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6-09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是白白呀 主角：易言 周让
送走陆子仲几人，易言站在原地，迈着步子。傍晚的风拂过地面，地上的白絮翻滚着，聚成一团。
石子被易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踢开，咕噜噜顺着下坡全滚落到绿化带里。
“案子进展怎么样了？”他问道。
“目前为止，在高速路口处拍到了嫌疑人的照片，只能先排查杭华老家的人际关系，从源头查起。杭华那边已经送去市区的医院，鉴定精神状态。” 刚说着，周让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黄文轩打来的电话，周让打开免提。
“周队，物检科送去市区化验的鸡血内含有少量的3，4-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和最近市面上流通的致幻剂成分高度一致。我们怀疑另一名嫌疑人有吸毒贩毒史。杭华已经做完毒检，在他血液里发现了大量的甲基苯丙胺残留。”
左河有些熟悉，猛的一巴掌拍到刘全的背上:“我记得我们市禁毒大队上个月刚抓了个贩毒的下线，卖的兴奋剂好像也是这个成分，端了一个聚众吸食毒品的KTV。这个可以问白翔飞，他是行动队队长。”
“我靠！”刘全被一巴掌拍蒙了，有些委屈:“白翔飞这几天出任务去了，来石庆县之前我去禁毒大队送资料没看到他。”
“杭华老家的人际关系排查的怎么样了？”周让问。
“查过了，他的人际关系可以说是异常的干净，据老家周边的邻居回忆，杭华这个人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流，村里人都喊他闷子。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安杨市区务工，三到五个月才回来一次，大包小包拉很多行李。回家也是待在屋内足不出户。”
“他在安杨务工的情况呢？”
“杭华接的活比较杂，因为癔症的关系他接的都是临时工，住在一个民工安置房内，具体的地址我已经发给市区的同事了。”
“黄队，麻烦你们的队员再跑一趟杭华的老家，确认地窖内是否存在其他药剂的化学成分残留。对于杭华体内毒品残留，我要确认杭华以前是否有吸毒史，还是最近被注射的致幻剂。”
地窖里的画面在周让的脑中充斥回放，鸡血、黄色的纸符、要进行法事的道具、还有那大片大片的血迹，像是要掩盖什么秘密。
“好的，周队长。”
挂断电话，周让思索:“大于20毫克的甲基苯丙胺可以引起幻觉，出现被害妄想症，幻听，兴奋等病理性精神症状。去趟医院，弄清楚，杭华是什么时候注射的致幻剂。”
“杭华可能癔症在先，被注射致幻剂在后，我去开车。”刘全恍然大悟，连忙往酒店的停车场走去。
周让:“我也去。”
“医院我有认识的心理医生，了解杭华的病情或许有帮助。”见快步离开的背影，易言解开锁屏给简宋发消息。
【简医生，15分钟后办公室。】
那头消息回的很快
【您这是想通了？】
【案子的嫌疑人是精神病患者，有些事情找你。】
【易先生，我记得这应该不属于我们的合约范畴。】
【按小时算，三倍工资。】
【我在办公室恭候您的大驾光临，易总。】
易言左河一前一后上车，两辆车朝着河西市医院飞速驶去。
河西市第二人民医院，关押着杭华的病房外，周让站在门前朝病房内看去。杭华被束缚带绑在病床上，手脚都被牢牢固定着，手部和脚部的束缚带上沾了少许血迹，应是激烈的挣扎过。
“杭华送来的时候，体内被注射了大量甲基苯丙胺，苯丙胺类兴奋剂对心血管会产生兴奋性作用，导致他的心率失常，产生致幻的作用，你们来之前他毒瘾发作加上大吵大闹，周边都是病人和家属，没有办法，院里批准给他注射了少量镇定剂。”
简宋一只手插在白大褂里，里衣是别着领带夹的灰色格纹衬衫，头发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简宋推了下眼镜。
“想必这位便是周警官，我是精神与药物治疗研究室的科长简宋。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杭华的身上有没有找到注射孔？”
“在他的腕部上有一个注射孔。”
“其他地方呢？”
“他的身上没有出现第二个注射针孔，我想周警官应该比我清楚，静脉注射毒品都是吸毒后期的阶段的瘾君子，通常这种人身上在四肢都会有针眼，并且伴随被感染的风险身上会有脓肿和溃烂。”
“服用毒品的可能？”
“可以确定他没有，如果我没猜错，杭华应该是个农民工，他的手心被手茧覆盖，指甲盖均有不同程度的磨损，指头肥大厚重，背部和腿部肌肉突出，应该是长期劳动的后果。”
“你想说，杭华体格健壮，以前不存在吸毒的可能？”一旁的易言问。
“不错，吸毒的人都会精神不济，食欲不振，要不到一个月就会面色苍白，头发枯黄，体内蛋白质开始大量减少，迟早骨肉如柴。”简宋指着屋内躺在病床上的杭华解释。
“更何况杭华患有癔症，中度的癔症患者也只有在发病时才会影响行动和思考能力。所以杭华绝对不是以往有吸毒史的人。”
“周队，杭华的化验单出来了。”刘全一路小跑将化验单递给了周让。
“毛发微量，血液中和尿液中均有大量的毒品残留，按照时间算静脉注射半小时内会迅速发作，发作时间在八小时左右。”周让看着化验单上的数据思索道。
“那他应该是不想活了。”简宋接过化验单点了点多项异常的指标，“要么就是别人不想让他活。这个剂量的甲基苯丙胺注射，而且是动脉不是静脉。动脉注射毒品会导致动脉瘤更严重的是死亡，现在杭华身体各项指标已经严重受损，肝功能严重损伤和血管破裂导致的脑血栓，他这个样子如果不立刻送去治疗，估计熬不过明天。”
“那为什么不赶紧救救他!”刘全着急道，病房内杭华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葡萄糖输液器一滴滴的流逝着，就如同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这位警官，你知道这些‘特殊‘的病人要申请治疗，是要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就算是得到上面的批准，也是明天之后的事情了，更何况救一个毒瘾犯了的精神病人，你知道医生要面对什么吗？大多数吸毒者都有可能患有血液类病毒，艾滋病甲肝乙肝，危害还需要我多说吗？”
“虽然他是犯罪嫌疑人，也是人！要保证他活着。他还涉嫌绑架案，有另一名嫌疑人潜逃了！”
刘全瞪大了双眼，着急、不解、还有无奈充斥在心头，双手攀住了简宋的肩膀，简宋被他扒拉着，银框眼镜掉落在地上。
刘全大声质问道：“那你们医生就不管了吗？眼睁睁的看着他等死！”
路过的护士医生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一时间走廊上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刘全！”周让一把拽开刘全，刘全像个小鸡仔一样被周让提到一旁。
“你给我冷静下来，你是警察这是医院，走廊上全是医生病人，你的职业素养被狗吞了吗！”周让声音低哑的揪着刘全的衣领，抵到楼梯口的墙上。
“可是！周队，杭华不能死！这帮臭医生就是不愿意救人！”刘全张着双臂胡乱扑腾着，因为愤怒，血液充斥全身，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我带你这几年，你是全部都还给了我。是吗！左河，你帮我看着他。”周让将刘全丢给了一旁沉没不语的左河。
“抱歉。”周让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递给简宋。
“啧，所以我讨厌冲动的毛头小子。”简宋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捋平衣服上的褶皱，接过眼镜，斜了一眼刘全。“我已经第一时间和院长说明了情况，报备给上级部门，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上面会不会同意，有没有人想要他的命，就是另外一回事。”
“杭华不会死。”易言一直低着头发消息，敲完最后一个字，他看向角落。刘全脸已经涨的通红，全身紧绷着，被左河拉在角落里。
“简医生，把杭华送去VIP病房，另外四名专家教授预计今晚抵达市医院，我提供最好的医疗设备和药品，接下来就要看贵医院的。”说着易言走到刘全的面前，眉眼弯弯：“消息不能外传，这个病房我需要严格看守。如果不介意的话刘警官还有左警官可以帮我看护病人吗？”
将杭华转入VIP病房后，简宋去找院长说明情况。四人围坐在离病房不远处的长椅上。
“杭华突发癔症，不可能会选择注射药物，我认为应该是逃跑的犯罪嫌疑人发现事情败露，所以选择带走凶器，并且造成杭华吸毒过量致死的假象，这样线索就断了。”左河分析道。
“时间对不上，按照简医生所说，杭华发病时间应该长达八个小时。按抓到杭华开始算起，时间才吻合。”周让沉声道。
“你是说，有人在抓到杭华后给他注射了大量毒品。”刘全已经冷静了下来，一个接着另一个事实砸在他的眼前。
“这件事情不要宣扬，不清楚是医院还是我们内部的人员。如果是内部人员，这件案子背后涉及的人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周让掏出了口袋里的烟盒，摩搓着纸盒表面的烫金花纹。“简安和之后来的医生都可信吗？”
“简医生现在是我的私人医生，院长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来的几位曾给我家人治病，都没有问题。但是医院人多眼杂，我不能保证护士和病人里没有居心叵测的人。”易言答道。
左河承诺：“我们会二十四小时保证犯罪嫌疑人的人身安全。”
接着来医院前被打断的话题，周让从手机中找出高速路口拍下的照片，递给易言。
刘全看到周让的动作，连忙在一旁提醒道:“周队，给案件家属透露案情相关证据是不符合规矩的。”
“没关系，他是自己人。”
“像素模糊度不高，虽然嫌疑人的脸被帽檐遮住一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着帮忙画像。” 易言两只并用放大了图片，“我需要去系统内部的人像素材库做一个大致的了解比对，给我三天时间。”
“内部系统的权限，需要局长同意，才能登录。”左河感到为难。
“这个问题我能解决，不会麻烦你们。”易言将图片存到手机内，思考着如何同外公开口。
刘全瞳孔震地，慌张道:“易帅哥，你有什么渠道能让你黑进内网？”又想到什么，刘全抱住弱小的自己:“虽然我有这个技能但我不能帮你，这是违法的，我可不想过两天局长机甲下令逮捕我两。”
“……”易言有些无语的看着思维跳脱的刘全。“你是无间道看多了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会走正常程序的，专业技术外聘人员是可以挂职参与。”
“是的，但是要进行专业技术资格审查。”左河点点头。
“那好办，我去申请，审核应该很快便能通过。案子有古怪，我希望能帮到你们破案。”
刘全已经被易言一系列的操作亮瞎双眼，跟开百宝箱一样。本以为这位易帅哥只是单纯的受害者家属，但又同周队熟识，能迅速开通医院VIP通道，还能画像动用内部力量。有些哇塞:“易帅哥，你究竟是什么人呐……”
“秘密。”易言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