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6-23 来源:书耽 分类:古代 作者:拾叁与花椒 主角:安知 贺铮
贺铮很想要近距离地盯着知知,也想要让他感受到温暖。
可是安知的脆弱和敏感是刻在了骨子里面的,他如果过度地刺激,只会导致安知的害怕。
从房间里离开后,贺铮就去了书房。
书房里,他的助理秦远已经等着了。
“爷,这是萧家所有的资料,以及安知少爷这十八年以来所有可以查证的资料。”
贺铮盯着那个袋子,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打开。
曾经以为安知无论怎么样,活得也应该不差,毕竟在外人的眼里他可是萧家的小少爷。
可是等到真切地去感知之后,才发现安知活着就已经是最不容易的事情了。
前世的时候,他只把安知当作一个可以发泄欲望的陪睡工具,不曾有丝毫的了解。
他恨自己前世的无情,也恨自己今生的来迟。
贺铮向来都不会是一个犹豫不决地人。
前世被仇人追杀时候,他跳进海里,了解自己的生命都干脆利落,可是现在他却害怕了。
良久,他才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厚厚的一摞纸皱紧眉头仔细地看起来。
秦远识趣地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了看隔壁卧室,一向冷情的人心里也产生了几分同情。
真的会有这样悲惨的人存在吗?
大概是有的。
贺铮一直低着头看手里的东西,就连秦远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察觉。
安知的资料从开始送过来一个简约版,这是所有人都能够查询到的。
萧家二少爷,生活家庭优越,在贵族学校里面上课,成绩优异。
你看,多么美好的赞赏词。
可是从拿到医生发送过来的心理检查报告之后,他就知道他错了。
外表是可以包装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将文件打开了。
安知的出生不详,唯一可以追寻到的资料就是他被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之后就养在孤儿院里。
其实从安知被孤儿院接纳开始,就不停地给他找领养。
才刚到孤儿院不久的时候,他就被人领养了,小时候的安知长得粉嫩粉嫩的,自然领养的人也挺多。
只是收养他的第一家人却是一个变态,因为夫妻自己生不出孩子,所以就收养孩子,可是却经常虐待他,一岁不到的孩子能懂什么,只能娃娃大哭。
可是他哭得越厉害,那对夫妻就越开心,最后甚至是将他独自一个人扔在房间里,夫妻两人出门旅游去了。
若非是邻居听到了哭泣声,找到警察强行打开了门,或许安知早就死了。
之后在他三岁的时候,萧家人将他收养,说是八字相符,能够冲到萧家唯一血脉萧恒的晦气,之后安知就生活在了萧家。
萧家收养安知,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他不过就是收养而来的孩子,从记事开始,他就被关在地下室里,没有人陪伴,只是无尽的黑暗。
直到开始上学读书,安知一直很争气,努力学习,似乎是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只是他所用的课本都必须经过萧家人的检验,必须只能是单纯地学习,不能牵涉任何的东西,就是为了防止安知产生了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在安知的世界里,他只是活着,竭力地用自己的努力去维系自己的生命。
如果没有遇见贺铮,或许他还会被关在地下室里,会努力认真地活下去,但是却永无天明的时候。
他不懂爱,只是知道你对我好,我就要对你更好。
他这样一个萧家扭曲的养着,却成为了美好而干净的人,像是向日葵,永远都朝着阳光奔跑。
他努力地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一无所有。
贺铮看到这,很想要抱一抱他的宝贝。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时空里,他的宝贝过得如此的狼狈。
那些人怎么敢!
怎么敢如此欺负他的宝贝啊。
窗外吹进来的风夹杂着夏日的热意,贺铮只觉得如同沉浸在水中一样,无法呼吸浑身冰冷。
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明明这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文字叙述,本应该毫无杀伤力,却字字如同利剑诛心
此刻他明明的心痛想要去拥抱那个人,明明血液都在翻涌,可却不能。
他的宝贝经历风雨,脆弱地一碰就碎,他将所有的苦和痛都藏在了那厚厚的壳里。
不过没关系。
他来了!
贺铮很清楚,从始至终都深深明白,印刻在自己骨头里的东西,那就是他爱安知……他很爱很爱安知……
但是同样的,他为安知建立的城堡不可能只是在这个偌大的庄园里,他的安知应该如同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风向。
安知毕竟是一个成年人,即使是有些心理障碍方面的问题,可是也需要正常的社交。
重来一世,他希望他的宝贝知知能够体会到世间所有的美好,而所有的黑暗都由他来背负。
如此,也就别无所求。
他站在落地窗前,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没有停息。
直到凌晨三点。
他联系了正在教育局上班的世子爷,“高考志愿还能改吗?”
对方显然还在迷惑中,“你他妈谁啊,自己不看看填志愿的书吗?”
说完,就想要挂断电话,扰他请梦者都要拉黑处理。
“林澈,你欠我的一千万什么时候还?”
这话一出,对方一抖机灵,忙不迭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备注上写着“贺大爷”三个字,瞬间就将吓他瞌睡全然没了。
“贺大爷,您老的这深更半夜地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指导小弟我?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谈钱多伤感情啊。”
“高考志愿还能修改吗?”
贺铮在贺氏家族里长大,从懂事开始就是走得精英教育,他不知道高考这些东西也合情合理。
“能啊,这不成绩后天才出,出成绩之后才开始填志愿。”
贺铮凝眉,“能提前知晓成绩吗?”
“能啊,你贺大爷一声令下,什么都能,不过你查高考成绩干什么,你身边也没有人高考吧。”
“家里的小孩子,明天查一下成绩。”
小孩?
“你儿子?”
“滚。”
贺铮挂断了电话,黑沉沉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几分。
他的知知宝贝会拥有最美好的未来。
窗外的风声吹动着树枝簌簌作响,了然中多了几分平静。
凌晨四点五十分。
安知准时就睁开了眼睛,往日的时候,他都想要早起做饭,还需要将地下室和花园里面的卫生打扫干净,
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他有些茫然地看著陌生的地方,眨了眨圆润漂亮的大眼睛,才想起来他现在身处在何地。
他被萧家人卖了,逃不走,他需要更加的努力。
暗中给自己加油,安知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将床铺铺好,又进到浴室里处理自己的卫生。
只是看着五颜六色的牙刷和漱口杯,他沉思着。
难道贺先生真的很喜欢七种颜色吗?
那他早上做饭需要做七彩的吗?
他悄悄地拉开门,看了看隔壁仍旧紧闭著的房门,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整个庄园还笼罩在黑暗中,除了挂在墙壁上的壁灯,昏黄暗沉。
安知不敢乱转,只是先偷偷摸摸地借着缝隙看了一眼外面,琢磨着自己还没有有逃离的可能性。
只是他失望了。
到处都是精密的电子设备,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就像是能够吞噬人的恶魔一样。
安知不敢乱看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去了厨房,在厨房转了一整圈,他犯愁了。
贺家庄园很大,最关键所有的东西都是电子设备,他根本就不会用。
厨房里一应厨具俱全,调料、餐具也都丰富完整,唯独就是他自己不会用设备。
他焦急地在厨房里转圈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唯一的价值就是做饭打扫卫生,要是这样都不能令贺先生满意,他会不会又被抛弃?
最后安知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办法,厨房里有一个砂锅可以利用,还有类似于烧烤架的东西。
他将需要的厨房用具都搬到厨房的小阳台上,然后又窸窸窣窣的,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摸到了打火机将硬纸壳点燃。
他看过学校的朋友,都是这样点燃火扑腾扑腾就可以做饭了。
只是安知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以及这个火一旦烧起来,那就是不可扑灭。
晨间的风从窗外吹来,硬纸壳点燃的星火就开始疯狂地蔓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一刻,安知在实践中验证了真理。
当贺家庄园里响起了警报声之后,还在沉睡中的所有人赶紧冲出了房间。
“起火了啊,救火啊。”
“起火了。”
“快救火……”
等到众人冲到厨房里,看着阳光下的火蔓延过来,其中还有一个小小人儿正在努力的灭火。
众人一度有些石化。
还是管家反应及时,知道这新来的少年对少爷的意义非同凡响,赶紧招呼着人上前。
“灭火去啊,傻站着干什么?”
“哦哦哦,好。”
其实这火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就阳光上的窗帘都烧尽了。
贺铮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站在客厅里一脸灰土土的安知,不用说他也能猜到什么,
他压抑着怒火,一把将安知强制性地抱上楼。
“知知,你是不是欠抽!”
他脱下安知的裤子,就开始打屁股。
一想到这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瞎折腾,心里面就来气,想到他要是出事了,他的心都快没了。
“啪啪啪……”
他身居高位习惯了,虽说不显山不露水,可是面对安知的时候,脾气基本一触即发,下手也够狠。
安知眼睛顿时红了,却瞥着不敢哭。
“你还敢不敢乱来,火这种危险的东西是你能碰得了的吗?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我生气。“
安知低垂着头不敢动,更不敢反驳。
明明就是芝麻一点的事情,可是上辈子安知的死在他心里面留下了太多的阴影,他看不得自己想要护在掌心里的宝贝这么狼狈。
明明没什么,可是他却像是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
“你他妈就不能听话一点,不是说要好好保护自己,你看看你现在,你……要气死我。”
啪拍。
他下手没了轻重,狠狠地打在安知的屁股上,一巴掌落下去,那白皙的皮肤瞬间就红了。
安知终于是忍不住了,屁股火辣辣地疼。
眼泪明明用力地憋着,还是掉落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挤出一句话来。
“疼……疼……贺先生……我疼……”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喉咙被撕破一样。
贺铮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一颗心被他喊得没了脾气,还一片火辣辣地刺疼。
他低头,就看见安知屁股红肿一片。
“知知,我……”
安知不敢乱动,害怕地抱紧自己,像是受惊地兔子,一动不动,吓傻了。
“知知,对不起。”
他脾气向来不是这样的,整个人猛然惊醒,一时之间竟然连手都在颤抖着。
“知知,疼不疼?”
安知固执地摇头,他想着对方生气,肯定是因为他烧毁那窗帘,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风一吹过来,那火就飘走了。
就速度挺快的。
“贺……贺先生,我不疼,只是下一次能不能别打屁股,我成年了。”
贺铮突然就笑了,声音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声音低沉,“不疼个屁。”
可到底他还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了,将安知抱在柔软的大床上。
到底是自己的宝贝。
往日前生的凄惨生活都熬过来了,现在还算什么。
“别乱动。”
他的手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安知受伤的皮肤,疼得他嘶了一声,懦弱地看了一眼贺铮,浓密眼睫轻颤,仿佛受了惊的小兔子,连带着纤细肩膀都微微抖动,却不敢说话。
贺铮看着他这模样,修长手指把他精巧下巴抬起,迫使他只能微仰着头,眼尾搭着一抹漂亮的红,眼眸很快染上了一层水雾,软糯嗓音。
“你别打我,我赔偿可以吗?”
“知知,不打你。”
他的下巴处已经出现了红痕,在白皙娇嫩的脸上异常明显,不过是轻轻一捏,便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可怜巴巴望着他。
“惯会用这可怜样让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