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6-21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aiyuya 主角:许愿 谢时禹
谢时禹到火葬场的时候许愿已经火化完了。
南鹤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卷起了他的风衣。
他看到谢时禹后,走到他面前,狠狠给了他两拳。
谢时禹也还了他两拳。
两个人打起来了。
南鹤身高和谢时禹不相上下,但他身上文气重,职业也是搞研究的,因此在打架中落了下风。
被劝架的人分开后,南鹤身上挂的彩比谢时禹多,他擦了一下裂开的嘴角,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玻璃小瓶子,里面看着好像是土又或者灰。
他看着谢时禹,缓缓将小瓶子挂在了脖子上,然后亲了一下小瓶子。
谢时禹不知为何,目光紧锁着那个小瓶子,心口也有一阵一阵的闷痛。
南鹤说:“许愿,我带你走。”
这次不会再听你的了。
我带你离开他。
我的爱人不爱我。
他总是在伤害我。
我生前体型不算大,是个标准的南方人。
但我从没想过,死后烧成粉末的我,居然就这么一点。
可以带在口袋里。
或者打开瓶口,像蒲公英一样飞向大地。
我碰了碰南鹤胸口的那个小瓶子。
就好像碰了碰生前的我。
“把他给我。”
谢时禹声音淡淡,像是在命令,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口在不受控制的犯疼。
但他依旧高傲的要求着别人为他俯首称臣。
他曾经是我的神明。
南鹤瞥了他一眼,将玻璃瓶放到了衣服里。
他动作很轻柔:
“你自己说的不会要他的骨灰。”
“当然,即使你要我也不会给你。”
谢时禹冷笑一声:
“给我。”他看不见那个小瓶子了,小瓶子被南鹤藏在了衣服里,他竟然有些焦躁与不安,脾气有些失控,“他死了也是我的狗。”
南鹤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气笑来。
“丧家犬,你问问许愿,他愿意跟你走吗?”
你一直说他是狗。
为什么现在眼睛红的像是丢了主人的丧家犬?
——我可能说错了,许愿。他应该是爱你的,但他不知道他爱着你。多可笑。
——生前温柔的爱死后会变成利刃将苟活在这世间的剩下的那个人凌迟处死。
——他会为你赎罪的。
南鹤看着被彻底逼怒的男人一字一句说出:
“那他就永远别回来了。给我滚远点!”
明明目光还在寻找主人,但他依旧违背着爱偏要把爱当作刻骨的恨意。
南鹤问过我一个问题。
“爱是什么?”
当时我还在和他谈恋爱,青涩的高中生还是有点中二的。
我说:
“爱是杀死人的一把刀。”
再后来我遇见了谢时禹,知道了爱的真正滋味。
“爱是一把温柔刀。”
刀刀毙命。
横尸遍野。
谢时禹恶狠狠地看了南鹤几眼,渐渐平息了情绪,转身离去。
【 许愿接到南鹤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做饭。
他做了丈夫很喜欢吃的松鼠桂鱼。
在知道谢时禹喜欢吃甜口的食物的时候他也很惊讶。
但随之就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居然这么可爱啊。
看着高高大大冷冷淡淡的,原来喜欢吃甜甜的东西。
南鹤回国做研究想请他吃个饭。
许愿想了想最近也确实有时间,但唯一尴尬的就是南鹤曾经是他的初恋。
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谢时禹肯定不会在乎这个,但是他还是不想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他拒绝了他。南鹤很绅士的表示理解。
但就是那么巧。他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一样买东西的南鹤。
是搬到同一个小区了吗?
许愿看着长高了很多的南鹤对他笑了笑:
“许久不见。”
南鹤看着他,目光有些灼热和紧张,他哽塞了一下,也笑道:
“好久不见。”
“可以一起喝个咖啡吗?叙叙旧。”
许愿没办法再拒绝了。他答应了他。
他们坐在了咖啡厅里。聊了聊。
聊到谈朋友的时候,许愿明显感觉南鹤异常的紧张。
许愿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伸出右手,摆弄了一下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戴着的婚戒,对他笑了笑,笑容很浅:
“我结婚了。”
南鹤想说的话被许愿温柔的塞了回去。
他心里很难受。
他还喜欢着许愿,这些年也没再找过别人。
但许愿已经结婚了。他们彻底没希望了。
“他对你好吗?”南鹤艰难地问道。
他从来没见过许愿笑得那么开心过。
那个含蓄温和的青年,真正爱上一个人是盛放的玫瑰。
“很好很好。”他看着南鹤的眼睛,告诉他。
那是许愿第一次骗人。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谎言马上就破碎了。
身为他丈夫的人看到了许愿和南鹤坐在一起喝咖啡。
他很生气地把许愿拽走了。
看向南鹤的目光冰冷刺骨。
之后南鹤看到了许愿和他丈夫在车里的一场情事。他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南鹤新买的房子在他们旁边,地下车库是连通的。
许愿被他的丈夫压在座椅上害怕地咬着手指哭。
谢时禹拍了拍他的脸似乎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许愿颤颤巍巍的松开手被他抓住了手。
许愿想去亲亲谢时禹,但被他躲开了。
他的目光微微黯淡,瞥向一边的时候刚好和下到地下车库的南鹤对上,他像受惊的猫一样睁大眼睛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却被男人死死压住还翻了个身。
谢时禹不经意瞥过来的目光不屑而冷淡。
南鹤不忍心再看下去。
第二天他给许愿打电话问他要不要离婚,他可以帮他。
许愿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谢谢你。”他语气很真诚。
“但我还爱着他,我还想再试试。”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以后还是少联系一些吧。”
南鹤挂了电话,脸上有些冰凉。
他摸了一下。
好像是年少约定的一场雪在他脸上化开了。】
谢时禹回家看一个许愿之前买的花瓶有些不顺眼。
他砸了花瓶,碎片割破了他的手。
他没去处理伤势和碎瓷片,而是躺在床上,用胳膊遮住了双眼。
许愿死了,骨灰也没留下来。
他从他的生活中那般轻易的抽身而去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些碎瓷片也进了杂物室。
谢时禹准备明天就去和李小姐吃饭。
谢时禹去见了李小姐。
李小姐是个漂亮大气的女人,看着很年轻。
她应该很喜欢他,毕竟吃饭的时候都时不时看一下他。
许愿之前也是这样,只不过是更温和更长久的注视。
李家是个不错的家族,底蕴很深厚。
但是比起谢时禹的企业还是差了些。但依旧是个最佳的联姻家族。
李小姐被答应了邀请的时候很兴奋,白白的脸上有着快活的粉红色,一派少女的天真。
她有些按捺不住,或者是在试探:
“谢先生为什么会答应我的邀请呢?”
谢时禹放下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目光深邃但无波澜:
“因为没人给我做饭。”
“我太太死了。”
他把相亲搞砸了。
有些刻意的成分。
李小姐颤抖着将红酒泼了他一脸,捂着脸哭着离开了。
谢时禹觉得身上黏得有些难受,他也没有心思再吃饭,坐上车回家了。
“他经常出来吃饭吗?”
谢时禹突然问道。他的司机是他和许愿共同的。
司机一开始没明白他在问谁,但后来就一下子想清楚了。
“谢夫人从来不在外面吃饭。”
“他说‘想在家里等先生回家’。”
给先生做饭。
骗子。
明明和南鹤出去吃饭了。
谢时禹看着车窗外闪过的夜灯,想不起来有没有和许愿在外面吃过饭约过会没有。
应该是没有的。
毕竟他之前,是那么的讨厌许愿啊。
【“先生回家了。”青年穿着浅绿色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眉眼弯弯,“刚做好饭,来吃吧。”
谢时禹蹙了眉,心里有些不满:
“不必刻意讨好我,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许愿低下头,“这样啊。”
谢时禹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压抑,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但也不是不能再吃一点。”
许愿抬起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我给先生端上来。”
他太好哄了。
好哄的让人得寸进尺,践踏他的温柔。】
“先生又在思念我了。”许愿的声音有些失真,顺着窗外的风灌入谢时禹的耳中。
谢时禹突然很火大,他控制不住的骂了一声:
“傻逼,谁思念你了,死了就好好的死掉,不要再来烦我了!”
司机被吓得不敢说话。
他觉得先生好像快要疯了。
平静的火山下岩浆滚烫的要舔舐一切。
“先生别难过。我不会再缠着你了。”许愿似乎叹了口气,“李小姐人挺好的。”
“滚!不要来干涉我的选择!”谢时禹不知道自己现在双目赤红的样子有多么割裂可怕,他用尽力气抵抗着许愿的话语。
他的头疼得厉害。
他没再听见许愿的声音,他好像彻底消失了。
谢时禹感觉自己的心脏那里在漏风。
窗外的风把他凉得彻骨。
我看着他突然发疯的样子。
心里有点惊讶和悲伤。
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是怎样的幻象。
但我现在好像暂时离不开他,我的魂魄好像暂时和他绑定了。
我很抱歉的道了一声歉,他听不见。
我又凑到他耳根轻轻说了一句。
“别难过,我的先生。”
也许很快就是别人的先生了。
我的先生,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我的神明。
“许愿。”
“许愿!”
“许愿!”
他在叫我。
应该是头疼了。
我飘过去,却看见他用胳膊掩盖着眼睛。
一定不是在哭。
我装作能碰到他,触碰上他的额角。
我在啊,先生。
他又开始去见那些小姐和少爷了。
这次他表现得很好,但一有人愿意进一步和他发展,他就会不受控制冷着脸拒绝。
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夜里起,他再没听到过许愿的声音,没看到过许愿的幻影。
他不爱他。他讨厌许愿。谢时禹这样对自己说,但他的手却在轻轻颤抖。
这一次见的是一位小少爷,但是他好像记错了时间,迟迟没过来。
谢时禹看了看表,垂下睫毛不太耐烦的等待。
然后他看见了朝年。
他笑盈盈的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叫了一声“禹哥哥。”
但他却情不自禁想起那句不温不火的“先生。”和青年孺慕温柔的双眼。
“你不来找我安慰我,我就来找你啦,”朝年勾起唇,有些撒娇的感觉,没有察觉到对面男人的失神。
“听说你最近在相亲,”他仰起脸,笑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呀?”
——【 婚后谢时禹看着忙前忙后收拾家里的许愿,问他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的,我喜欢先生。”许愿声音很小,似乎是鼓起勇气才说出来的。他脸颊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看起来倒是秀色可餐。
“喜欢我肏你?”谢时禹故意把他的爱慕捡起来揉碎了又还给他,语气很恶劣。
许愿脸色蓦然发白,没再说话。
谢时禹却不愿意停下,他对青年默认的行为有种没来由的烦躁。
“这我早就知道了,从你第一天爬上我的床我就知道了,”他捏起许愿的下巴,看着他受伤的黑色眼睛,不受控制地嘲讽道,“很喜欢我肏你吧。”
许愿闭上了眼,踮起脚吻住了他剩下的话。
粗暴的性爱。】
他喜欢的是朝年。
从来不是许愿。
“你要答应他吗?”
许久没听到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谢时禹心脏没来由的跳动剧烈了起来。
他当作是暗恋多年的对象对他暗示表白的激动。
他勾起唇,无声的和许愿说:
“当然。你是谁的替身你不是知道吗?”
许愿在餐厅的玻璃窗外的树下看着他,他围着围巾,看起来很瘦很轻,有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却不再说话。
他死在了二十六岁。
谢时禹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笑容甜蜜的朝年。
他机械般点了点头,吐出几个字:
“我喜欢你很久了朝年,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朝年眼里闪烁着欢喜与激动,他一下子握住了谢时禹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
“我愿意的,禹哥哥。”
“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我看着他们郎情妾意。
眼角有些发涩。
我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兜兜转转,公主和王子终于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只是公主好像并不是那么善良。
王子也没那么喜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