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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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十里山脉,千座亭楼,葱笼生机脆压众山,浮玉山界不归峰处,高山流水尽洗纤尘,耳畔微风微起伏,琴音绕丛林,悠悠扬扬,情韵令人哀怨缠绵。

院中梧桐高于楼檐,挺拔而立,叶随风动飒飒作响,紫白色的梧桐花,一团团,一簇簇,洁白而纯净,淡淡的花香中夹杂着丝丝清甜气味,沁人心脾。

树下一人席地而坐,身着青衣白衬,玉石发冠,三千青丝凌乱无序披于身后,双眸无神,手抚琴弦,轻缓凄凉,指尖已不知何时磨破了皮,血染长琴不自知。

硕大的不归峰除了琴声就是风吹动梧桐树叶的沙沙声,寂静的可怕,凄凉的可笑,骤然,脚步从院外传来,愈来愈近,脚踏落叶破碎声响。

可琴音不断,对外人的靠近恍若未闻,沈云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受任何人打扰。

魏黎安站立人前,挡住了微风,也挡住了那双无神眼睛的落点,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那双眼睛仿佛还在透过他的身躯,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变得死寂无光。

看着如同提线木偶的人,魏黎安怒火中烧,隐忍克制的情绪在此刻已经忍无可忍,蹲下身,伸手握住那洁白如玉的手腕,终是打断了琴声。

道:“已经半年了!你还要折磨自己到几时才肯罢休!”

血迹斑斑的手任由人用力捏着,手指却无力的垂着,指尖的血滴在了魏黎安的白袍上,一滴又一滴,像极了雪地里的红梅,刺眼醒目。

一个徒弟,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心的徒弟,一个选择修炼无情道的徒弟,一个背叛师门背叛修仙界坠魔的徒弟!

死后竟能让清修出尘,仙风道骨的清离君上封闭自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风雨无阻,守在这个破院子里弹了整整四个月的琴!

由手背凸起的青筋可看出那只手的力气很大,但沈云辞仿佛没有痛觉,另一只手摸着琴弦,声音沙哑而颤抖:“放手,阿野听不到琴声会害怕的。”

魏黎安怒目圆瞪,扫开安置于沈云辞腿上的琴,双手捏着那瘦弱的肩膀,使劲晃了又晃,像是要把这个人从梦境里晃醒。

“死了!他死了!”魏黎安吼着:“你不是在崖底寻了两个月吗?尸山骨海,腐肉遍地,恶兽觊觎,哪怕他自爆丹田没有把自己炸成肉泥尸浆,那些恶兽也会把他的残肢断臂啃的粼粼白骨!”

萧野被逼坠尸崖,自爆丹田想与所有人同归于尽,虽然没有得逞,但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落坠尸崖,炸成血雾消失在崖底。

坠尸崖就是一座乱葬岗,也是一处禁地,千百年来所有身负罪孽的仙门弟子死后所抛尸的地方,四面悬崖峭壁,陡峭险峻,唯一的出入口就只有崖口。

而这个傻子,却以为萧野还活着,一人傻傻的跑到崖底在尸海中徒手翻找,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从手中渡过,素来爱干净的人,身上沾满令人作恶的腐肉泥浆。

蛆虫攀附在衣服上蠕动,纤细白净,擒握神剑月华的手满是伤口,伤口恶化全是流脓,双目就如同死水般沉静,像是行尸走肉般在崖底翻找了两月。

嘴里还一直念着“不怕,会找到阿野的,会找到的”,整个人都魔怔了,任凭谁也带不走他。

一个人,在崖底一寸一寸找着,腐浆莫过双腿,整整两个月,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腐浆里才被带回来。

疗伤时,双腿被腐浆里的虫子咬的血肉模糊,尸气入体,浮肿不堪,双手有月华剑剑气相护倒还好些,但也没好到哪去,十根手指断了六根,伤口恶化,尸气渗入,哪怕再好的灵药也不可能让肌肤恢复如初。

十指连心,又浸泡在腐浆尸气整整两个月,哪怕在伤口上撒完盐水又撒辣椒水也不抵其中痛苦的十分之一,这两个月他到底有多痛苦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为之心疼时,沈云辞醒后却跑到萧野的院子,席坐在萧野种下的梧桐树下,拿起了萧野做的琴,这一弹就是四个月。

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指尖又日复一日的在琴弦上研磨,若是现在洗去血渍,恐怕指尖已经可见白骨了。

微风吹动梧桐树叶,沙沙声响彻在两人耳畔,沈云辞双目中终于有了一丝光芒,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过脸颊,惨白的薄唇微微上扬:“师兄你听,风动梧桐,那是阿野在唤师尊啊。”

魏黎安望着有三层楼高的梧桐树,树叶在风中摇曳,花朵生姿,沈云辞喜梧桐,萧野就在拜师的那一天找来梧桐树苗种在了自己院子阳光最好的地方。

沈云辞喜欢弹琴,萧野就进入深山,寻来一截古树,亲自动手做了一把琴。

魏黎安抿着嘴,轻笑一声,也松开了沈云辞,沉声道:“云辞,萧野所修无情道,自爆更是魂飞魄散,没有来生,你等不到他的。”

“酒不饮不知其浓,人不涉不知其深。”沈云辞默默地把琴又安置在腿上,抚摸了一下琴头的梧桐花,指尖摁压琴弦,被打断的琴声接着响起。

不等,又怎知等不到呢……

魏黎安见沈云辞又恢复原状,衣袍下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凝神,右手握拳朝下抬起,风吹动衣摆,三个呼吸,五指慢慢松开。

藏匿在手中的铜币落在了青石落叶上,铜币与青石碰撞,引得沈云辞不受控制的侧眸,然而看到铜币卦象,双手瞬间一颤。

魏黎安知沈云辞看得懂卦象,却还是开口道:“一连十六卦,卦卦皆为离,他是你命中劫,注定不相依。”

说罢,背手转身准备离开,回头见沈云辞紧紧盯着卦象,忍不住道:“忘记他,飞升指日可待。”

浮玉山宗主魏黎安卦象知天道,一手卜算精准无比,而探知天道十分损耗修为,四百年间也不过为天下卜算过三次,可为了沈云辞却连卜十六卦。

魏黎安离开了,沈云辞抬手用灵力将五枚铜币纳与手掌,双眸含着泪光,放于心口,咬着嘴唇,鲜血从嘴角滴落,终究苦笑出声。

不久后,再次琴声悠扬。

夜幕低垂,满天星斗,明月皎洁,萦绕在不归峰的琴声不知在何时消散。

第二日,山中医师前来看望沈云辞的伤势,却惊恐的立在门口,手中的医箱如何落地也不得知。

梧桐树下空无一人,唯有一块玉石悬浮空中。

虔来山弟子把虔来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沈云辞,沈云辞走了,在逆徒萧野死后的半年,那皎洁如明月的清离君上也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留下了一块玉石令。

*

十六年后。

南海沿岸,山脉连绵,隐匿于深山之中的一处洞穴之中,一个看着只有八九岁的人小男孩紧闭双眸虚弱的躺在石床上,四肢被铁链呈“大”字锁死,就连脖子也被铁链禁锢的动弹不得。

瘦骨嶙峋,气若游丝,手腕上的伤口被纱布包裹,血却透过纱布渗出来,一滴滴血滴在石床上,形成一道小血渠,又顺着石床流到了地上。

胸膛的起伏逐渐变小,最后停顿了许久,可忽然,小男孩猛的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就连头部也是因铁链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我这是在哪?

我不是死了吗?

双眸打量着自己所在的环境,光线昏暗,却也不妨碍视线,入目皆是石壁,艰难的把头扭向洞口方向,这才发现此处并不寻常。

一座炼丹炉,上面画着一个诡异符咒,炉中还燃着熊熊火焰,不知是在炼制什么丹药,山洞石壁的角落处堆满了骸骨,有人有动物,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尸骨。

另一侧是药架,全是药瓶药罐子,还有一些符纸,再往洞口望去,远远的只有一个光点,可见这个山洞极深。

这是坠尸崖崖底?不,不对,坠尸崖有上古阵法,活人想要在崖底久留可是会有反噬的,而且铸造山洞就是破坏阵法,根本不可能逃过仙门百家的眼睛。

还是说有人救了他?可他自爆而亡,当着所有人魂飞魄散,就连轮回路都不能走,如何能救?

动了动手腕,就感觉一股刺痛,垂眸看去,就见一只小手被粗大的铁链捆住,手腕上的纱布被血渗透,纱不上隐约画有符咒,但已经被血掩盖。

萧野动了动手指,顿时震惊,这真的是他的身体?!

他变小了?!

但也很快镇定下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目前应该是尽快离开这里,又是割手腕,又是成堆骸骨,山洞中央又摆着一个画着符咒的炼丹炉,怎么看都不是好地方。

闭上眼睛,探知着身体里的情况,灵力少得可怜,忽然,萧野睁开眼,灵活运用那一丝灵力行走全身,右手手腕上的血慢慢跳动着,逐渐形成火焰。

萧野瞪着漆黑的山洞顶部,一片黑暗又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现光明,小凤凰出世,悠哉悠哉啃着自己的蛋壳,等吃完半个蛋壳就已经变成了五岁孩童的模样,而就在此时,一个阵法突然出现,符咒也紧随而来。

把小凤凰困在了石床上,陷入了沉睡,等再睁开眼,小凤凰还是在这张石床上,但四肢已经被捆上铁链,一个白发老道拿着刀拿着碗,在小凤凰的注视下磕破了手腕,取出整整一碗血。

紧接着杀人刨心,取灵兽内丹,再与凤凰血一起炼丹,这一囚禁就是整整三年,小凤凰日渐消瘦,身体的灵力也逐渐流失,耳畔日日回荡着求弱声,眼看着无数人丧命,痛不欲生。

而就在刚刚,小凤凰死了,存活于世其实也不过三年,可这三年却让他如同身在炼狱。

借尸还魂?

手腕处的火焰融化了铁链,萧野曾听师尊说过,神兽凤凰,血脉御火,神火可焚万物,当下也知道该如何自救。

等用血融化铁链后,萧野才缓缓起身,左手捂着心口,再次有了情感,难过、痛苦、不甘、还有滔天的恨意。

这是小凤凰的情感。

他拜师前受尽了人间疾苦,也感受了所有的痛苦,太累,太痛,太绝望,所以他选择了无情道,抛弃七情六欲,断情绝爱,专心修道。

没想到十多年后,他却再次有了感情,知痛,知恨......

“小凤凰,一路走好。”

可怜小凤凰贵为神兽,却因一张白纸不懂运用灵力而活生生被困三年致死。

呵,还是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好。

双脚刚着地,就立刻栽倒在地,这副身体失血过多,虚弱至极,还能活着喘气全凭那一丝灵力支撑,否则也不会一动身就浑身无力头晕眼花。

凭借稀少的记忆可知,那个白头发老道此刻应该是下山去寻活人,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回来了,所以必须尽快离开。

手扶着墙壁缓缓向那道光移动,一步一踉跄,大口喘息着,从前眼中短短的一截路,此时却要拼尽全身力气才能走完。

终于走到洞口,但是一道阵法却拦住了去路,君煌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抹上自己的血,往后推了一步,扔向阵法。

一声巨响之下,阵法大破,但也因此远在别处的白头发老道肯定也知道有人破坏了阵法,估计正在全力赶回来。

萧野看了眼怀里的爆破符,沉了眸。

这些符是从药架上拿的,本以为威力不大,所以才沾了凤凰血,可据那爆破力来看,这白头发老道修为并不低。

*

静谧的深山,时不时的响起“飒飒”声,也不知道是凉风所为还是一些动物所行引起。

一道小小的身影缓慢的穿梭在树林里,一手捏着爆破符,唯恐冲出猛兽夺他性命。

深山密林中,萧野分不清方向,只能往草木茂盛的地方跑,虽然危险很大,但一来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二来说不定能找到水流,可以顺着水流走出深山。

一边走着一边观察地面,察觉地面湿气越来越重这才松了口气,哪怕前面的灌木丛中荆棘密布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头砸进深草中,虚着眼,向前慢慢摸索。

等走出灌木丛,萧野已经遍身都是小口子,保护眼睛的胳膊放下,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中心有一潭泉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溪流蜿蜒穿过一旁的灌木。

萧野心中松了一口气,上前捧起一捧水,大口喝着,解了渴,却逐渐发现不对劲。

为何灌木没有长到水潭边?

若说水潭边有碎石还能理解,可这水潭边别说碎石,水中就连一条鱼也没有。

跪撑在地上,手掌触摸着带着湿气的嫩草,爆破符从衣袖中滑落,手指无声息的把爆破符团在手心,紧紧地盯着潭中倒影。

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全是小口,额间凤凰印,头发脏乱的一塌糊涂,衣衫被灌木刮的破烂不堪,再接着,波光荡漾,水中小男孩身后出现了巨物。

圆头巨蟒,挺立着身躯,嘴里吐着蛇信子,全身鳞片覆盖,威风凛凛,萧野看着倒影中的巨蟒,而巨蟒也在看着萧野,仿佛在思量这个猎物该如何下肚。

就在巨蟒有所动作时,萧野立刻翻身,扔出爆破符,飞扑入水中,迅速游向对岸,一时间惊起一众鸟兽,等到上岸后,巨蟒也从爆破符的威力中恢复过来。

月光之下,巨蟒目光森森,盯着萧野的眼神充斥着怒火,庞大的身躯缓缓潜入水底,慢慢靠近萧野那弱小的身躯。

萧野又朝水下扔了几张带有凤凰血的爆破符,只可惜,这次好像不管用了……

当巨蟒再次靠近,萧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甚至已经视线模糊,无力的想往后退,可小小的身躯仿佛重若千斤。

巨蟒低头咬住萧野的身体,猛的用力抛向半空,张开大嘴,准备一口吞下。

萧野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忽然被唤醒,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恍若隔了几世。

梧桐城,梧桐古树下,他奄奄一息,那人一袭白衬青纱,腰佩玉石令,背对着阳光迎面而来,居高临下,不喜不怒,清冷出尘,伸出一只手,只说:“拜我为师,我便护你一世。”

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他,但是他想活着,想将手放进那只大手中,只可惜已经没有了力气,刚抬一半,就无力垂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握住,人也落入了清冷的怀抱,闻着淡淡的清香,在晕过去的最后那一刻,他说了:“好。”

可自从修炼了无情道,他对任何感情就越来越淡泊,对任何事物都提不上心,一心只知修炼,旁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会说话的生物,没有任何人能再让他心中产生任何涟漪。

就连本该最亲近的师尊,也仅仅记得师尊就是师尊,没有任何感情。

慢慢的他成了别人嘴里没有感情的怪物,和任何人交手都是不要命的拼尽全力,往往弄的一身伤,然后就去师尊跟前讨药,再然后就是闭关,十几年来不是闭关就是历练,心里仿佛装不下第三样东西。

如今想来,其实师尊是世上唯一一个关心过他的人,可惜,他还未谢恩。

一道清脆的银铃声不着痕迹的响过。

“师尊,弟子诀别。”

身体开始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啸,然而“碰”的一声,他没有如预料的那般丧生蛇嘴,而是掉入一个清冷的怀抱。

这个怀抱熟悉又陌生,让萧野迷迷糊糊不由得双手紧环这人的脖子,嘀咕了一句:“您来了。”

白衬青衣,头立玉冠,腰佩梧桐铃,手持月华剑,沈云辞抱着已经在怀中昏睡过去的萧野,低声哽咽道:“嗯,来晚了。”

看着遍体鳞伤的小人儿,沈云辞心中酸涩得不知是喜是悲。

脚尖落地,衣摆飘飘,沈云辞侧头冷眸看了眼那头巨蟒,随之月华剑一挥,消失于手中,双手小心翼翼抱着怀中小人儿,尽可能的避开伤口,面容清冷,踏步向前。

衣摆扫过杂草,一缕缕灵力在草间漂浮,逆向而行,灵力慢慢的向被劈成两半的巨蟒游荡而去,灵力裹尸,尸气澎湃,顷刻间,巨蟒的筋肉化成血雾,唯有一半在水中一半在草地上的骨架。

就在沈云辞离开不久,水潭边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白头发老道看着水潭的这一幕,顿时吓得瞪大双眼。

四百年修为的巨蟒就这么死了……

癫狂状的扑进水里,在骨架上摸寻着:“内丹呢?我的四百年巨蟒内丹呢?是谁!是谁!!!”

*

萧野朦胧之间察觉到有一股灵力在走遍他的全身,温暖又舒适,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一遍遍划过每一寸肌肤。

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射到床边,映在了萧野的左眼上,伸手挡住阳光的攻击,这才缓缓睁眼。

素白的床幔,浅色的被子,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明显是在客栈,坐起身,察觉身上并无伤痛感,低头一打量,已经有人给他换上了素衣,在灌木丛中被划出的伤口已经不见了踪迹。

回忆起昏睡前萦绕在鼻尖的清香,是师尊吗?

掀开被子,正要有所动作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几十年如一日的白衬青衣,头戴玉冠,腰佩玉......嗯?银色的花状铃铛?

玉石令是浮玉山长老令,沈云辞从不离身,甚至不允许别人触碰,哪怕是睡觉都不会取下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不饿?”

嗓音清脆悦耳又干净,温柔如潺潺流水,显得很稳重,无形中给人一种安全感,像是有吸引力般的,感觉只要靠近就会很安心。

“咕咕咕~”萧野顿时捂着肚子,小脸爬上一抹红晕,方才也没觉得有多饿,怎么一被提及还这么给面子?

抬眸偷偷望向沈云辞,见其没有取笑,只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他,也不急,好似没有听见般的。

这具身体虽然已经八岁,但是三年虐待让他看起来也只是四五岁的样子,瘦的只剩下骨架子了一样,端着的碗都比脸大两圈。

小凤凰被囚禁期间一直是被白头发老道喂辟谷丹,他前世也是早早辟谷,再加上现在饥肠辘辘,不知不觉竟然把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甚至恨不得舔盘子。

狼狈,自从修仙以来,从未有过的狼狈,还被师尊给尽收眼底。

不过师尊也不知道我就是他那个入魔而亡的徒弟吧……

这样一想,倒也没有方才哪般紧张,望着柔和的沈云辞,道:“多谢仙尊。”

沈云辞听到这个称呼眼眸一顿,偷偷把玩银铃的手也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了一股无力,银铃从手中滑落到了腿边,只听“叮铃”一声。

抿着薄唇,语气中有股莫名的颤意:“路过,顺手,不必在意。”

只可惜萧野对这方面并不是那么细心的人,所以也并没有发现,反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他现在是神兽凤凰,血液、内丹、甚至连身体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只要他不显出原形倒是可以欺瞒过一些人,但遇见真正的大能,估计一眼就会被看穿。

以他现在的小身板,和那少到几乎没有的修为,只会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眼珠子一转,又瞄到闷不作声的沈云辞身上。

而师尊呢?二百岁分神期,清修出尘,仙风道骨,早已对俗世宝物没了兴趣,如今修为深不可测,飞升指日可待,全天下估计也只有师尊身边是最安全的。

正思虑着,铃声响起,抬头就见沈云辞离开了凳子,端着一杯茶,走到了窗边,宛若仙人即将乘风而去,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

和记忆中一摸一样,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上兴趣,虽修有情却胜无情,若非必要或自愿,别人哪怕是叩请也请不出不归峰。

念到自己心中的打算,又不禁有些忐忑,默默走上前,现在他的个子也刚刚与沈云辞的腰一边高,入目就是那个类似梧桐花的银铃。

“是梧桐花啊。”萧野从未像今天这般有预谋的和人搭话,尤其对象还是那个威名赫赫的清离君上,话语十分生硬:“梧桐花开,凤凰自来,是个福瑞征兆。”

这话说出来萧野自己都有些再难开口,他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哄人开心,更不知道如何能让这位清冷的清离君上愉悦。

哪知沈云辞却低头说道:“拜我为师,我便护你一世。”

萧野差异抬头,很明显,沈云辞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坚定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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