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6-21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酷鸽咕咕 主角：程喻 辛野
程喻兼职第一天，才知道原来补课的地方离辛野工作的餐馆挺近。
辛野工作的地方就在市中心的商圈，而他朋友家也住在附近的住宅区，总的来说在C市也算寸土寸金的地段。
林舟——也就是辛野的这位朋友，此刻正在自家客厅满脸震惊地看着书房的位置。
稀奇啊，林潇潇那丫头这回竟然没哭也没闹？这就是三中校草的魅力吗？
林舟对程喻的印象全部来源于荣誉榜上的名字和那张人见人夸的脸。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这人挺装逼来着，在学校偶尔见了也是整天冷着张脸，在林舟看来这就是尖子生独有的傲气，让人有种微妙的不爽。
所以大学霸是怎么跟他野哥搭上线的呢？
林舟好奇，十分好奇，头顶无数小问号。
被好奇的对象此时正在书房给小姑娘讲题，为了避免尴尬，房门是大开着的。
林潇潇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程喻讲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程喻讲着讲着停了下来，看着她问：“听懂了吗？”
林潇潇看也不看桌上的草稿纸，仍是对着程喻，嘻嘻一笑：“小程老师，你和我哥一个学校啊？”
程喻见了林舟也想起了这人是谁，毕竟林舟在学校还挺高调的。
见程喻点头，林潇潇又问：“我哥说你成绩特好，期末市统考你还进了市前十，那你当初怎么不去实验？”
程喻用笔在桌子上敲了敲：“林潇潇同学，课才上了十五分钟，你题没看两眼，走神倒是挺勤快。闲聊等下课后OK？”
“聊什么都行？”
程喻翻着她初二期末的试卷，随口答：“不聊感情。”
林潇潇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小程老师你可真有意思。”
林潇潇确实挺聪明，她一认真程喻讲得也快，四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
闹钟一响，林潇潇速速将课本一合，“小程老师，闲聊时间到！”
“聊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实验？”
程喻有些无聊地转着笔，说：“贵。”
他当初搬来C市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考C市实验中学，考肯定是考得过的，但实验的学费对他家里来说是笔不小的数字。
“那一中也可以嘛，一中公立的不就没那么贵了吗？”
“远。”
“哦……小程老师，你和辛野哥哥很熟吗？”
程喻转笔的动作一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们认识？”
辛野跟林舟关系好到这个程度？
林潇潇皱皱眉，似乎是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他是我哥的好哥们啊，我哥生日的时候见过。之前我们隔壁职校有人天天来堵我，还是辛野哥哥解决的呢！”
程喻恍然，原来如此。
和辛野熟吗？算熟吧，但是关系应该没有他跟林舟好。
“你问这个干嘛？”程喻疑惑地看着她。
“好奇嘛！”
程喻稍稍一想就能猜出小姑娘的那点心思，觉得有些好笑，也不戳破，就说：“你辛野哥哥现在是我的房东。”
林潇潇：“啊？你们同居？”
程喻：“？”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程喻咳了一下，拿出手机摆弄着，没再看她，说：“行了行了，就聊到这儿，你整理一下上节课讲的东西。”
林潇潇嘟了嘟嘴，小小声说了句真小气。
程喻不知道自己干嘛会有些莫名的心慌，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碰上了一道难解的题。
晚上十点整，补习时间结束。程喻收拾了东西跟林母打了声招呼就要走，林母赶紧让林舟送送他。
正想拒绝，却见林舟满口应了下来，勾着他的肩往外走。
等电梯的时候，林舟问他：“你和野哥，怎么认识的啊？”
程喻正看着微信的消息，听了问话后一愣，怎么两兄妹都对辛野那么好奇？
“我和他都住老城区。”
林舟正琢磨着学霸和校霸的三两事，听了这话脑海里冒出一丝丝的疑惑和一点点惊讶：“嗯？你住老城区？”
“很奇怪吗？”
“呃……倒也不是。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俩什么时候关系好上的？他还帮你找工作，稀奇！”
电梯来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程喻回答他：“野哥人帅心善呗。”
这是程喻的真心话，他真觉得辛野人帅心善。他把话说出来扔给林舟一人琢磨，心里还想着刚刚看到的消息。
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林舟问：“你去野哥那儿不？我跟你一起去。”
哪知程喻笑了笑，朝他扬了下手机：“他来了。”
林舟：“卧槽？”
出到小区门口，就见旁边路灯下站了个人，穿件白色背心，嘴上咬着根没点着的烟，见他们出来了啧一声，看着林舟道：“你怎么来了？”
林舟心想：什么意思哦？好像有点嫌弃我？
“野哥我正想去店里找你来着！这不是我妈让我送小程老师下来么。”
辛野夹着烟的手朝他挥了挥：“行了，回去吧。有空再玩儿。”
林舟浮夸地捧着心：“行啊野哥，可真有你的，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程喻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赶紧朝辛野那边走去。
向林舟道别，他俩往对面的公交站走。
“小程老师今天上课怎么样？”
程喻侧头看他，他这时候已经点燃了烟，咬在齿间说话模模糊糊的。
他比辛野稍高那么两三公分，这个角度看辛野的脸能看得特别清楚。
这人睫毛怎么那么长啊。
辛野眯着眼睛看他一眼，朝他吐了个烟圈，“发什么呆？问你话。”
程喻心一跳，收回视线摸了摸鼻子，说：“还行，林潇潇挺聪明的，我讲得轻松。”
“那就好。”
他们卡的点刚好，一走到站就来了辆车，晚上这班车基本上没什么人，辛野几口抽完了烟，上车后两人走到倒数第二排坐下，程喻靠窗。
辛野一坐下就闭上了眼睛，程喻拿出耳机戴上听听力，透过车窗看外面的夜景，还有车窗上有一下没一下倒映出来的身边人。
大半个小时的车程，听力讲了什么程喻全没听到，就觉得眼睛晃得晕，身上有点热。
大概是车上的空调坏了吧。
C市整个八月只有越来越热的份儿。程喻白天在家里上课还好，辛野可不行，每天出门前必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然而一出门热浪扑面而来，他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转身回去上课。
三中考虑到高一要提前入学，也没打算让高三拖到九月，就把高三的开学时间定在二十五号，比高一早了一天。
眼看着开学在即，程喻就把家教的工作辞了。林潇潇那小姑娘居然还有点不舍，今天中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林舟把这归结于三中校草的魔力。
程喻在辛野这儿也从一开始的住几天变成了一直住到现在。如果不是今天下午心血来潮想给辛野家来个大扫除，程喻都不会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辛野家里添置了那么多他这个外人的东西。
他前段时间其实给辛野提过打算回家住，辛野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如果实在想回去那我肯定没道理拦着你，但你要是考虑到打不打扰我这个问题，那就不用了。”说完之后他停顿了下，低头抿了抿唇，说：“毕竟每天晚上回来看到家里有人，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程喻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揉一把他的头发，但没这个胆。
总之最后他还是住在了辛野家。
为了让自己住得不那么像占便宜，程喻主动担负起了家里的日常开销，虽然除了日常吃喝之外，两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就是了。
程喻在整理衣柜的时候看见里面有那么一块地方放着自己的衣服，心情有些微妙。说起来他俩有些衣服款式其实差不多，有时候晾在楼顶上稍不注意就会分不清。而不久前辛野才穿错了他的白T。
像跟他同居了似的……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就是在同居。
程喻深吸一口气，把柜门一关，隔绝了那些越跑越远的心思，拎着钥匙准备出门买菜。
跟辛野住在一起大半个月，做菜没学会，挑菜的眼光倒是练得不错。
“诶呀，小伙子又来买菜哦？长得好看又会做家务的男娃很受小姑娘欢迎的嘞！”老城区就一个综合菜市场，程喻这个月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挺多档口的老板都对他眼熟。
程喻边挑着西红柿边笑着说：“婆婆讲笑了，我也就只懂得买买菜。”
隔壁档口的阿姨闲着没事也进来聊两句：“小帅哥害羞咯！讲到啦，你们高中是不是要开学了噢？”
“是啊。”
“这么鬼热的天也好叫开学。唉你们读书也是不容易，像我家那个不听讲的就烦人噢，指望不上他读书也指望不上他做事……”
“程喻？”一个带着试探又惊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断了卖菜阿姨对自家孩子的数落。
程喻听到这个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侧过头看着说话的人。
他妈妈——眼前的江女士，此时正提着两大袋的菜诧异地看着他，说：“真的是你……你不是在同学家住吗？”
程喻心想，他之前还觉得老城区也挺大的，比如他这段时间竟然一次也没和江女士碰上。有好几次他回家拿东西，江女士也没问他现在住在哪里，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今天突然碰上了，还是在嘈杂的菜市场，人来人往，旁边还有正偷偷往这边打量的人。程喻忽然又觉得老城区很小。
“嗯，我确实在同学家里。”
“那你怎么……”
“我同学就住在这儿，离我们家也不远。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就等我买完菜，或者改天。”程喻不想在这里多谈，因此有些急促地打断了她的话。
江女士看了眼正在往这边瞟的卖菜阿姨，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就走了。
程喻挑挑拣拣买了几样菜，付了钱就往蛋肉区那边走。他隐约好像听到刚刚那个阿姨用夸张的语气说：“哦哟，我说他好眼熟吧，原来是三年前搬来的……”
程喻知道三年前来这儿之后没多久他妈就在这一片出了名，但也就刚刚听到了那句话才又一次深刻认识到，这片又脏又乱容纳着旧居民和外来租客的地方真的很小，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之间随便几句闲言碎语，就能了解到邻里两巷的鸡飞狗跳。
回到家的时候才四点多，程喻却意外地看见了辛野在家。
他问：“今天那么早就回来了？”
辛野正坐在沙发上对着风扇吹，顺口回答道：“今天那网吧老板挺闲的，他乐意自己看，我就提前回来了。”他边说边上前去把菜接过来放进厨房。
程喻猜他应该是刚回来没多久，腰背上还有点汗。
辛野这人怕热，每次回到家都会把上衣脱了。程喻有时候都会怀疑，要不是碍于自己在，他会在家里裸着全身。
程喻进去洗手，听见辛野问：“林舟说你把家教辞了？”
“嗯，周一就开学了。”
辛·差点忘记自己还是学生·野：“？”
他从冰箱里拿东西的动作慢了半拍，“那么快？”
程喻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是杯冰镇过的汽水，里面还放着两块鲜柠檬。
他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顺着咽喉往下，是夏天独有的爽。
他看辛野抵着冰箱门不关，就知道这人是在贪图凉快，“通知说了啊。哎我说你行了啊，这样多浪费电啊。”
辛野翻了个白眼，就差没把头伸进冰箱里，说：“费不了多少。”
程喻笑着摇头，走过去用杯子贴着他的脸。
辛野被他这一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明明也没多冰……“你干嘛？”
“没……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我？跟你一块儿去呗。”
程喻挑眉，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虽然不打算读大学，但我得拿高中毕业证啊。之前老郑——哦就我班主任，他也跟我谈过来着，让我高三尽量安安稳稳，少缺勤，起码要苟到明年四月。”
程喻了然，拿着杯子贴着他的脸又蹭了蹭，才放下来说：“那挺好。对了你发现了么，今天家里特干净。”
辛野切了一声，啪一下关了冰箱门，说：“是是是，那当然要归功于我们勤劳的三中校草一班学霸。成绩好长得帅会做家务，谁不爱呢？”
程喻喝完剩下的汽水，把杯子连带着里面那两片柠檬塞给了他，说：“勤奋的我去写作业了，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辛野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伸手抹了一把脸，一手的水，有点凉。
哆嗦什么？没出息。
第二天辛野难得一整天都呆在家，他用这难得的一天观察了程喻的一天。
上午写作业，中午午休两小时，下午写作业，晚上……晚上也做了两个小时的题。
……
怎么说呢，原来学霸背后付出的努力不比别人少，甚至可能要多很多。当然，学霸的自律性也很强，认真起来简直到了心外无物的地步。
九点多程喻从房间走出来，脸上没什么疲惫感，嘴上却说着累死了。
辛野在看球赛，见他出来就说：“冰箱里有西米露。”
程喻脚步一拐就往厨房走。
不得不说辛野真是个厨房小天才，不仅会做饭还会做甜品，跟他这种鸡蛋都能煎糊的厨房小垃圾有着极大的区别。
“我记得家里没有材料了吧，你下午出去了？”
“是啊，为了给某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补脑。”
程喻端着碗靠在厨房门边，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你家西米露还能补脑呢？”
辛野今晚规规矩矩穿着衣服，就是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不太规矩，露出了半截腰。他撑着脑袋看电视，回嘴道：“我做的就能啊，专门补你。”
程喻不说话了，专心吃着西米露。
挺甜的，椰奶甜，水果也甜。
晚上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课本之类的东西，一晃居然也快十二点了。
辛野躺在床上问他：“你之后什么打算？”
“回家。”
辛野嗯了一声。
确实问得多余，都回学校上课了，住就肯定回家住啊。
程喻关了灯爬上床，两手枕在脑后，问：“我以后……偶尔还能来你这儿蹭饭吗？”
辛野轻笑了几声：“你妈做饭很难吃？”
程喻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说：“反正没你做的好吃。”
“那你就来呗，自己带菜。”
“那就这么定了。”
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辛野知道旁边的人此时是笑着的。
他平躺着，突然拿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说着：“睡吧，明天得早起。”
“嗯，晚安。”
“晚安。”
程喻依然侧着身对着辛野，闭上眼睛的时候在心里又说了句晚安。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