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4-01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念柏 主角:苏子晏 裴颂
“我答应你,来吧。”苏子晏背对着男人往沙发一躺。
男人注目着青年姣好的面容,修长挺立的身躯,安耐不住。
“宝贝,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中年男人肥硕的身躯压制住身下的青年,手胡乱的摸着,意乱情迷说:“放心,我会帮你搞定合同的。”
苏子晏没动,等男人的手开始解他裤腰带的时候,才说:“你替我还五百万?”
男人解皮带的手顿了顿,他往后倒,从沙发上滚下来,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还钱了?”
苏子晏打了个哈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兴趣缺缺。
他转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歪着头:“你刚不是说,帮我解决合同的问题么?不是帮我付违约金?”
男人哑口无言,他转转眼珠,讪笑说:“我的意思是,是跟公司周旋一下,谁说要帮你还钱了?”
“你是想打空头支票。”苏子晏一语道破,有点儿不耐烦。
男人脸色铁青,心有不甘,他冷笑道:“是有怎么样?五百万?你真他妈看的起你的屁股!”
“没钱就算了。”苏子晏起身,穿鞋,往门口走。
男人在身后怒斥:“贱 货,三个月,你要是筹不到五百万,你就等着坐牢吧!”
砰的一声,门重重关上。
苏子晏伸了个懒腰,出了公司,外头的阳光晃眼的很,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感觉口袋震了震,他掏出手机,瞄了眼来电人。
前男友裴风。
他皱了眉头,按下挂断。
可下一秒,手机开始疯狂的弹消息。
“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已经和章愉断了。”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
苏子晏把电话拉黑,手机关机,往立交桥上走。
原谅?他要怎么原谅?
裴风出轨,偷情对象居然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被两人蒙在鼓里一年半,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头顶都能给马儿奔跑,羊儿吃草了!
他恨不得杀了两个狗男男。
桥下车水马龙,汽车轰鸣声,冷风吹着他的背脊,阵阵生寒。
他还欠钱,无良公司要他赔五百万,而且三个月内要还清,否则就一纸诉状,让他坐牢子去。
合同是当时他自己签的,白纸黑字,他抵赖不得,谁又能想到,那合同有问题?
苏子晏想了很久,干脆跳下去算了,反正自己无父无母,也没牵挂。
夕阳折射城市钢铁森林的建筑上,苏子晏注意到离立交桥不远处,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广告。一连四条,珠宝,房地产,餐饮,酒店,均为裴氏集团的产业。
苏子晏微微垂眸。
如果他现在愿意服软,裴风应该能拿出五百万,让他填上合同上的窟窿,可是,他真要退让么?
苏子晏抿了抿唇,心里有了答案。
他不能原谅。
他都走投无路准备卖身了,都不打算找裴风求饶。
苏子晏的目光沉沉,忽然想到,裴风有个哥哥。
名叫裴颂。
他灵光一现,对啊!他为什么不去找裴颂呢?
一方面裴颂是裴家长子,商界叱咤风云,响当当的人物,滔天的富贵,肯定是不缺钱的,而恰好,他现在需要一大笔钱。
其二则是,裴风很讨厌他的哥哥。
如果他和裴颂在一起了,对于这个出轨的渣男,无疑出了一口恶气。
或许,这是一笔并不平等的交易,用自尊,廉耻,良心来交换,苏子晏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有钱阔佬,好不好上钩了。
根据可靠消息,裴颂今天来京市参加金融会议,晚宴订在华尔道夫酒店。
酒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尊贵五星,你的钱包多厚,衣着打扮如何,门童的眼睛毒的能吃人。
商务宴请早在中午完毕,晚上这顿,多少带了点暧昧性,拽洋炮来说是social。
简单来说,拉拉关系,你认识认识我,我结交结交你。算不上有几分真心,全当扩充人脉,刷个脸熟。
相较于中午的正儿八经商务宴请,这顿气氛并不凝重。毕竟不是谈生意,入场券也好拿,一些本地的名流,或者小网红,花钱买关系,也能蹭到一张票进去。
所以在这高端下流的大杂烩里,有龙有凤,有鸡有鸭,有陪衬红花的,也有甘做绿叶的,有钓鱼的,有打猎的,有唱戏的,有捧梗的。
而苏子晏,是来装鱼的。
这天,苏子晏穿了一件月牙白轻薄的衬衣,配纯黑西裤,把头发往后梳,擦了点头油,露出清秀的面容,亏的他盘靓条顺,否则这一身一百块的行头,还真容易看出来是地摊货。
他走进会场时,心里给自己打气。
今天不成功,之后或许没机会了。
宴会厅里人潮涌动,衣香鬓影,灯光昏暗,平添几分暧昧气氛。
“诶,听说裴颂会来?”
“对!你说,今天有没有好戏看?”
“应该有吧,那么多人想爬床,哈哈哈哈哈。”
服务生交头接耳,嘴里打着趣儿,目光或多或少都落在了来往的宾客身上,无论是女是男,穿的都争奇斗艳,唯恐自己不打眼,落了下乘。一众青年佳丽,或坐或立,仿佛中世纪古典油画。
苏子晏眼神搜寻,宴会厅里最显眼的地方在哪?
不出十秒,他找到了。
那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银色的光芒从天而落,一架纯黑施坦威钢琴杵在那里,静默典雅,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这处,等会儿是他表演的地方,苏子晏微微一笑。
爬床是门技术活,虽说目的一致,可也分了三六九等。
最蠢最俗,用药勾引,一次性生意。末流粗笨,以色 诱之,色衰而爱驰。中流讲究欲擒故纵,尺寸拿捏,极为艰难,而最上流的,是伪装猎物,考验演技,集前三者而成,音容才貌,手段伎俩,缺一不可。
明码标价多无聊,要在裴颂那种贵胄心里留下印象,还非得有点儿真本事不可。
苏子晏施施然,从经过的服务生手里,拿着一杯香槟,浅浅抿了一口。
他看了一眼厅里面挂着的钟表,宴会开始还有一分钟。
作为主人公的裴颂,不可能迟到。
钟声响彻了八下。
一位身形高大,身着黑灰色西装的男人,闲庭信步缓缓入厅,刹那间,银白色闪光灯恍若星海往前涌动,璀璨光芒的照耀下,映照出一张极为俊秀的脸,五官锋利,眉眼如星,神态冷淡,嘴唇微微的抿,有着猜不透的静谧禁欲,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苏子晏的目光遥遥相望,仿佛中间隔了一道银色的海洋。
他喃喃,这位金 主......比照片里的帅啊。
裴颂入场后,所有的焦点都被吸引而去。他从人群中走过,身旁的人却不敢轻易簇拥而上,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侧。
他往会场中心走去,随意的扬了一下手,本来沸腾的会场顷刻间就安静下来,只留一句磁性而又冰冷的话语:“希望大家今天玩的开心。”
说完,裴颂便往会厅的一处宴席落座,一时莺莺燕燕想爬床的,想牵线搭桥的商人都往那边靠。
或堆砌笑脸,或曲意逢迎,就为自己的名片能落在那人的手里,即便是说上一句话,也要卯足了劲儿。
裴颂只是简简单单坐在那里,就有无数人想要得到他的垂青。
这是苏子晏如此近距离体会到权势,金钱,地位,和他形成的天道沟渠。
他能招惹上这一位大人物吗?
他今天能成功吗?
可是不成功便成仁,苏子晏眼里渐沉,他深知这是位不好惹的主,可今天不行动,再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名利场,也是修罗场,吃人的地方。
苏子晏把手上的香槟一饮而尽,壮了壮胆,往钢琴处走去。
他用心良久,不能半途而废。
“少爷,您已经露面了,要不现在就回去?”一侧的管家老张,有点儿担忧劝告,只因为裴颂已经撑了两天没有睡觉了。
裴颂嘲讽的勾起唇角:“不妨事,周家那点事没解决,我也睡不着。”
三天前,他和周家二公子周景行在生意上发生了龌龊,只因为城南的一大块地皮成交时出了问题,明明是他先派人过去把一切谈拢,却突然被截了胡。那块地,莫名其妙的落在了周景行的手里,本来他想着,一块地而已,让了就让了,结果没想到,之前敲定的几个大单,最后客户也放弃成交,转而投向了周家的产业。
事发突然,前者还没调查清楚,后面又有这么多商务宴请脱不开身,裴颂的睡眠质量堪忧。
他维持着表面矜贵,脑子里却混沌一片。
厅内嘈杂,裴颂的神色更冷,他只能将就养会儿精神。
他眼还没闭上。
突然,钢琴声如清冽的流水在耳边响起,裴颂略微皱眉,他抬眼,往声音处望去。
一个清隽的青年正坐在钢琴边上,周身笼罩皎洁光泽,修长挺立,气质出尘,素手一扬,前奏渐收,纯净的嗓音缓缓吟唱,响彻整个会场,仿佛海妖的蛊惑,又如天使的低吟。
会场内或艳羡或惊讶,青年不管不顾,似乎只为了演奏好这首曲目,全然忘我。
裴颂起身,迈开长腿,往钢琴边走去。
周围一片哗然,阵阵抽气声,莺莺燕燕嫉妒的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能洞穿钢琴前的青年。
一分半,这是苏子晏给自己曲目定的时间,足够吸引裴颂,往他这里走来了。
他的手,渐渐停了,只因裴颂已经在他面前站立。
他抬头表情楚楚可怜,脆弱的恰到好处:“裴先生?”
裴颂目光幽幽,盯着青年的眼,静默了片刻,紧抿的唇微张,吐出了三个字:“你很吵。”
苏子晏一阵恍惚:“哈?”
“装逼被打脸了吧?”
“我就说了,今天有好戏看吧?”
气氛一凝,宴会厅内爆发出一阵哄笑。
大多数人的目光,从开始的嫉妒转变为不屑,苏子晏往台下望去,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嗤笑着,眼神嘲讽,似乎识破了他的阴谋诡计。
想来也是,来这碰运气的,爬床的,又不止他一个,全场这么多人,心眼子加起来八百个。
慈禧太后来了都得挨两巴掌。
苏子晏略微垂眸,有点儿歉意:“对不起。”
裴颂没说话。
苏子晏抬头,撞上一双寒潭般的眼眸。裴颂身居高位,自然气势十足,不动怒也十分骇人,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仿佛他这样的货色见了太多,早已看透他心里的所思所想。
计划,失败了......
苏子晏起身,打算离开,他强撑着笑脸,多的是失落和茫然。
裴颂静静地望着苏子晏,突然冒出一句话:“学钢琴多久了?”
苏子晏有点儿疑惑,不明白裴颂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但也飞速解释:“十年。”
裴颂......是对他感兴趣了?
会场内静默了片刻,众人诧异,些许人又重新燃起了熊熊怒火,目光如炬,齐刷刷的望向苏子晏,苏子晏表面不喜,心里的小算盘却飞快的盘算着,叮当作响,被这些嫉目光扫视,他统统无视。
裴颂仔细观察苏子晏的脸,忽然道:“琴弹的很烂,脸倒是不错。”
“......”
苏子晏不知道这话是损是贬,面对金 主,他是发不了脾气的,只好仰起头,露出一个浅淡讨好的微笑。
裴颂顿了顿:“我家里,缺一个钢琴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苏子晏一愣,心里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真是天助他也!本来今晚这出,他的目的是爬床,想法是要钱,没想到居然能搭上这一层关系。
如若能进入裴宅,和裴颂朝夕相处,一夜风流这点儿甜头,那根本不够看了。
他慌不迭答应,心里头热血澎湃,恭维:“不胜荣幸。”
裴颂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苏子晏僵在原地,这是带他走?还是不带他走?
男人在前走了两步,回头看苏子晏呆在那里,皱眉道:“跟上。”
苏子晏这才亦步亦趋,赶紧跟在男人的后面,深怕对方把他撇了。
老张早在宴会厅外候着了,见裴大少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青年,他神色有点儿讶异,不过裴颂没说什么,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开了车门。
裴颂长腿一迈进去,苏子晏也腼腆的坐了进去。
他第一次坐这等豪车,心里有点兴奋,但也不想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维持脸上的清甜的笑容。
裴颂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像一尊神。
抱大腿这事儿,可得有点儿眼力劲,哪能让金 主找话题。
苏子晏轻声询问:“裴先生,今天就要过去吗?”
裴颂轻轻地“嗯”了一声,苏子晏侧脸往裴颂望,对方还是背脊笔直,端坐在那里,仪态良好。
苏子晏默默想,裴颂对自己,还真没什么兴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是真把他当钢琴老师对待。
他叹了口气,眼睛不经意扫过车里的后视镜,浑身一震,因为裴颂正直勾勾的看他,审视他,打量他,他不由得呆了呆。
裴颂轻声询问:“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苏子晏顿了顿,身躯一僵,他和裴颂,这是第一次见面。
难不成,裴颂知道,裴风和他谈恋爱的事?
可不应该啊,他和裴风恋爱的时候,或多或少了解过裴家一些事。
前男友裴风,严格意义上来说,在裴家,是个极为边缘化的人。
裴风是尚未实施婚姻法的年代,裴家爷爷那辈娶过来第三房姨太太,所生的儿子的儿子,算下来,是旁支,按照亲戚辈分来算,跟裴家主家,还真是挂不上什么名号。
因此即便裴风自诩是裴家人,虽然有“裴”这个姓氏,但说真的,也就是扯虎皮装样子,没什么真家底。
简单来说,此裴非彼裴,裴风像是伴生翡翠的水沫玉,看起来金贵,实则便宜,而裴颂则是货真价实真翡翠,还是顶尖的帝王绿,价值连城,贵气逼人。
裴颂身为主家掌权人,日理万机的人物,对裴风这号穷亲戚自然是不用了解的,更别提闲心调查他和裴风的事。
那这一句也许见过,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子晏轻声道:“没有,这是第一次见。”
车厢里一时安静。
裴颂没否认,静静地笑了:“也许是记错了。”
苏子晏松了一口气,心里想,无论如何,现在刷好感度是大事,立马说:“我就长了一张大众脸,撞脸很常见的,裴先生年轻有为,生意繁忙,记不住也正常。”
“是吗?”裴颂端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青年,有点儿散漫:“你倒是挺关注我的。”
“您这种人物,想不知道,也难。”
苏子晏微笑着,他当然关注裴颂,自从下定决定要爬床,他这一个月内,把能看完的报道,都看了一遍,大致了解男人的生平。
商界新闻的裴颂,无所不能一身本领,名校毕业,留学而归,刚接手家族公司,就让利润翻了一番,合并濒临破产的企业,在短短几个月内,起死回生。而在另一些娱乐八卦的报道里,裴颂洁身自好,即便有文娱产业龙头的“华珈”经纪公司,那么多娱乐圈明星,不近女色,也从未传出过什么绯闻。
可按照苏子晏的理解,大部分人都明白,但凡有能力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只要愿意伸手,前仆后继来的人可以从南半球排到北半球。
当然,也有另一个传闻,裴颂,某方面不行。
苏子晏微微一笑,行不行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想要的,是男人手里的权势,是仓库里的那座金山,他觉得自己真是适合这个行当,对于“卖身”这个行为,仅仅几个钟头,接受度这么良好。
权利,是男人的春 药,这句话,从古至今,都在印证。
裴颂的目光微垂,手轻轻地搭在大腿上,他静静的说:“你叫什么?”
“苏子晏,扶苏的苏,子不语的子,日安晏。”
“很好。”裴颂的唇齿间蹦出这两个字,似乎在琢磨,反复品味,要把这个名字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车缓缓行驶了片刻,像银色的鱼游入夜色树林苍茫的林海中。
下车时,苏子晏震撼了。
苏子晏知道裴家大宅的,途径是某浏览器推送的“国内十大豪宅排行榜”,榜首的就是裴家,听说这个宅子,从民国时期就建成了,之后三次扩建,改造,现如今有上万平的面积。新闻图片自然比不上亲眼所见,这种在眼前的建筑,再一次让他体验到,自己和裴颂之间的差距。
下车后,裴颂并没有再理睬他,而是随口吩咐老张:“带他找间屋子。”
老张领着他往楼梯口走,他不确定裴颂的态度,这是少爷第一次往家里带人,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毕竟裴颂没发话,所以把苏子晏带到另一栋,距离主栋,位置适中的房间。
他倒是觉得奇怪,这是首次裴颂把人带回家里来。
“谢谢张叔。”青年的声音很轻,有点儿软糯,但是普通话很标准。
“裴先生什么时候学琴?”苏子晏询问。
“裴先生?您是来教表小姐裴雅的。”老张静静地说。
“哦,好。”
苏子晏有点失望,他本来以为裴颂忽然来了雅致学钢琴,结果是裴颂的亲戚?
这隔了三道子弯,说实话,还真难下手。
老张默默地说:“每周一次,表小姐会到裴家来,您去琴房授课即可。其余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当然,如果您想要去市区,通知司机,让他们送您去就是,这次授课大概一月时间。”
苏子晏点了点头,笑的乖巧,人畜无害:“那费用......”
老张静静地说:“您的酬金按课时算,一节课两万,一个月八万。”
苏子晏瞳孔一缩,天老爷,真阔气。
他大学兼职,在外面一节课一小时,费用两百,到裴家来,这工资番了这么多,不过细细想来,这点子钱,跟裴家商业帝国相比,九牛一毛罢了,人家手指头缝里漏的,够他吃一辈子了。
他掩去神色,点了点头:“嗯,谢谢张叔。”
老张深深的看了苏子晏一眼,眼里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给了钥匙,转身往书房方向去了。
苏子晏进入房间后,觉得周围安静下来,有点儿可怕,他拉开床帘,推开窗户,外边是窄的阳台。对面的一间房正亮着灯,他猜想,那是裴颂的书房了。
他叹了口气,小时候,最嫌弃拜金卖身的人,长大后,金 主在那头,自己在这头。
他猛然想起,自己没带换洗的衣物过来,他要不要去跟张管家说?可刚来,就去说这些事,显得他事儿多,他把外套脱下,打开衣橱,却发现里面挂满了衣服,料子,版型,看上去都是极好的,他有点儿惊讶,突然醒悟,这应该是为他准备的。
尺码,大小,完全合适。
他惊讶于裴家的办事效率,只上车这么一会儿,他的东西,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的手指划过那些衣服,衬衫,外套,裤子,长款短款,各类织料一应俱全,穿在外面的,都没拆吊牌,他翻开一个,看到上面五个数字,暗暗咂舌,就这一柜子衣服,不吃不喝,他也得挣个十年八年。
他拿起贴身衣物,静静地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他在浴室里,面对那张大镜子,打量着自己。
修长的腿,精瘦的腰,因常年练习舞蹈而挺翘的臀,硬件顶配。
裴颂,他是必须要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