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6-24 来源：书耽 分类：古代 作者：白糕 主角：沈思齐 韩牧年
“为什么？”沈思齐疑惑地看着夏至清。
“你不知道吗？”夏至清压低声音。
“四皇子的生母是异族舞女，出身卑贱，而且早就去世了。我爹说四皇子一点都不受宠，如果当了他的伴读，那就惨了。”
沈思齐平日埋头读书，沈泉也从未和他提起宫中的事，因此对宫中的事知之甚少。
他只知道大皇子韩慕珂和三皇子韩慕珏是贤妃的儿子，二皇子韩慕珅是皇后之子，至于四皇子韩牧年，他从来没听说过。
夏至清正要接着说，又有两人到了，只好停下来。
这两人是孙太傅的一对孙子，孙诚和孙昕。
他们四人都认识，互相打了招呼后，随太监进宫。
宫里不能坐马车，沈思齐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往周围看。
不愧是皇宫，盛朝最繁华的地方，每一处都透露着作为王朝中心的金贵。
走了好一会儿，太监带他们进了御花园，来到一处凉亭。
“四位公子先在此处等候，皇子们马上就到。”
沈思齐原以为会在某处宫殿觐见皇子，没想到安排在御花园里，周围风景很好，看着还挺不错的。
太监一走，几人等了一会儿，都是十三四岁好动的年纪，开始在凉亭周围活动开来。
御花园里多是宫外见不到的奇花异草，十分珍贵。
罗氏喜欢养花，沈思齐跟着她认识了一些花草，于是去凉亭外围起来的一处花圃仔细观赏。
夏至清走过来，指着一株蓝色的花：“思齐，这花好看，叫什么名字？”
沈思齐正要回答，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嬉笑声，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
“至清，什么声音？”沈思齐侧耳倾听。
夏至清也认真去听，“好像...是有人在哭？有人被欺负了。”
能在皇宫里被欺负的，只有奴才和宫女。
呜咽声响了一些，听起来像是小孩子的声音。
“过去看看。”沈思齐提议。
夏至清有点犹豫：“这可是宫里，我们可别管闲事。”
“那你等着，我去看看。”
听声音可是好几个人都在欺负一个小孩子，沈思齐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自己袖手旁观。
于是，他独自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转过一座假山，就见到三名小太监正围着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双膝跪在泥土上，侧对着沈思齐又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一名太监尖着嗓子：“四殿下，您赶紧放手吧，不然奴才们恐怕等会儿把您给误伤了。”
沈思齐心里一震，跪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四皇子韩牧年，而旁边的太监都站着，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看来四皇子不受宠比夏至清说得还要严重。
韩牧年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它很乖的，没有弄乱三皇兄的东西。”
沈思齐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东西，露出一小截尾巴，应该是一只猫。
“畜生就是畜生，哪能像人一样。”又一名太监说道：“既然四殿下不肯放手，就别怪奴才们动手了。”
说罢，他使了个眼色，和旁边的太监一起抓住韩牧年的胳膊，然后，一只小奶猫露了出来。
“别抓它。”韩牧年挣扎，却被控制住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小猫被人掐着脖子抓起来，“喵喵”地叫了两声，然后头歪了下去。
沈思齐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住手。”
沈思齐一现身，几人都愣了，抓着小猫的太监首先回过神：“你是谁？”
“我是今天进宫的伴读。”沈思齐压住火气，“我们正等着四殿下过去选伴读，这就是你们对待皇子的态度？”
能来宫里当伴读的，自然来头不小。
他们不过是替三皇子办事，若是被这人告了就惨了。
小太监有点慌张，“这猫弄乱了三殿下的东西，我们来治它的罪。”
说完，他把小猫往地上一扔，和其他两人赶紧溜走。
依然跪坐在地上的韩牧年发出一声哭声，抱起了小猫的尸体。
看着他一身的泥，沈思齐心里很不是滋味，蹲在他旁边轻声问，“四殿下，您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韩牧年抽噎了几下，终于抬起头来。
虽然他脸上有点脏污，但完全掩盖不住他的精致好看。
雪白的肤色，杏仁眼，挺翘的鼻子，唇红齿白，十分漂亮的小孩子。
即使他现在年纪小，但是脸上已经有深邃的轮廓，长大后一定十分英俊。
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的一双眼睛，不是盛朝人的黑色瞳孔，而是带着一点蓝色。
沈思齐心想，这可能是他母亲的血统。
韩牧年脸上还挂着眼泪，显得楚楚可怜。
“小猫还能活吗？”他低头看了眼小猫，又抬头看着沈思齐。
“哥哥，你能救救它吗？”
沈思齐先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泥土，斟酌着语气：“四殿下，小猫睡着了。”
“就像我母妃一样。”韩牧年低头，又抽泣了一声，肩膀抖了抖。
看上去才七八岁的小孩，但在宫里没人照拂，就连奴才都敢以下犯上，欺负到他头上，沈思齐心里涌上酸涩。
正想着如何安慰他时，一名年轻的小太监冲了过来：“四殿下，您怎么又乱跑？奴才到处找您呐。”
见到沈思齐，太监愣了下，拉起韩牧年的手臂，“快走吧，魏公公在找您，待会儿又要怪罪到奴才头上。”
太监动作有点急，小猫的尸体从韩牧年手里掉在了地上。
“小猫…”
韩牧年想去捡，却被太监不耐烦地抱起来。
“一只野猫，死就死了，奴才早劝你不要把它捡回来。咱快走吧，别耽误魏公公的事。”
“小猫...”韩牧年又叫了一声，但太监根本不听，就这么把他给抱走了。
身为皇帝的儿子，韩牧年却没有受到皇子应有的待遇，几个没有品阶的太监都敢轻视他，可想而知他在宫里有多艰难。
沈思齐慢慢地走回去，夏至清见他回来连忙上前：“思齐，你看见什么了？”
“几个奴才在吵架。”沈思齐自然不能说出实情。
“这些奴才也太大胆了，竟然如此不守规矩。”夏至清小声道。
这时，身后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驾到。”
沈思齐转身，就见几名身着华服的少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太监宫女，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他们连忙走过去，和另外两名伴读一起朝这三人行礼。
大皇子韩慕珂和三皇子韩慕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站在一起，和二皇子韩慕珅特意隔开了一点距离，亲疏关系由此可见。
他们行完礼后，韩慕珏率先开口：“那个野蛮人...”
见到沈思齐几人在，他又改了口：“四皇子呢？又跑到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