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百分百契合度

精彩段落

彼尔挑眉,忍不住为自己澄清:“这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落棠一点也不捧场,转而道:“我以为星际监狱会是阴森森的,没有光,黑暗里到处是害兽,犯人们都住在铁栏杆围成的屋子里。”

彼尔轻笑了一声,好像在笑话落棠这个土包子,他道:“铁栏杆这种东西是好几百年前的了,现在外星系大多用的是磁力监狱。

而且,阿尼克是纳森自己画地为牢,他又不是想自杀,自然会尽量创造必须的生存条件,怎么会给自己建造监狱那种样式的屋子。”

落棠点点头,想了想,道:“监狱,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会剥夺犯人的行动自由与某些人权,其生活场所被局限在监狱之内……拉莫和阿尼克,算起来,都是大型监狱。”

彼尔可没兴趣和落棠讨论这些,他不想做多余的事,拉着落棠就往一间地下酒馆走去――阿尼克资源极度匮乏,地上建造房子不仅缺材料还要废功夫在恶劣天气过后维修,除非闲得蛋疼,否则阿尼克星上的人一般都是找个地儿往下挖个洞当房子住,“房顶”上撒一层狸泥做标识,提醒别人不要踩踏。

落棠粗略观察,这狸泥应当是由食鼠狸肉泥和一种岩石粉末混合而成,奇臭无比,有腐蚀性,令人作呕。这里地层并不十分坚固,铺一层这东西,的确是个防止别人踩塌自个房子的好办法。

彼尔在下船之前让他戴上过滤口罩真是太明智了,否则落棠绝对走一路吐一路。

“两位要点什么?”一位眼睛狭长,长着黄色狐耳的人站在吧台里面,笑眯眯的看向彼尔和落棠。

“一杯砂柘酒。”

落棠不知道阿尼克出产什么酒,于是也紧跟着说:“我也一杯砂柘酒。”

酒保耳朵动了动,转身很快就调出了两杯酒。

杯底沉着一层沙砾状的东西,还掺杂着几根黑色的草根一样的断枝,整杯酒水呈现出一种暗黄偏黑的颜色,落棠把兜帽掀起一些,端起来凑到鼻子处嗅嗅,一股苦涩的味道,拉下口罩轻抿一小口,一种不同于高浓度酒精的火辣感从喉咙一直往下,烧到胃里。

唔,很烈,有很强的致幻作用,让人兴奋。落棠仔细评估道,尾巴在风衣下晃来晃去。

“客人第一次来阿尼克?”酒保眼神在落棠优美的下颌线与一小截细腻的脖颈处轻扫两眼,低声笑问。

落棠手指一松,大大的兜帽立刻重新把他的头部罩的严实,只留两个耳朵顶起来的凸起:“怎么这么问?”

“客人的声音很好听。我对声音向来注重,我很确定,我没有听过您的声音。”酒保的声音很低,语调也轻缓。

落棠转瞬明白,这是个声控,那酒保定是也认出了彼尔的声音,他这是在释放善意,表示他不会声张。

彼尔掏出一小包零件丢给酒保,酒保伸手来接的时候,落棠看到彼尔的手指轻巧的探进了酒保宽松过长的袖子,在他的手腕上轻轻点划了几下。

……

落棠被彼尔用胳膊夹着进了酒馆旁边的一所类似客栈的地方,手一扬一松,落棠就被甩到了床上,没有预感中的弹性柔软的床铺,一声闷响,后背的钝痛让落棠被砂柘酒上头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睁开眼,古香古色的房屋慢慢消失,丑陋的被石块加固的土洞慢慢清晰。

“一杯倒。”彼尔淡淡道。

他靠着洞壁,抱臂俯视落棠,语气是嘲弄,但心里对落棠的警戒却又多几分――砂柘酒的致幻性,A级Alpha也要被迷惑半小时左右,落棠从喝下到现在清醒,不超过十分钟。

落棠的体魄并不十分健硕,达不到A级Alpha的程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落棠受过专业的耐药训练。

落棠忍着眩晕撑着坐起来摇摇头,把幻境彻底甩开,心里快速分析,判断着彼尔的心理,霎时便有了对策。

“这算什么,”落棠揉着额头,一副羞恼后非要逞能的样子,尾巴都炸起来了,“我是没接触过这酒,没个防备才着了它的道,老子在老约翰那里玩过比这个厉害的多的药剂,那效力,比砂柘酒强多了。下次我们再去喝,我起码三杯走起!”

彼尔皱眉,想起了老约翰安全屋里屯的大量武器,道:“他为什么要训练你的耐药性?”

――难道在拉莫星球,老约翰和落棠狼狈为奸算计自己,只是后来两人窝里反了?

高大的身影将落棠完全罩住,彼尔一双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微微亮起,压迫感十足,他紧盯着落棠,判断这张嘴吐出的字眼有几分可信。

落棠笑了两声,伸手去够床边的两颗沙藤――阿尼克水源匮乏,这里的人通过嚼这个沙藤来吸食汁液,补充水分。

彼尔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我的问题,你最好立刻回答。”

落棠白白的耳朵蔫嗒嗒,咽了口唾沫,他是真的很渴。

“都是男Alpha,我以为你能自己想到,”落棠重新支棱起来,抬眸一笑,往前靠近了几分,过于压低而显得沙哑的声音缠绵的划过唇齿,将整个土洞度上了一层融化了的焦糖一般的暧昧,他说:“耐药性只是一个无须在意的赠品,药剂的真正用途,是给无聊的活塞运动添个几分情趣……你应该没忘记我躲在他的羽翼之下需要付出的代价。”

彼尔:“没忘,只是……你太难以琢磨,如果是我,我把你留在身边绝不会这么浪费的只把你当玩具。老约翰也不是个老糊涂。”

“老人总是不如年轻人有拼劲儿,何况一个早就洗手不干了的老家伙。”落棠滴水不漏。

他真的口渴,眼神里带着星子瞥着沙藤,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

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彼尔能感受到落棠呼吸的轻抚,唇舌的湿软,幽幽的青草香,以及,尾巴不经意间蹭到的痒。

彼尔眼神一深,突然也有些口渴。

“沙藤有慢性毒素。我告诉过你要准备一下。”彼尔低哑道。

“对不起,我这不是不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吗。”落棠大眼睛忽闪忽闪,手悄悄伸向彼尔腰间的水囊,然后被一个宽大燥热的手掌包裹阻止。

彼尔好像看不到落棠的渴望一样,径自取下水囊,仰起的脖颈修长,喉结滚动。落棠心里笑骂一声,拼手速趁机抓住了沙藤往自己嘴里塞。

――然后再次被阻止。

脸颊再次被捏住,落棠被迫嘟嘟嘴,承受着被渡过来的清水。

“就给一口?”落棠气笑了,彼尔视而不见,继续喝水,好像刚才动嘴的不是他一样。

眼看水囊要见底,落棠挑眉,意识到彼尔也许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点。

线条流畅的手臂圈住彼尔的脖子,青草香蓦然浓郁,落棠蛇一样缠上去,信息素里不断传达着对彼尔的暗示,他灵活的舌头撬开阻碍,将彼尔口中的清水悉数吸来。

彼尔今天格外吝啬,明明都已经被落棠得手了,却如法炮制将那口清水又夺了回来。

你来我往,水撒的下巴脖子湿一片,两人争出了脾气,彼尔武力压制,落棠猛放信息素,加大力度企图影响彼尔的神智让他认输。

酒保一打开门,汹涌厚重的松柏香压制的他当即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床上针锋相对的两人被这动静打断,落棠眼尾飞红,尾巴毛全炸开来,冷声道:“你都不会先敲门的吗?”

酒保牙齿发颤。

彼尔一双金色竖瞳毫无感情的盯着酒保,沉声道:“滚出去。”

酒保浑身僵硬,忽然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落棠:“……”

彼尔:“……”

落棠:“你信息素太吓人了……他死了吗?”

彼尔:“能在阿尼克混过来的人都不是善茬,他是个B级Alpha,不至于这样就死了。”

落棠点头表示明了,顿了顿,主动淡了信息素,道:“那他被你这一吓,以后肯定不会跟你好了。”

彼尔察觉到了落棠的退让,也不再释放信息素,埋头猛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道:“谁说我和他好过?”

“别耍赖,”落棠笑的玩味,“我都看到了,你摸人家手腕,他现在又来找你。你不是同性恋吗你哈哈哈――啊!”

彼尔舔掉嘴角的血迹,满意的看着落棠肿起来的腺体,道:“我不是。那是暗号,酒保是情报贩子。”

“不是就不是,你他妈咬我腺体干啥!还往里注你信息素?!老子又不是同性恋!”落棠低吼道。

“你话多。”彼尔淡淡道,鼻边青草香有了浓郁起来的趋势,他接着道:“冷静点,不然我先卸了你下巴,让你这一路都不用开口了。”

落棠深呼吸,憋的脸都红了。

彼尔满意了,他从落棠身上起来,拖着酒保进来,然后把人弄醒。

可怜的酒保一睁眼就看到彼尔那张黑脸,差点没吓得又厥过去。

“我不喜欢废话。”彼尔道。

酒保赶紧点头,道:“您,您想知道什么信息?”

彼尔:“阿尼克还活着的,能接活的脑子正常的生物学家。”

酒保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地址。

彼尔点头,又从腰间拿出两个水囊扔给了酒保:“走吧。你知道规矩。”

酒保连连点头,说:“您放心,保密是这行的铁律,我还想继续吃这碗饭呢。”

落棠看酒保走远了,从床上爬起来,学着彼尔也开始整理凌乱的衣服,问:“这人能信吗?”

彼尔:“不能。”

落棠:“那,那个地址?”

彼尔:“不去。”

落棠点头,不说话了。

彼尔穿好外套,重新戴上兜帽,道:“你不问了?”

落棠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小白花,虽然地方不一样,但人性嘛,也就那样,我能猜个差不多。”

彼尔:“说说看。”

落棠耸耸肩,道:“好吧,班门弄斧,勿怪勿怪。

你不信这人也不去那地方,那你来找他干嘛呢,我想了想你的所作所为,你给酒保的‘酒钱’是一小包零件,阿尼克水源匮乏到只能靠沙藤饮鸩止渴,想必工业很不发达,你这出手十分阔绰且暴露身份,再加上你肯定来过阿尼克,惊蛰又说过我是唯一一个被你带上飞船的人,那你上次来阿尼克肯定是孤身一人。

你没有伪装声音,酒保却只问了我是不是第一次来,那你上次也应当没有伪装声音,所以,酒保一定认出了你,那这一切就都给酒保传递了一个信息:你是个游荡星际的肥羊,且同伴很少,不宰不是人。

所以,酒保说的那个地址,没有什么生物学家,恐怕是一群磨刀霍霍向肥羊的打手。”

彼尔不说对不对,只道:“继续。”

落棠清了清嗓子,轻轻踢了一下彼尔的鞋尖。

彼尔装不懂,往旁边挪了挪。

落棠啧了一声,跟过去又轻轻踢了一下彼尔小腿,还用尾巴抽他。

“彼尔,我口渴。我刚才什么都没抢到。”落棠巴巴地望着。

稀薄的青草香萦绕在彼尔鼻尖,一股委屈传到彼尔心头上。

落棠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彼尔看了他一眼,没表示。

落棠又心道:去他妈的能屈能伸,老子今天就要踢死这个不孝子!

落棠拳头紧握,气势汹汹,然后他转身,往床上一坐,不说话了。

半晌,彼尔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刚要丢过去,落棠冷冷道:“垃圾也是有脾气的,你敢丢我,我今天死这儿也绝不再和你说一句话!”

彼尔:“……”

心里那股青草味儿的委屈更深了。

骨节分明的手将水囊递到了落棠面前,落棠哼哼两声,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终于痛快了,接着道:“还是那包零件。水这东西酒保可以自己偷偷喝掉,但是零件嘛,他要是私藏,日后他漏了马脚,和他合作的人不会放过他的,但是人心贪婪,他极有可能会偷偷出手。

东西一旦流出,有点手段的人就能注意到,也就能告诉他们,有人从阿尼克之外来,这样,对外面的世界还抱有某些想法的人就如同嗅到肉味的饿狼,他们会循着线索找到酒保,酒保会在他们折磨之下撬开嘴,被迫成为你的传声筒,他们会知道,你在找生物学家。

这样一来,就不是那些人挑拣着要不要帮你,而是你躲在暗处,挑拣最合适的人为你所用。

我想,你刚才突然这么吝啬的不肯给我喝水,一是想测试我认真起来我的信息素能对你影响到何种地步,二是,用自己的信息素驱赶这家……”

落棠一时想不到这个类似客栈却又侮辱“客栈”这个词的地方还怎么称呼,顿了一下,道:“驱赶这家店里其他的所有人。酒保帮你打开门把信息素散了出去,而被驱赶的那些人会帮你传播‘来人不好惹’的名声,这样就能过滤掉一部分纯粹凑热闹的家伙,留下的坚持找你的,都是有一定实力且的确想合作的。”

彼尔看着他,忽然道:“什么是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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