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顷给小师叔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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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梅式顷精心准备的礼物,于三日后午时送至鹫华阁阁主万华琼手中,暗卫摇影携消息归来,已是第五日夜里。

彼时,梅式顷刚哄眠浅的棠勿睡踏实。

他有些不舍移出暖烘烘的被窝,撑在软枕的手臂支撑起精雕细琢的脸,他呆呆地凝睇棠勿,从眉眼,到朱唇……

后来,心思也不知去了何处。

总之,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棠勿就对了。

这几日棠勿的身体犹如回春的天,又有了蓬勃之意,但还不至松一口气的时机,倘使细心呵护,许是能更上一个台阶,届时到了沉李浮瓜的季节,游船看灯,扶风放鸢,都能做得。

经这一事,梅式顷彻底想通了,棠勿长乐久康的待在他身边比什么都重要,别的他都不贪图。

先前发生的不快他没再提及,棠勿亦未主动给出下话,这样也好,日子反倒平静舒心。

发怔了约莫半炷香的时辰,梅式顷瞥向门外恭候多时的黑影,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卧房,径自往院外走去。

摇影欠身行礼,默不作声地跟在梅式顷身后,直到进入朝日殿才开口道:“万阁主同意冒险,但他要主人拿出更多的诚意。”

“诚意?”梅式顷挑眉。

“万阁主的意思是以防蛊毒复发,请主人即刻带着霍婉前往鹫华阁。”摇影释疑道,“当然,为表决心他会提前对齐瓒动手,待主人抵达鹫华阁之时,定如主人所愿。”

“老东西,还挺惜命的。”梅式顷嗤了声,不置可否地话锋一转,“那四味奇药呢,可有消息了?”

“回主人的话,池底冰与山万翠均已到手,该是在回程了。百木花现在不是时节,咱们的人一路南下正在寻,不日便能有消息。唯独血炭石查了很久,与您描述相符的……”

梅式顷见摇影语气犹豫,开口道:“直说无妨。”

“血炭石基本可以确定是奇僧诀空禅杖内的那颗暗红色铁石。”摇影回道。

“诀空?看来想取血炭石还棘手了呢……”梅式顷若有所思地坐在圈椅上,眸火忽闪,“现在还能查到他的消息吗?”

“据消息贩子所言,诀空最近一次露面是三年前,在西海入海码头。可是西海群岛百余,有些地方只怕存在暗流漩涡等不可控因素,船只难行,挨个摸下去没个三年五载……”

“好,我知道了。”梅式顷打断摇影,“先飞鸽传书通知万华琼,就说我答应把霍婉送他了,但押送之事会另派弟子前往,他若不肯应下,就拖他一个月,到时候蛊毒复发,我看他拿什么给我讲条件。”

“诀空呢?主人还查吗?”

“不查了,既然消息止于西海,我便带小师叔去西海碰碰运气,其它三味药到手直接送往西海,另外叫十三骑准备,明日未时出发。”

“是。”

-

近来在大慧峰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棠勿眼缝见光已至巳初,他嘴上虽从不张罗找人,耳朵循着窸窸窣窣的声,目光很快落在了榉木圆角柜前忙活的身影。

瞧见梅式顷正往朱红漆衣箱里折腾衣物,棠勿未经大脑,脱口而出道:“掌门这是要出远门?”

梅式顷闻声动作一顿,回头与屏风另端坐起的棠勿对视,笑中的无奈颇有几分虚浮在表面的少年气,“本想让小师叔多休息会儿的,看来是式顷笨手笨脚了。”

手中貂毛大氅往衣箱里一丢,梅式顷踱回床边,坐下的同时将半掀的羽被拉紧,围住棠勿腰身。

“北方乍暖还寒,式顷想带小师叔去西边瞧瞧。”梅式顷双臂环住棠勿,脸贴着脸低语,“这一路过去,好玩的,好吃的数不胜数,还能顺路回趟岭南。”

“顷儿是岭南人士?”棠勿望着梅式顷眼中莹然的笑意,一时忘了探究为何突然要去西边。

梅式顷嗯了一声,“小师叔心思不在式顷身上,自然看不出式顷是岭南霄园庚桑氏。”

“你,你是庚桑顷?”棠勿瞠目结舌。

任谁也不会想到富可敌国的庚桑氏二公子会来这苦寒之地嚼菜叶子,不仅如此,还与他这个将死之人结为连理……

“小师叔惯会打岔的。”梅式顷话未讲完,不肯被棠勿往别处带,“大婚当日的喜服是阿姐特意差人送来的,料子乃皇家御用的云锦,小师叔看不出?再者说式顷与小师叔交杯共饮的和田碧玉合卺杯,也是御赐之物。”

棠勿翕动着唇瓣欲言又止,他想辩驳并非他不识云锦,而是当日喜服上身总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加之是梅式顷亲自给他更衣,他根本就无暇欣赏精致的织造工艺。

在阒居门前拜过天地,直接被梅式顷抱进了洞房,梅式顷心急火燎与他共欢,喜服指顾之间便被撕了个粉碎。

至于梅式顷披着的那件,亦是早早剥落在地,次日不知所踪……

“小师叔这是想起什么了?”侧脸被棠勿的耳朵烫到,梅式顷掉过头赏花般欣赏棠勿颊上妃色。

他其实是盼棠勿能先一步猜出他是谁的,可眼下归家在即,棠勿倘若仍是丈二和尚,阿姐那里好交代,他那位骨子里就高人一等的姐夫八成私下会挑理呢。

“没什么。”棠勿别过脸,赧颜道。

“没什么就好,小师叔现在想了也来不及,车马备在山门,用过膳就得出发了。”梅式顷捧过棠勿发热的脸,轻吮柔软又发懵的嘴唇,补充说,“车内宽软,途中也很方便。”

语罢,梅式顷拾过足衣缓缓往棠勿脚上穿,每每绕过袜带,梅式顷都要感慨一句,“太瘦了。”

不可否认纤瘦的脚踝很美很诱惑,可梅式顷还是想把棠勿喂胖些,起码要摆脱掉此刻的病态才行。

穿过足衣,梅式顷又给棠勿穿鞋子,棠勿始终不语,静静注视着小心呵护自己的梅式顷。

刚拜天地那会儿,棠勿并不适应梅式顷处处体贴入微,后来在一起的次数多了,他感觉与梅式顷是一棵树上的枝,不分彼此。

当他们相拥共赴九霄云外,那一刻头脑完全放空,梅式顷成了他深入的土壤,他也能埋下梅式顷的根。

棠勿被梅式顷扶起,肩膀很快围上来一件长袍,他明明可以站稳,又拙劣的踉跄了半步。

他想亲一亲梅式顷的睫毛。

用嘴唇,好好碰碰它。

马车晃晃悠悠驶在下山的幽静小路,喜人的清新草香顺着车帘缝隙弥漫在车内,梅式顷单手揽着斜靠在他怀里的棠勿,掀开车帘的一角。

“小师叔可还记得与式顷的初见?”梅式顷用下巴指了指马车外,“当年虽是师父先发现的式顷,可式顷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小师叔。”

棠勿顺窗望去,淡淡道:“当然记得。”

“小师叔怕是只记得有这么回事而已。”梅式顷撇嘴,“式顷记得的,可是小师叔身着黛色澜纹大袖袍,黑檀木簪束发,站在师父身后,笑得煞是好看又没什么温度。”

“顷儿这么说,棠勿就要辩上一辩了。”棠勿不认同梅式顷对他的偏见,“当日顷儿穿的不是鸽灰色粗布长衫吗?披头散发,满脸是泥,就连布靴右脚都是露着脚趾的,手背上还有树枝刮伤后结的痂。”

大慧峰初见,别说棠勿,就连宁执都被难民样貌的梅式顷唬住了,谁能想到饿得肚子咕咕叫,一连吃下三碗素面的小肚皮,从前吃的都是鲍参翅肚。

宁执不问梅式顷出处,其实是因为恻隐之心,万一梅式顷的家人死于灾荒,往事重提无异于伤口撒盐,这才让狡猾的狼崽子钻了空子。

“这么说小师叔有特意看式顷了?”梅式顷喜出望外,双臂搂的棠勿更紧,“小师叔怜悯式顷孤苦,才会给式顷更多照顾的吧?”

棠勿被勒得缺氧,好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来。

-

半个时辰后,马车吱呀一声停在了琉微山脚,一行训练有素的队伍迎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抬下随行马车码放整齐的衣箱。

待行李尽数换车后,十三骑之首宋昶作揖,毕恭毕敬道:“一切准备妥当,请公子换马。”

随着车帘大开,棠勿这才反应过来梅式顷口中的马车宽软,指的是对面四马并驾的气派马车。

马车经过工匠之手改造,帘后设了门窗,如同一个移动的小型木屋。木屋内一侧是窄床,一侧为椅,椅合到床边,便能将窄床加宽到双人可卧的空间。

床铺软褥很厚,褥上搭着一条雪貂的毯子,棠勿一上车,梅式顷便拉起毯子盖住了棠勿的腿,“宋昶从止戈城带来些小吃,小师叔可想尝尝?”

棠勿觑了眼炕几上的鸡翅木雕花食盒,饿是真不饿,但是尝尝也不打紧,只不过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吃。

“顷儿若是腹空,棠勿就与顷儿一起。”棠勿说。

午膳不出一个时辰,梅式顷也不饿,但是他想把棠勿喂些肉出来,硬着头皮道:“那小师叔坐稳,式顷把食盒拎过来,咱们少用些。”

即便多轮马车要比普通马车平稳些,但脚不着地,属实和地面上有差别,梅式顷不放心棠勿,目光始终未离。

事实上棠勿远没有梅式顷想得那么不堪一折,近来身子比起前阵子轻快不少,一些轻体力劳动全无问题,更别说自理,若继续被梅式顷这般照料,他干脆改名更姓叫做“废物”算了。

伸手将炕几拉到身前,棠勿摇了摇头,“其实顷儿不必过分紧张。”

“紧张是要的,式顷还想与小师叔执手白头呢。”梅式顷打开食盒盖子端出软糕和卤味,“假使小师叔看在式顷一世操劳的份上活个百年最好,那样式顷就能先走一步,免了相思苦。”

“满口糊涂语!”

棠勿扬声色变,好端端的胸口突然憋闷难当,他还能活几年,梅式顷未来还长怎能开这等玩笑!

棠勿蹙眉再道,“有些话说不得,顷儿慎言。”

梅式顷难得瞧棠勿脸上有“颜色”,不由一乐,充耳不闻地递过竹节六角铜筷到棠勿手中,信口一问,“待到不得见时,小师叔可会想式顷?”

梅式顷问的棠勿手中铜筷倏紧,他声线勉强持稳,佯装淡然道:“该是会的。”

“当真?”不曾想棠勿答得痛快,梅式顷瞳孔连震,当即被欣喜冲昏了头,迫切道,“那上次式顷问小师叔的问题是否也有答案了?”

棠勿睫毛低垂,夹起盘中精致的软糕咬了口,“狼若安分护羊,活久些自然是好的。”

梅式顷浅笑,眼底失了喜色。

无论万华琼是否点头,明日长阅都会携琉微弟子亲自押送霍婉至鹫华阁,消息已经放出。

目的有二,一是为引齐瓒途中劫囚,届时由暗处的赏金杀手出马斩草除根;二是为堵住万华琼的退路,要么与齐瓒鱼死网破寻一线生机,要么霍婉归来被蛊反杀,鸠占鹊巢。

这一箭若能射下双雕固然是好,不能的话,也给长阅减少些对抗的风险,毕竟荡幽渊余孽的数量仍未可知。

-

五日后,谷雨。

经过漫长的跋涉,马车终于进入了岭南地界。

岭南既是庚桑一族代代居住之处,又是九王爷成葉的封地所在,城中百姓无人不识庚桑氏族徽,未等进城门,便自行给财神爷的马车让了路。

梅式顷归家,回的必然是霄园,此时庚桑束与成葉也由广安王府抵达老宅。

霄园北依孤山密林笼翠,园内曲径通幽处处称奇,假山怪石,水廊九曲,单单从头门到后苑的距离来看,若说是座皇家行宫都有人信。

往来的下人见到梅式顷皆站定行礼,视线始终低垂,不敢有半分逾越。

这等富贵人家的场面,久居深山的棠勿哪曾见过,举止难免拘谨,他偷偷望了眼梅式顷,欲语还休。

“是不是顷儿到了——”

一席锦绣华服的庚桑束闻声从屋内疾步走出,步伐飒爽如儿郎,容貌却是闭月羞花。

早早当家的庚桑束全无闺中小姐的扭捏,她踱到梅式顷身前一把握住了自家弟弟的手,仰头细细端详多年未见的脸孔。

“顷儿这些年过得可好?”庚桑束眼泛泪光,“阿姐若不是一大摊子的事忙不完,早该去琉微看顷儿的。”

当年是她鼓动梅式顷去琉微死马当活马医,哪成想病愈后会一拖再拖,一去不返……

她转脸看向勾走梅式顷魂魄的病秧子,目光说不上敌对,也与亲近不沾边。

“先用晚膳吧。”

棠勿心顿,观不出庚桑束与生俱来的庞杂心绪,他不擅长与人接触,只当此行是陪梅式顷探亲。

饭桌上庚桑束似是与梅式顷有说不完的话,这些年纸短情长,信上寥寥几语,难慰思弟心切,她一边往梅式顷的碗里夹菜,一边问梅式顷何时稳定。

这个稳定,说的是娶妻生子。

梅式顷执意要与棠勿大婚,庚桑束应下完全是出于对庚桑家男儿的尊重,而且这些年的书信中,她也听了不少棠勿对梅式顷的照顾。

娶妻当娶贤,棠勿不是不能纳入庚桑氏族谱,可她也得为庚桑家香火考虑。

庚桑家这一代只有梅式顷一个男丁,她如今嫁入皇室其子必然与皇室宗族同姓,所以梅式顷再娶是早晚的事,由不得她,更由不得梅式顷,这就是庚桑一族的命。

唯独梅式顷因病暂时逃过了皇室联姻,在身不由己前尝到了情投意合的滋味……

瞧见坐在一旁的棠勿面容失色,庚桑束将盘中虾子夹进久未动过的碗中,“顷儿做为庚桑氏后人,其中的身不由己,他日还需勿儿多多体谅才是。”

庚桑束沉声道出这话,坐在一旁的九王爷悄然叹息,在外人看来的佳偶天成,实际不过相敬如宾的关系,庚桑束嫁他无关情爱,有的只是责任罢了。

“阿姐。”梅式顷叫停沉重的对话,“瞅你把我小师叔都吓冒汗了。”

梅式顷左手按在棠勿修长的腿上,当众以唇吻去棠勿鬓角细密的汗珠,借机咬耳道:“式顷不会另娶,小师叔也莫要乱做好人伤式顷的心。”

棠勿被脑海里的两个声音拉扯成了一团乱线,他腰背僵直,只觉心头忽地窜上一股热气,不但将脸蒸得滚烫,发冷的四肢都开始燥得难受。

梅式顷的左手强势挤进他指缝,略微粗糙的指纹擦过他指缝细腻的神经,指尖坚定地扣在他手背,滚烫的掌心几乎瞬间烘干了他的汗液,无论私下梅式顷如何动作,他都能应付自如,只是一旦掀开床帐走到人前,他很不适应,又莫名踏实。

他看着梅式顷半笑不笑的眼,庚桑束那句“恐怕由不得顷儿”倏忽不再重要。

他心里也有构想,假使还能活上三五个年头,假使梅式顷还能等他三五个年头,他无论如何也不愿与旁人平分。

他这个不算人的人,做好人做够了,余下的日子他得需自私着些。

欧阳梵说,他当心怀天下。

可这天下,太重了。

-

晚风吹得窗外树枝沙沙作响,屋内烛火静悄悄地燃着,棠勿坐在床边,侧耳听婢女与梅式顷支支吾吾。

唤作小桃的姑娘似乎是梅式顷从前的近身婢女,这才有胆子和主子小声争两句,说洗脚的粗活怎能劳烦公子,说她来伺候就好。

梅式顷不听,夺过木盆直用话语撵人,两人叽叽咕咕声音都不大,像极了咬架的蛐蛐儿,听得棠勿不禁发笑。

他下意识摸着左腕的镯子,心想活一天算一天,或许乐天知命是好事。

若再狂些,干脆虚生浪死,百无禁忌最是逍遥……

梅式顷端着盛满温水的木盆回到床边时,棠勿还在出神,大抵是近来日子过于顺遂,让他又横生出了什么不切实际的错觉。

棠勿嘴角的笑意像提前到来的夏风,有了淡淡的温度,他想吻上去,看看能否与昨日比甜。

放下手中木盆,梅式顷单膝落地抬脸去够棠勿的唇,轻轻漾动的水面蒙眬了探入口中的温存,棠勿眸色旖旎,睫毛款款轻阖,梅式顷像在小心翼翼尝一颗剥过皮的葡萄,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它原本的形状。

久吻使得膝盖痛了,梅式顷索性坐在脚踏上懒洋洋的继续,棠勿的手托在他颈项,拇指时不时抚过他吞咽的喉结……

他眯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看棠勿腮颊的颜色,好似一个醉花人,淡香在鼻息飘动着,催得他魂难守舍。

后来,木盆里的水凉了。

床帐内入伏般闷热……

-

次日天不亮,梅式顷留下家书带着棠勿溜之大吉,马车飞快驶出岭南,仿佛迟上半刻,城门就会被九王爷下令封上一般。

娶妻不在梅式顷的计划里,他自幼久病缠身,宫里的御医、江湖的神医来来回回瞧了不老少,都说他活不过及冠,这才免去与皇室联姻,自生自灭。

如今幸得老天眷顾,身康体健,又觅得良人相守,就算是龙椅上那位,也休想打他的歪主意。

庚桑氏又不会死绝,他有叔伯,有兄弟,哪怕家财旁落也落不到太远的地方。

人活一世,若不由着本心,太亏了。

棠勿为了江湖,为了琉微牺牲多大,他亲眼目睹,可最终又能有几人会记得他的好。

如今阿姐有本事操持起庚桑家的生意,又有堂兄弟协助,家里根本就不需要他。

需要他的,是棠勿。

棠勿先后没了师父和师兄,如今身边只剩下他一人,哪怕不曾有过共枕深情,旧恩仍是难负。

当年他初来乍到便被宁执收为入室弟子,即使敛去一身锋芒依旧不招其他同门待见。

没有奴婢,没有护卫,事事亲力亲为的苦日子他都能熬得住,可孤独,却是因为棠勿才得以平复的。

他思乡情切,棠勿带他下山游玩。

他练功误了用膳时辰,棠勿留饭给他。

他打水一不留神崴了脚,任谁都看不出,只有棠勿默不作声将后背亮给了他。

他高热不退,棠勿亲自喂药,坐禅整夜,守在他房中。

这世间再不会有像他小师叔这般心细心善之人,他余生百倍千倍地还报也不为过。

过去棠勿是他尊重的人,他不敢多看。

现在棠勿是他痴爱的人,他生怕少了一眼。

江湖霸主,富甲一方,他通通不感兴趣,他要和他的小师叔闲云野鹤,到白发苍苍。

梅式顷俯身轻吻窄床上甜睡的脸蛋,又静静瞧了良久,才将藏在手腕内的纸条抽了出来。

「事变,鹫华阁灭门,霍婉已死,长阅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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