞清玉不会死，他是人，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死。
“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爸，你放过他吧，算我求你了。”
顾景冷冷地看着顾玥冥：“那你呢？你敢保证带他走以后，就不会变得像我一样？”
顾玥冥皱眉，义正言辞地说：“我爱他，但绝对不会这样对他，我相信他喜欢的人也一定是我。”
顾景像是从儿子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突然就放开了顾玥冥，开始笑起来，笑出了这些年的执念，又笑出了无可奈何，最后化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你带他走吧，别给我后悔的时间。”
顾玥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看见顾景丢给了他一串钥匙，他掩盖住欣喜若狂的心思，直奔地下室。
而顾景留在原地，眼神深沉地恍若幽谭——放俞清玉走只是暂时的，当他知道俞清玉怀孕的那一刻起，哪怕万般不舍，也知道孩子在他的身边绝不会活下来。
顾玥冥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但他也不怕俞清玉真的会爱上儿子，毕竟他比谁都清楚，顾玥冥实际上和他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很快，他儿子就会乖乖回来找他了。
“玉儿！我来了！我来救你了！”顾玥冥看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哭出了声，把俞清玉的锁链解开，将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俞清玉睁开了眼睛，看见是顾玥冥却没有激起半点涟漪，手腕上好像缺少了什么，伴随着他十年的锁链没有了，他的心却仿佛缺少了一块。
“我们离开这里，玉儿，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俞清玉终于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年的地下室，他来到了地面，看见了阳光，却害怕地躲进顾玥冥的怀里，像是暗不见天日的吸血鬼一样惧怕着阳光。
“别怕，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顾玥冥安慰着瑟瑟发抖的俞清玉，仿佛抱紧世上最重要的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