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11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抹茶布丁 主角:江知鱼 谢宴
窗外的大雨接连下了几日,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乌云低沉,雷声阵阵,天灰沉沉的像是蒙了层黑布,压的人喘不过气。
睡梦中的青年,蜷缩着身体,眉头紧皱,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枕头上,地毯上的黑猫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不适,费力的想要爬上床给他安慰,却因为右腿的残疾只能趴在床边无力的喵喵叫个不停。
江知鱼眼前一片黑暗,耳边雷声阵阵,他却像是置身于深海,失去重力,身体失去控制,呼吸也渐渐困难,他费力的想要呼救,却怎么都无法挣脱黑暗。
那一瞬间,他以为他要死了。
可事实上,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便是一张放大俊美的脸,美人见他醒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慢条斯理的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还顺便咬了口苹果。
古人常说月下观才子,灯下瞧佳人,可这阳光明媚的病房里,这人也依旧好看的找不出一丝瑕疵,精致的发型,细长的手指,微启的红唇,低垂的眉眼连看着苹果都那么的深情。
“你怎么来了。”江知鱼动了动身子,浑身无力,右手还在打着吊瓶,平躺着看向翘着二郎腿的男人。
谢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您说呢,江大老板,小的昨个要是不去,今天怕不是就要给你收尸了。”越说越气,谢宴狠狠咬了口苹果,举着手机,吐字依旧清晰,“我还想着你要是再不醒,我就给你网购个骨灰盒了。”
谢宴随意划了几下屏幕,站起身把手机怼到江知鱼脸上,江知鱼倒是对他的话没什么感觉,这些年住院都快住出感情来了,只是这屏幕凑得太近,他无奈的开口“离远点,看不清了。”
那人听话的往后移了移,他这才看清屏幕上正是某购物页面,正中央图片是一个雕着精美花纹的粉红色不透明水晶盒,再往下看去,居然还写着两件五折!
江知鱼半开玩笑的说“要不你顺便殉个情,两个半价,多划算。”
谢宴把手机插进口袋里,弯着腰慢慢凑近他,语气蛊惑:“也不是不行,你觉得呢?”一双狐狸眼如同带着别样的魅力勾的江知鱼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偏过头不去看他。
“那你的粉丝们岂不是要哭死了。”
“要是不陪你,你哭了怎么办?”谢宴挑了挑眉,语气暧昧。
江知鱼才不信他的鬼话,下巴却被人强硬的扭了过来,唇上感受到温热的柔软触感,是谢宴的唇,接着苹果的清甜几乎是霸道的占据了他整个口腔。
“唔.”
明明两人更亲密的姿势都有过,可江知鱼还是会对这唇齿相依得暧昧时刻感到羞涩,每次都会沉溺于谢宴的温柔之下。
江知鱼整个人被吻的晕头转向的,但还是记得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医院,他还是想要点脸的,刚想抬手提醒对方,右手就被轻轻的拍了拍,谢宴的唇贴着他的,含含糊糊的声音从两人相接处传出,“乖点,打着吊瓶呢。”
昨夜的噩梦让他此刻有些心神不宁,哪怕和人如此亲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去。
“不专心,想什么呢。”谢宴的额头抵着江知鱼的额头,温热的呼吸交融着不分彼此。
大男人被噩梦给吓着了,这种事情怎么好宣之于口,于是转移话题道:“你究竟吃了几个苹果?”甜滋滋的,弄的他嘴里也是满满的甜味。
青年苍白的唇此刻变得红润起来,一双杏眸里也似盛满了星辰,谢宴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尾音上扬,左手忍不住捏了捏江知鱼圆润的耳珠,“你猜。”
“不猜。”江知鱼的睫毛被他弄的痒痒的,耳垂也悄悄的染上了粉色。
谢宴不再理会他,从眼睛往下逐个攻池掠地最后停在了细腻的脖颈处,使坏的重重吐了口热气,很明显感受到身下猛地颤栗,谢宴轻笑出声。
被人戏弄,江知鱼自然不依,故意板着脸,用灵活的左手推搡着,只不过又被人紧紧握住抵在胸前,重重的捏了捏。
“江总,昨天很能耐啊,又一次喝酒把自己喝进了医院,真把医院当家了。”谢宴起身,语气不善,温存过后,留了一肚子的气自然是要向罪魁祸首发泄的。
江知鱼对上他的眼睛有些躲闪,复而又觉得自己委实有些怂,这家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自己什么人,这世界上他承认的,能称得上是他的长辈的人只有一个,此时还在楼上病房躺着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醒来。
一看他这眼睛亮晶晶的毫无悔改之意,谢宴更气了,猛地一拍桌子“啪”。
“江知鱼,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自己搞进医院?”谢宴看起来格外的生气,他忘不了昨天晚上一推门,看到这人神志不清满头冷汗的躺在床上时的胆战心惊,但一瞬间他几乎是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若不是猫咪的喵喵声把他拉回现实,他怕都腿脚发软的摔在地上了。
江知鱼抬眼去看他,被他眼底的担忧震惊了一瞬,谢二少是在担心他?
“没事,放心吧,昨天那个项目公司员工加班干了两个月,总不能垮在这最后一步。”江知鱼耐心的解释,若这人不是姓谢名宴,就冲他拍桌子这嚣张样,江知鱼能理他,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谢宴就知道这人会这样说,江知鱼本身长得就格外的精致,白白嫩嫩,早些年的时候,一夜之间,江氏分崩离析,墙倒众人推,心思龌龊之人就把主意打到江家这个未成年掌事的身上。
当年,若不是谢宴及时赶到,谁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虽然当时的谢宴毫无感觉,心中甚至窃喜,江知鱼此人落入如此境地,可如今想来,心里竟是怒火丛生,恨不得飞过去剁了那只咸猪手喂狗。
虽说这几年总是冷着脸,吓退了不少追求者,可仍有不死心的好色之徒前仆后继的出现在江知鱼身边。
“今时不同往日,江家产业已经稳固,听闻你更是打算创新,开创新的领域,实在是不必同往年那般拼命,况且,你不是带着助理的吗?”依着谢宴的脾气,他该是狠狠的骂对方一顿,对方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是该让江知鱼长长记性。
可青年面色苍白,没有一丝精神,又想起抱着他的时候,体重轻的可怜,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简直就是一块精炼的排骨,除了骨头就是骨头,想来最近也是为新项目操碎了心。
江知鱼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对方如此温声细语,他自然不能不领情,“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
“答应的事不能反悔,不然你就是小狗,喝点水吧。”谢宴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又小心的扶他坐起来,顺手在他背后放了个枕头让他坐着更舒服。
江知鱼接过水杯正心中感叹,许久不见这人脾气倒是好了不少。
只是水还没喝呢,这人就来了个突然袭击,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下,威胁着“下次再喝酒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又看了看吊瓶,“这瓶挂完就结束了,我去叫护士。”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推门而出。
好吧,撤回,这人仍然是这个狗脾气。
江知鱼小心抿了口水,温度刚刚好,也不知道谢宴是什么时候倒的水。
脑海里如同走马灯般回放着昨日的梦境,暴雨,车祸,坠崖。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构成了十年前的一场悲剧,十年了,每次暴雨的时候,他都会重新回到那个夜晚,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那辆车上,大家都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可他又庆幸,还好他没在车上,否则谁来将罪魁祸首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