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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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如何?”慕容凯单手撑颌勾唇笑问道。

“区区小蟹而已。”少年郎故意反说道,却始终不敢瞧慕容凯的那对橘眸,生怕露了心事。

慕容凯闻言未恼,反而逗趣道:“你还小,不懂人间好滋味。”

“我不小了!你也只比我大一载而已!”不知为何,慕容凯的那句调侃让少年有些恼,而这恼,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缓了缓,又撒气似地道:“不过是厨子没挑仔细,叫这东西混进来罢了!”

他故意如此呛言,只因心中那股无名闷火灼得他不知所措。

“那也是运气啊!虾皮几个子儿?螃蟹几个子儿?就算厨子一不留神,还不是便宜了咱?”慕容凯未识少年心事,只玩闹儿似的诡辩道。

不远处的掌柜老头儿听得手心儿冒了汗。他一直叮嘱儿子把虾皮子好好筛筛,别给食客混进杂七杂八的东西。当他瞧见慕容凯夹起那螃蟹暴尸时,心里便咯噔一下,暗骂那兔崽子又偷懒。

而那憨小子正担心被老子数落,听闻慕容凯如此美化自己的失误,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个箭步上前便想去拉慕容凯的手道谢。

而就在那对爪子朝慕容凯伸过来的刹那,他惊觉两道凶厉寒光自那少年双眸射出,把他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那少年郎如恶犬般睨着那憨小子,冷声道:“作甚?”

在那视线重压之下,憨小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自觉的将手背于身后规矩起来,情急之下支吾道:“添、添面……小的给、给二位客官再各添二两面……”

慕容凯并未注意到那少年的目光,一听送面,便来了精神道:“当真?!怎还连吃再送的?!”

憨小子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用目光向他老子求救,于是老头儿便笑脸上前道:“哎呀,我们这店小地儿偏,食客不多,面做多了留不过夜,见二位爷吃得高兴,再送二位几两,往后还盼着二位常来!”

他道完便狠踹了儿子一脚,喝斥道:“还不快去煮面!”

憨小子答应着一溜烟儿躲进后厨,不一会儿便给那二人端了面来。

少年吃完满足地品评道:“这面好,煮得好,汤也好。”

“这便好了?”慕容凯占了便宜还敛不住嘴贱道,“面是好面,可惜软了。”

“哪软啊?分明就是刚好。”少年驳道。

慕容凯闻言,轻勾薄唇道:“我下面才好吃。”

那少年不知为何忽而想到些有的没的,顿时脸上炸起一阵辣烫!可他偷瞧慕容凯笑得云淡风轻说得无心,怪只怪自个儿听得有歧义!

可惜这会儿也没法挖个地洞钻,他只得抄起大腕把脸遮住,往肚里“吨吨吨”猛劲儿灌汤!

慕容凯见了只觉有趣,便笑道:“我就说汤好喝吧!”

少年:“……“

……

待二人出了面馆儿,日头已偏西。

慕容凯包下辆不大的马车,赶车的是个中年车夫,车棚是块粗布,旧到打了补丁,车厢内铺了厚实的稻草,好似张通铺。

慕容凯虽为世子却向来随意。他一跃而上,大大咧咧地往上一躺,又侧过身拍拍一旁的空位道:“来躺会儿,待会儿到了岔口,我便下了。车钱我给足了,你只管坐便好,我跟车夫嘱咐了送你到家门口儿。”

那少年郎闻言心头一颤,有些感激,却碍于心事并未躺过去,只抱膝缩在一个角落里。

“躲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啊?”慕容凯撑额无奈道。

“我不困,你睡吧,我守着。”那少年低声道,着看帘外路过的景物。

“还挺警惕,呵呵,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不会到家前都不闭眼吧?”慕容凯打趣道,其实他心里倒有了些安慰,不然总还担心那人路上再出点事儿。

那少年闷闷地“嗯”了声。

半响,他忽然喃喃低语道:“回去后我想寻那帮恶人报仇……不过我爹训过我不要睚眦必报……”

这“报仇”之事他琢磨了一路,如何想也不愿就这么算了,可碍于父亲的训导,他又觉不该再算。许是琢磨久了却没个主意,现下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自言自语地说了出来。

“你爹是生意人吧?”慕容凯眯眸似是无心般地问道。

“你怎知道?!”少年讶然。

慕容凯勾唇道:“简单。江湖贼人嘛收了银子,多绑的是官家或是富家娃子。若你是官家子,他们自是不敢有那般亵玩的打算,就算多长个脑袋也不敢;可你若是富商之子嘛,他们便没那么多顾忌了。”

慕容凯语气慵懒却讲得慢条斯理,那少年半响缄默,若有所思。

末了,那少年坦言道:“我爹是经商奇才,虽待人宽厚却难免遭人嫉妒……可就算糟了别人算计,我爹也总是能忍则忍,如此,那帮人便越发得寸进尺了!”

慕容凯哂然道:“你爹坚守的是‘和气生财’,倒也没错。可你却无需沿你爹的老路走,即便有血脉,各人也会走各自的路,只要不伤天害理,想清了,做便是了。”

那少年犹豫道:“还未有人如此教过我……如此做,不会成为世人眼中的‘恶人’么?”

慕容凯闻言朗笑着双眸微睁道:“你所言的‘世人’到底是何人?若你说不清,便也无需在意。人人都是爹娘生,活这一世不欺负人,但自然也没有叫人白白欺负的道理。”

“可我爹说,睚呲必报之人难觅挚友……”少年沮丧道。

“这是哪里说法?挚友自然是臭味相投之人,若我的挚友要寻仇,小爷我也不妨为他两肋插刀!”

慕容凯笑貌言语间尽是肆意。

“为何有些人多为恶事?就不怕报应吗?“少年叹道。

“小老弟,你且记着,‘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你家境好,自然不懂那些为生计做恶的人。”慕容凯叹息一声,又接着玩笑似的道,“恶人有时是被教训少了,若教他们做人的人多了,他们兴许也能活得本份些。”

“那教训忌讳什么?”少年问道。

慕容凯噙笑道:“要我说嘛,凡事皆忌讳一个‘绝’字。话不能说绝,事不能做绝。绝情绝义者,不可谈情,不可谈利,更不可谈心。”

少年闻言心下一沉,自己姓佳,名冥绝,这名里便是带了个“绝”字,不知怎的,他忽有些嫌弃自己这名字。

慕容凯听了半天没动静,便睁开眼,瞧见佳冥绝将头半埋在双膝间抱坐,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失落,疑心自己像靳峰先生夺舍般叨叨多了遭人烦,忙话锋一转道:“困了吧?来躺躺,换我守着你。”

那少年摇摇头,依旧那样坐着,时不时瞥一眼帘外渐晚的景致确定方向,半响,终还是小声试探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慕容凯闻言微怔,他自来去如风,从不留名,奈何觉着自己方才那番话惹了那少年烦,便轻笑一声道:“我单子一个凯,如何称呼你呢?”

佳冥绝闻言有些窘迫,明知会被如此问,却还似鬼迷心窍般想要知道那人的名字,眼下却又不知如何报自己名了。

他正在为难之际,便见慕容凯又闭了眼,张了个哈欠道:“算了,有缘还会再见,无缘即便知晓了也会相忘于江湖。” 他道完便真的酣然睡下了。

佳冥绝舒了口气,坐在角落里细品着慕容凯方才那番话,凝着那人如玉的睡颜,心中似有一坛陈酒被打了翻,整个人晕乎乎的如坐云端,阵阵热辣翻滚于胸,还夹着道不明的香醇与憨甜。

他惊讶于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男人有如此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疑问在夜色中渐渐发酵,越发浓郁起来。

“凯……凯……凯……”他在心中默默念着这讨问来的名字,每唤一次,便觉血脉涌入了心尖儿般浑身发颤,天地间仅剩了这方寸之地。

他觉着呼吸都闷促起来,侧目瞧,已是月挂枝头,夜色绵绵。

“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1】

此刻他还不知,日后会将眼前这男人放于心尖儿,视若珍宝。

……

清晨马声嘶鸣,车夫唤慕容凯下车。

慕容凯可算是睡饱了,神清气爽,翻身下车,那叫一个爽利。

佳冥绝倔强地守了他一夜,现下有点乏,看着那人要走,一时有些慌不择言道:“还、还会再见么?”

慕容凯先是一怔,旋即笑道:“世间的事,难讲。”

他道完虎牙一扬,十分手贱地揉了揉佳冥绝的脑袋,不知怎的,他总觉眼前这豆芽似的少年像个幼弟,自己不由得想过过当长兄的瘾。

待那手温散尽,慕容凯的背影也消失在了晨雾中。

佳冥绝久久地注视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2】

慕容凯没雇驴子,倒是凭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把个卖炊饼的天南地北一顿忽悠,最后竟是用余钱将那人的一筐炊饼包了圆儿!

那炊饼哥倒是实在又好骗,将自个儿那扁宽竹筐一并给了慕容凯,以为是帮扶了个新入行的小老弟。

慕容凯倒也不客气,一把接过来,扯开了嗓门儿试着吆喝了几句,倒还真有卖炊饼的架势!

炊饼哥听罢竖起大拇指操着方言道:“中!俺觉得中!就冲念(你)这几嗓子,炊饼不愁卖!”

慕容凯虎牙咧开嘿然答应着,待那位大哥一走,自个儿便一边啃着炊饼,一边学者那大哥口音道:“卖什顺(什)么卖?这一筐俺自个儿都不够吃!”

他一路走得腿肚子转筋,好不容易到了慕容府,见着了那个对他“日思夜想”的亲爹,还未等他唤声爹,便闻几声嘹亮的驴叫,震天动地,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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