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共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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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再次见到他,是在八年之后,酒吧的洗手间。

嘈杂的音乐混着喧嚣的人声,宣示着夜晚的疯狂。

许靖禹是一瞬间就被那个人吸引了视线。

那个人在洗手池旁拼命地拿凉水泼脸,四溅的水花顺着他的动作落在脖子上、衣服上。他脸色坨红,眼睛半睁。身上浅白的丝质衬衣被揉的皱皱的,最上面三个扣子解开,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

靖禹放完水,提好裤子,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并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

“救…我”

袖子被拉住。

他被迫停下脚步,冷眼瞧着眼前这个眼神迷离、神志不清的醉鬼。

“救…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

“我…被人…灌了…烈…”

“呵,这么会玩?”

“带……我走。”清冷的嗓音混合着难解的缠欲,略有喑哑,极大的克制着。

“带你走?凭什么?”靖禹抬手钳住眼前人的下巴,高大的身躯形成极强大的压迫感,迫使他和他对视,“程暮迟,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你是…不知道……”被钳住的人感受到身边人的凉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颤抖地靠上去。

清澈涳濛的眼睛上还挂着水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过眼角的泪痣,又顺着微红的脸颊滑过天鹅一般的脖颈,滴在莹润无暇的锁骨上。

气质端得是清冷矜贵,可做出的表情却让人想犯罪。

洗手间外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约有三四个人。

“那小子掉进去了?”

“不会醉在里面了吧!”

“别是偷偷跑了吧!”

“走,去看看!好不容易捡到这么一个极品货!”

靖禹脸色顿时难看。

“许……许总?”门外的人惊掉了下巴。

靖禹见过领头的黄毛,是一个落魄家族的旁支少爷,荒淫成性,特别会玩。

“滚。”

“许总别生气,我们就这就滚,这就滚!”黄毛哆嗦了一下,低头哈腰地往门外退着。

“老大,咱们的货……”

“咳咳”,感觉在小弟面前落了面子,黄毛又犹豫开口,“许总,您旁边这人…咳…是弟兄几个今晚的口粮,能不能……”

“滚!”靖禹甚至懒得看他们一眼,声音也染上一层冰,“我不想说第三遍。”

黄毛看了眼快要黏在靖禹身上的娇软的人儿,一咬牙,一跺脚,“走!”

“老大,怕他干嘛,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一个?”门外声音越来越远。

“滚!你想死别带我!”毕竟许靖禹的传说如雷贯耳,他这个人,连亲生父亲都能送上死路,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想到这里,黄毛浑身一哆嗦,还好自己滚得快。

靖禹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身上快化作一滩水的醉鬼,一脸不耐。陆续有人进来卫生间,来回来去都一脸暧昧地偷偷看他们。

尤其这个醉鬼还在不断扒拉他的衣服。

“靠!”靖禹低头咒骂了一声,扛起暮迟往外走去。

肩上的人却并不老实,察觉到自己被束缚,一双手使劲地在他身上拍打,偏偏醉酒的人瘫软无力,那拍打的力度也软绵绵。

“你…老实一点。”靖禹隐忍着声音。

“难受…”肩上的人动弹的更厉害了。

“靠!”,靖禹使劲按住他,以免他掉下去。

“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然后被那几个人带走?”

“不要……”

“那你就给我老实一点!”

“不要…他们…人多……会…把我……弄坏……”肩上的人又扭了扭,想要挣脱靖禹按在身上的双手。

“你!”靖禹气的牙痒痒,直接把他从肩上放了下来,几乎是拎着他,一路拎他到墙角边。

酒吧里人声鼎沸,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没人注意到角落的动静。

对面的人很快又靠上来,浑身绵软的到处乱蹭,拽着他的衣服,喷出浓重的酒气。

“程暮迟,你仔细看看我是谁?”靖禹费力地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撑开。

“你…好……看……”

靖禹无奈,认命地看了他一眼,“走吧,带你去洗胃。”

说罢,便又抬手要把他扛起。

靠在身上的人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

“不…去……会…难受…很…难受……”

“你洗过?”靖禹的声音突然冰冷。

“陪…我……”声音柔软无力,一双手趁机搭在他的双肩,脸也贴上他的,柔软的唇似有若无地蹭着他的下巴,一阵阵的酒气毫无阻隔地灌进他的嘴巴,冲进他的胸腔。

隐忍的情绪“嘭”的一声爆发开来——

“程暮迟,这是你说的!”靖禹咬牙切齿。

随即扛起迷离的人儿转了个身,直接向二楼走去。

酒吧是靖禹一个哥们开的,他前段时间回国后,偶尔会来这里放松一下,有时候是处理一些工作,有时候是随意喝点小酒。哥们也很够意思,知道他不爱扎堆,特地在二楼给他留了一间休息室。

进门后,靖禹把肩上的人儿粗暴地往床上一扔,“哐”的一声关上门。

门外依旧灯红酒绿,热闹喧嚣,门内却是一池春水,涟涟生波。

“为什么让别人灌你酒?”

“为什么这么随便?”

“如果今天遇见的不是我怎么办?”

“还是……谁都可以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条缺水的鱼在拼命地渴求水源,靠近水源。

“程暮迟,你不要后悔!”

夜晚不静谧,夜风也喧嚣。月亮本来挂在枝头,却突然被一片云彩遮住,再也没有出来。

长夜未央,夜还很长。

暮迟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感觉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他捏了捏眉心,侧过头,定定地看着身旁睡的沉沉的人。

呵,还是跟八年前一样,每次做完都睡的像死狗。

暮迟咬着牙,忍住身上的疼痛,悄悄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的身体从他怀中慢慢地钻出来。

他看了眼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全身上下遍布吻痕、指痕、掐痕,身上青青紫紫,在本就白皙的肌肤上尤为可怖——几乎没一块好的地方。

这条疯狗!

一地凌乱。他从地上挑捡出自己的衣服,仓促又随意地往身上一套,拿起一条内裤随手往兜里一塞,悄悄走出门去。

清晨的酒吧一片寂静,空无一人。暮迟猛地吸了一大口清新空气,开上车,头也不回地往家驶去。

到家已经将近八点钟。

暮迟脱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团成一团扔进沙发里,进了浴室。

放完热水后,他曲着腿坐进浴缸,两只手随意地垂在浴缸两侧,眼皮轻抬,神色淡漠地看着水里自下而上飘起来的丝丝缕缕的白色絮状,眼神变幻莫测。

浴缸的热水把身体烫的通红,已经看不出哪里是红痕,唯有青色的痕迹更加可怖。

他回想着昨晚的场景,呵,要不是他给他们机会,就凭那几个不入流的小杂碎,怎么可能把自己灌醉?

“咔嗒”一声,他点燃了一根烟,闭上眼睛轻轻吸了一口,随即仰起头,悠长地缓缓吐出。

烟圈不断地上升、扩散,攀绕着蒸腾的雾气,混为一体。

“我靠,许靖禹居然把他爹举报了!是个狠人啊!”

“经济诈骗、贩毒、淫秽色情……许靖禹他爹这么大胆?”

“小道消息,据说许靖禹只是举报淫秽色情,没想到警察去的时候查个底掉,怕不是许靖禹也没想到,他会把他爸害死吧!”

“新闻发布会不是说全都举报了吗?”

“许家就这么说呗,要不怎么把整个家族摘得干干净净?怕是一个都跑不了。”

“暮迟,许靖禹干这么大的事有没有提前跟你透露过?”

“我听说发布会前一天有人看见他来了学校,没来找你吗?”

八年前的场景犹在眼前。

许靖禹——为什么这么莽撞,是……为了我吗?是为了我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可以背弃一切,你却八年都不回头?

暮迟伸出细长的食指,在混合的烟雾和水雾中缓缓勾勒出一个圆,那两股雾气倏尔散开,随即又合在一起。

八年了,三千天。许靖禹……你终于回来了。

暮迟洗完澡随意地裹了层浴巾,俯身拿起沙发上的脏衣服打算扔进洗衣机,突然,他眉头皱住了——

他胡乱揣进兜里的,是许靖禹的内裤。

“叮铃铃——”

“喂,程老师,我是维扬,您今天来学校吗?”是一个年轻且颇有朝气的声音,“今天下午创旅那边的负责人想听一次咱们的项目进展。”

打电话的人是A大艺术学院张院长新招的博士生,也是暮迟的同门师弟。他们课题组最近在和创旅文化公司合作一个项目,暮迟是负责人。

“不去了,你和小于汇报吧。”他一开口说话,才发现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对面的人一瞬的迟疑,“身体不舒服吗?”

“嗯,昨天睡的晚。”

“那您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找我。”

“好。”

暮迟放下电话,拧着眉盯着那条内裤,随即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夹住,往外一扬,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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