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5-14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匿名咸鱼 主角：程曦 吴海
“你有病吧？胡说什么啊？”
程曦神色惊异地盯着他，没好气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哈。”吴海并没有驳斥，反而爽朗一笑，将双手平摊在桌面，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没什么目的，理由我已经说了。”
说这种话，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程曦想起程欣，出手便要给他脸上来了一拳，但吴海动作更快，一把抓住他手腕。
程曦只觉胳膊被钳住，一时间动弹不得，他怒目圆瞪，脑海中却想不起几句骂人的脏话，只用“疯子”，“怪人”几句车轱辘话来回骂着。
吴海却道：“程欣过来了。”
程曦立刻闭了嘴，吴海也松开他的手。
两人随即转换了神色，一副相安无事，岁月静好的模样。
程欣哼着小调，除了清汤锅底，还端着满满一盘餐盘小菜：牛羊肉，鸡鸭血，各色丸子……一望过去，连半片菜叶子也见不着。
“这些你不许吃，不然我拍照给姑夫。”
程欣一听，脸便垮了下来：“你又告状，烦不烦。”
“你也不想想自己。”
程曦刚才余怒还未消，盯着桌上袅袅白烟更是烦躁：“都说了控盐控油，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发作了……”
他愣是没说下去，程欣眼圈红成一片，双眸湿润，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吴海递给一包纸巾，又道：“我再去拿几盘菜，你光挑自己爱吃的可不行。”
他这样一说，程欣也破涕为笑，几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散掉不少。
就他会做好人，程曦一顿饭吃得窝囊至极，自己妹妹别说胳膊肘，怕是整个心都偏得不能再偏了。
他瞥了眼正在吃龙利鱼的吴海，前头的心动全化作满满厌恶，一会觉他鼻梁太高，嘴唇太厚，整张脸没一处生得舒坦，一会见他姿态糟糕，吃饭吧唧嘴，拿筷子之拿前头，一副既蠢又坏的模样。
还是让程欣离这个“跟踪狂”远一点。
*
原本吃完后，吴海打算送程欣回寝室，但程曦说想散散步，三人便一道同行。
吴海高挺英俊，走型男路线；程曦温润随和，一副邻家哥哥的派头；两人跟在程欣身后，怎么看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景致。
路过女生频频侧目，也让程欣心情舒坦，吃饭时的一点摩擦也早已烟云俱消，她左拥着一个右抱住一个，享着“齐人之福”，好不自在。
直到寝室楼下，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两人。
这女主角一走，两个男配角怎样都觉得尴尬，程曦跟在吴海身后，才走几步，就听见一声急促地喊叫声：“往后退！”
索性身体反应比大脑快些，程曦往后一跨，跌落在草地上，便见一个玻璃花瓶坠下来，“啪嗒”一声，四分五裂。
“抱歉，抱歉。”楼上女生赶紧探出头道歉：“我刚想拿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摔下来了。”
程曦却如同没听见一般，愣愣坐在原本。他盯着满地玻璃碎屑，如果，再晚上一步，后背透了阵风过来，凉丝丝地仿佛穿透后脑勺，冻得他一阵哆嗦，才感到一阵后怕。
一只手伸过来，将他轻轻拽起，他抬起头，正是满脸担忧的吴海。
“能走吗？深呼吸。深呼吸。”
他拼命喘着粗气，吴海将他扶起，程曦只觉得腿都软作一团，浑身淌着汗，走了几步，才发现手心火辣辣地发疼，他抬起手，才发现好几处磨破了皮。
“去医务室？不消毒容易感染。”
“嗯。”
吴海的声音忽然变得悦耳起来，程曦嗅到他衣服上那股消毒水味，他想起游泳池里平静的水面，心头紧张也慢慢舒坦下来。
宿舍楼到医务室，从草坪走是最近的。因此也常常有人从这里走，日子久了，便有了一条光秃秃的小道。
两人一同从这里穿过，程曦往前走了几步，忽而踏上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他还没意识到是什么，就听见一声极其惨烈的哀嚎，乘着月色，一双黄绿色竖瞳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喵呜。”
那东西犹如一道闪电，对准他小腿腹便是一口，忽如其来的疼痛令他往后一摔，索性吴海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腰：“是被咬出血了吗？”
程曦茫然地摇摇头，呆呆望着裤腿上的深凹的牙印，依旧沉浸在惊吓中。吴海见他被吓成这样，便蹲下身，示意他上来。
“我背你去医务室看看。”
程曦没有拒绝，他俯下身，便见吴海脖颈覆着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应该是一路上热出来的，他这样想着，伸出手轻轻帮他拭去。
突如起来的舒适吓得吴海一颤，他下意识地摆了摆头，既而听道一句极其小声的：“谢谢。”
“嗯。”
他埋下头，嘴角微扬。
夜色渐浓，晚风徐徐，蝉鸣不绝而耳，仿佛是要要奏尽整个夏天的哀歌。不出所料，校医务室早早闭了门，挂着“休息中”的木制吊牌。
“还是晚了。”
医务室总是提前下班，吴海叹了口气，他先让程曦找个街椅坐下，又卷起裤管，帮他检查伤口。
兴许猫咬得太急，加之程曦穿的是牛仔裤，只留下浅浅的印记，也没有破皮，自然也不需要去打针。
“那我去小超市买点酒精？”
校医务室边上就是小超市，卖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不要。”
程曦疯狂摇头，用酒精直接清理伤口，他年少无知时曾给程曦来过一次，程曦嚷得差点把警察叫上门，以为他在猥亵女性。
吴海想了想：“要不你先来我寝室等等？我室友之前买过几盒，放哪儿还要等他找找看。”
“那不用了，我室友应该有药。”
程曦这才回过些神，掌心伤口虽隐隐作疼，倒不严重，至于腿上，连皮也没有破，更不必担心。
他强撑着起身，吴海又在一旁搀扶他，刚想再说几句，便被一句“曦曦，你在这儿”打断。
两人一块抬起头，就见一个黄黑色头发的青年正叼着烟过来，他一见程曦，便将烟头一掐，关切道：“怎么了？你是受伤了？”
“刚被猫咬了。”
“哎呀，你这明天一定要打针……”
他絮絮叨叨不停，却也没有扶程曦走的意思，吴海在一旁冷眼望着，终于忍不住打断：“再晚就没有热水了，抓紧回去吧。”
*
两人扶着程曦走了一路，吴海才知道那名青年叫徐夏，是程曦的室友。他们住在2号楼，就是自己隔壁那一栋，那里住的都是些艺术生，总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戴着鼻钉舌环，个个像是从酒吧蹦完迪出来的。
而程曦这样中规中矩的，反而是个异类。
走到楼下，程曦刚要与他作别，又转过头，忽想起什么似的，道：“别和程欣说今天的事。”
吴海点点头，还想说句什么，一旁徐夏早已急不可耐：“曦曦，快没热水了。”他朝吴海眨了眨眼，又掏出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那我们先走了。”
……
真是倒霉的一天。
程曦瘫到床上，蚊帐里泛着一股云南白药的味道，熏得他脑海浑浑噩噩，手机猛然震了一下，是程欣的消息：“哥，吴海是不是很棒？”
是是是，他简直是扫把星转世，专门来克你哥我的。
程曦内心腹诽道，一个人要怎么倒霉才能在学校里又被花盆砸，又被猫咬？他二十年的霉运仿佛在遇到吴海那一刻怦然心动了，不断用行动彰显存在感。
但程欣显然没听见他的心里话，又连连发了几张自拍问他那张好看，她要今天发个朋友圈，试探一下吴海。
“嗯，都挺好。”
他翻了翻照片，一条好友申请弹出：“Osun 想加你为好友，是否同意。”
备注是：我是吴海。
那就加吧。
看看他还有什么幺蛾子。
程曦点了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