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6-02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子呤 主角：云羲知 于瑞
“云，和我结婚吧。”
晚饭过后，于瑞走到厨房，站在正忙着洗碗的云羲知身后，缓缓说出了这六个字。
云羲知闻声猛地转身。
“啪”的一声，是云羲知手里沾满泡沫的盘子滑掉在地砖上，砸的稀碎的声音。
云羲知是做梦都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听到求婚的话，是来自自己的同性室友。
“你不是想留在美国么，”于瑞注视着云羲知快瞪出来的一双眼睛，叹了口气，补充道，“我是美国人，和我结婚可以解决你签证的问题。”
见云羲知还愣在原地，于瑞只能把他拨到一旁，默默地拿出扫帚把地上的碎盘子清扫进垃圾桶。
没等于瑞扫完，云羲知就从信息过载，大脑宕机的状态中缓了过来，上前冲着于瑞的屁股佯装踢了一脚，笑骂道：“瑞哥，你就每天占我便宜吧你！我马上都要辞职回国了你还拿我开玩笑！和我结婚，你怎么不直接领养我呢。”
于瑞把扫帚收到柜子里，转身一脸冷漠地冲云羲知说：“我没开玩笑。我是想认真帮你好么。结婚是最快的拿到身份的渠道了。”
云羲知思考了一下，发现的确如此。
云羲知大学前来美国留学，四年本科毕业后找到了一份非常理想的工作，公司给他了一年的OPT*签证，也协助他申请了今后的H1B**签证。公司说，虽说H1B是抽签制，但有公司的协助，拿到签证，基本是十分稳妥的事情了。云羲知本想着已经万事妥当，结果工作了一年，在OPT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期的时候，公司和他说，H1B签证没有抽到，办不下来了。
如果时间充裕，云羲知完全可以再去考个研究生，以半工半读的方式继续留在美国工作，或者在学校找个教职，都可以很轻松的留下来。
但是只有一个月的期限，这些plan B没有一个能排上用场。
只剩下了于瑞的那项提议，结婚。
“瑞哥，结婚真能一个月内搞定吗？”云羲知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些许自暴自弃地问于瑞。
“嗯，结婚证最快三天，最慢两周。婚礼办完就可以合法留下来。”于瑞也跟着坐了过来，两个将近一米八的男生挤在一起，本来宽敞的双人沙发都显得格外小巧。
“那还真方便了，”云羲知靠着沙发背，手肘有意无意地搭在于瑞的肩膀上，若有所思了许久，才意识到不对劲，“诶？？我们这说废话呢，我跟你，我们俩男的，结什么婚啊？”
“云，咱们州同性婚姻2013年就合法了……”
“哦…………诶，但我干嘛非找你啊？我找个有美国身份的女的不就完了吗？”
“你认识这样的女性么。”
“唔……嗯……哦！我记得咱们俩大三去教堂做义工认识的一个学妹！叫什么撒来着？诶，反正她好像是美国人来着 ……”
“那个学妹叫Teresa。”
“哦，对……”
“你和她熟么。”
“……唔……不熟……”
“你这样找她，对她很不尊重。况且，移民局会查两人的婚姻恋爱状态是否真实，你和她不熟，很容易就露馅了。这查到作假，你签证肯定就没了，甚至没准还会留案底的。”
“……哦，但，瑞哥，那咱们俩结婚岂不是更假啊？”
于瑞皱了皱眉头，转过身面对着云羲知，正襟危坐问道：“为什么。”
云羲知被问住了，想说因为都是男的，但这么说好像就是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了，想了半天只能磕磕巴巴说，“因为，因为我们又不是真在谈恋爱，要结婚……”
于瑞叹了口气，“结婚的目的是帮助你拿到美国身份，留在美国，不是谈恋爱。据我分析，如果你要假结婚，和我结婚是最优选择。一是因为我们一起合租了五年，相互了解，不容易穿帮；二是因为我近期都没有找对象的打算，你和我结婚谁也不耽误谁；三是因为现在由于政治正确风气，同性结婚不容易被批判，审核应该更宽松。”
看着云羲知一脸认真思考，为之动容的神态，于瑞趁机进一步问道：“云，你想留在这里继续工作么。”
“嗯，想。”
“除了结婚，你还有别的办法能留下来么。”
“唔……”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所以就这么办吧。合租室友结婚，就是办个证件，生活上完全不影响。办完证件，拿到身份，就离婚，什么都不耽误。这个忙，我愿意帮你。”
加利福尼亚州的夏夜，燥热的海风吹过路边的棕榈树和一幢幢维多利亚式的老房子，房子里的两个大男孩挤在双人沙发上，认真讨论着看似荒唐的计划。
直到暖风吹尽，云羲知终于被于瑞一套套有理有据的说辞给说服了。
“行瑞哥，听你的，就这么办，”云羲知从沙发上蹦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们明天就结婚！”
两人合租五年以来，云羲知这是头一回比于瑞起得早。趁着于瑞穿着大裤衩，顶着鸡窝头刷牙的功夫，云羲知把自己打扮地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摞证件，靠在厕所的门框前，神采飞扬地和于瑞说：
“瑞哥，早！”
“……嗯” 于瑞正刷着牙，懒得理他，拿鼻音应了一声。
“瑞哥，一会儿我们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呗？早解决，早放心！”
于瑞瞥了一眼云羲知，看到他穿了一件从未穿过的低领白衬衫，胸前露出白嫩的一片，两瓣胸肌随着呼吸在衬衫下微微鼓起。
平时去party都没穿得这么露。于瑞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吐了，又忍不住多瞥了云羲知胸前几眼，才缓缓说道：“云，美国结婚不是去民政局。”
“啊？那怎么办？”
于瑞拿湿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挥手示意靠在门框上的云羲知别挡道，出了厕所，进厨房准备做早饭。
“瑞哥，那这婚怎么结啊？”云羲知拿着证件追到厨房。
“先说想吃什么。和昨天一样？两个鸡蛋，两块培根，一碗葱花面？” 于瑞打开冰箱，背对着云羲知问道。
“没问题，谢谢瑞哥。瑞哥做什么都好吃！”
“行，十五分钟做好。结婚手续在网上办理就可以，具体你自己去民政局官网查，不明白再问我。”
说完，于瑞打开了灶台和抽油烟机，开始烧水做早饭。云羲知则听话地坐到了餐桌上，边等着早饭，边拿出电脑开始搜索：“美国结婚须知”，“美国结婚步骤”，“中国人和美国人结婚需要什么证件”，“同性结婚需要什么额外手续”。
十五分钟过后，于瑞准时把两人的早饭端上了桌。
云羲知端着电脑跟于瑞抱怨，你们美国人结婚也太麻烦了，申请结婚证要好几天，结婚证领后还要办了婚礼才算正式合法夫妻，合法夫妻一方申请美国身份，还要面试证明婚姻真实性。不像在中国，两个人按个手印签个字，照个相领个证，就结束了。
“美国结婚麻烦，就是为了减少冲动结婚，和防你这种假结婚的人。”于瑞把汤面的调料拿筷子拌均匀，吹了吹推到云羲知的面前，示意让他趁热吃面，看云羲知吃得津津有味，才继续说，“所以要准备全面，不光是材料申请方面，还有咱们两个，的关系方面，也要表现地让移民官信服。”
“嗯，咱俩还得编个惊天地，泣鬼神恋爱故事，哈哈。”云羲知一边嗦面，一边开玩笑。
于瑞捧着自己的碗喝了口面汤，盯着埋头专心吃面的云羲知，沉默许久，才缓缓低声说：
“我，昨晚编了一个，你想听么。”
“嗯，说来听听？”
“我是于瑞，你是云羲知，我们两个大学一年级因为被分到一个宿舍认识了对方。开学不久，我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你我生活习惯很和谐，一起吃饭，洗漱，睡觉都没有矛盾，所以第二年，我们打算一起出去住。”
云羲知打断他，说：“这不都是真的嘛，哪儿有编的地方啊？”
“别急，听我讲完你就知道了，”于瑞把手里的鸡蛋在桌上滚了一圈，不紧不慢地剥起了鸡蛋壳。
“大二，我们租了我们现在这间2B1B*的公寓，下课后我们一起在沙发上写作业，打游戏，我做早饭晚饭，你负责洗碗。这样的二人世界呆得时间久了，我发现，我对你不仅仅是好朋友的喜欢，我对你开始产生了爱情，和性欲。我不仅想和你做最好的朋友，我还想做你的爱人，你的伴侣。我想知道你是否和我有一样的想法，于是就在大二的下学期，试探了你几次。
“我发现，你，也对我，有一样的感觉。于是我就选择了一个天气好的夜晚，和你表白了。大三，我们就正式在一起了。因为是室友，所以我们恋爱的第二天就算同居了，这样谈了三年，我们关系也越来越稳定，感情越来越好。
“直到你发现因为身份问题，你很可能要回国，你不想离开，我也不想我们异国远距离恋爱。既然迟早都要结婚，为了可以一直在一起，索性我们就决定了，将结婚提上日程。”
听于瑞说完，云羲知发现自己碗里多了两颗剥好的水煮蛋。
那水煮蛋白皙光滑，平时云羲知剥鸡蛋，总是会剥得坑坑洼洼的，但于瑞剥的鸡蛋，蛋白的表皮一个坑都没有，完美地就像于瑞讲的这个故事一样。
云羲知咬了口鸡蛋，感叹道：“瑞哥，你可真会编，说的跟真的似的，我差点都信了。你不会是，真喜欢我吧？哈哈。”
于瑞面无表情： “你觉得呢。”
“开个玩笑嘛瑞哥，我还不了解你嘛，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你要对我有意思我还能看不出来？我就是想夸你，这故事编得逻辑缜密，天衣无缝，不愧是C大的理科学霸！”云羲知冲于瑞的冷脸嘿嘿一笑，“我瑞哥就是我最铁的好兄弟，也就你愿意委屈自己，帮我这么大一个忙了！”
“你知道就好。” 于瑞冷哼一声，起身把两人的碗筷收走拿进厨房。
云羲知也跟着进来，贴在于瑞身后，拉着于瑞的手腕去抢他手里的碗，“诶，瑞哥，你都做饭了，碗我来洗。”
于瑞松开手里的碗，反手把云羲知乱抓的手钳制住了，“没事，今天我来吧。不早了，你上班要迟到了。你把你的证件留给我，我一会儿帮你把结婚申请递交了。”
说完，于瑞伸出另一只手拉了拉云羲知低领衬衫的领口。
“诶诶，脏了！瑞哥！我新买的衣服！”
手上的水和肥皂泡顺流而下，把胸口和衣领都浸湿了。
“抱歉，你换下来，我帮你洗。”
云羲知拿面无表情的于瑞没办法，只能怒着嘴回卧室换了件干净的衬衫，乖乖去上班了。
到公司上班不久，云羲知就收到了于瑞的微信。
Ray Yu: 【微信图片】
是一张民政局官网的截图，界面上面写着“成功递交”四个大字。
云：【好兄弟!谢谢你！】
邻座的同事见云羲知没在工作，还拿着手机傻乐，好奇问道：“Yun，有什么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云羲知抬头，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我室友帮我弄签证的事情，我想我应该能留下来啦。”
下班回到家，于瑞已经做好了晚饭，三菜一汤，水果甜点，把餐桌基本摆满了，满屋飘香四溢。
云羲知一闻到这味儿肚子就开始叫了，二话不说拉开椅子坐到于瑞旁边就开始大口吃饭。
酒足饭饱后，于瑞拿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了云羲知。
“我上网查了查资料，我发现移民局查靠假结婚申请绿卡查得很严，从婚礼仪式到面试环节，都会派人审查，面试问题也刁钻了不少。这是我查到的一些高频面试问题，你看看。”
云羲知接过单子，看到了满篇的问题。
第一道问题就把云羲知难住了。
“瑞哥，什么叫‘两人在关系中扮演的角色’啊？”云羲知一脸天真无邪，指着第一题问于瑞。
“就是，谁是Top，谁是Bottom的意思。”于瑞冷漠道。
“啊？什么意思啊？是问谁个子高的意思吗？”
“嗯，可以这么说……”于瑞顿了顿，还是于心不忍，跟云羲知老实解释，“诶，不是，就是，问你结婚，谁是丈夫，谁是妻子的意思。”
云羲知恍然大悟，“哦！那我要当丈夫！”
“不行。”
于瑞一口否决，随即解释道：“我比你高，体重也比你重，当丈夫角色比较符合主流价值观，面试官就不会就这方面问太多。所以我扮演丈夫，你扮演妻子更合理。”
云羲知撅了噘嘴，哦了一声，“理都被你说尽了，你就占我便宜呗。”
“那不说理，说情，”于瑞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占个名义上的小便宜不行嘛。”
云羲知理论不过于瑞，只能心服口服地接下了妻子的角色，第一题这才算解决了。
于是两人接着看后面的问题。
前几个问题还好回答，比如，“你们如何认识的”，“是否住在一起”，“家里谁做饭”等等。
云羲知胸有成竹，心想，这太好混过去了，果然还是室友方便。
结果还没看到第一页的一半，云羲知就又答不上来了。
比如，“伴侣的睡眠习惯”，“伴侣最爱吃的餐厅”，“伴侣喜欢的内裤款式”等等，更别提第二页的，“第一次约会地点”，“第一次送的礼物”，“第一次接吻地点”了，云羲知根本是一问三不知，编都编不出来，毫无头绪。
于瑞看云羲知面露难色，淡淡地说道：“我目前也只能回答第一页的所有问题，第二页也答不出来。说明我们对彼此还不够了解。”
“瑞哥，我错了，”云羲知盯着单子挠挠头，“这么一看我还真不了解你，你最爱吃哪家餐厅啊？哎我真是白当这么多年的室友了，太丢脸了……”
于瑞拍拍云羲知的肩膀，“我爱吃学校旁边的那家一风堂拉面，便宜，管饱。你是不是也爱吃那家。”
“诶，嗯……但瑞哥，这么多问题，怎么一道道背下来啊。”云羲知双手托腮杵在餐桌上，人都要蔫了。
于瑞挺了挺背，一脸严肃地对云羲知说：“所以我们在面试之前，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彼此，还要沉浸式体验gay couple（同性情侣）的生活状态。这样才能保证面试问题都能回答出来，不露馅。”
云羲知表示强烈认可，“但是瑞哥，咱这，要怎么了解体验才最有效啊？”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你在面试前，搬到我卧室睡。”
“啊？”
“一起起居生活，更方便我们互相了解，也当是模拟同性情侣生活了。”
“唔……有道理。那就这么办吧。” 云羲知点点头。
于瑞微微一笑，也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云羲知洗完澡，就乖乖地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去了于瑞的卧室。
开门就看到于瑞站在床沿，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个灰色的紧身内裤，常年锻炼塑造的那一身紧致饱满的肌肉被云羲知一览眼底，当然，入了眼底的还有那灰色布料紧紧包裹着的东西。
于瑞带着蓝牙耳机，一边哼歌一边在专心更换床单被罩，过了片刻，才注意到愣愣地站在门口的云羲知。
视线对上，又被云羲知躲开了。
于瑞摘下耳机放在床头，几步迈向云羲知。赤裸的男人仿佛带着夏夜燥热的气息，迎面拂来，把云羲知的耳根都吹得滚烫。
“我，我我……” 云羲知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于瑞，本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情绪，结果话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蹦不出来，脑子里却无限循环着“同床”，“情侣”，“同性”的字眼。
“哦，抱歉忘记和你说了，我平时习惯裸睡的。”于瑞很自然地接过了云羲知手里的枕头，放到自己的枕头旁，转身悠悠问道：“你介意吗？介意的话我可以穿睡衣。”
云羲知看这于瑞那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也是，两个大男人，长得都差不多，于瑞都没介意，他有什么可介意的？
“没事儿瑞哥，我不介意，你按你的习惯来就好。” 云羲知说完抢先一步先钻进了被窝，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于瑞又收拾了会屋子，才躺上了床。
Queen Size*的床给两人之间留有了一丝足够让彼此舒适的缝隙。但这条缝隙还不足以让两个人顺利入眠。
既然都睡不着，于瑞提议，不如一起看点同性题材的电影，就当学习鉴赏了。
于是两个人连续三天晚上，在床上看完了《霸王别姬》，《断背山》，和《春光乍泄》。
每一部电影演到最后，云羲知都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一开始于瑞递给他餐巾纸，他还拘谨客气地推开说不用，结果到了第三天，云羲知直接扑到了于瑞怀里痛哭流涕。
屏幕里，伊瓜苏瀑布倾泻而下，淋湿了电影的男主角，屏幕外，于瑞把云羲知揽在怀里，帮他擦鼻涕擦眼泪，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和床单沦落到瀑布下男主角的模样。
云羲知一边哭，一边还不忘评论，说为什么所有同性电影都充满了悲情色彩，为什么同性爱情在影视作品里就只能以悲剧结尾。
“因为文艺作品，总是喜欢把那些少见的，美好的东西展现给我们看，然后再撕碎它。这样才会让人刻骨铭心，记住它的美好。”于瑞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云羲知的肩膀后背，想安慰安慰他。
结果说完，云羲知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太深刻了……呜呜……我们这种假模假式的，怎么可能达到那种境界啊……呜呜呜……我们装情侣，假结婚，就是对同性群体的不尊重，对爱情的侮辱呜呜呜呜……”
于瑞哭笑不得，无奈从电脑上调出了《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让云羲知自己看一集，然后又爬起来给云羲知煮了碗鸡汤馄饨。
云羲知看到好吃的，一下就不哭了，乐呵呵地和于瑞又看了一集。
“这种境界就好达到了吧？”看完两集，已是深夜，于瑞合上电脑，准备关灯睡觉。
“嗯，确实。但咱俩可千万别真熬成魔法师啊，哈哈。”
于瑞见云羲知又恢复正常了，舒了口气。
两个人再次在床上躺好，几天下来，床上的缝隙已然消失不见了。
安静良久，于瑞在沉睡的边缘恍惚听到云羲知说：“和朋友这样睡在一起，还挺好的。好久都没这样的感觉了。想想上次这样，还是初中呢。”
“你初中和谁这样睡过？”
“和朋友啊。”
“……哦。”
夜晚的话题随着两人深沉的呼吸，也悄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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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床共枕睡了几天，云羲知发现，于瑞不仅喜欢裸睡，而且睡姿还特别不好。
好几天早上，云羲知都是被身后的硬物顶醒的。每次醒来，就发现于瑞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都是朝气蓬勃的，云羲知在床上每动一下都感觉两个人是在“硬碰硬”，简直是尴尬至极。
还好于瑞睡眠浅，云羲知动几下，他基本就醒了。醒后也会礼貌地道个歉，从床上爬起来，留给彼此一丝体面。
每每云羲知在这种情况下醒来，都会深度怀疑，于瑞不会是Gay吧？
但转念一想，于瑞平时不论男女，对谁都冷冷的，没有什么姐妹闺蜜。衣柜里除了西服就是运动衣，格子衫，也没有什么粉色的衣服内裤，也不会涂指甲油，甚至护肤品都没有一瓶。平时也不会去泡吧，蹦迪，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做饭，健身，打游戏和计算机了。
于瑞这么有男人味的人，和Gay这个词感觉怎么都不沾边。云羲知如是想。
直到有一天晚上，云羲知睡前在厕所蹲着看了快两集《30岁魔法师》，回床上的时候一个没站稳，把手机摔倒了床底下。
云羲知低头去捡，结果发现手机旁边还有什么东西。
出于好奇，云羲知顺手把那东西也拿了出来。
那是一本很厚的杂志，云羲知翻开一看，浑身瞬间僵住了。
那本杂志里面，全是裸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