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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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秋老虎来势汹汹,烫烤了整日后,夜温开始骤降,郁淮笙推开家门,一股闷热袭来,冷热交替,他背后沁满了冷汗。

发白的脸色在昏暗的玄关处格外亮眼。

郁淮笙换了拖鞋,背靠在阴暗的门后角落,扬起疲惫的脸,多日未得好眠的眼里全是血丝,唯一能透出一抹脆弱的,是那尖瘦的下巴。

郁淮笙走到厨房,手指拂过已经布满灰尘的餐桌,在桌面上留下淡薄的划痕。

他清理了厨房,打扫了客厅,将没有人烟气息的房子,重新打扫得干净整洁。

只是少了点什么,郁淮笙仰起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立在晦暗的窗边,活动了酸疼的颈椎。

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

郁淮笙掏了烟,不知为何颤抖的手,怎么也打不着火,他闭着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点燃了烟。

烟雾缭绕在空荡冷清的客厅,像是在摒弃冷清。

手机一直在震,一直在传来资料,郁淮笙将它丢在了客厅,进了房间。

再也没出来。

再也没出来。

直到边璟在屋外疯狂地按门铃,郁淮笙才从床上爬起来,三天过去了,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只是躺着,突然站立让他眩晕,让他眼前像是黑白电视的雪花屏幕,令他作呕。

也让他感受到活着。

也让他感受到生命。

疯狂响起的门铃,让他荒芜的心里多了一丝期待。

在期待什么?

还是在期待谁?

会是他吗?不会。

郁淮笙打开门后,边璟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将瘦得脱相的郁淮笙紧紧抱在怀里,郁淮笙尖瘦的下巴扎在他的肩上,很疼,很硌人。

可他很庆幸,他还能触碰到这个人,还能感受到这个人。

“淮笙,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判了……七年。我,我知道你并不想听,但……告诉你,是我的责任。”

边璟看着郁淮笙冷清且淡漠的脸,心底笼罩着无与伦比的担忧。

那双眼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仇恨。

没有悲痛。

没有死亡。

没有生活。

更没有希望。

什么都没有。

边璟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拍拍他的肩,却被他躲开了,郁淮笙转身没入了黑暗,抬手开了灯,他眯着刺痛的眼,侧目而视,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没有,我去做吧。”

边璟想让他好好歇息,郁淮笙却把他摁在了餐桌前,兀自进了厨房,声音沙哑,冷淡,“你是客人,自然是我招待你。”

郁淮笙依旧是那么冷静,从容不迫,面面俱到,很快,两碗飘香的清汤面端上了桌。

边璟嗅着香飘四溢的面,眼底彻底模糊,泪滴止不住地掉进碗里,为了掩盖自己的狼狈,他大口吃着滚烫的面,舌头被烫得麻痹,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情绪。

郁淮笙百无聊赖地挑起一根面,玩弄似的叼在嘴里咂磨,并没有要吃的欲望,他平淡地说着调侃的话,“我的厨艺,原来进步到能让人落泪的境界了。”

边璟嘴里塞满了面,他狼狈得不敢抬起头,郁淮笙越是冷静,越是表现得正常无比,越是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感到自己像是被打碎了容器的瓶中虾。

他模糊不清地抽噎着,哽咽着说着听不清的话,郁淮笙嚼了几根面,端起汤喝了几口,才勉强听清,边璟在不停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对不起什么?

他在愧疚什么?

他在为什么哭泣?

郁淮笙喝完了汤,剩了一大碗面,全倒进了垃圾桶,在边璟走之前,郁淮笙将垃圾袋塞给了他,“老规矩。”

边璟闭着眼点头,接过了垃圾,在原地缓了很久,才在郁淮笙的注视下,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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