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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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光风霁月的清冷仙君披上嫁衣,主动嫁给了怙恶不悛的嗜血邪魔,更甚至为其诞下了延续魔脉的子嗣。

佯装出嫁本是一招引蛇出洞,但谁都没想到计划泄露,被那魔物来了个瓮中捉鳖,还将计就计地把仙君囚在殿内,将洞房花烛夜一连进行了整整三十天。

白君聿三年出山一次,这次是顺应民意来降服湖中作恶,并且天天闹着要娶十个老婆的邪魔。

他主动披上嫁衣成为邪魔的最后一个妻子。

本想和座下徒弟里应外合,一举歼灭邪魔。

但是白君聿没想到,自己刚一上喜轿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蛇形邪魔的床上,双手红色绸缎紧紧捆住双手禁锢在头顶,身上的嫁衣已经被扯得松松垮垮,冰凉湿滑的粗長兽尾缠绕在自己身上,尾尖小心翼翼地钻进他嫁衣的领口,饶有兴趣地圈着他的敏感处探索。

他只觉得好痛,即将要爆体而亡一般。

痛醒,痛昏。

两种状态频繁交替,白君聿醒了昏,昏了醒,唯一不变的是身体上的痛苦从来没有减轻丝毫。

最后一次清醒过来,是距离他出嫁的三十天后,身边的邪魔不知所踪。

...

白君聿的肚子很胀,小腹高高隆起。

虽然仙人早已辟谷无须进食,但是他依旧体会到了胃里积食带来的痛苦。

不仅如此,白君聿身上点缀着数片红痕淤青,斑驳吓人,他咬着唇瓣强忍身体的不适,动了动被拴上银链手腕,尝试使用灵力给门内弟子发送求救信号,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都被一股更强烈的力量压制,竟然召唤不出丝毫。

本以为这次出山降服的只是个小魔小妖,谁知对方竟然是个实力雄厚的狗东西。

他缓缓侧了侧身子,一股尖锐浓烈的酸痛感立马席卷到身体的四肢百骸,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有些许湿意缓缓流露。

白君聿含着一口恶气在胸腔里翻涌。

被羞辱过的情绪几乎要把人逼迫到神经崩溃,他在中途三十天内清醒过来的几百次,尝试过几百次自我了断,却发现自己身体似乎被附上了一种奇怪的保护屏障,竟然能隔绝一切的物理伤害。

白君聿经年寒若冰霜的面容罕见地被气到附上一层愠色,眼尾泛红,眸间噙着晶亮的泪波,一口腥甜血哽在喉咙里憋闷。

不,囤着一口气苟活是对的。

他现在不能死。

死也要死得其所,要拉着邪魔一起下炼狱才对。

他揣着满心的愤恨小心翼翼地缩在床尾,一边警惕着邪魔会突然回窝,一边偷偷按压自己的肚子企图清理内里污秽,只可惜白君聿现在肉体凡胎,可以支配的精力少之又少。

勉勉强强把高隆的肚子抚平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眼皮已经沉重到如坠千钧,纤长浓密睫毛甫一遮住眼眸便忍不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梦中并不安稳。

总是时不时地觉得有东西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还时不时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似乎对突然变得格外平坦的小腹心怀不满。

白君聿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

却发现身边空无一物,没有人在自己怀里拱,也没有人摸自己的肚子。

唯独床边放着一份被油纸包着正在散发着热气的酥饼,那纸角上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个宛若蜘蛛乱爬的破字:“吃”

白君聿一眼就看出这是那东西买来的,至少是偷来的,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精致的包装。

他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干脆把酥饼抄起来丢到洞窟哪个旮旯里。

眼不见心不烦。

仙君在床上躺着生闷气,一连气了许多时辰才起身,颤巍巍地扶着岩石拼成的床板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慢吞吞地蹲在地上寻了许多的小石子,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拼了两个字——“灵力”

不知道那邪魔看到以后会不会勃然大怒。

不过,他既然有心买酥饼,想来也不至于是那种不讲道理的魔。

白君聿写完以后就坐在床边等了许久,却并未等到狗东西回窝。

他正好没有精力直接面对,又怕他胡来,挨到撑不住精神时又睡了过去。

次日。

白君聿竟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起床的时候还会疼,但是和第一天相比已经微不足道了,他赶紧爬起来去看他昨天留下的讯息。

那石子已经被翻乱了,零散地堆在角落里,但是自己却的身体并没有恢复灵力的迹象。

白君聿强压着怒气坐到床边,意外地瞥到自己的枕边竟然又放了新的点心。

香甜松软的桂花糕。

纸上依旧写了字,今儿个比昨天多一个:“好吃”

即便如此,那点心的宿命依旧没逃过滚上泥土,被嫌弃地丢进某个山洞里。

白君聿沉思许久又重新起身捡起石子,依旧不死心地拼写——“灵力”

不出意料。

第二天他的奢求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狗东西大概是怕他无聊,这次除了整来小点心以外又淘来许多小孩子玩的玩具,竹蜻蜓拨浪鼓和蛐蛐罐应有尽有,好似要转移白君聿的注意力让他少打灵力的主意。

白君聿全丢掉了。

二人僵持了许久。

白君聿捡的那几个石头块都快拼到包浆了,狗东西也依旧没有舍得给他放开丝毫的灵力。

不过,这段时间虽然没要回灵力,那狗东西却再也没有再折腾过他。

白君聿的身体一天天恢复,就连身上的红痕淤青也彻底消失,好像两个多月前受过的屈辱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

仅仅拘于好像。

被掳进石窟魔殿的第三个月,虽然邪魔没有强迫他做过除了洞房花烛外的事情,但是白君聿开始频繁呕吐,且查不出病因。

辟谷多年的仙人头一次有了进食的欲望,想吃狗东西买回来的酸枣,想吃那日被他丢进尘泥里的桂花糕,还想吃他少时爹娘酿过的酸梅汤。

这种近乎诡异的想法一旦在心中生了根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发芽蔓延。

虽然邪魔每天都会乐此不疲地给他带零食回来,却偏偏买不到他最想吃的那几种,白君聿强忍着口腹之欲,一忍就是一个月。

直到他的心情越发低落,想吃酸食想得难寝难眠,与其每日期待次日的小吃食,倒不如直接占据主动权。

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去拿起仅有的小石子在地上拼了一个字——“酸”

不知道狗东西有没有开灵智,认不认得这般复杂的字,白君聿揣着有一丝丝期待的心思,从睡前一直盼到了第二天早上。

.

清阳曜灵,和风容与。

白君聿醒来以后率先看到床边堆着一堆小山高的小点心,不仅仅有他能想到的几样小点心,狗东西甚至找来了许多他没见过的东西,无一不是酸溜溜的,十足适口。

白君聿每样挑了一点吃,剩下的依旧全部丢掉。

他自知自己已经有服软的迹象,但是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随意拿捏的软包子。

仙君起身用指尖蹭了蹭自己的唇角,按照在宗门的生活习惯,他现在定然要烹茶漱口。

白君聿习惯性地搓了搓指尖,柔软嫩白的指腹骤然间觉出一阵酥麻。

灵力?

他再次运转体内的灵力,意外地发觉金丹周围确实有丝丝缕缕的灵力正在涓涓冒出头。

虽然想不明白那魔物为什么想不开,把压制他的力量抽去了七八成,白君聿现下最急迫的就是给外界发送信号,让座下弟子知道石窟魔殿的方位。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边隐藏在丛林瀑布之下,还设有层层屏障,单凭他目前的身体素质和修为水平,根本不足以闯出去。

白君聿从天刚蒙蒙亮战战兢兢地等到了天边擦黑。

在邪魔去而复返之前,他终于听到洞口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勉强嗅出一点微弱的熟悉的香薰味道,他白君聿当即确认进来的一行人就是自己座下的弟子!

白仙君拢好自己那身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尽量在弟子面前保持着清冷无瑕的形象。

他才刚坐好身子。

座下首徒已经率领着一种外门弟子闯进了寝殿,看到还完好无损的师尊出现在自己面前登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噗通噗通地齐刷刷跪了数排:“弟子营救来迟,请师尊责罚。”

白君聿压着声音急促道:“无妨,速回青涯山。”

他实在担心那魔物在这个时候察觉折返,届时他自己一人可以为之殊死一搏但是不可连累无辜弟子。

大徒弟道了声好,直接起身把师尊从塌上横抱下来,以一种极度暧昧的姿势紧紧把师尊扣在自己怀里。

白君聿觉得十分不舒服。

这种距离对于师徒来说,实在是僭越。

但是他现在灵力尚未完全恢复,又疲倦得厉害,也便把话吞进肚子里作罢。

一路无言。

直到几人回了青涯山,白君聿那始终忐忑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霎时间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遣去众人,一个人去了暖泉里泡了许久。

再回到房间时候,大徒弟訾栎依旧杵在门口踌躇。

他快步过去,摆摆手带着人一起进了房间,孩子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请罪,单薄的肩膀似乎还在偷偷地抽泣颤抖。

白君聿:“为师知道你担心我。”

訾栎眸中泪花闪了闪:“是弟子无能,无法护师尊周全。”

白君聿声音清冷,“我尚不能与之一搏,你又何必给自己扣下如此大的罪名?”

訾栎垂着头不语,犹豫良久才小声颤抖着问:“那师尊身体可有不适?”

白君聿突然摸了摸肚子:“......”

他确实不适,最近好像胖了。

还总想吃东西。

訾栎眼泪突然开始吧嗒吧嗒地掉,蹭一下站起身子:“我现在就去请陈师叔来给师尊诊察!”

白君聿本想叫住他,但是孩子长大了腿长了跟只兔子似的跑得极快,他还没开口说话,訾栎就已经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自己跟前。

陈易生来得也快。

一听訾栎说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弟终于回来了,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医书,直奔白君聿的房间。

等訾栎追过来的时候,陈易生的指尖已经搭在了白君聿的脉搏上。

男人面上神色并不轻松。

一屋子三个人竟然安静到落针可闻,细细分辨还能察觉到三声同样沉重急促的心跳声。

一炷香后,陈易生再诊了一次。

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过去所学的三十年知识产生了质疑,陈易生瞥了一眼訾栎:“你去给师尊煮壶热茶,驱驱寒气。”

訾栎应声退下,但是心里清楚陈师叔是在有意驱逐自己,刚从暖泉出来的人身上哪儿有寒气。

他退出门以后并未离开多远,偷偷留了个门缝,还能听着屋内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君聿...你好像,好像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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