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6-24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心有彩虹 主角：靳羽 陆瑾
方远眼神有些闪躲，几乎不敢看陆瑾。
“你…你什么意思？我跟老师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方远说道。
陆瑾手指在桌上轻叩了两下，眼神专注的看着方远，“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就是随口问问。”
秦朗坐在陆瑾的旁边，一边做着笔录，一边用余光观察着陆瑾。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陆瑾跟他们警队的其他人都很不一样，就连他们头儿，也跟陆瑾的关系不一般。虽然这两人都否认了自己跟对方的认识，但有些习惯却是藏不住的。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靳羽冷着脸走了进来。
“谁让你们两个人单独过来讯问的？”
“头儿。”秦朗站了起来，“刚刚你们在开会，正好陆哥在办公室，我就…”
“陆老师，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越俎代庖吗？”靳羽戒备的看着陆瑾，眼里带着冷漠而又锋利的情绪。
“抱歉，只是正好碰到了，我就想梳理下案情。”
靳羽冷哼了一声，“卢良那边招供了，案发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去过卢青松的家中，是因为那天下午给卢青松录入遗嘱的律师告诉他，卢青松将遗产全部留给了方远。”
“嗯。”
陆瑾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微微颔首，“还有什么其他交代了的吗？”
靳羽看着陆瑾，目光幽暗。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可陆瑾就像是洞悉了他所有的想法一样，陆瑾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之后，所有的情绪都埋藏的太深，深到他窥不破这底下的汹涌暗流。
“卢良指控，他父亲卢青松跟学生方远之间，有不正当的交易。”
这话一出，陆瑾余光瞥见方远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头也慢慢垂了下去，双手交叉抱头，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审讯室里一时沉默了下来，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够听见。
“关于靳处长说的这些事，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陆瑾开口。
方远抬眸看向陆瑾，眼神复杂，嘴唇动了两下，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也不会单凭着别人的一面之言，去判定你是有罪的。”陆瑾接着说道，“方远，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他看着方远的眼睛，似是在诱导着他说出真相来。
方远：“老师是将我当成了他的爱人，老师其实并不喜欢女人。卢良并不是老师的亲生孩子，当时卢良的母亲意外怀孕，而老师又面临爱人死亡，家人逼婚，迫于无奈的情况下，老师才跟卢良的母亲结婚。”
“这些事，是卢青松自己跟你说的吗？”
“嗯。”方远点头，语气有些虚浮，“老师说我太像他十几年前逝去的爱人了，所以才会对我百般照顾，而我——”
他喉结动了动，额上一层冷汗浮出，眸底划过一抹痛苦。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我是福利院长大的，所以老师对我好，我也对老师好，我是真的很喜欢老师。”
……
陆瑾点了点头，合上自己面前的资料夹。
“你放心，不是你做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公道。”
“谢谢。”
一道视线落在陆瑾的身上，那道视线饱含审视，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陆瑾只能装作自己没看到这人投来的目光。
他起身，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道，“靳处，这里跟我有关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这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说完，他便打算离开这里，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抓住了手臂，靳羽强硬的拉着他朝外面走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靳羽垂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冷笑了一声，“不要说你是因为同情方远，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骨子里的冷情，可根本改变不了。”
“靳羽。”
“陆瑾，我不在乎你为什么回来，也不在乎你为什么会来特殊调查处，但你如果胡乱做事，我也不会再容你在这里。”
靳羽眼神很冷，他抓着陆瑾肩膀的手收紧，然后将人狠狠的一甩，陆瑾下意识的哼疼。
他刚想说些什么，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靳羽，你在做什么？”
陆瑾越过靳羽的肩膀，看到一个男孩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也是这个时候，他清楚的看到靳羽脸上的神情僵硬了几秒，很快就变成了温和的神色。
靳羽转过身，快步朝那边走去，语气温柔，“你怎么忽然过来了？下课了吗？”
“老师有事去了，你不是跟我说想吃我学校旁边的蛋糕了吗？我正好买了给你送过来。”男孩笑着说道，冲着陆瑾打了声招呼，随后被靳羽带走。
陆瑾神色发愣的站在原地，他伸手抚上自己心脏在的位置，看着两人相携着走远的身影，那里跟针扎似的疼。
他咬着唇，有些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呼吸困难，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过来。
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其中的一个号码。
“来特殊调查处接我，现在。”
不等那边的人说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去处长办公室打了请假条，又回去拿了自己的外套，快步下楼离开了特殊调查处。
在门口，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已经停在了门口，他拉开车门上车，没有丝毫的犹豫。
二楼的处长办公室，靳羽站在窗边，嘴里咬着一根烟，眼神漠然的看着陆瑾离开。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光。
“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时手握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后视镜，后视镜中的陆瑾正在扯着安全带。
陆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听电话里陆瑾的声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现在看到了人，却又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陆时坚信自己肯定不会听不出陆瑾语气之中的异样，那就肯定是现在的陆瑾在他面前伪装。
“没什么，专心开你的车。”
陆瑾目光看向了窗外的风景，脑子控制不住的又回到那个男孩出现时的场景，以及靳羽瞬间改变的神色。
那个男孩的长相，性格……
实在是像。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辛苦了一天也累了吧，去放松放松？”又一次把他从思绪中转出来的人，依旧是陆时。
“不了，家楼下那家牛肉面就不错，我想回去睡觉。”陆瑾拒绝了陆时的好意，揉了揉太阳穴，将脑海里那个画面给甩掉，既然都已经成了过去，那还是少想一点比较好。
陆时的眸子暗了暗，果然这个小家伙还是拒绝了自己。
可能是在陆瑾小的时候自己就很忙，很少的时间来陪伴这个小弟弟，所以这家伙总是会有一些叛逆的情绪放在里面，对他这个哥哥总是忽远忽近的。
陆时知道陆瑾很有自己的想法，小的时候陆瑾就是个不省油的灯，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家楼下的牛肉面的确挺好吃的，上次吃过一次还是不错，我也铲了，那一会一起去吃吧。”陆时打定主意要改变自己和陆瑾，现在的这种状态。
本一直默默望着窗外的陆瑾听到哥哥这话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驾驶座的椅背双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兄弟俩其乐融融的吃完晚饭，当然陆时负责其乐，而陆瑾只负责融融。
就在陆时还要死皮赖脸跟着陆瑾上楼的时候，被自家弟弟冷漠的眼神挡在了拉面店门口。
锁上门，陆瑾打开了落地窗的窗帘，每当这个时候陆瑾才能感觉到全身心的放松。
也只有在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之后，有些思绪便会不再受人控制，两个靳羽又一次一同闯进了如今的脑海里，一个是曾经的靳羽，一个是现在的靳羽。
如今开始意识到现如今的靳羽并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靳羽也不再是他的靳羽。
既然一切都变了，陆瑾觉得自己也应该顺从天意，作为一个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以后遇到那两个家伙的时候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一夜无话。
陆瑾按时拿到了，特别调查处。
“小李，靳处来了吗？”陆瑾随手抓过一个匆匆忙碌的下属就打听道。
“靳处？刚刚我看见他出去了。陆哥，你有什么发现吗？你有发现的话我去叫靳处回来。”小李思索了下，如实说道。
“不必了，忙你的吧。”陆瑾冷冰冰的说着但他的心还是依旧不受控制地向下一沉。
明明昨天都已经想好了，要划清界限，既然现在那家伙不在不是更好，随了他的愿，陆瑾转身就立马开始埋头处理现在所能掌握的那些线索。
陆瑾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每一个线索似乎都是指向了一个方向，可这些东西都没有办法连接在一起，应该是少了其中最关键的一部分。
当然在特别调查处，今天也有怪事情发生。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那个早上被陆瑾搭讪了的小李，异常兴奋的同周围的同事说道：“哎，你猜猜今天谁跟我说话了？”
“谁呀？谁呀？”这个小李一说话立马周围的同事兴趣都被掉了起来，毕竟在他们这个圈里面，小李可以算是消息最为广泛的，往往能带来很多的八卦。
“说了你也猜不到，是陆哥。陆哥今天居然问我有没有见到靳处！”那小李挤眉弄眼，绘声绘色地说着。
说完小李就开始期待，周围同事们的积极回应，结果没想到回应他的居然是一片“嘘”声。
“这有啥的呀，今天陆哥也问我了。”一旁的一个妹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
“我也是啊。”
“我也是啊。”
小李一看，好家伙自己拿来准备炫耀的事情，结果居然有一大半的同事都也遇到了。
“不是吧，他问过这么多人啊，怎么他找靳处有事儿？”为了打消尴尬，小李立马开始转移话题。
“倒也没有，我问我的时候靳处就在办公室，我给他说了，然后他就直接申请外勤了。”那个啃着鸡腿的妹子，又一次开始给小李拆台。
“我那次也是，而且外勤都是我帮他办理的。”另外几个同事之间也有搭腔的。
“那难道是陆哥得罪了靳处，所以他在躲着靳处？”小李再一次尴尬的转移着话题。
“不知道谁知道呢，老大的事你也敢议论，可真厉害。”
几个同事一看这个话题已经牵扯到靳处了，都不敢再继续讨论下去，抱着饭碗一个个就跑开了生怕自己一个话说不对，手中的饭碗就要丢了似的。
餐厅之中的闹剧就这样草草的告一段落，而在陆瑾这边他也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境之中。
在陆瑾看来现在手中已经有了不少的线索，可即便如此依旧犹如一团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的。
“陆哥，这是你要的资料。”就在这时，一个小警员敲开了陆瑾的办公室，拿了一沓资料走了进来递给陆瑾。
陆瑾一看这是一沓有关于卢青松的资料，只不过这一份更详细，甚至还包括卢青松前爱人的资料。
资料上面所附带的照片，居然与方远的照片极为相似。
是那资料上所给出的地址，陆瑾来到了一所学校，陆瑾一路走来，居然看到有两个男孩打打闹闹一路欢笑一时之间有一点乱神，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和靳羽的身影，那时候的他们也是这般无忧无虑，可是没想到现在时过境迁，当年的那份纯真早已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这边请。”
在陆瑾出示过自己的证件就好，就有人带领着他一路来到了校长室。
校长是一个矮胖的挺着啤酒肚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将陆瑾迎进了门在沙发上坐下。
“你好，这是我的工作凭证。”不等校长说什么，陆瑾出示了自己的工作凭证。
“还有看警官大人说的这话，那…那这是我的工作凭证。”
说着校长将自己的胸牌摘下递在陆瑾面前，陆瑾配合着校长的幽默，露出一抹笑容，一闪即逝。
像这种心理素质高，极具幽默的人就会非常圆滑，一般很难从这些人口中套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校长，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学校里，有没有跟照片上这个人长得很像的人？”陆瑾直奔主题，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校长的面前。
照片上的男孩，五官端正，单纯干净就连笑容都透露出一股子的阳光男孩的意味，只要让人看到就会觉得心里暖呼呼的。
“哈，这个孩子啊，我看看我看看。”校长说着，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照片，看似仔细的端详着，可是另一只手却有一点略显慌张的抓起了桌上的烟盒，塞了一根进嘴里，就连火都打了两三次才打着。
陆瑾一看校长的这个反应薄唇一抿：“校长，你可能还是不太明白。我们处里既然已经派人特地来这里调查，就不代表这是你三言两语或两根烟可以糊弄过去的事情。”
“是，是，是这个道理我也明白，这男孩看着的确眼熟，让我再想想。”校长叼着烟的时候略微开始颤抖，可是脸上依旧僵硬的强撑着微笑。
“是这样的，当然如果能不配合我的话，自然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们可能要从你们学校的账上查一查了。”
陆瑾这句话可谓是精准打击到了校长的软肋，说实话这么大的学校多多少少里面会有一些来路不明或去处不明的钱数。
像这种事情完全是可大可小，孰轻孰重校长还是很快就分辨了出来。
“我们学校的确有一个和这个男孩长得很像的男生，不过不是这一个，这个事情都是几年前的事情，这个孩子心理素质不好，因为同学们的几句玩笑话就随随便便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我们当时也是因为不要给同学们造成更大的影响，才将这个事情压了下去。”
果然校长在被陆瑾精准打击之后，很快就全盘托出了。
“玩笑话，什么样的玩笑话？”陆瑾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抓住每一个细节，绝不放弃继续问道。
“就是有人说他搞同性恋，害，这些小孩子就在那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陆瑾听到这句话，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离开了学校，陆瑾独自一人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有两个问题他一直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同性恋这种事情会被传播出去？一般情况下虽然都会希望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被藏得严严实实的，不可能自己发散，那就非常有可能是有人恶意传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呢？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男孩为什么会和方可长得这么像？
陆瑾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回到方可的福利院去探查一番。
“您好，这是我的证件，我想见一下你们院长。”陆瑾来到了方远长大的那所福利院门口，又一次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门卫。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院长不在，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门卫的话语强硬冰冷，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我们最近在看一个案子，想看一下你们的档案室。”陆瑾皱了皱眉，他意识到这不是一件轻松就能办到的事情。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没有搜查令的话，我们没有办法为您提供档案室，我们要为我们福利院里所有孩子的隐私着想。”门卫依旧是冰冷的拒绝了陆瑾。
“你们这样就有些不合理了…”
“先生请回吧。”陆瑾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很快就被门卫打断了。
陆瑾没有办法，只得将车子停在了福利院后门一个拐角处，静静的等待着夜色的降临。
直到夜深人静，就连灯火都变得稀少的时候，陆瑾决定出手了。
借助着手机手电筒那微弱的光亮，陆瑾摸索着来到档案室的门口。
可就在陆瑾的手刚扶上门把手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不妙，房间里有人！
就是陆瑾迟疑的这一秒钟，果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黑衣人拿着一个资料从门内冲了出来。
陆瑾来不及多想就跟黑衣人动起了手，电光火石间陆瑾只觉得黑暗中银光一闪，紧接着他的胳膊上就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
然后就是那个黑衣人破窗逃跑的声音，陆瑾眼看要追上黑人已经来不及，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风似的冲进了房间内一翻，果然方可的资料不见了！
陆瑾顾不得手臂上的伤一拳砸在墙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