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甜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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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胥梓桑心情大好,回到乾昭殿又叫人拿了几盒吃食,烫了一壶小酒,酒足饭饱了才打着嗝睡起午觉。

他睡觉很少做梦,他老爹胥文告诉他,不做梦表示睡得好,可是这天中午他做梦了。梦到自己被一只老虎追赶,跑得气喘吁吁,最后掉在猎人的陷阱里,爬了半天爬不起来,倒是把自己累了个半死。

睁眼,叹了口气,这觉睡得太累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差人去请丞相和兵部员外进宫商讨一下军队的后期调整。一出殿门就看到南宫僴被沐言拦在外面。

“哟,废太子腚不痛啦,可以到处走啦?”

南宫僴不理会他轻浮的言辞,直登登地说道:“本宫要拿这殿里的一个东西。”

“什么?”

“本宫父皇的东西。”

哦,遗物。行吧,他点了个头,沐言放人进去,没一会儿,南宫僴抱着盆植物出来,那不是放在窗边的小盆景吗?就这?南宫僴看他一脸不信又嫌弃的样子也懒得搭理他,一瘸一拐走了。

晚膳他还是在和暄殿吃的,南宫僴像是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自己在小桌子上吃糕点,看都不看一眼吃大鱼大肉的胥狗贼。

“废物,真是废物。”胥梓桑吃着吃着,突然冒出一句,气得南宫僴将糕点往地上一扔。

“胥狗贼你骂谁呢!”

“听说这鸽子被抓出笼的时候还想扑腾着逃走,结果没飞两步就撞到柱子上,愣是把自己撞晕了,寡人就感叹一句都不行?非得是骂人?你就这么欠骂,别人说一句你都觉得是在说你?”

……

南宫僴阴阴地瞪着他,那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得了,这饭也不想吃了,笨鸽子就得笨人吃,寡人是没这个福气咯。”

他又走了,又甩下一桌子菜走了。南宫僴想不通,只觉得这人有病,沐言也想不通,只觉得太浪费粮食。

撞死的笨鸽子沉在汤里,胥梓桑果然没动一口,南宫僴喜欢吃鸽子肉,但这是胥梓桑不吃的,是胥梓桑扔掉的,他凭什么给他收拾残余?

不要!

夜半三更,肚子好饿,在大理寺就没吃什么东西,出来以后,除了糕点只吃了一碗粥,胥狗贼一来,他连膳都传不成,好好的午饭和晚饭都被搅了,要是小栗子和小星子在,他们可以用小厨房给他做膳食,他喜欢吃小栗子做的丸子汤。但现在这宫里的人都是胥狗贼派来的,能听他招呼吗,会给他做饭吗?

唉,好饿……

他饿得睡不着,几天没有好好吃过肉,馋得酸水直冒,自己摸到厨房里东翻西找。没有肉,只有面条,想煮个面条,可是太子爷哪里做过这种事,连火都无从烧起,折腾半天,又翻出个冷馒头,就着泡菜吃了。

边吃边哭。

第二天一早,听说胥梓桑没上朝,太医倒是急匆匆背着药箱来了。南宫僴很是“好心”地凑到乾昭殿去问沐言怎么了,沐言一言铁青看着他,并不想搭理他。他也不着急,老神在在站在一边等着,太医出来之后一把被他揪住袖子询问情况。老太医自然认得这位前太子,但现在这局势,叫一句太子好像不合适,回答他的问题好像也不太合适……

于是,太医转身对沐言回复。

“陛下中了结环花的毒,昏迷不醒,痉挛不止,现下毒已解,但是中度稍微深了点,尚未清醒,需做休息。”

结环花?宫中怎么会有结环花?膳食是专人试过的,不可能是吃进去的。沐言拧着眉头思考,没注意到旁边的南宫僴,听到太医的话以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居然只是昏迷不醒吗?也不怎么毒嘛。

“沐统领,陛下宫中的熏香不助于安神,还是尽快撤去比较好。”

太医这样一说,沐言反应过来了,不是吃进去的毒,那就是吸进去的。昨天都还好好的,睡一觉就中毒……

他试探性地看了一眼南宫僴,没说什么,对太医行了个礼便走进寝宫让人把香炉撤走,然后将所有窗子打开,又叫人拿扇子各种扇风,里里外外洒水清扫,点上太医留下的香料。

南宫僴瘪了瘪嘴,算胥狗贼命大。

下午时候胥梓桑恢复了力气,看着沐言奉上的包着结环花毒的纸,神情很是……鄙视。

南宫僴在自己宫里翘着二郎腿嗑花生,胥梓桑又来了,直接把毒药包甩在他面前。

“你就这点本事?堂堂一国太子,这么多年就学会了下毒?”

胥梓桑现在的表情和之前的表情都不一样,之前是瞧不起南宫僴,满脸讽刺与调笑,现在……怒火冲冠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沐言觉得自家主子还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

“你有什么证据是我下的毒?分明是你自己守卫不严放了贼人进来,你怪得了谁,一定要怪的话,就怪你这贴身侍卫玩忽职守!”

突然被点名的沐言浑身一震,这反咬一口的本事简直了。

胥梓桑眼神凌冽,二话不说叫人到处搜。

“胥狗贼你干什么,这是本宫的寝殿,你凭什么无凭无据到处乱搜!你讲不讲道理!”

他要站起来打人,沐言一脚踹他屁股上,还没好全的屁股一下子挨了揍,疼得他扑通摔在地上,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骂骂咧咧。没多一会儿,果然在他宫里找出了结环花毒,还不少。

“可以啊,这么多毒药,以备不时之需?寡人猜猜是什么不时之需……谋害寡人是没机会了,难不成,你留着自杀?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总觉悟。”

胥梓桑把毒药收了,给他安了个罪名又押往大理寺去,本来要杖刑二十但想着他屁股还没好,再打可能就烂了,于是,就把这二十大板变成四十大板,分给了早就被关在牢里的小栗子和小星子。

“胥狗贼,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下的毒,你凭什么打别人!”

“凭你是他们的主子,主子犯错,奴仆怎么脱得了干系?”

……

对于二进宫的废太子,狱卒们也不与他多话,陛下关进来的,说是按照普通犯人对待,于是又把他关到了之前的那个脏兮兮又潮湿的牢房。

南宫僴不知道小栗子和小星子被关在哪里,被打二十大板很惨的,他深受其害,担心得不行,问狱卒,狱卒瞥他一眼,走了。

“瞧这得瑟样,还以为自己是太子呐,到了牢里还颐指气使,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居然留着这样一个祸害。”狱卒甲向狱卒乙抱怨。

“陛下的心思深入海,许是看着这废太子有点姿色,毕竟是咱大余国第一美男子,搞不好动了心思,舍不得杀呢。”

“你他娘的,你以为是个人都是那啥,是个皇帝都像玄武?”

对,玄武。南宫僴他爹,是大余国出了名的断袖,这名声还传到了别国,因此得了不少美人。

宫里的胥梓桑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狱卒大谈特谈取向,翻阅了一下宫廷秘史。他出生在中都,但是五岁以后就跟随父母去了接近边关的偏远小镇,之后的十九年几乎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对于中都的传闻,多是东一句西一句听过一些,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玄武并不是朱雀帝的满意继承人。不过有些东西官方史书不会记载,说是顺应天命,但是肯定没那么简单。什么野史的倒是可能会有,但野史的可信度有待商榷,如今自己做了皇帝,可以光明正大看秘史,刚好可以一解其惑。

这玄武帝,乃是朱雀帝的第五子,朱雀共有十一个孩子,五个儿子。老大南宫志,也就是太子,智谋过人但是玩心过重,有事没事喜欢来点刺激运动,结果在一次山林马术比赛中不小心被树枝戳穿了喉咙,一命呜呼。性格温厚的老二虽说及不上老大,但也算是一个尚可的备用人选,但是朱雀一直没有立老二为太子,这就让其去几个儿子蠢蠢欲动,甚至整个皇城都在猜测最后花落谁家。

两年过去了,朱雀帝都毫无立储之心,后来不知哪个浑人传了个猜测。目前几位皇子都没有子嗣,说不定朱雀帝是在等,看谁先有了儿子就立谁为储。此言一出,众人皆说有道理,传到了那几位皇子的耳朵里,也不管是不是这样,瞬间让他们燃起了希望,娶了亲的努力耕耘,没有娶亲的赶紧瞅好目标上门提亲。

这老五是个混子,除了那张脸,其他方面简直平庸得不行。虽然不好女色,但那时候比较低调,没有大张旗鼓,不过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比不上其余几个兄弟。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凑这个热闹,到时直接讨个封地出宫去,但是谁知道他居然向尚书家的千金提亲。说什么小姐知书达礼容颜秀丽,惊才绝艳,他一见钟情等等,提亲的时候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各种保证不再胡吃海喝混天混地,尚书架不住,又碍着是皇帝的儿子,应了亲事,于是,尚书千金成了五王妃。

后来,北方出现旱灾,老二接了这个活,处理得很是漂亮,颇得朱雀帝赏识,这下其他几个皇子心慌了。

其中最慌,便是老六。老六聪慧,但德行有缺,为人心狠。几个兄弟当中他除了看不上老五,其他几个可以说都被他视为眼中钉。现在老二立了功,保不准在朱雀帝心中加分,于是,心狠手辣的老六,设计弄死了老二。

老五还在家中努力耕耘的时候,老九告发了老六,各种证据充足。朱雀帝气急,要将老六抓了,结果老六深夜觐见喊冤,直接提刀弑父,却不知道老九早就在宫外布置了人手,收到消息之后更是立马赶往宫中。

两方人马大打出手,结果是,老九被老六捅了一刀,刀上淬了毒,老九当场死亡,老六身受重伤,痛心疾首的朱雀帝亲手一刀砍了这个逆子。

这样一来,朱雀的五个儿子只剩一个老五,也还没有一个皇孙,历经大乱的老父亲经不住打击,垮了身体,一夜苍老。就算再怎么不满意这个老五,也别无办法,只好抖着手在圣旨上盖了个印章。

于是乎,还没想清楚怎么和自己几个兄弟争权的老五成了太子。

立储没多久,太子妃怀孕,一年后,皇孙出生,朱雀帝赐单名一个僴字,然后,撒手人寰。

当了皇帝的老五再也不用演戏,转眼就找了很多男宠充实后宫,连那秦楼楚馆里的小倌也收了进来,整个皇宫可谓藏污纳垢。日夜荒淫无诞,歌舞升平,朝政萎靡,乌烟瘴气。皇后无可奈何,娘家太弱倚仗不上,只能以泪洗面,在儿子三岁那年抑郁而终。

胥梓桑关上卷宗,无语地咋了咋舌,这玄武帝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怕一辈子就是个废物。奈何生在帝王家,阴差阳错还当上了皇帝?抱负宏伟的开国君主青龙帝,不知在阴间遇到这位败了家产的后人会作何反应。

中秋过了便慢慢步入深秋,霜露渐起的日子里,胥梓桑想回家。

九月初八,是他娘的忌日,也是他的生日。小的时候他常吵着要过生日,还要过重阳。七岁那年,母亲握着他的手咽了气,他便再也不过生日,也不过重阳了。

望着皇城之中最高的塔,青龙塔,胥梓桑突然想去登个高。

突然又想起已经十多天了,大理寺那死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便叫沐言把人带了来。沐言也是个耿直的,直接提了人就往宫里去,于是胥梓桑见到的南宫僴,蓬头垢面乱七八糟,脸乌漆嘛黑,唇边一圈胡渣,衣服脏得黑亮,就像是从哪里逃难过来的流民。

胥梓桑眉毛一挑,玩心大起。

“听说你是大余第一美男?”

言语当中的调笑不言而喻,南宫僴黑得不能再黑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站得笔直,怒目而视。

“胥狗贼,废话少说,你又想干嘛?”

“沐言,给咱们这位第一美男一面镜子,让他瞧瞧自己这副尊容。”

沐言转身去拿镜子,南宫僴捏着拳头。

“胥狗贼,要杀要剐你痛快一点,本宫要是哼一声就从这里爬出去!”

“南宫废,老是这么咋咋呼呼做什么,美男要有美男的矜持。”

南宫……废?

南宫僴太阳穴跳了一下,这个狗贼,居然如此侮辱他!他也管不上沐言还没走出去,像火药铳打出去的弹药,嘣……一下弹向胥梓桑。

胥梓桑一看他这气势,危险!

南宫僴速度太快,沐言隔了几丈远,出手不及,眼看着废太子奔向自家陛下。

身为一个四体不勤的书生,在跟着老父亲胥文去边塞支援战事,成为军师之前没跑过远路,没打过架的胥梓桑,不知道如何应对一个向自己极速扔来的人肉炸弹。他脑子反应过来要躲开,但是四肢不听指挥。在南宫僴扑上来的一瞬间,竟然伸出双手竭尽毕生力气抵在南宫僴胸口。

“疯子,你想动手不成!”

南宫僴一个大手掀过去,某狗贼一下子就被掀在地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宫想对你动手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还想动手,被沐言挡住掀在一边。

“太子殿下请自重。”

面对冷脸的沐言,南宫僴其实有点发怵的,虽说他身手不错,但是在沐言面前还差了那么一大截,要不中秋行刺也不会那般出师不利。

胥狗贼,废物一个,不就是仗着有人保护吗……

大余第一流民美男不屑地嗤了一声,像只打胜仗的老虎,大摇大摆回了寝宫。

胥梓桑被他掀地上的时候崴了手腕,右手,得,下午不用批奏折了。

“陛下?”

沐言将他扶起,看了一下手,叫人传太医,斟酌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

“陛下为何要把和暄太子留下?”

“为何?”胥梓桑轻轻动了一下手腕,还挺疼,“大概是想当个驯兽师吧。”

沐言:?

处理好手伤以后,胥梓桑特地叫太医给他把右手缠起来,还吊在脖子上,给人的感觉他不是伤了手腕,而是断了一只手。

沐言再一次:?

接下来看着胥梓桑的去向,沐言猜,陛下可能要去碰瓷。

和暄殿。

南宫僴已经梳洗了一番,换了衣服,人模狗样地在殿内乱写乱画。

和往常一样,胥梓桑没让人通报,安安静静走了进去。南宫僴听到他走路的声音,头都不抬。

“狗贼,你又来做什么?”

“可以啊,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寡人,有长进。”

哼,除了你还有谁会来这和暄殿。

“哟,这画的什么,寡人瞧瞧。”

只见那画上有一棵树,树上插满了箭,刀,枪等一系列兵器。

“这是什么树?”

“桑树。”

桑树?有点意思。胥梓桑笑了一下,孩子就是孩子,置气的方式都这么幼稚,纵使再凶,也脱不了这层……可爱。

“画桑树有什么意思,如果是寡人,就直接画人了。”

南宫僴这才回头看他一眼,看到胸口上吊的那只手,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之意。

“书生就是书生,一点力都使不得,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他俩就像是跟废物这俩字磨上了,只要逮着机会,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立马用上,这一次,胥梓桑没跟他计较。

“你要嘲笑就尽管嘲笑,笑够了,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惩罚,毕竟你伤的可是一国之君。”

胥梓桑左手摸了摸书桌上的砚台,质地细腻,莹润有光,好砚。

“本宫从来不认可什么一国之君,你要罚就罚,要钱没有,要命的话悉听尊便。”

“放心,不要你的命,至于钱……”胥梓桑挑剔地看了一眼周围,“也算了,毕竟你的钱也是寡人给的。”

……这就伤自尊了……

南宫僴阴气缠身,放下笔,慢慢转身,像是从隆冬含夜的深山里走出来似的,周身冷冷的。

“那你想干嘛?”

“你毁寡人一只手,自当赔寡人一只手。”

要砍手吗?不就摔了他一下,跟个瓷娃娃似的,废物!

“哎,那什么眼神,放心,寡人是有人性的,不会砍你手,只是想借你一只手。”

“借?如何借?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看,你伤的是寡人的右手,寡人不是左撇子,现在写不了字,办不了公,你是不是该出于愧疚代写一下?”

“狗贼,本宫看你病得不轻,干脆直接住到太医院去好了。”

“难道没人教过你做错事要接受惩罚吗?不会是你堂堂一个太子连文书都看不懂吧?”

“你不必对我用激将法,本宫不吃这一套。”说完,南宫僴阴恻恻地笑了一下,“不过,你要是肯自觉一点退位让贤于本宫,本宫倒很是乐意。”“寡人倒是很乐意退位,就是不知道这贤在哪里。”

……

“胥狗贼,你三番几次侮辱本宫,本宫也不跟你计较,没事的话就滚吧。”

“嗯,马上就滚,奏折给你带来了,一百份,明天下朝寡人派人来取。”

说完,胥梓桑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走了,前脚走,后脚就有人送来了奏折。南宫僴那叫一个气,把他当什么使了!

殿外,皇帝陛下步履轻快,就差哼上小曲了。沐言一个脑袋两个大,这是个什么君主,随随便便把奏折给别人批复,而且那人还是前太子,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无聊了,亲自培养对手给自己找茬吗?

“陛下,这样会不会不妥?毕竟,国事方面还是……”

“无妨,那些奏折是经过挑选的,不是什么大事,用来逗猫不错。”

沐言:……

第二天一下朝,他果然派人去和暄殿取奏折,打开一看,送过去的时候什么样,拿回来就什么样。胥梓桑笑了笑,随手将折子扔在一边,前一天崴了的右手没什么大碍,拿笔写字不成问题,他在御书房待了一上午,在自己宫中用过午膳,小憩了一会儿,换身衣服,准备出宫,临走还不忘叫沐言派人到和暄殿把人揪出来。

南宫僴不知道胥狗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人强行塞进胥梓桑身后的马车当中,本来想中途逃跑,结果发现跟在他马车旁的是沐言,想想还是算了。看这架势怕是要出宫,带他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找个荒山野岭把他杀了抛尸?

正琢磨着要是到时沐言动手他该怎么脱身,马车停了。

“下车。”

跳下马车,某狗贼就冲着身后喊了一嗓子。南宫僴戒备心十足地掀开帘子,这条路不是……

胥梓桑叫了他一声之后就不搭理他,自己往山上爬去,只留了沐言跟他一道。

“殿下,请。”

沐言看他半晌不动,出言提醒。

“胥狗贼这是要做什么?”他怀疑地东瞧西瞧,暗暗思索是不是有什么埋伏。

“爬山,登塔。”

南宫僴:?

这种事情叫他做什么,他和胥狗贼不是可以一起爬山登塔的关系。

他狐疑地跟了上去,一路上,胥梓桑自顾自地欣赏风景,时不时跟身边人说两句话,也不理睬南宫僴,南宫僴也不主动招惹他。

路面铺满金色的银杏叶,踩上去沙沙作响,两边种着的菊花开得正艳,香味十足。

这座山不是特别高,很快就到了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青龙塔。此塔乃大余国开国皇帝青龙帝所造,据说造了整整四年,一共七七四十九层,金碧辉煌,坚不可摧,象征着大余国长盛不衰。

胥梓桑看了两眼便开始往上爬,沐言对南宫僴做了个请的动作,南宫僴不情不愿跟在后面,三个人一同上了塔。

四十九层的塔,比刚才爬山累多了。这是怎么修的,居然在开国的时候修这么高的塔,不是劳民伤财吗?亏得世人还大肆颂扬这座塔,颂扬青龙帝的丰功伟绩。

爬了二十层,胥梓桑有点累,停下来休息。

“狗贼,才二十层就不行了?就你这样还当皇帝,别哪天累死了还欺骗世人捞个励精图治废寝忘食为国捐躯的美称。”

南宫僴和沐言都是会武功的,这点程度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皇帝也是人,该休息就休息,寡人不硬撑。”

休息够了继续,越往上,楼梯越窄,空间越小。后面又休息了一次才到达第四十八层。最后一层就在上面,是最小的一层,立于整个塔的中心,下方便是第四十八层的地面,像一个小小的亭子,像军队驻地放哨的塔楼,小得容纳两个人都显拥挤。

胥梓桑走了上去,沐言立在四十八层楼梯边,南宫僴不屑于跟狗贼一起待在那么狭窄的地方,也没上去。

这是整个大余国最高的塔,站在塔上,视野辽阔,目之所及,尽是大余国土,还可以看见皇宫全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满足人的一种征服欲望。

所以,这座山,成为了皇家山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座塔更是不能轻易上,尤其是第四十九层。

“南宫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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