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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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点了一桌子菜,啤酒成箱拎上来后卢澎先自罚三杯,罚完,给大家都满上,举杯道:“祝我们二十五岁生日快乐!祝我们年年岁岁有今夜,岁岁年年二---”

袁满嫌弃:“小点声成不成,二了吧唧。”

许扬安也帮腔:“大庭广众的,你想二什么?”

宁跃瞎乐:“二人转?”

卢澎晃一晃酒杯,催他们快碰:“二十五!明年二十五,后年二十五,年年二十五!”

玻璃杯碰出清脆的响声,一饮而尽。

宁跃太开心,冰爽冒泡的啤酒从唇边溢出,顺着脖颈滑进领口,他畅快到感觉阴霾一扫而光,啤酒灌进胃里,他却冒出一种投身海浪中的刺激,脑仁都在兴奋地跳跃。

“知道拂尘吗?你们仨就像拂尘成精,拂去我万般烦恼。”

宁跃抹一抹嘴,追悔道:“早知道我去年还憋在家里干嘛啊,飞去你们身边唠唠嗑,说不定我就能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现在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有为青年。”

袁满继续嫌弃:“得了吧,还看破红尘。去年喊你出来,你说你在国外游,可实际上呢?”

宁跃知错:“家里蹲。”

说罢就改,满上,罚三杯。

卢澎忙着下火锅,没接话,由许扬安接力批评:“还无欲无求,你翻翻聊天记录,在群里哭天喊地不甘心、势必要让陆非舟也尝尝扎心滋味儿的是谁啊?”

宁跃力争:“虽然但是,机缘巧合,我现在不正扎着他呢吗?”

在座的全都瞟他一眼,压根儿没人信。

火锅煮开,香味勾人馋虫,几双筷子挥舞起来,在天南地北的说笑里舍不得去想明天的分别,吃到兴时酒已七分醉,卢澎又造作道:“这一杯,敬咱们万劫不复的青春!”

袁满被矫情得抖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伸手把他酒杯压下去:“留点儿脸别丢光了行不行?”

宁跃抱着一个空酒瓶说瞎话:“我五岁,我没脸。”

又凑去许扬安身边,把下巴扬给他看:“你看是不是消了?”

许扬安莫名:“啥?”

“青春痘,两颗。”

“... 你五岁你起个屁的青春痘!”

许扬安戳他脑门心,对袁满咧嘴道:“这是个醉鬼了。”

袁满拎着卢澎的胳膊:“还记得毕业时的散伙饭么,澎澎引吭高歌把自己唱别气了,倒在路牙子上?”

“靠,他别又来?”

“我看是有这个趋势。”

卢澎不负他望,一瞅自己的青春没敬成,举着啃剩下的牛骨头当麦克风开始找调了,被袁满匆匆拦住,用奶香小馒头塞他满嘴。

明月高悬,结账回府,趁着还没出洋相之前快快打车回伯温。

宁跃歪到在车窗边,和睡到天昏地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手脚虽然沉重可是脑袋却轻飘飘,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像幻影,全身的血液都热涨、翻涌、沸腾。

“哥...”他呼出灼热的气息,在卢澎响彻车厢的高歌中回头找人,找到许扬安了,问,“哥,车好骑吗?”

许扬安头疼,他左边宁跃右边卢澎,袁满那个贼人独享副驾,闻言回身道:“好骑,马上就骑到了。”

“到哪儿?”

“到酒店,洗洗睡。”

宁跃瞪大了眼,嚷:“我、我不跟你开房!我要回家!”

袁满直乐:“晚了,来不及了。”

许扬安要被吵死,脸上的嫌弃不比的士大叔少,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两人醉归醉,没有哇哇大吐,不然他夹在中间一定生无可恋。

许扬安赶袁满转回去,别瞎撩闲,不料宁跃一把抓住他胳膊,眼神认真又迷离:“哥,我、我要跟你回家,我不跟他开房。”

许扬安服了:“我操,替身?”

袁满幸灾乐祸:“你得小心了,别一会儿真把你当陆非舟投怀送抱。”

下了车,澎澎唱累了,被袁满连拉带扯地捞进电梯。

宁跃就乖多了,不吵不闹,杵在伯温大厅里死活不走,任许扬安连哄带骗都不顶用,认准了这里不是他家山海观。

喝醉酒的人真是,说不听,神烦。

“我要走了。”宁跃嘟囔,顶着一张涨红的脸朝外走,走曲线,七扭八拐,最后毫不意外地撞在玻璃大门上。

许扬安叹气,脑仁突突。

他追上去,握住宁跃的胳膊往回带,骂道:“祖宗唉。”

两人暂且坐在大厅的休息沙发里,许扬安掏他手机:“我给陆非舟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行不行?”

宁跃又傻又呆,一问三不知。

许扬安再叹气,点进通话记录给陆非舟回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喂,宁跃。”

“宁跃喝醉了,我是他朋友。你现在方便来接他么?他非要回家。”

陆非舟刚从办公室里出来,他闻言道:“你们在哪儿?”

“在伯温,大厅的休息区。”

陆非舟说:“我这就来,大概二十分钟。”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许扬安内急,又怕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宁跃就不见了,他问:“这会儿知道我不是陆非舟了?车上怎么没认出来?”

宁跃慢了好多拍才磕巴地答:“这儿...亮。”

许扬安失笑,又问:“等会儿陆非舟来了,你说漏嘴了怎么办?”

不知道宁跃听成了什么,眉头一皱:“漏了,修不好...我就好几天没、没洗澡...后来受不了了,让物业来修...好几百...”

许扬安:“... ...”

就这德行,不说漏嘴才奇了怪呢。

陆非舟来时一眼就看到宁跃安安静静靠在沙发上,他大步走去,同许扬安打了声招呼,问:“这是喝了多少?”

许扬安都不太敢认这位学长了,比起在大学时变化太大,他说:“七八瓶是有了,幸亏酒品还行,不发疯。你怎么来的?开车还是打车?”

“开车。”陆非舟揣好钥匙,半蹲下身刚要拍拍宁跃膝盖,就发现他额头上红肿了一片,“怎么搞的?撞在哪儿了?”

许扬安说:“撞玻璃了,着急回家找你。”

陆非舟又心疼又想笑,轻轻摇一摇宁跃:“笨手笨脚的,睡着了么?”

宁跃嘟囔:“唔...快了...好困...”

“回家再睡,嗯?”

“...睁不开...我...困...”

陆非舟站起身,和许扬安无言对望。

许扬安想说,要不你们在这儿再开间房?

话在嘴边说不出口,怕这个助攻太猛,适得其反,更怕因此而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更加担待不起。

“背着吧,他这小身板没几斤重。”

陆非舟朝宁跃看去,身前正当胃的地方挎着帆布包,他解开西装扣,说:“背着本身就压胃,万一给他压吐了就不好办了。”

说罢弯下身,一手抄腿一手揽背,将宁跃稳稳抱起。

许扬安:“... ...”

眼睛要瞎了,要不是内急太狠,还能再偷摸打个哆嗦。

陆非舟说:“走了。”

许扬安目送着两人离开,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回想白天宁跃哀嚎陆非舟是个大祸害,祸害一反当年的冷酷无情,变得多情又有情,简直俏得不行。

许扬安小声嘀咕:“什么祸害,看这架势,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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