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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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如果事先应了,自己又没做到,这又是一件麻烦事,唐溱千叮咛万嘱咐与鬼说话要时刻注意分寸。

那女鬼鬼气森森,可能是要说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话还没开口,哀怨的阴气就已经蔓延到桌子腿儿了。

栖迟咳嗽了声。

她方才反应过来,可怜的抽噎了一声,如果旁边有人走过大概是会有幸听到一阵儿鬼哭:“抱歉,我有些失态。”

栖迟:“.…..”

栖迟连个表情都欠奉,悄悄把手心的汗水在裤子上擦了一把,这要是唐溱在他一定假个虎威把这鬼骂一顿:你都死了说话能不能痛痛快快的,跟这儿瞎礼貌什么呢?

还好那女鬼很快进了正题:“我叫钱英,您今天在课上拦住那孩子是我儿子,叫钱磊”

她细细解释道:“因为要继承钱氏的公司,儿子是随我姓的”。

栖迟翻译,这是倒插门儿。

女鬼飘到了旁边,把身后四个死的很有想法的鬼魂让了出来,从左到右一一介绍。

她指了指那个生200+道:“这位是菜老板,他是名扬中学的一个小投资商,因为被王诗韵的陷害家破人亡。”

这是一个很简短的故事,栖迟从那女鬼啰啰嗦嗦一大堆的话中刨除女鬼对王诗韵的人身攻击和对胖哥与王诗韵八卦的主观臆测,得到结论如下:一次年会上,这位胖兄对当时还是个萌新的女老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抛妻弃子,四见散尽家财,五见一命呜呼,死后痴情不改的想见一眼自己的天使再去投胎,却见前一天还在他身边你侬我侬的白月光,卿卿和别人亲热……哦,这是下一个故事。

栖迟从胖老板那辣眼睛的白花花委地的肠子上挪开视线,面色冷静,毫无异样,避免伤了鬼的自尊心。

女鬼指向第二个,继续道:“就是这位小哥儿的父亲,那贱人……”

女鬼一个不留神口吐芬芳,非常歉意的看着这个谪仙似的人儿,生怕遭他嫌弃。

见栖迟毫无异样,慢慢的开始放飞自我:“蔡老板是在医院找到那贱人的,这小哥儿有先天遗传性心脏病,也是王诗韵的学生,他的母亲一星期前死于心脏病发,那贱人和小哥儿的父亲在母亲病危的床前亲热,把他的母亲活活气死,小哥儿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过度悲伤下也不行了。”

说到这里女鬼还抹了抹眼泪,阴气随着她的情绪起伏蔓延,看样子对小哥儿的遭遇十分同情。

那胖兄伸出厚墩墩的手拍了拍那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瘦麻杆少年以示安慰。

而惨遭毒手的那少年满脸菜色,全身鲜血淋漓,怎么看也不像是心脏病发死的。

鬼魂如果死后没有直接入轮回,会以灵魂的形态在阳间徘徊,而样貌就会保持着临死前最后的模样。

栖迟:“.…..”

他默默把快要被阴气触碰到的脚往后缩了缩。

如果不是时候不对,他甚至想嗑个瓜子,这神奇的一环扣一环的八点档狗血剧情。

但是事实不允许。

栖迟缩了缩脖子,被阴气冲的有点打颤,不得不打断众鬼惺惺相惜的互相安慰:“你们先别哭”。

他咳了声,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如果心脏病发而死,这位……”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这位站在胖兄旁边好比一根儿火柴棍儿的瘦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打击鬼,于是话到嘴边换了个问法,他委婉道:“你是死后被分尸了?”

瘦竹竿:“.…..”

栖迟:“.…..”

瘦竹竿哭丧着脸,哀怨的看了一眼栖迟,慢吞吞的开口:“我是心脏病死的,可我变成鬼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找到我的尸体。”

栖迟默默吞了吞口水,没应他的话,继续看向下一个鬼,剩下的两个都是年龄不大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像是这里的学生,还穿着校服。

那个自称钱英的女鬼很有眼力见儿,指了指那俩女学生鬼道:“这俩我们之前不认识,是看着我们仨跟着那贱人觉得有趣才一起跟着来的。”

那俩姑娘鬼身上穿的校服还是很多年前的旧款式,看样子就知道死了很久了。

俩姑娘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吧唧吧唧滴着水,一个四肢扭曲全身是血,死法看起来非常的一目了然。

二鬼一眨不眨的看着栖迟,恐怖的脸上露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欣赏。

栖迟:“.…...”

这他妈槽点太多一时不知从何吐起。

大约花了一个小时,伍灵总算明白了这几只鬼的诉求。

这位钱英女鬼大约是这里死的最不明不白的鬼了,从身体里飘出来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到火葬场焚化,她本是钱家最小的女儿,受尽家人和丈夫的宠爱,虽然很糊涂为什么一醒来自己就进了焚化炉,但她还是很守规矩的头七回家打了个卡,然后就见自己的丈夫和自己儿子的班主任纠缠在一起,十分亲密,她气的差点又死一回,但好歹知道今世缘份止于此,加上旁边有阴差,没闹出什么事,她享完贡品临走想再看自己儿子一眼,于是飘荡到儿子的房间,见本来在哭的儿子把自己班主任压在身下做着不可告人的事。

钱英:“.…..”

两个阴差:“.…..”

她没当场成了厉鬼真的得感谢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两个阴差的威慑力。

栖迟十分震惊自己这个便宜班主任女版人形泰迪属性,听到最后都觉得自己三观有点崩塌,慢慢消化了半晌,在众鬼忐忑的小眼神里面无表情的慢吞吞道:“所以你是想知道自己的尸体在哪儿?”

被指到的瘦子大力点头,栖迟看向胖子:“你是让王诗韵的真实面目大白于天下?”

胖子勉强点点头。

他最后看向钱英,这一看心里顺时“咯噔”一下,他竟然才发现,女鬼身上的阴气和白天见到的黑皮身上的如出一辙,他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脸上不动声色:“你是想让儿子和丈夫远离她?”

钱英转头和胖子对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道:“您看有没有那种可能,把她……”

她做了个杀人抹脖吐舌的鬼脸,说实话一个鬼做这种表情真的挺有冲击力。

栖迟默默往后又挪了挪,定了定神道:“你既然能求阴差放你还愿,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你没必要去触线”。

钱英敛目应是,看不清神色,栖迟也很难看明白鬼是个什么脸色,不过钱英很快就抬起头来:“我刚过头七不久,追来这边也是为了看着那贱人害人,但这学校有些古怪,鬼魂有很多,却不见阴差大人,大人行事务必小心。”

冷不丁被鬼关怀的栖迟:“.…..”

栖迟点了点头,思绪毫不外泄,他理了理头绪,抬头面向那几个鬼魂,眼睛落在虚空——他并不敢看这几个死的很有性格的鬼:“你们谁在这里时间最长?”

众鬼面面相觑,那位水淋淋的姑娘小心的举了举手,她还保存着学生上课时答题的习惯,不大自信的喏喏开口:“大人,我是2007级学生,死的时候上高二。”

栖迟皱了皱眉,溺死鬼一般很难离开水,除非找到了替身,然而这鬼气息纯粹,并不像害过人的样子。

栖迟问唐溱借了个胆子,有点严厉的问:“你为什么能离开水”

溺死鬼吓得一抖,迷茫的抬头看他,本就不大的声音更像蚊子哼哼了:“我死后就可以从湖里爬出来了啊,只要不出这个学校,我是哪里都能去的。”

旁边跳楼的姑娘疯狂点头,她是个地缚灵,生怕也被误会为厉鬼。

栖迟心下明了,这个地方确实是个养鬼的好地方。

栖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问:“你知道司昇闻吗?”

溺死鬼一抖,竟有些害怕的样子。

栖迟眼睛一利,也顾不上害怕,紧盯着她的反应。

女鬼被他盯得抖成了帕金森,唐溱留给他护身的东西对这些孤魂野鬼来说算是有些威慑力,果然她抖了半天后用波浪线式的声音道:“我……我知道。”

栖迟语气缓了些:“他还活着吗?”

女鬼嗫嚅着摇头。

“他什么时候死的?”

女鬼有点蒙,她死去时间太久,只能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掰过去数着年月,样子有点可爱还有点辛酸。

没等这边的水鬼算出个所以然,另一个跳楼死的女鬼抢答了,她生前大概是个活泛性子,杨着森森的鬼声道:“我知道!我和他同届死的!”

栖迟:“.…..”

这玩意儿居然还有同届的说法?

女鬼絮絮叨叨,大约是好久没和活人说话了,说的非常细致:“2013年,十一假期,学校里学生都差不多放假回家了,我那会儿被我男朋友绿了,一时想不开跳了楼。”

胖鬼兄赞道:“姑娘真乃性情中人”。

瘦子鬼一脸羡慕:“是啊,我上辈子还没谈过恋爱呢!”

栖迟:“.…..”

那四肢都摔散架了的姑娘漏出点羞涩,继续道:“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死了,我死后从来没见过阴差,就在这学校里瞎逛,那天我逛到男生厕所……”

栖迟:“.…..”

胖哥继续叹服:“姑娘真是不拘小节!”

瘦子:“还好我当时没有入学……”

栖迟想捂脸,忍住了。

那姑娘小心翼翼的观察栖迟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异样,方松了口气,继续道:“我看见一堆男生把司昇闻扒光了在厕所里做那种事。”

栖迟脸色一白,竟然在这之前就……

那为什么苏薇薇不说?她不知道?

那姑娘愤慨道:“司老师是我们学校长得最好看的男老师,在我们学校教书只算是偶尔带课,他本身是临床医学研究员呢,他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温柔,好多女孩都喜欢他……

我当时气坏了,我上前去捶打他们,想让他们放开他,但是……”

姑娘语气透着无可奈何的怅然,却并不是为了自己生时感叹。

她声音细细发着抖:“我穿过去了……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死了,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染着淋漓鲜血的双手,难过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什么也做不了,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那么干净温柔的一个人压在最肮脏的地方侵犯……明明那么痛苦,他却一声不吭,脸上除了嘲讽什么都没有。”

栖迟蹙眉打断她:“你记得那天的日期吗?”

他没报太大希望,人变成鬼后的每天都会过的浑浑噩噩,对时间的流逝很难有个具体的概念。

然而没想到这姑娘不假思索的点头道:“我记得,那天我爸妈来学校烧纸钱,是我的头七,十月五号。”

栖迟强忍着震惊点头示意她继续。

姑娘却说:“我只看到了这里,我爸妈召我过去拿零花钱,就没再跟了”。

她低头,像是有点逃避的样子嘀咕道:“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胖哥飘了过去,厚厚的巴掌拍拍姑娘的肩,以作安慰。

姑娘本就七零八落的肢体被他拍掉一只胳膊,瘦子赶紧捡了起来,他撇开头,有点不敢看这位勇闯男厕的姑娘,手伸了老长递还给她。

旁边水淋淋的姑娘才掰完手指,道:“那天我有印象,有个姑娘从我家门口游了出去,出学校了。”

她有点沮丧:“后来我从她的路径游了好多次也没能出的去,我那时才知道,我应该被困在这学校了……”

栖迟瞳孔一缩:“那姑娘叫什么?”

水鬼抬起惨白的脸奇怪的看他:“我怎么知道,她只是路过,我还和她打招呼呢,但是她看不见我”。

栖迟捏了捏眉心,换了个问法:“她长得什么样,当时的状态怎么样,身上有什么伤痕吗”

水鬼姑娘是个慢性子,好半天才消化这几个问题,但是她遗憾的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是,她的脸上有两条长长的刀疤,在脸上打了个叉,从眼角到嘴边,就像两条蜈蚣一样”。

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雨夜里女鬼的声音:

——“还能有什么啊,划花她的脸,让她喝厕所里的水,把她扒光了关在寝室外”

——“然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让她在操场上被几十上百个男生轮奸。”

栖迟强自按下心中滔天的惊骇。

皱眉问:“你们谁认识苏薇薇和许洋?”

众鬼齐齐摇头。

只有跳楼鬼思索了一下道:“我知道,她们的事当时闹得很大,只知道苏薇薇背景很大,许洋好像得罪了苏薇薇,被教训的很惨。”

栖迟皱眉,根据苏薇薇的描述,这件事应该传播的很广,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不知道?

栖迟换了个问法:“当时关于她们两个你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女鬼又想了会儿,不确定道:“我记得有一天我们接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通知,说今天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能外传,否则你就是下一个。”

栖迟:“.…..”

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女鬼不知道这事儿了。

果然下一秒听到女鬼不大好意思道:“当时我和我男朋友在校外……回来时只知道她俩出了什么事,但是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反正和我也没关系,我就没理”。

栖迟:“.…..”

这学校居然能培养出这样的傻白甜……

栖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司昇闻当时最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女鬼答得很快:“生物实验楼!”

晚上十点五十分。

生物实验楼这种地方,一向是居家旅行常备遇鬼圣地。每个学校的生物楼都会流传着几个这样那样的恐怖传说。

栖迟抬头看着这个沉默矗立在学校最后方漆黑的六层建筑,耳边响起跳楼鬼的声音。

那跳楼女鬼边轻松的把胳膊安上,边飘到栖迟身边絮絮叨叨:“学校的生物实验楼是和市里临床科研机构合作的,经常做解剖课题什么的,听说里边光是停尸房就占了一整层楼。”

钱英飘到栖迟右边附和道:“是啊是啊,这种地方阴气很重的,很容易闹鬼,特别可怕,我们从来不敢进去,大人一定要去吗?”

栖迟被她俩一左一右喋喋不休了一路,终于到了黑洞洞的生物楼前,栖迟忍无可忍的叫停:“你们是鬼难道还怕鬼吗?”

瘦子越靠近实验楼就抖的越厉害,小声嘀咕:“谁说鬼就不能怕鬼了,你怎么还鬼格歧视呢。”

然后他就被胖兄一把捂住嘴拖到了后边,可怜的瘦弱身躯都快给塞到胖兄放荡不羁迎风招展的肚洞里了。

栖迟:“.…..”

他不忍再辣眼睛,被一众鬼满含复杂的担忧目光目送着跨上台阶。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给莫荻发了条消息,刚显示发送成功,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脑袋转头问水鬼:“你认识宋沁柔吗?”。

那女鬼惨白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与崇敬并存的复杂表情:“大人好厉害,您怎么知道我叫宋沁柔?”

栖迟:“.…..”

午夜十一点钟,短信已送达莫荻的手机,栖迟没开灯,借着生物楼走廊上的安全出口发出的绿油油的光往前走。

水鬼估计真是在水里泡久了,最后把整张脸漏出来时,栖迟才找出那么几分与照片的相似之处。

警方的档案有问题,那女鬼是2008年死的,为什么会在2010年申报死亡,还有那个陆子尚,众鬼都不认识,既然宋沁柔死亡时间有问题,他会不会也有问题?

报案人为什么说谎?

苏薇薇既然在喝完前世茶讲了关于这个学校的故事,那证明她的死和这个学校的关系肯定是千丝万缕,但是这么调查下来却发觉越来越深,她知道的很可能就是冰山一角。

这学校连阴差都召不出来,阴气极盛,但他却并没见到什么穷凶极恶的恶鬼,大多只是些孤魂,除了能吓吓人没啥大能耐。

那个司老师……他就真的那么简单的校园霸凌而死?

线索杂乱无章,看来线头还是要从司昇闻开始查。

栖迟往长长的走廊尽头的玻璃大门看去,只有一点清冷的月光投了进来,其他景物影影瞳瞳,已经看不大清了。

他并未躲避摄像头,大大方方的检查完第一层,没发现什么可疑的。

他并不是单纯为了司昇闻夜访实验楼,这楼算得上整所学校最不寻常的地方,这里阴气最重,大白天都能看出来鬼气森森黑压压一片,他于情于理,都是要来看看的。

栖迟拿出手机看看,莫荻不知道在干嘛,还没回复消息,他走到电梯前,同样冒着绿光的电梯映在他的脸上,被电梯的平滑的镜面门反射到自己的眼睛里,他瞳孔骤然一缩。

但他惊骇的不是这个,而是——

栖迟脸上血色褪尽,头皮发炸,手尚悬在半空,电梯数字自己开始变换,刚刚还停留在4层的电梯开始下降,并且速度极快。

4,3,2,1.

叮……

栖迟手脚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脏的跳动快要震碎鼓膜。

但在别人看来他只是玩着手机等电梯,冷冷淡淡的看着电梯在面前打开,并没有上去的意思,又低头继续玩手机。

这如果是在白天某个人声鼎沸的商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幕。

可是在午夜的生物实验楼,就显得异常怪异。

电梯里的人按住电梯,诧异的看着他,声音清甜的问:“同学,你要不要上来啊?”

栖迟放在裤子兜里的手紧紧攥了一下,指甲刻在手心的刺痛感让自己从恐惧里缓了缓神。

实验楼只有一个电梯,平时人和标本都走这儿,所以空间较一般人行电梯要大,可以让容纳一张病床还绰绰有余。

整条一层走廊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面前一位身穿白大褂的漂亮姑娘按着电梯门,在午夜问他要不要搭电梯。

栖迟:“......”

生活嘛,就是要时不时的来点刺激,栖迟把自己蜷缩在和漂亮姑娘呈对角线的角落,冷着一张脸来回划手机屏幕的时候这么想着。

他和姑娘默默对着站了会儿,电梯合上,谁也没动,空间里弥漫着诡异无声的尴尬,还是漂亮姑娘先开了口,她疑惑的问:“小帅哥,你要去几层?”

栖迟抬头看向她苍白的脸,她两颊上有些许的斑,一身白大褂穿的整整齐齐,留着大波浪长发,去掉那些碍眼的斑点的话,她可以称一句面容姣好,单看外形特征看是这一个常年泡在实验室的研究员无疑。

栖迟也就看了她那么一眼,随后继续划着他进了电梯就开始显示零信号的手机,木然道:“6层,谢谢。”

于是那女研究员便按了6层的按钮,面对着电梯门,背对栖迟笑道:“好巧,我也去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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