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05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连翘 主角：韩止 卓阳
正主被替身取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阳阳，你已经老了，不再年轻了。你知道的，公司新来的那个职员也叫卓阳，他刚刚大学毕业，只有二十二岁，花一样的年纪。”恶魔一般的呢喃在耳边响起。
沙哑的烟嗓性感又魅惑，活像一架鼓风琴，语气也温柔的像是清泉抚摸脸颊，可是卓阳没来由的发冷。
浑身上下彻骨的寒。
“止燃——”
“你还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呢？样貌？身材？”男人饱含深意停顿了一下，像是找到了好玩的游戏，故意压低了嗓子咀嚼玩味，“亦或是本领，身家？”
他的声音低低的，笑起来清冷又深沉。
原是卓阳最熟悉的声音，现在听来却没来由的心慌，心口涌现出一股陌生感，浓烈又强势，几乎将他吞没。
“止燃，我没有老，我不闹了。”他抓紧了男人的手，低下头哀哀认错，可是对方像是不在意他的服软，或者是他服软的太迟，那人已经不屑一顾。
“十年了阳阳，你老了，眼角和脸上出现了皱纹，皮肤不再有少年质感，身上没了阳光的气息，床上没了情调，连下面……”他顿了顿，凑近卓阳的耳根：“也松了。”
温热带有薄茧的指肚在眼睑下方拂过。
男人应该是在摸他的皱纹，从下眼睑抚至眼角，再捧着他的脸颊细细摩挲他的眉毛。“离开好不好？”
——离开好不好？
最温柔的语气，最狠绝的内容。
明明是赶人离开，偏偏又带着哄孩子的语气，装的仁义至尽，好像他真的有多深情，对卓阳有多不舍的一样。
“止燃，你真的想赶我走吗？”卓阳顺着男人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眼睑和眼角。
其实没有什么皱纹，只是因为卓阳太爱笑，一笑眉眼就弯了，这才慢慢形成了些细小的褶子，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替身放弃我吗？只是因为他年轻，他像我？”
惯例是人们心中有一个白月光，白月光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即，所以就会找一个人当替身。
但是卓阳这里却是刚好反过来。
白月光就在这里，韩止燃却选择了替身，让卓阳离开。
“阳阳，别这样说。”韩止燃俯下了身子，将卓阳打横捞起抱进怀里。
他精健的胸膛贴着卓阳的身体，虽然是肌肤相亲，却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没有人像你，你就是你。”
“那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其他人？为什么要把我丢下？明明，明明我才是陪了你十年的人啊，为什么你要放弃我选他，明明他只是替身。”头痛欲裂，像是有什么要从大脑当中挣脱出来。
卓阳感到一阵阵犯恶，头痛的快要裂开。他想要和韩止燃争论，想要从韩止燃那里得到想听到的答案。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都在诉说着躁郁。
手指不由自主痉挛，卓阳狠狠咬牙，接着就感受到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舌尖已然被自己咬破。
“我有哪里输给了他？十年的感情比不上一场情'事吗？”卓阳伸手拉扯自己的头发。
几缕黑发被他硬生生扯下，卓阳疼的呲牙咧嘴，模样愈发狼狈不堪：“你不可以这样，你说了要爱我的。我们明明说好要一直走下去，说好了要一起到白头，你还说了负心的人吞一万针。”
他被韩止燃抱在怀里，动作挣扎的太过剧烈，以致于差点被抱不住掉下来。
韩止燃见状眉头拧了拧，冰冷的目光盯着他，像是寒冬腊月里骤然从房檐边的瓦砾上掉下来的冰棱。
“啪”的一声碎掉，直接砸在卓阳心坎上，让他跟着一阵阵抽气冒冷汗。
“止燃，我，我……”被怀抱着的人瞬间变得乖巧，单纯毫无心机的眸子看着高大的男人，模样无比可怜，像是受伤的幼兽，等着他的兽王来舔舐伤口。
“乖。”男人突然愉悦。
韩止燃看着卓阳那副幼稚无措的模样，心情蓦然变好，低下头用下颌摩挲他的鼻尖，随后才轻笑着开腔：“阳阳真是可爱，那些承诺一听就是假的，你怎么还信了呢？”
“不是的，不是假的！”像是别在了一根针上，卓阳不顾一切和韩止燃争论，势要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
“所有人，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是真的！他们都知道你对我好，虽然这是在从前。但是止燃，我们可不可以回到过去，我求求你别扔掉我，你爱我的。”
从前韩止燃很爱他，很宠他。
他们公开出柜，向世人宣告感情。
韩止燃为了他不惜和家里人闹别扭，甚至不惜丢掉工作岗位，韩父更是扬言他们敢在一起就把他扫地出门。
但或许韩止燃是天生逆骨，他依然不顾外人的阻拦和反对，选择了和卓阳在一起。
他们公然宣告了双方的关系，有一些朋友因为这件事和他们闹别扭绝交。有些还留在身边，但每每看到卓阳以后只是摇头叹息，眼中失望和怜悯的神色浓郁。
要说不爱谁都不信。
那时的卓阳娇气又粘人，每每见到韩止燃都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每天韩止燃一回家卓阳就会扑进他怀里，跳到他身上，再用双腿勾住韩止燃的腰夹住他。
这个时候韩止燃就会抱紧他，用宽厚的手掌拖着他的腰，确定自己不会因为对方的乱动捣乱而摔到他以后，再腾出手捏捏他屁'股，语气幽幽：“小傻子，滚下来。”
“不下来，我盼了你好久啦。”被骂的正主丝毫不觉得羞赧。
甚至他还会得寸进尺凑近男人的脖颈，故意吸吸鼻子，喷吐几口热气，放软嗓音在韩止燃耳鬓厮磨：“止燃身上好香啊，用什么沐浴露呀。”
“想知道么？”韩止燃笑容深意不明，他也凑近卓阳的脖颈，用滑润的脸颊在他脖颈间磨蹭，干脆像抱孩子一般托着卓阳走向浴室，“那就亲自感受一下吧。”
回想当时嘴角总是噙着笑的。
那会儿多亲密啊。
可是后来呢？
卓阳出了场车祸，瘸了一条腿，再次醒来时韩止燃就像变了一个人，而他也伤到脑子丢失了几年的记忆，忘了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脑海里只剩下韩止燃刚捡到他前几年的事情。
于是卓阳只记得韩止燃的好，到底为什么而改变了，他不知道。
“止燃，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们都十年了，怎么可能会没有爱呢？”
怀里的人声音愈发委屈，他的鼻音很重，带了些撒娇讨好的意味。
但是韩止燃并不为所动，他依然冷漠又淡然，无情的像块冰棱，谁也无法捂热：“阳阳，我总觉得你幼稚的可爱，过于傻气，如今看来我对你的评价倒是一点也没有错。”
哂笑着将最绝情的话语说出来，倒也不怕将卓阳伤得鲜血淋漓：“你是我最满意的玩具，是我十年里顺心如意，最拿得出台面的一件艺术品。”
大抵是没想到韩止燃会这样回答，卓阳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难道只有这样？你只是拿我当玩具，十年都是玩玩而已？”
“是，”韩止燃叹了口气，话语之中颇为遗憾：“我也以为我们会长久的。可是你毕竟是个人，人会老的。当他没有原来的美丽，开始出现瑕疵时，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