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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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第二天谢然醒过来,姜穆已经去上班了。

但谢然动动身体,除了后头那处还略有不适,他身体感觉很清爽,明显是姜穆抱着他去清理的。

他昨天最后哭到嗓子都哑了,说不清是睡过去的还是被做晕了。

但他隐约记得姜穆最后落在他额头上的吻,很烫,还有模糊的一句,"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后半夜他大概是睡得不安分,一直在梦里哭哭唧唧,姜穆马上就醒了,一直抱着他坐在床头,等他又慢慢平静下来。

谢然皱着眉头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觉得姜穆如今简直是喜怒无常,一会儿对他还和从前一样好,一会儿又对他很凶。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法生姜穆的气,只能把账通通算在陆樊的头上。

谢然换了居家服走下楼去,脖子里的吻痕全被高领给盖住了。

今天的早饭都很清淡,谢然不用想都知道是姜穆吩咐的。身边的厨娘还在小心翼翼地说,姜先生早上走得早,却不许他们去吵谢然,让他多睡会儿,要是谢然哪里不舒服,就赶紧请医生。

"姜先生是真的很疼小少爷啊。"厨娘的新招来的,并不上二楼,对姜穆和谢然的关系也不甚了解。只知道这个家的一切安排都是以谢然为先,实际的掌权者姜穆倒是次要的。

谢然闻言没说什么,心里头却偷偷地嘀咕,可他凶起来也是很凶的。

他漫不经心吃完了两小碗粥,才觉得小肚子有点撑,只能又披上外套去院子里消食。

但他走了没两圈,却看见刚刚的厨娘举着电话走出来,说有人找。

谢然看见手机上的名字,顿时两眼一黑——陆樊。

他几乎是立刻觉得菊花都痛起来了,想来姜穆的目的从某种程度上也达到了,他现在看见陆樊就头疼,更不提见面了。

但眼看那手机一声接一声,声嘶力竭地在早晨地院子里响着,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气势。

他心一横,还是接了。

他还是对陆樊和姜穆到底发生过点什么心存疑惑。

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又被姜穆拖床上去……谢然不怎么高兴地发现,自己也没多害怕这个最坏结果。

"然然啊,昨天送你的衣服你喜欢吗?"陆樊的声音隔着电话也很精神。

谢然想起衣服上斑斑点点的白色污渍,还有最后被套在其他地方的金色手环,沉默了一瞬。

"还,还行吧……"

陆樊喜滋滋地说,“我当时就觉得你穿一定好看。”

但他随即又想起了昨天姜穆对他的恐吓,问道,"姜穆那个混蛋是不是昨天和你说我坏话了,是不是还不想让你见我?你可千万别听他的。"

谢然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陆樊在电话那边撇了撇嘴,不好意思说他妄图当姜穆弟婿差点被打。反而眼睛一转,开始和谢然叹苦。

“我还能不了解你哥什么德行吗,然然你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之前来你家见过你一次,就对你念念不忘了,”陆樊的声音听着颇为委屈,“可是你哥那个大魔王,我不过是夸你好看可爱,差点就被他揍一顿。还赶我赶紧滚出国。”

“后来每次我在国外想问问你的消息,他都让我去死。”其实一共就问过两次,还是陆樊刚去国外没找到合心床伴的时候,要不是昨天遇见,他都忘了谢然长什么样了。

但这话他是不会告诉谢然的,还在试图塑造深情不移的形象,“然然,我是不是特别可怜?”

谢然却握着手机有点发愣。

他又想起那本外国小说上,姜穆写下的话。

“偷偷亲了他一下,他的嘴唇是甜的。”

以他对姜穆的了解,陆樊若是他的心上人,姜穆是说不出这么刻薄的话的。

谢然握着手机,一时有点发愣,那写在两本书上的话,陆樊和姜穆的合影,还有姜穆气到发疯的样子,在他眼前闪过。

他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陆樊,我问你个事行吗?”

“有问必答。”陆樊笑嘻嘻道。

“我在家里看见过一本书,里面有你和姜穆的合影,背后还写着,等我回来,我们还有可能吗?”谢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那是你写得吗?”

陆樊愣了好半天,作为一个风流事迹能出书的浪子,陆樊委实记不起自己还有这一段了。而且书里藏照片这种手段未免太过纯情,怎么想也不太像他的手段。

谢然见他不说话,心里觉得自己可能冒昧了,“是我冒犯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没有。”陆樊哪能看不出谢然的心思,多半以为自己曾经和姜穆那个狗有过一腿,所以如今和自己相处尴尬,生怕他和前·嫂子搅和到一起。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你哥没理我啊,”陆樊脑袋转得飞快,迅速甩锅,“那个时候你哥,我,还有老余那几个都经常在一起玩。你哥是长得最好看的,我那个时候还不太懂事,看他好看就追他了。”

“你说的那本书,其实是我模仿电影的桥段送去的,但是你哥看都没看就扔一边了。不过我马上也就清醒了,我对你哥就是小时候不懂事,也不是什么真心实意的喜欢。后来出国,我俩顶多算个损友吧。”

前提是我不惦记你……陆樊偷偷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其实那天他送书的真相是这样的,陆小少爷打扮得如开屏孔雀上门送书,却一眼看见了在湖边喂鱼的谢然,顿时惊为天人,立马调转目标,问姜穆能不能把谢然许配给他。

……然后就被姜穆一路打出了谢家大门。

那本书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多半是佣人捡走收起来了,才给谢然看见了。

但这种丢人的事情陆樊是绝对不会说的。

谢然抓着手机,手指都因为用力有点发白,他走到湖边,看见湖里面的红鲤鱼在水面底下游来游去,脑子里却一片发昏。

“所以,是你追的我哥?”他艰难地问道,声音有点哑。

“对啊,不过你哥那时候就有喜欢的人了,从头到尾都没我啥事。”

“那姜穆,喜欢的,是谁?”谢然的声音都不太稳。

陆樊心里头琢磨着,这小然然很有点八卦啊,尤其是姜穆的事情。不过想想姜穆那个面瘫脸,谢然好奇也是正常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姜穆藏得太紧了,只听说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而且现在姜穆好像修成正果了,老余说姜穆最近连应酬都不参加,说是有人在等。唉,然然你不该知道吗?”

谢然的手机一个没抓住,扑腾就掉水里了。

陆樊刚想跳过那个烦人的姜穆,邀请谢然去喝个茶看个展览,就发现手机一片忙音。

不死心再拨打,“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陆樊看着手机,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俩兄弟都一个样啊,对人都是用完就扔。

三楼,姜穆几年前的卧室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搭在门上,迟疑地抓着门边,十个指甲都修剪得圆圆的,泛着一点粉。

被推开的门缝里,露出谢然不安却又带着绯红的脸。

他像个不敢进主人卧室的猫儿,按捺不住地在门边转来转去,脚尖都探进来几次,又慌张地左看右看,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想干坏事心虚。

刚刚他在庭院里站了许久,陆樊的一番话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了。手机掉进水里都不知道看一眼,怔怔地就在院子地秋千上坐了半天。

陆樊说姜穆喜欢的另有其人,应该是他的青梅竹马,如今修成正果了,姜穆天天应酬都不肯去,说家里有人在等……

谢然坐在秋千上,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细数,连花匠家还在上初中的小女儿都算上了,最终不得不确认姜穆实在没有哪门子青梅竹马。

当年倒是有个远房堂姐和姜穆表白来着,谢然就在一旁站着,眼睁睁姜穆三两句话就把人气哭了,等那女孩哭着跑走,姜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泰然自若拉着谢然去看他喜欢的礼物,还亲手给谢然做了个点心。

那年谢然还没开窍,没发现自己喜欢姜穆,一边吃着姜穆做的甜汤一边忧心他哥会孤独终老,惆怅到不能自拔,晚饭都少吃了两口。

谢然想着旧事,眼睛里不由有了点笑意,一低头看见手腕上的红痕,又想起昨天姜穆一遍一遍吻着他的身体,两个人野兽一样在床上交缠,他的腿架在姜穆肩上,姜穆侧过头来,殷红的舌头沿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

谢然的脸唰得就红了,他曾经还以为姜穆是个性冷淡,如今想来实在是太天真了。

谢然呼出一口白气,昨天刚下过雪,院子里头明明冷得很,他脸上的温度却一直降不下来,陆樊说他应该知道姜穆这些天都是去陪谁了。

他确实知道。

因为姜穆陪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谢然。

谢然红着脸坐在秋千上发呆,院子墙角的几株梅花开了,泛着点透明的黄色,空气里飘散着好闻的梅花香气,他看了那梅花许久,才突然起身,佯装镇定地从佣人们眼皮底下路过,跑上三楼,一溜烟站在了三楼尽头那个房间门口。

-

这是姜穆前些年的房间。

本来姜穆的房间与谢然是紧挨着的,都在二楼,中间只隔着一道墙。谢然睡不着了经常钻他被窝里去,一年里倒有一半时间睡在姜穆床上。

但三年前,姜穆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搬了房间,搬到了楼上,还是离谢然最远的一个房间。谢然怎么和他撒娇打滚都没能撼动姜穆的决心,坚决要和他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

第二天姜穆就搬了房间。

但这个房间姜穆只住了不到三年。

如今姜穆和谢然住在一个房间里,朝夕相对,同床共枕。

要说谢然对家里哪个地方不太熟悉,就是姜穆过去的这间卧室了。

姜穆和他住在一起后,明令不准人进来,连谢然也不行,打扫都在固定的几个时间。

谢然的心怦怦直跳,刚刚陆樊那番话给了他一个白日做梦般的猜想,他总觉得,也许他能从这个房间里,找到验证他猜想的证据。

谢然心一横,往四周看了看,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溜进了房间。

沉重的实木门轻轻地咔嗒一声,门又合上了,走廊里空无一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姜穆不知道他心里乖得像个小年糕的谢然会溜进他房间,还在公司开会,手机屏幕收到信息亮了一刻,屏保上俨然是谢然的照片,穿着灰蓝色的毛衣,笑得眉眼弯弯。

-

姜穆的房间一贯都是深色系的,因为不常有人进来,房间里的空气都比外头冷上几分,墙上挂着姜穆曾经弹过的吉他,床边有个不高的书架,扔着一些已经很久没人翻动的书。

谢然咔哒一下把门锁上了,然后直奔目标。

姜穆搬房间后虽然不允许谢然和以前一样随意进出,却也架不住谢然撒娇,一个月里总有几天,谢然是在姜穆房间睡着的。只是这几年,他睡着后往往会被姜穆抱回房间。

但有一次谢然自己醒了,朦朦胧胧间,他看见姜穆床背那面的墙上,嵌着一个保险箱,而姜穆背对着他,光裸的背上是包裹着他名字的刺青。

但他实在太困了,很快眼睛又闭上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姜穆的房间已经恢复了原样,墙上还是素净的壁纸,看不出任何暗格的痕迹。

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谢然却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箱子地位置,他虽然看着总有点天真得过分,记忆力却非常超群,小时候玩解谜游戏,他总是最快的那个。

他没几下就找到了那个保险柜的所在,不大,藏宝阁一样嵌在墙里。

谢然的手指摁在键盘上,猜测着姜穆的密码,这种箱子多半只有三次机会,猜错了不仅看不到里面的东西,还可能被姜穆发现。

但谢然看着这个保险柜许久。

他想着,但凡他猜中了,也许都不用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他都知道姜穆喜欢的是谁了。

人在藏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喜欢拿与之相关的日期当密码。

没有人会拿无关人士的信息来保存自己重要的东西。

谢然伸出手指,细白的手指在阳光下白得近乎发光,却有点抖,他小心地输入了六个数字,其实他没什么解密码的天赋。

他唯一依仗的,不过是他了解姜穆。

键盘亮了一下,清脆的一声在房间里回响,保险柜打开了。

谢然输入的,是姜穆搬房间的前一天。

是他所猜测的,姜穆确认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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