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当道

精彩段落

梁稷关上宫女门,随手拉了位宫女,眼睛滴溜溜的透过窗纸往里看,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深,吩咐:“你再去端一屉热乎的汤包和几样小菜过来。”

宫女红着脸愣了楞,听梁稷原封不动又重复一遍这才一激灵回过神,“哎!”连忙脆生生的应了一句,退下去了小厨房。

卫廷之送走了梁稷,自己扑棱扑棱裤子上跪出来的土,站起身扶着凳子坐下来,左手一个馒头,右手一碗粥,吃的津津有味。

没多大会,宫女们鱼贯而入,手里皆是端着青瓷食盘,那香味儿简直能传出十里,叫卫廷之刚喝了碗粥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等他狼吞虎咽的吃完早膳,梁稷早已经换了身衣裳等在长乐宫门口,文清一溜小跑的回来,冲梁稷行了个礼,脸色有些苍白。

卫廷之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人若不是在太子梁砚那吃了瘪,就准是让人占了便宜。

梁稷显然也想到了,伸手把文清扶起来,关心的问:“皇兄可是怪罪了?瞧你脸色不好。”

“不曾……”文清怯怯的看了眼卫廷之,脸色更不好了:“太子殿下关怀备至,还留奴才在寿安宫用了膳。”

“太子好似对文侍读格外优待啊。”

卫廷之笑眯眯的插了句嘴,果不其然梁稷登时就成了黑脸包公,回头怒斥他一句:“胡说什么!”

文清耳根子突然一红,不自在的撇了卫廷之一眼,那副模样像极了被人调戏恼羞成怒的小娘子。

“太子为人宽厚,体恤奴才,倒也谈不上优待。”

卫廷之跟在两人后边,晃着脑袋笑嘻嘻的。可偏生眼睛却像毒钩子一样挂在文清和梁稷的背上,叫人不寒而栗。

眼看着拐个弯就到了书房,稀稀落落已经有不少侍读守在宫道上,梁稷脚下骤然一停,回头对文清说:

“你今儿个回去歇着。”又不冷不热的扫一眼卫廷之,语气冷漠:“你随我进去。”

文清不乐意,但瞧着梁稷已经走了,只好不甘心的咬咬牙顺着宫道往回走。

卫廷之其实心里也纳闷,自己向来不受待见,被梁稷视作憨货瘟神,怎地今天他竟开窍了?难不成是想起了上辈子跟自个的虐恋情深?

“哎?”卫廷之往梁稷跟前儿凑凑,又伸出胳膊肘贱兮兮的推了推他:“老六,你是不是突然发现我才是你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准备对我好了。”

梁稷拧眉,回头看他一脸认真,愣了几秒后倏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邪笑,抬脚掀袍阔步进了门。

跟进去之后卫廷之才总算知道了原由,今儿教课的先生是卫家的长房长孙,他的亲大哥,卫言。

卫言是京都里有名的才子,三岁能颂诗词,四岁便出口成章,容貌更是俊秀至极。只是自小落过水,打那后便身子孱弱,拿药养着命。

卫言瞧见卫廷之眼中一亮,苍白的唇上也有了些血色。书房里平日只有墨纸那难闻的味道,今儿独独还萦绕着一股药味,倒让人觉得好闻极了。

卫廷之站在梁稷身边儿,看着那人铺纸落笔,字体方正,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卷礼记。

看着梁稷专心致志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突然想到了前一世那个总是玩世不恭,几翻招惹他的登徒子,心尖儿莫名有些酸涩。

卫廷之看了眼旁边桌的几位皇子,搓搓鼻子蹭到梁稷身边:“老六,我父亲常说由字见人,写字工整的人所行之路也必然坦荡。”

梁稷闻言笔锋骤停,低头默声看了许久,随后一挥袖将桌上的墨汁尽数泼在了宣纸上,砚台发出声音,引来了不少目光。

“六弟不会笔都拿不稳了吧?”

“长乐宫夜夜笙歌,恐怕六弟的手只顾着按在那宫人的玉胸上,哪还会握笔了?”

“哈哈,如此艳福,倒叫我们这些兄长自愧不如。”

嬉笑鄙夷的声音传来,卫廷之挑挑眉上前收拾好桌子上的墨汁。

等他再抬头时,梁稷已经重新铺开宣纸,拿起毛笔沾墨,只是这次写的字却是歪歪扭扭的,难看极了。

卫廷之顿了顿收回视线,靠在柱子上阖目打瞌睡,只是不知道怎地,总觉得心口窝了一股酸劲儿,心疼的厉害。

下了课,文清早早的就守在书房门口,看见梁稷出来忙不迭把大氅递过去披在了梁稷身上。

卫廷之打量他一番,揉鼻嗤笑。

那厮鼻尖通红,眼眶子像浸在水里似的,耳垂冻得发紫,估摸着在门口候了多时,故意摆出这副可怜模样。

卫廷之忍不住腹诽:他哪日不是这样过来的?也没像文清这般矫情。

卫言出门上前拦住了卫廷之的去路,梁稷也无心理他,干脆带着文清先走了。

卫廷之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幽幽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卫言:“大哥,你这身体怎么还入宫来了?让老祖宗知道又要灌你喝参汤了。”

卫言伸手替他扶正披风的毛领,笑笑:“你如今入了宫咱们兄弟也不容易见面,大哥惦记你,怕你这性子惹出什么祸事,便找了师父替他一天进来看看你,如今看你都好,大哥也放心了。”

卫廷之跟着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好看极了:“六皇子待我很好,即有银子拿每月初一十五还能出宫回家歇息两天,别提多悠哉了。”

卫言叹了口气,再看卫廷之的时候眼眶便有些红了:“你入宫前分明与我说要混过去,怎地大试当日/你又变了卦呢?”

卫廷之也不知要怎么回这话,他又不能告诉卫言自己是重生了想进宫报答梁稷,只好敷衍一句:“宫里多好啊,父亲也愿意让我入宫。”

卫言知道他有话不肯说,便也没再追问,况且卫廷之从小脾气就犟,要是真认准了一件事,恐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两人又聊了会儿,眼看着宫门落拴了卫言才不得已离开。

卫廷之回了棠梨房,茯苓立刻迎了出来,替他解开披风:“听说问文公子早就回来了,三爷怎地这么晚?”

“大哥来了。”卫廷之上座又接过茶呷了一口:“瞧着他脸色不大好,恐怕是这几日旧疾犯了。”

“大少爷也是老毛病了,还能入宫来瞧您,便是身子无大碍,您也别太挂心了。”茯苓拧了个热毛巾替卫廷之擦手,又说:“才六皇子还派人过来问您回没回来。”

卫廷之眉心一挑:“他可还说别的了?”

茯苓:“说是太后娘娘赏了几道菜,宜妃娘娘吃素便分给了咱们。”

卫廷之:“他可说要过来?”

“那倒是没说。”

卫廷之叹口气,耷拉着脑袋钻进榻上,三下两下便脱了衣服。可偏生却怎么都睡不着,脑袋里想着卫言,想着梁稷,更多的是琢磨文清。

乱糟糟的。

上辈子,文清之所以能够呼风唤雨,无非就是傍上了太子这棵大树,如今卷土重来,太子他动不得,那便只能想办法让文清离太子远些。

可梁稷却又想着把文清送给太子,他要是明着阻止,难免更惹人厌恶,到时恐怕得不偿失。

想着想着,卫廷之揉揉眼睛,翻个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梁稷一身酒气站在他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这憨货倒是会偷懒,这才什么时辰竟然脱衣解袍的睡了起来。”

卫廷之揉了揉眼睛,还没等他坐起身便被人推向榻里,随后便见梁稷便褪下靴子,躺了上来。

他打了个哈欠,撇嘴:“六皇子夜夜酒醉金迷,笙歌美人,悠哉快活的很。奴才没那艳福,多睡一刻便知足了。”

“你这奴才不仅嘴巴刁毒,眼睛更是毒的很。”梁稷不知醉是没醉,回头看一眼卫廷之,平日里冷峻的脸上竟有些惆怅:“聪明人都活不长。”

“我是个糊涂人。”卫廷之翻了个身侧躺在他旁边,枕着胳膊坏笑:“奴才还盼着自己有命能看见六殿下日后君临天下呢。”

“大逆不道!”梁稷斥他一句,可话里却多了几分笑意。

卫廷之也知他是故意吓唬自个,连忙笑着应声:“是是是,奴才知罪,还望六殿下恕罪。”

“喝过酒吗?”梁稷突然问。

卫廷之愣了愣,摇摇头:“我酒品不好,若是醉了恐怕要出丑。”

梁稷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坐起身来:“憨货,起来穿衣裳,准你个奴才陪我喝两杯。”

“殿下口口声声说我刁毒,如今却想看我出丑。”卫廷之坐起身穿衣裳,边穿边拿那一双笑眼看着梁稷:“怕是您那心思才更为刁毒。”

衣服穿好,梁稷一脑袋扎进院子里,坐在石墩儿上,指了指不远处的梅树:“你将那树下的雪和土挖开。”

卫廷之站在门口冻得打了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看着树下堆积的那层白雪:“老六,你要是想要我这小命儿就直说,可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我要你那小命有何用?”梁稷回头看他一眼,自顾自喝了口茶:“赶紧挖。”

卫廷之不乐意动,但也挨不住人家吩咐,便找了几个太监一起挖,他只用铁锹撇开了上头的积雪,倒也没怎么冻着。

几人费力总算拨开土里头握着个手掌大小的酒坛,梁稷弯腰取了出来,又让人拿来杯子,斟上两杯。

“这酒是我母亲去世那年我来这儿埋下的。”

卫廷之一口酒还没咽下,试探着问了句:“宜妃娘娘……”

梁稷知道他要问什么,斜睨一眼,说:“我母亲只是宫里的一个贵人,无权无势,在我六岁的时候失足掉下荷花池死了,后来我就被送到了长乐宫,当时就住在这。”

“宜妃娘娘对你很好。”卫廷之仰头一口喝尽,没忍住被呛得直咳嗽,逗得梁稷哈哈大笑。

他瞪了眼梁稷,又说:“改明儿你拿两坛好酒过来,咱们装上雪,再放些桃花瓣儿,埋起来。”

顿了顿,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冲人坏笑,故意说:“留到你娶夫人的时候,便来这儿挖出来,与夫人同饮。”

“罢了。”梁稷仰头看了眼桃花枝儿,长吁口气:“这宫里到处规规矩矩死气沉沉,就连这桃花也显得没了生机。”

“宫外的桃花林了好看极了。”卫廷之来了兴致连忙为自己又倒一杯,喝的脸上红扑扑的:“一到三四月的时候,整条路上都是桃花,各家的姑娘都争相着出来,遇到心上人就递块帕子给他。”

梁稷转头定定看着他没说话。

卫廷之带着几分醉意,傻笑着说:“老六,改明儿我带你去看桃花吧。”

“好…”

翌日

天刚蒙蒙亮,卫廷之就被茯苓从被子里拽了出来,美曰其名的仍旧是陪六皇子早读。

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这才想起自个昨日喝多了,不知是怎么回来的

茯苓伺候他洗漱后,又替他披好了披风,临到门口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卫廷之纳闷,兀自系好披风的带子,问了一句:“你今儿怎么了?”

“原以为三爷与六皇子不亲近,倒是我想错了。”茯苓递过手炉,竟还对卫廷之眨巴眨巴眼睛,更是叫他一头雾水。

“这话怎么说?”

“昨儿您醉了酒,是六皇子抱您回来的。”茯苓转圈看了一圈,掩唇笑了:“你拉着他的腰带不松手,六皇子脸都黑了。”

“轰隆”一声,卫廷之顿时脑门炸开一朵白花,僵硬的被推出棠梨房。一路上如用行尸走肉般,磨蹭半天才到了东殿。

文清起的早,候在书房门口瞧见他来,忙不迭迎过来:“今儿早上起了雪,你穿的这么少身子可以吗?”

“无妨。”卫廷之回过神,下意识挡开他伸过来的手,径直绕过,奔着东殿暖阁去。

推拉门梁稷正在更衣,瞧见他来脸色突然阴沉了几分。

不就是拉一下腰带,真小气。

卫廷之撇嘴行了礼:“奴才参见殿下。”

“免。”

宜妃素来不在乎主仆规矩,梁稷更是厌恶至极,索性三人一并围着桌子用膳,文清胆子小心里又存着旁的心思,没吃两口便说是饱了。

卫廷之不同,他昨儿晚上就没用膳,这一大早满桌子的小菜米粥,可不能浪费了。

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碗粥,时不时吸溜一声再喝口汤,两腮吃的鼓鼓的。

文清看着心里甭提多鄙视了,忍不住腹诽,这卫廷之骨子里就是个不值钱的野鸡,便就是给他金山银山也改不了那粗鄙的性子。

他瞄了眼梁稷,连忙借着卫廷之用膳的空闲,伸手为梁稷倒了杯茶:“殿下用完了就喝口茶解解腻。”

“恩。”梁稷点头,接过茶杯连着呷了两口,便搁下再未动过。

一个吃完了,一个没吃,唯独卫廷之在这吃的大快朵颐吃的津津有味,偶尔抬头对两人嘿嘿一笑。

梁稷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些变化,难得觉得卫廷之埋头吃饭,时不时眉眼弯弯的模样竟有几分可爱。

“那个……”卫廷之没吃几口手里那碗粥就见了底,可还是觉得没吃饱,正打算再盛一碗。

抬头就看见梁稷早就吃完了,正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登时心里一颤,依依不舍的搁下碗:“我……我吃饱了。”

梁稷暗暗笑了笑,他知道卫廷之没吃饱,看见那人故作规矩老成的模样,只觉得好玩。

“昨儿老祖宗赏了盘核桃饼和花生酥,你过会去小厨房拿来。”

卫廷之眼睛一亮,伸手用袖子抹了下嘴,连忙点头:“哎!”

文清有些看不明白,他以为梁稷对卫廷之厌恶至极,可听说卫廷之入住棠梨房第一天梁稷就因为他罚了一园子的宫人。

如今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卫廷之没吃饱,梁稷又准他吃太后赏下来的御膳,愣是从哪看都瞧不出厌恶来。

用过早膳,梁稷在偏殿练武读书,文清自然是陪在身边。卫廷之偷着溜出来,一脑袋扎进小厨房。

厨子是个中年大娘,看见他虎头虎脑的钻进来,扯着嗓门就笑了:“你这孩子怎么鬼鬼祟祟的?”

卫廷之站直了身,眼睛滴溜溜的从灶台上面扫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六皇子让我过来拿太后娘娘赏的御膳。”

“哎呀,赵姑姑同我说了。”厨娘转头递了个食盒给他:“下回来孙大娘这儿可别鬼鬼祟祟的。”

“哎!”卫廷之接过食盒沿着小路往书房走,眼看着快到了骤然止步,蹲下身,打开食盒,从里面的糕点盘里各取了两块用帕子包好塞进怀里。

又仔仔细细的摆好,直奔书房。

“殿下,糕点取来了。”

梁稷看他一眼,又看了眼食盒,上边露着半指宽的缝儿,摆明了是有人打开过。

他收回视线转头对着文清说:“你去尝尝罢。”

“是。”文清行了个礼,两手刚捧住食盒,就停了下来,随后又轻微晃了两下,再回头看一眼卫廷之,显然也是发现了。

卫廷之故意无视这两人审度的目光,自顾自的挤到文清旁边,笑嘻嘻的伸过头:

“什么味儿啊?给我也尝一块。”

分明吃过了。

文清暗暗翻了个白眼,接着递一块给他,才自己拿起来一块小口咬了一口:“御膳自然是好吃的,奴才平日在府中都未曾吃过。”

卫廷之叼着核桃饼,左手拿着花生酥,右手拿着龙须糖,闻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文清不爱吃甜食,他这个做发小的比谁都清楚。

“既然尝过了,咱们也该去书房了。”

梁稷扫了眼文清咬一口放下的花生酥,走到卫廷之身边,一巴掌打到他手背他,粗声重复一遍:“该去书房了。”

卫廷之被打的一愣,眼看着花生酥掉地上,登时心疼的直叹气,嘴里嘟嘟囔囔:“去就去呗,动手打什么人啊?好好的花生酥,你瞧瞧多可惜。”

梁稷扫他一眼,兀自走了两步,发觉卫廷之没跟上来,回头看人揉着红肿的手背蔫了吧唧的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那块花生酥,竟有几分可怜。

放在平时他早就嗤笑着讽刺他几句,可偏偏这会一句嘲讽的话也说不出口,梁稷犹豫再三竟鬼使神差的撇下文清走过去,黑着脸看向卫廷之,冷声:“不就是一块酥,卫家没有?”

卫廷之心里偷笑,却还是“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梁稷皱眉:“再不走就跪这儿等我回来。”

卫廷之翻了个白眼,继续不说话。

眼瞧着实在是叫不动,梁稷咬咬牙往他跟前儿站了站,小声说:“回来让小厨房做桂花糕给你。”

“哎!”卫廷之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句,高高兴兴的站起身给梁稷披斗篷:“走吧,六殿下。”

梁稷顿时黑了脸。

三人同去了书房,文清说是闹肚子,半道去了趟茅房。

卫廷之以为这进书房伺候的好事儿要落到自个头上了,结果他前脚还没踩进去,后脚就让人给拽了出去。

文清没多大会就回来了,瞧他要进去伺候,心里一急伸手就吧卫廷之给拉出来,事后才觉得有些失态了,忙笑着说:“六殿下脾气不好,你别进去惹他了。”

要是搁在上辈子卫廷之一准儿对他感激涕零,可如今文清这笑看在眼里,怎么都觉得刺眼。

他撇撇嘴,让出了一条路:“也是,我可挨不住骂,他若是骂我,没两句我就是要回嘴的。不像你,竟还喜欢巴巴地进去招人骂。”

文清显然没料到他来这么一句话,尴尬的笑笑,伸手擦了把冷汗:“倒也不是我喜欢,只是六殿下吩咐了,我不好不去。”

“要去就快去。”卫廷之看着他,一只胳膊搭在文清肩膀上,小声:“若是让太子瞧见,估摸着你想伺候梁稷,也伺候不成了。”

文清打了个激灵,顺势抖掉了卫廷之的手,责怪了他一句:“胡说什么呢。”就提着袍子进去了。

卫廷之像是沾着了便宜,美滋滋的蹲在长廊下边,裹着外套继续吹他的冷风。

没多大会儿,脚尖被人踢了两下,他压根儿没抬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连昀蹲在他旁边,胳膊肘推了推他:“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啊?藏什么好吃的了。”

卫廷之太阳穴嘣嘣跳动两下,扭头看着连昀:“你是狗鼻子吧?这都能闻出来?”说完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糕点,铺开:

“一人一半,别多拿啊。”

连昀是家里的嫡子,从小到大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偏偏就觉得从卫廷之那拿来的最好吃,两人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

“你是哪宫的?”卫廷之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永寿宫。”连昀抬头盯着长廊边上的碧瓦,吧嗒吧嗒嘴,还不忘伸手扣扣牙缝里的糕点,又说:“三皇子是个病秧子,这宫名住着也不怕寒碜。”

卫廷之捂嘴笑笑,还没等说话不远处就跑来个小丫鬟,见着他还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姐姐可是有事儿?”卫廷之问。

“玉嘉公主请公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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