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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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舒茶说,他的眼光窄,想出去看看。

大学毕业后身边的同学工作的工作,考研的考研,只有他决定考汉办。 汉办就是中国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

考之前,他也不了解其中的讲究,蒙着头一股脑的啃课本知识,在父母亲并不支持的情况下飞往西安考试面试。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长辈们对舒茶的印象是,孩子肯下苦功夫,想做什么一定能成事,当他说会考公的时候,亲戚朋友们以为他注定吃国家饭了。

不料他瞒着众人考上了汉办,全省只要八个,舒茶是其中之一。

他被随机调配到了泰国。

舒茶有一米八几的高个,生得比一般人白净好看,优越的外在条件赏饭吃,即便是瞒着家人的情况下,他自己兼职当模特的钱也能支撑他前期的培训,健康检查,买保险,办护照签证……

出成绩的第二个月,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舒茶被通知去北京培训,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也正因为这次培训,他遇到了一个人。

宫黎。

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家少爷,穿戴没有标,但是,骨子里自信是由内而外的,他阳光,爱笑,比舒茶高了半个头,喜欢穿白色的体恤,黑色的腕表,右边耳骨带了银圈。

相对腼腆的舒茶分到他当室友,开始觉得自己和他格格不入。

还是宫黎帮他打开了话匣子,两人的话才多起来。

宫黎大概是含情眼,说话看人的时候专注。半个月时间,舒茶几乎和宫黎形影不离,培训,吃饭,睡觉,同出同进。

舒茶慢热,短时间和别人玩不到一块,唯有宫黎陪他。

而且宫黎这个人很懂他。

舒茶和宫黎说,家里并不支持自己来汉办,更希望他考研,或者考公务员,就算在附近找一个工资不怎么高的工作也行。

不希望他去这么远,一年到头都见不着面。

宫黎看着他,笑着说:“有句话不是说,人都是从自己待腻的地方,到别人呆腻的地方,活得随性些也不是坏事,你可以自私点,为自己而活。”

宫黎说这话的时候满眼都是舒茶。

这是他的习惯,舒茶知道,但是这个眼神会骗人,诱惑他一点一点地沉沦。

所有培训结束那天晚上,舒茶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宫黎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带了一个小袋子,里面只装着一封信。宫黎在他面前把信拿出来:“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可以现在看,也可以以后看。我给打个样,想你以后也常给我写信。虽然有手机,但我不想你用微信几行机械的字就表达了对我的思念。手机承载不了,这种思念必须是路过你来时的路,经历千山万水送到我的手上。”

他的眼神依旧深情,额间流了汗。

舒茶从中体会到了别样的情绪。他猜宫黎对他有别的心思。这个心思,似乎和他的心思对上了。

舒茶轻轻地叫了一声宫黎的名字。他有震惊有庆幸。

他读大学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也没喜欢过任何人。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竟然发现,这个人好像也挺喜欢他,这是多么庆幸中的庆幸啊…

宫黎试探性地拥抱住舒茶,一点一点地收紧手臂,紧接着亲了亲舒茶的耳垂,就在他耳畔边,小声说:“信不信我对你的是一见钟情,信不信我好喜欢你。”

这句喜欢,通过听觉神经,从耳蜗一路冲上脑顶。舒茶整个人炸开了,但他一动不敢动,呆呆被他抱着。

两人用的沐浴露是同一款,他闻着和自己同样味道的人,心跳声震耳欲聋。

宫黎大着胆子,低下一点头,吻了舒茶。

那封信里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你。

培训结束,舒茶没有在北京逗留,此行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差最后一步,家里不可能再反对,他得回去收拾行李,回去告别。

分开的时候宫黎很舍不得他,舒茶这才想起来问宫黎被分到哪个国家。

宫黎想了想说,缅甸。

舒茶很惊讶。

惊讶的不是泰国离缅甸近,而是缅甸不太安全。

他微微蹙眉,靠着宫黎的肩:“为什么这么倒霉?我分在泰国的时候,还有些遗憾,为什么不是法国巴黎那一带,那里多浪漫。现在和你比起来,我觉得泰国简直是天堂。”

宫黎捏了捏舒茶的鼻子,问他:“那如果现在缅甸有我,缅甸是不是天堂?”

被爱冲昏了头,舒茶几乎想都不想,点头赞同道:“有你的地方都好,你不知道我多羡慕那些能在异国他乡路过你的人了…”

“哄我玩?”

“真的。”舒茶第一次主动亲吻宫黎,生涩又急切。

分开一个星期后,舒茶以为两人会在汉办的大营地集合。

但好像不同国家的志愿者并不能乘坐一班飞机,宫黎打电话给舒茶,说他已经在登机了。

而舒茶才刚刚到机场,还有三四个小时才能登机。

宫黎笑着和他约定在泰国见。

“可是你在缅甸,我们怎么在泰国见?”

培训时,老师提过,汉办出去的志愿者不能随意出境。

也就是说汉办的志愿者应该遵从规定,在工作期间必须待在他被分配的那个国家,哪儿也不能去。

所以即便缅甸离泰国近,他和宫黎也不能随时见面,也可以说不能见面。

宫黎却说:“我不一样,我有钱,但是仅限于泰国,近,所以没事。”

“还能这样?”舒茶半信半疑。

“能,信我。”宫黎半开玩笑半认真,“有钱能使鬼推磨。”

舒茶和宫黎说,他要去的地方叫美赛。

宫黎立马问,是不是一个私立汉语学校,紧挨着旁边就是缅甸,他们相距一座桥。

舒茶还没到泰国并不知道,宫黎像是什么都知道,他说他在这座桥等舒茶,他会来接舒茶下飞机。

不管怎么说,舒茶心里都暖洋洋的。

他毅然出国,但语言不通,到了地方难免紧张想家。现在想到那一面有宫黎等他,他就一点也不觉得怕了。

下飞机人多,舒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宫黎。来找行李才在人群中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宫黎越过人群,捧着舒茶的脸爱惜地亲了亲,拎着行李牵舒茶离开。

他亲自送舒茶去汉语学校的宿舍。

宿舍条件有些简陋,两人一间,没有空调。

宫黎看了一圈,皱着眉头说:“要不,我在外面给你找个住处,这里的环境不好,连空调都没有。”

确实热,但培训时有说过,志愿者除了不能出境,还不能找别的工作,别的住宿,这不方便上面统一管理。

何况出了事,也不知道算谁的。

宫黎拗不过舒茶,但还是在附近租两层的小别墅,想着舒茶平时不上班的时候能来这里休息,两人也能单独待会儿。

相比舒茶,宫黎更像一个游手好闲的旅客,明明都是汉办来的,他却显得很轻松。

睁眼有他,闭眼也有。

不过几天时间,舒茶和自己的新室友彻底闹掰了,对方为了节省钱,这么高的温度,竟然不乐意开空调。

生活习惯也差,寝室的卫生都是舒茶在打扫,即便如此,有些洁癖的舒茶仍是受不了。

这位室友似乎见不得舒茶,他会在外背后诟病议论舒茶,类似他和男人怎么怎么样……

乖巧听话的舒茶终于听取宫黎的建议,违反规定偷偷搬出来住。

这以后他和宫黎真的就形影不离了。

宫黎会的很多,甚至会一点泰语。平时点外卖都是他来,因为填地址的时候需要讲泰语,舒茶除了自己的泰文名字,几乎不会别的。

宫黎的上班时间是早上9点到中午12点,而舒茶的是下午5点到晚上8点。

两人的上班时间刚好错开,宫黎上班的时候舒茶还在睡,醒的时候宫黎已经回来买好饭等他了。

宫黎下午会亲自送舒茶上班,晚上又接他回来。

两人的小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美赛这个小镇距离缅甸的距离真就隔了一道桥。

桥的对面是各式各样的烧烤摊,每次晚上下班路过这,舒茶闻着味儿,望着烧烤摊都忍不住咽口水。

宫黎说带他过去吃点,但过了桥就算出境,舒茶胆小,站在桥边不敢过去。

宫黎就替他过去,打包了烧烤站在他几米处,让他看着自己吃。

舒茶除了咽口水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会有宫黎这样的人…

宫黎只是逗逗他,看他不开心了,马上过来抱着哄,把手上的烧烤都给他,然后骑上舒茶二手淘来的白色小摩托一起回别墅。

他们会在周末去711超市买一个星期吃的东西存在冰箱里。会去美赛周边的网红咖啡馆打卡喝下午茶。会去市里的酒吧畅饮,偶尔偶遇泰星。

舒茶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自由过,他那点工资肯定支撑不了他这么玩。宫黎好几次故意可怜说,要好好赚钱养舒茶。

斤斤计较的舒茶掏出自己的本子记下来,他说:“就算是情侣,也得分你我,等我有钱了,一定把钱还给你。”

宫黎抢了他的本子,好奇翻了几页,上面细细碎碎记了一些账,类似于:油盐酱醋xx珠……

宫黎随便他,依旧带他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在即将回国的那半个月里,宫黎忽然忙起来。

一天时间不仅见不到,有时候连电话都打不通。但是夜里会回来,宫黎会悄悄地抱着舒茶睡。即便是这样,也没维持多久,最后宫黎连夜里都没时间抱着舒茶睡了。

舒茶虽然还住在小别墅,却恢复了一个人骑摩托上班,下班的生活。

两层的别墅也只有他一个人,说话的回声都很大,所以他不说。

他偶尔给宫黎打电话,这种感觉很微妙,舒茶甚至觉得是宫黎有意疏远他。

这层看不见的距离说不上好坏,舒茶不敢想,搁在心底不愿面对。

舒茶又是个很识趣的人,自从察觉宫黎的疏离,他就逼自己不纠缠了,无论再怎么喜欢他也要这个分寸。

每天只给宫黎打一个电话。

电话内容是,我睡了。

宫黎的回复也越来越冷淡,到最后连电话也不接了。

舒茶终于熬不过他,那天夜里喝多了给宫黎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分手了?

这样不明不白地在一起,煎熬的是两个人,如果不爱了直接说出来,舒茶不会怪他。

相比冷战,舒茶更愿意和平分手。

相爱的这一年,宫黎亲他,抱他,但是从来没有和他上过床。

舒茶其实有些遗憾,他用眼泪把宫黎骗到身边,如愿以偿和宫黎睡了。

流的眼泪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

他甚至庆幸第二天醒来,宫黎还抱着他。

舒茶原以为这段感情会因为两人上了床而有所改变。但并不是,宫黎只陪了他三天,三天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这次以后,他和宫黎彻底断了,汉办半年发一次工资,当天舒茶一分没动全转到了宫黎的账户。

两清后,舒茶删了宫黎所有的联系方式,放假随汉办回了国。

在家的三个月,舒茶缓不过来,浑浑噩噩度日,直到重新返回泰国,生活步入正轨才有了一些人气。

校长在一个月后的下课主动留下舒茶。原以为校长发现自己在外住了,要挨一顿批评。

但是没有。

事实上校长早就知道舒茶在外住,这次找他不为这个,而是有人给舒茶留了一封信,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亲手交到舒茶手上。

舒茶首先想到了宫黎,这人当初表白的时候,写的也是信,后来也陆陆续续写过几次,即便那时候两人天天见面。

舒茶并不意外,他猜这是宫黎给他的离别信。

舒茶猜对了,确实是,但这样的告别方式是舒茶最不能接受的。

……

宫黎原来并不是汉办的志愿者,只是单纯的富二代,他是在西安旅游的时候意外碰见的舒茶。

他得知舒茶是来考汉办的,还曾和舒茶说过几句话。

舒茶不记得了。

宫黎对舒茶的喜欢应该就是那次交谈种下的。

西安是宫黎旅行的第十一个城市,因为胃癌,他想再看一看这个世界。

这之前,宫黎以为自己和爱情无缘,直到看到舒茶。他瞬间燃起了对爱,强烈的欲望。

却因为自己的病而没有过多打扰舒茶,把欣赏和喜欢就留在西安。

直到宫黎重新返回北京又遇到了舒茶,这次再也没忍住,他混进了汉办佯装志愿者和舒茶住进了一间宿舍。

宫黎对舒茶的爱越来越强烈,是那种控制不住的。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爱又有什么错呢?

宫黎每时每刻都在舍不得舒茶,就像在西安那次,他遗憾没有和舒茶多说几句话。

北京这一次,他想开了,试一试也好,和舒茶表白,亲了他。

之后,依旧是无休无止的舍不得,他是需要数着日子活的人。

他骗舒茶自己在缅甸,但其实缅甸根本没有指派目标,他只是想陪着舒茶。

到泰国,他和舒茶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八个月。

病才不懂人情味,宫黎病情还是恶化了,他不得不躺在医院里,不得不将这份爱重新压下来。

他不是疏远舒茶,而强迫自己从舒茶的生活中抽离。

那天晚上,他听到舒茶哭,没忍住擅自服用大剂量止疼药去见了他。

他奢侈地陪了舒茶三天,这三天就像做梦一样。

宫黎也只能支撑那三天,有回到医院。因为错误的用药导致昏迷不醒,再后来床也下不了了,那时候的舒茶已经回国。

宫黎觉得对不起舒茶,断续的清醒,他断续地给舒茶写了封信。转交给了汉语学校的校长,如果自己没事的话,他会来校长这里要回这封信,如果不在了。这封信应该就到舒茶手上了…

知道真相这一天,舒茶罕见旷了一天班。 他在小别墅待了一整天,小别墅被打扫很干净,至少和他离开的时候不太一样,他知道宫黎后来一定回来过。

舒茶的初恋就这么热烈的,又平静地过去了。就像已经不在了的宫黎,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他也许会忘了宫黎的样子,声音,但他带给舒茶的感觉永远都不会消亡。

多年后,舒茶给宫黎回了一封信。

书信的内容只有四个字。

“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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