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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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庆元二十一年,皇长子赫连焦被密告私藏甲胄,意图谋反。帝王有旨,打入天牢,交由刑部审讯。

-

归青崖。

月朗星疏,江浪拍击着崖底,月光映照下,透出静谧的湛蓝色泽。

赫连焦面对众人伸出手胡乱指着,再次向后移了一步,崖边松软的碎石顿时簌簌滚落了些许进水中。

“不准靠近!再过来本王现在就跳下去!”

他前方五十米处,是两队身着重装的禁卫。

站在首位的统领看着对方的位置,深深皱起眉,压着不快拱手道:“瑞王殿下,此事尚未定案,还请速速随我回去接受审讯,莫要一时冲动!”

一旁的米白长衫束发青年,率领着另一队禁卫。面对此等场景,还在闲适地背着手,悠悠开口:“皇兄三思,若是当真逃了,岂不是坐实了私藏一事便是皇兄所为吗?”

赫连焦脸色苍白,咬着牙狠狠瞪着眼前两人:“莫须有之名,本王凭什么认罪!”

赫连檀收了扇,看着人温和地摇了摇头:“没让皇兄随便认罪,别任性了,随臣弟回去好吗?既然皇兄笃定自己不曾干过,刑部定然会将真相公之于众,还皇兄一个清白。”

董律亦跟着缓下声劝道:“端王殿下说得有理,臣不欲动粗伤了殿下贵体,还请殿下莫要让属下为难。”

“呸!赫连檀,你与老八沆瀣一气,巴不得本王去死,别以本王不知道!” 见禁卫有上前的趋势,赫连焦又退了几分,半个身体几乎悬在了悬崖外,“我说了,不准靠近!”

禁卫顿时不敢动作。

此事尚未定案,若这会儿当真将大皇子逼死在江边,回去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他们。就是不知明明是奉旨秘密缉拿,为何会让人先一步听到了风声,逃了出来。

赫连檀无奈一笑,低声呢喃道:“这就污蔑臣弟了...臣弟明明一心向着皇兄。”

语气颇有些委屈。

赫连焦只当做没看见,赫连檀从小惯会演戏,他不知多少次被人装出的假象蒙骗过去。

若非无意间发觉赫连檀与赫连越私交甚笃,他还看不清这人的真面目。

赫连焦又喊道:“谁不知道整个刑部就是赫连锥的一言堂!本王进去,这罪名就是没干过也得坐实了!本王要面见父皇!”

董律当即将下属手中端正握着的明黄卷轴摊开朝向人,上方墨色的字迹清晰可见:“瑞王殿下,有些话没证据可不能随便说。大弈开国以来,吏治向来清正,刑部又为我朝司法重地,如何会与康王殿下扯上关系?况且,这圣旨乃是皇上亲自所下,皇上定然亲督此案绝不会有半点冤屈,殿下到底还有何顾虑?”

赫连焦余光向下瞥了眼,那里是深不见底的江水。他又抬眸直勾勾看着圣旨上的字迹,的确是父皇亲笔没错。

但...

谁人不知当朝太师裴交弄权,门生三千把控朝纲。闵贵妃本家手握重兵,扶持四皇子赫连允。

前有权臣后有外戚,如今的皇帝,怕是比傀儡好不了多少,即便亲笔所书,他亦不敢乖乖听从。

一旦妥协了,接下来被押去刑部还是去皇宫,可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如今,他唯有见到天子近卫,才敢安心。这些为臣者再不尊礼法,也不敢胆大妄为到闯入皇宫当着天子的面押人。

否则便是落人口实,给了政敌口诛笔伐的机会。

他半点不松口:“我要见父皇!”

董律低着头,掩去脸上的极度不耐:“殿下随我回去,臣定当即刻向宫中请示面见皇上。”

若非四殿下千叮万嘱交代过不可伤人,他何至于耐着性子在这儿跟一个毫无威信可言的皇子浪费时间。

赫连焦:“我现在就要见父皇,父皇不来,本王绝不会跟你们走!”

董律语气冷冷:“瑞王殿下的意思莫不是想让皇上深更半夜的,亲自来请您进刑部不成?此言怕是有些大逆不道。”

赫连焦一字一顿:“本王就是这个意思。”

如今只有倚仗殿前司的势力能勉力保他性命,父皇这会儿不会轻易放弃他。但父皇明明知晓他的处境,早该来了才是...

为何现在还迟迟不见踪迹。

董律彻底失去耐心,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禁卫准备悄悄动手。

安静了许久的赫连檀蓦然开口:“董都尉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

赫连焦本就高度凝神,闻言瞬间察觉董律身后那名禁卫手中的一柄袖珍弩,在月光下泛着锐利的银光。

不好!

赫连焦不再犹豫,当即向后退步,横竖两条都是死路,即便自尽,他也绝不会让赫连锥乖乖如愿!

若是命大,说不定跳江还有一线生机。

董律气急败坏望向身边的人:“端王殿下,你!”

是他疏忽了,身边还有个巴不得其余皇子都死绝的争储存在。

“皇兄!”

赫连檀也像是始料未及般,下意识跟着大喊了一声。而后率先往崖边走去,边走边悠悠叹了口气:“本宫也不过是担心董都尉将人吓着了...没想到皇兄会如此意气用事。”

担心?他看不见得。

董律狠狠瞪着前方的背影,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甚至与三皇子和四皇子分庭抗礼的皇储,不盼着嫡长子死?他能信这话就有鬼了!

“事已至此,你们立刻搜寻整个江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赫连檀迅速下令道,语气却是平平淡淡,背对着所有人的方向,缓缓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否则,恐怕没法和父皇交代。”

董律跟着几步冲去崖边,望了眼已经看不到人影的水面,转头冲着另一队禁卫喊道:“赶紧给我去找!务必将瑞王殿下救回来!”

站在崖边向下看,可见度并不高,只能隐约看见晃动的水面。

赫连檀盯着靠近悬崖的江面,许久后,极轻地皱了皱眉。

待到周围的禁卫和董律纷纷四散开试图找去崖底的路时,他才缓缓摸出一枚尾指大小的火折,扔了下去。

微弱的火星在夜色中忽隐忽现,只是在快靠近江面的位置,火势骤然蔓延了一瞬,又极速消弭。

-

皇宫。

殿前司近卫将寝宫围得密不透风,有微弱的烛光从中心透出。

寝宫一墙之隔,是一座森冷的暗殿,冰冷的石板上跪着一个人影,正是回宫复命的赫连檀。

“瑞王殿下投江自尽,生死未卜。”

另一个急匆匆赶来的身影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怒不可遏道:“朕让你将他完好无损地带回宫,你便是这么办事的?!”

赫连檀不躲不避,随着力度偏过头去。俊秀白皙的脸庞很快显出几道深红的印迹,语气不卑不亢:“属下知错,但殿下动作...”

赫连绰已然听不进任何话,红着眼抬腿大力踹了过去:“废物东西,朕要你何用!”

“这般不中用,就该跟你爹一样去死!”

跪在地上的人姿态毫无波动,任不堪的辱骂和拳脚尽数落在身上,唯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阴郁了一瞬。

待到皇帝终于发泄够了,赫连檀这才动了动异常疼痛的四肢,以头点地跪伏在地:“属下已经派人搜寻,一旦有消息,即刻禀报皇上。”

“继续找!一刻不停地找!你也给朕亲自去江里找!”

“是。”

帝王长长吐了口气,躺在一旁的椅子上,冷冷盯着正艰难爬起身的人,不忘又一次提醒:“别忘了,你母亲的命还捏在朕的手里,敢有半点不臣之心,你一定不会猜得到她的死状。”

赫连檀动作微顿,平静一磕头:“属下明白,绝无异心。”

-

崖底的暗洞内,赫连焦喘着气放下石头,狠狠踹了脚身旁已经晕过去的黑衣人。

“就你还想暗算本王?”

他跳崖之后,那股一时冲动上头的坚决还是被死亡的恐惧压下了几分,本能地攀住离崖顶不远的一块凸出的石块挂了一会儿。

但也就是这么一小会儿,他余光发觉了江面不远处探出的半个头,顿时提前升出了点防备。

他装作被吓晕,落入了一张漆黑的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细网上,然后被迅速拖到了这处隐蔽的洞中。

在对方试图将他捆起来带走之前,趁其不备先将人砸晕,可惜这么些时间没能从这人身上翻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法确认这到底是哪方的势力。

虽说是救人的举动,他绝不天真地认为对方存在善意。在这地方蹲守,是早料到了他会跳下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兴许是将他带回去虐待也说不定。

听说老四那小子就特别喜欢虐杀,这么看赫连允的嫌疑最大。说不准提前给他递消息让他逃出来,再设计将他抓回去的人就是他,赫连焦满怀恶意地想道。

他又踹了人几脚,不再耽搁,匆匆忙忙顺着暗道跑了出去。

赫连焦离开后没过多久,暗洞等来了他真正的主人。

赫连檀顶着一张还未消退红印的脸,垂眸看着脚下瑟瑟发抖的人,语气温温和和:“你说,让他跑了?”

刚醒不久的人自然明白主子的秉性,惶恐跪地忙不迭磕头:“端...端王殿下,属下确实没料到瑞王殿下在装晕,一时不察,这才...”

赫连檀眼神毫无情绪,仿佛惯性般勾起唇打断道:“行了,不用解释。”

身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两个游魂般的人。

以为被放过一马,颤抖还带着几分疑惑的声音响起:“谢过...”

赫连檀面无表情转身,越过两个黑影:“以后也不用了。”

身后急促的喘息声倏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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