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刁蛮小娇包又被团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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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滚!都给我滚出去!”

阮府西南角的一间暖香阁里,传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厉骂。

阮小少爷阮苏苏大发雷霆,一连砸了房中数十个名贵古董花瓶,已经闹了有一会儿了。

“小少爷……”老管家接过府里丫鬟端来的药碗,只敢在外头瞧,探头探脑的,“小少爷,该喝药了。”

老管家说话瓮声瓮气,万不敢惹恼了里头的阮小少爷,但到底还是教人给听着了。

阮苏苏手里抓着一块砚台就要扔,听人说话,忙不迭一顿,火大道:

“药?药!药……又是药!”

“我不喝!我不要喝!”

“滚!你们都给我滚!”

小少爷说话急,气力不支地吁吁喘着气,仿佛胸口填了二两棉花,听着像在骂人,却如猫似地唤,绵软得很。

阮苏苏的眉间藏着病弱之态,清白的肌理烧着嫩红,观其玉带梨花之姿,一寸柔弱娇身,想是已病了许久,莫不是打娘胎里便带出了什么不足之症?

他久病卧床,遍访天下名医无果,一条命只能全凭那稀罕的药吊着。平时咳嗽两声,阮府上下都得为他捏把汗,生怕阎王老儿将夫人的这宝贝疙瘩糊涂勾了去。

这些天,正值早春时候,万物复苏,小少爷全身的经血也活络开了,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一二。就是小少爷这脾气……乃是真的大。

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听来的,说是皇帝谕旨,要召他进宫,给太子试药当个小药奴呢。

试药?要他这病秧子试药?这是嫌他的命太长了是吗?

阮苏苏委屈,鼻头一酸就哭了出来,嘴里毫不客气地骂道:

“你们!你们这是都在盼着我死!”

“我早知道,你们是嫌我了,不要我了,所以才送我去那种地方。那种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的,要我给太子当替死鬼?你们也真是想得出!”

“父亲为何不保我?母亲口口声声说疼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你们哪……你们好狠的心,好狠……”

骂到最后,阮苏苏上气不接下气,一字一句,说得门外的人无一不在难过。

阮苏苏的父亲阮明焕已在御书房外跪了三日。他恳请皇帝收回成命,但皇帝却不见他。而阮苏苏的母亲,从早到晚,四处求人,眼睛都要哭瞎了。

他们只有阮苏苏这么一个心肝宝贝,怎么舍得送他死啊!

阮苏苏气愤难当,眼睛哭得红红的,手中的砚台丢出去,一下子就砸到了管家的头。

“滚!都给我滚!我不要吃药!你们让我死!让我早点儿死,你们也好早点儿安生!”

阮苏苏呜咽,不停地在哭,转而猛烈地咳嗽起来,摊开手心便瞧到了血。

“咳——咳咳咳!”

大千世界,繁华无边。他年纪尚幼,正是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好时候,可他这多愁多病的身却将他束缚在暖阁之中,困在这阮府……

四年前,他大着胆子偷溜出去,被找到时昏迷不醒,高烧不止,可算急坏了阮老爷阮夫人。而自那之后,阮苏苏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如今,他是终于要出府了,但千盼万盼,却是进宫送死。

他不想死……

【叮咚——】

【恭喜宿主触发炮灰自救系统,我是系统周周,很高兴为您服务。】

在阮苏苏两眼一黑,昏过去之前,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

阮小少爷又昏倒了!阮府上下忙成了一锅粥。

阮夫人刚从东初寺回来,杏眼肿胀,大抵又哭过了。

她的头发蓬乱,脸色蜡黄,早失了当年京城第一美娇娘的风姿。这些日子,为了苏苏,她好似老了十岁。

东初寺住持玄净大师一言一语地向她这个妇道人家详陈了阮苏苏进宫的其中关要,听得她是万念俱灰,回来一头就栽倒在了苏苏的床边,哭了个天昏地暗。

玄净常与天子对弈,阮夫人以为他在宫里该是说得上话的。她不信,她不信她的儿,怎能因为钦天监一句“八字相合”就要被送进宫里给太子试药!

堂堂当朝宰辅之子,何以以“奴”称之?就算是储君,未来的天子,也不该做出如此倨傲放肆之事啊!

宫中龙争虎斗,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东宫,盯着太子的命。而她可怜的苏苏,竟要去给太子试药,那岂不是、岂不是将他往绝路上逼吗?

阮夫人跪在佛前哭了许久,才教一个小沙弥引入禅院,见到了玄净。

玄净同她说,这进宫之局并不在棋盘内,而在棋盘外。

皇帝无非是想让阮家站在太子这边,鼎力相助。苏苏进宫,便是去当人质。阮大人三朝元老,在朝中颇有威望,一令以令群臣。这样的威风,皇帝怎能不怕?

太子温润宽仁虽好,却失了些王者的霸气与狠气。定安王骁勇善战,在西北领兵数年,手握兵权。此番他归京,怕正是为那太子之位而来!

皇帝这是想借阮家的手同定安王鹬蚌相争保住太子,但等到太子登基,继承大统,又难免兔死狗烹啊。

玄净告诉阮夫人,算来算去,阮小少爷进宫都是板上钉钉的,而且他大概难逃一死,只在早晚。

“那大师可有破局之法?”

玄净含笑,摇了摇头,只在阮夫人的掌心写了一个心惊肉跳的“反”字。

“不行!”

阮明焕听阮夫人吹完枕边风,当机立断地拒绝,“不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阮夫人一个翻身就闹,“那你说怎么办!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苏苏死?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现在好了!我什么也不用劳神了!你送啊!你把他直接送进宫去,叫那些个豺狼吞了,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阮夫人推他,捏着手帕便哭。

“你这个做父亲,怎么忍心……忍心!呜呜呜——”她口不择言地乱骂,“你这官儿当得有什么用,连个儿子都保不住!他们若真把你放在眼里,我的苏苏又怎么会!怎么会!呜呜……”

阮夫人伤心,掩面推门出去,刚走到阮苏苏的房前,眼泪就又禁不住地淌了下来。

暖阁燃香,青烟袅袅。瑞兽炉中煨着未散的火星,下人们忙进忙出地照料阮苏苏,听他梦中呓语,眉头紧蹙,好似痛苦万分,不由得也跟着悲伤起来。

他们都晓得小少爷虽然脾气大,但心思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从不吝啬,他们张嘴便会赏的。

尽管他常年卧病在床,但这几年下来也是出落得越发灵秀了。病白的一张脸犹如一块浸在水中的冷玉,话说到急处便会匆匆泛红,抹得好似桃开。樱唇水润,微张时露出一点可爱的粉舌,躲在贝齿间,忽而绽开的笑意更是摄人心魄。

可惜,可惜啊,自古红颜多薄命,小少爷他活不长了……

长街马车哒哒,阮府的车驾浩浩荡荡,晃晃悠悠地竟将大半条街占了去,不知道的还当是阮小少爷今日十里红妆要出嫁呢。

阮大人同阮夫人送阮苏苏进宫,一直送到了朱漆红门外才肯罢休。

圣命难违,阮家几经周折,终是只得认命。谁也改不了阮苏苏进宫给太子当药奴的命,只能日日跪在佛前烧香保佑,盼他往后在宫中无虞了。

宫墙高阔幽深,门口守卫森严,瞧着连只鸟雀都不能飞进飞出,自是看得阮夫人躲在车帘后又哭了一场。她晓得她的苏苏,这一去,便是再难回来了。

东宫早来领人,一向伴在太子身边随侍的张太监手中挎着拂尘,压在肘间甩来甩去。他一望到阮家好生气派的阵仗,便捏了尖细嗓子,不卑不亢地清咳道:

“咱家这里有礼了。”

“礼?”

阮大人扶着阮夫人才刚下车,一听到张太监的声音,扭头生疑一句,横眉冷对,尽诉心中怨火。

“礼?东宫若是真的守礼,怎会将风吹到陛下面前,教吾儿娇躯金贵,贬为药奴,一夜就成了那等死的鬼!此等倨傲,真是寒了做臣子的心哪!”

阮明焕不懂,他十岁便为帝师,先后辅佐文帝、顺帝,再到如今的庆帝……前前后后五十载,他为这大周朝鞠躬尽瘁,到头来却落得个君臣离心,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

玄净所言,其中关关要要、牵牵连连,阮明焕怎会不懂?只是他阮家世代忠良,可莫不要为了阮苏苏,错当了别人的刀。

“啊?我爹他……他会造反?”

阮苏苏被簇拥着,一坐上了东宫来接他的软轿,就压低声音对着空气这样问道。

这几日,系统周周陪在阮苏苏左右,与他解释了许多事——

比如阮苏苏只是《胜者为王败者床》这本小说里活不过三章的一个小炮灰,因为他的求生欲望过于强烈,激活绑定了“炮灰自救”系统。该系统会根据阮苏苏的自救进程治愈阮苏苏的病!

“可是我不会自救啊……”阮苏苏在周周不遗余力的多番解释之下,姑且相信了它的话,但转而就陷入了一片惆怅中。

周周安慰阮苏苏,向他讲解了一大半的剧情,而后就看到阮苏苏连连点头说:“嗯,我记住了!不要吃酥酪,因为里面有毒!在宫里遇到有人要害自己,就多去找太子,因为太子好说话!”

原著中,阮苏苏第一天到东宫就馋嘴吃了一碗酥酪中毒身亡。接到噩耗的阮家气愤难当,思忖再三,转投定安王麾下,同他一起谋反,最终落得个奸相的骂名,等太子登基之后,举家被推出午门斩首,曝尸街头。

所以……

“我讨厌酥酪!”

阮苏苏在轿中怒喊一声,嘀嘀咕咕的声音惊到了外头的张太监。

张太监咳嗽一声,见阮苏苏这般没规矩,便拿出了一贯教训人的颐指气使劲儿,冷冷地言道:

“阮小少爷,这皇宫可不比贵府,咱家瞧着您还是当点儿心。嘴上拴牢喽,别总鬼吼鬼叫的。”

张太监说得阴阳怪气,提醒至此,望到轿中的沉默后,脸上不由得浮出了得意的神采。

但谁知他当真是惹错人了!

阮苏苏怎会是个挨欺负会受气的主儿?

他一掀轿帘就恼了,气得双颊绯红,恨恨地骂道:“我要如何,怎的轮到你这阉狗置喙!我是太子的药奴,可不是你的!你可清楚了?”

阮苏苏一句“阉狗”,骂得张太监险些当场白眼一翻气昏过去。他的一双老眼扫过周围将要发笑的人,伸出手指了阮苏苏半晌,脆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你……”

你好大的胆子!

“你什么你!”

阮苏苏撅着嘴不悦,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仗势欺人。他探出手,直接拍掉了张太监的手,蛮不讲理地说道:

“以后你少同我搭腔!我不喜欢你!”

阮苏苏声音偏软,故意提起高声,听上去又像撒娇又像气恼。

他说完,飞快地落下轿帘,遮去了脸上荡出的红晕。

小少爷就这点儿不好,说话越急,脸上就越红越烫。明明当是一句狠话说出来的,可一瞧他的脸,还以为是羞俏了。

阮苏苏躲在轿中喘气,担忧自己又会因动气而咯血。他惊魂未定,捧起脸,等了好一会儿也只是轻微地咳嗽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惊讶道:

“我这次说了这么多话都没有吐血……我!我是不是好了?”

阮苏苏的脸上洋溢着急不可耐的笑容,但很快就嗓眼儿一甜,呕出了一滩血。

呜……

“没有哦,自救系统要根据宿主完成自救的进程来治愈宿主的,所以宿主要加油!完成的任务越多,身体就会越好了!”

系统周周这样对阮苏苏说道。

阮苏苏点头,淡淡地“哦”了一句,随后便晕倒在了软轿中。

“少爷!少爷!”

从阮府带进宫服侍阮苏苏的几个贴身丫鬟,一落轿揭帘便看到了昏过去的阮苏苏,惊呼着,忙得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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