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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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萧问渝压着人,离谢择渡离得极近,几乎贴着他闷声笑起来:“今天不要走那么急,早点总是要吃完的。”

谢择渡几乎能感觉到他笑起来时胸腔的微震。这人这么说着,却不肯放开他,谢择渡微微抬身,大腿顿时触到了一个灼热的东西。

他的腿根还隐隐作痛,身体顿时一缩,微皱着眉说:“不吃了,我一会去实验室盯反应。”

“我送你回学校。”萧问渝略有遗憾地松开他,说,“路上吃一点粥。”

“我坐地铁去。”谢择渡说,“你还是别送了,我导师每次看见你,跟见了财神爷一样。”

萧问渝于是又笑起来。谢择渡下床去洗澡,他趁着这一会儿,叫人送了小米粥和开胃的小菜过来。

萧问渝知道他几乎从来不会浪费粮食。

果然,谢择渡出来看见早餐,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却还是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坐下喝粥。

谢择渡把勺子放下,微微偏眸来看他,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萧问渝往他身后加衣服,围巾也给人一起套上了,“多穿一点,外面冷。”

谢择渡点点头,又听见他说:“我送你回学校吧,正好过去看看。”

谢择渡底下眼,把粥喝完了:“嗯。”

萧问渝送他去学校,开车堵在路上时,瞥向一旁侧着头的谢择渡,状似随意地问:“我听说丛岚的人跟你导师联系,说毕业之后要把你高薪聘过去?”

“我毕业还没这么快。”谢择渡看着高架桥上的车流,“再说吧。”他别有深意地看着萧问渝,又说:“况且我一时半会也饿不死。”

萧问渝笑着问他:“那要是我聘你过去,你来不来?”

谢择渡懒懒地回答他:“那还得看工资。”

他本科保研,学校的药学专业是国内最顶尖的,读了两年准备继续读博。

萧问渝家里是做制药的,和谢择渡的导师认识,偶尔会来学校找他,再偶尔会资助实验室一点经费。

谢择渡在学校里只远远看过萧问渝几眼,大概记得个模样,真正和他认识是在酒吧。调酒师是谢择渡熟识的朋友,纵容着他往酒杯里加稀奇古怪的条件。最后高脚杯被放在木桌上,里面盛着半橘半红的透明液体,冰块还没融化,柠檬片也插在边缘。

酒杯在这时被轻轻碰了一下。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谢择渡回过头,发现那位导师的财神坐到了他旁边。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双腿随意交叠着,认真而专注地看向他。他深黑睫毛下的眼眸带着笑意,暧昧又沉,像是在看着猎物:“cheers。”

谢择渡第一次这样近地看清他的脸。他抬手把玻璃杯子拿过来,浅浅啜了一口,把冰块含在唇舌里。

他的唇被冰块和酒液冻得透红,看向萧问渝时,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带着危险又不自知的艳色:“很冷。”

萧问渝眼眸眯起,笑着说:“我可不怕冷。”

谢择渡最后跟萧问渝走时,喝得有些醉。杯子里的酒精度数并不算高,可谢择渡却觉得自己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萧问渝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带他去吃早餐,偶然间开玩笑说:“我总觉得你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到过你的。”

谢择渡冷静地点了点头,说:“我是白质的学生。”

萧问渝明显愣了愣,他“啊”了一声,随后笑笑,问:“你是他的学生?那我下次碰着他,肯定会被他唾骂上好一阵子。”

“喝醉了一次酒而已。”谢择渡底下眼去,神情不甚在意,“他知道也没什么。”

“是没什么。即使早知道你是他的学生,”萧问渝闻言,眼睛里的光暗了暗,凑近了谢择渡,几近凶狠的说,“在看到你把冰块含进舌头的那一刻,我还是会想肏你。”

谢择渡回了实验室。

天气很冷,谢择渡走到实验楼,看见前面两棵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黑漆漆的枝干正横在窗户前面。

谢择渡把围巾摘下来,顿时感到了冷意。他找出磁卡,换了实验服过去。

几个同组的组员听到门锁识别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又各忙各的去了。

谢择渡进来没多久,径直走到高速运转的离心机面前,停下来听了听声音。他微皱了一点眉,问旁边的搭档宋贺:“这响声有点不对,放进去的试剂都配平了吗?”

“我没盯这一块。”宋贺闻言也凝神听着,半晌略带迟疑地开口,“是有点不对。刚刚是陈越他们配好放进去的,我去问问他。”

“不用了。”谢择渡抬手把机器关掉,说,“让他重新做。实验室的分析天平也没坏,试剂重量明显配得有问题。”

“这种错误也能犯。”宋贺嘀咕了一声,说,“还是咱本科做竞赛的时候两个人舒服。”

谢择渡没说话,去主控电脑那边看上午统计出来的数据去了。

他们最近正在对一类针对心脏病的药物做分析和比对,已经快要收尾了。后面过程的一大部分都是要等着机器分析出结果来,枯燥乏味但不能离人。

这个课题没有什么危险性,也不是谢择渡自己选的,但也算重要。导师白质受其他教授所托,想让他和宋贺在课题里带带研一的师弟师妹。

研一的师弟师妹,有严谨谦卑的,还有一些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径给塞进来的。白质也清楚这一点,但实在推脱不了,让谢择渡看着随便带带。

谢择渡冷着脸答应了。

“今天的实验得过夜,晚上十一点过来接班。”下午的实验结束,谢择渡匆匆吃了几口晚饭,又回来盯机器和数据。

“那行。”宋贺饿了大半天,总算想起吃饭了,“那我先吃饭去,胃都饿麻了。”

“喝点热的先。”谢择渡提醒他说,“别一出去就乱吃东西。”

“知道知道。”宋贺笑嘻嘻地把实验台收了收,迅速转头走了。

谢择渡回了自己的实验台,配了一些稀盐酸。

他晚上吃饭吃得急,也没吃什么东西,等到十一点的宋贺来换班的时候,胃里又冷又沉,有些难受。

宋贺吃过饭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还精神。他看着谢择渡脸色不好,接了这人手里的活,催他回去休息:“别盯着那几个试剂瓶,师弟师妹了一会就拿去洗了。”

谢择渡被人推出实验室,垂着眼眸换好衣服,看到手机亮了一下。

萧问渝:我在你们实验楼下面。

谢择渡往走廊窗户外面看了看,看见几条漆黑的树枝,和橘黄路灯下的站着一个人。

周围都很黑、很深,那一处却是暖亮的。

谢择渡一下有些恍惚。

萧问渝看着楼道里多出来的一个影子,眼里带着一点笑意,把手上拎着的食盒递给他,说:“今天晚上去喝了鱼汤,觉得你会很喜欢,就带过来给你喝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下来?”谢择渡呼出一口热气 接了食盒,在最上层触到一点暖意,“我在实验室的时候很少会看手机。”

“白质说你们最近的实验要过夜,你又一向是这个时候换班离开。”萧问渝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质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但从来也没问过他们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自己的学生,他也是偏了心的,巴不得萧问渝对他掏心掏肺。

“虽然我和萧总是半生不熟的朋友,”白质甚至直当地提醒他,“但我还是要和你说。择渡,萧问渝这样的,一般出来都是玩。”

谢择渡没放在心上,想,我也是玩。

谢择渡一言不发地跟在萧问渝身后。坐上车时,萧问渝听他轻飘飘地了一句问:“萧总对所有情人都这样吗?”

萧问渝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一顿,心情顿时没由来地烦躁了起来。他记得谢择渡爱喝鲜鱼汤,今天晚上和客户吃饭的时候尝到,觉得味道很好,结束时就想着给他带来了。

那么远的路,他在开车来枫大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点高兴的期待。

“不这样。”萧问渝开着车,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语调也冷了不少,“我没有情人。跟许多人上了一次床,可能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谢择渡抬了抬眼。

半响,他“哦”了一声,说:“是我用词不当,萧总不要生气。”

萧总听他平平的语调,更生气了。

谢择渡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萧问渝恨恨地想,这人除了床上说话偶尔好听坦诚些,别的时候都要在气他。

谁家的情人会这样?

到谢择渡租房子的小区时,萧问渝看着他下车,还是没忍住,说:“早点睡觉,你睡眠一向不太好。”

谢择渡抱着装了鱼汤的食盒,站在楼道里朝他点头:“好。”

“做个好梦。”

“萧总也是。”谢择渡说。

他抱着食盒朝楼上走,发现萧问渝的车就停在下面,一直等他家灯亮了才走。

谢择渡洗了一个碗,把食盒打开,热腾腾的雾气就飘了满桌。鱼肉炖得很入味,几乎要在唇齿里化开来。

谢择渡喝了一口汤,低着眼睛想,汤真的很热、很好喝。可萧问渝刚刚好像又有点不高兴了。

下次要少说一点话。他颇为认真地想,明天再把鱼汤好喝这件事情告诉他,这样萧问渝就不容易生气了。

谢择渡喝完萧问渝的鱼汤之后,小半个月都没再与他见过面。他这段时间都待在实验室,想尽早把白质这个摊子收拾完。课题离结束只差最后几组数据,机器却在这个时候坏了。

“其他有定氮仪的实验室都没空下来,我们重新测这几组也要花不少时间,人家不肯很正常。”宋贺跟谢择渡一起走出实验室,说,“实验员已经叫人来修了,应该不会耽误多久。”

谢择渡冷着脸,说:“实验员过来查看的时候,明明说可能修不好了。”

“哎呀。”宋贺把手搭在他肩上,说,“你听他说这晦气的话,明天后天就修好了。走吧,吃饭去,今天宋哥请你吃二食堂的砂锅米线。”

谢择渡和他一起往二食堂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谢师兄!”

谢择渡回过头,抬眼看见一个抱着书的女孩子。

“谢师兄,可算找到你了。”女孩喘着气,笑着说,“宋师兄拉着您走得太快啦,我差点都追不上。”

女孩叫苏衬,是课题组里的一员。平时做实验没犯过什么错,谢择渡不太记得她,看了半天才想起来。

谢择渡停下来,等着女孩开口。

“谢师兄。”苏衬犹豫了一下,说,“我过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张跃越的事情。他一直都很想回这个课题组......他当时只是不小心犯了一个错误,对师兄也没什么坏心思。”

苏衬见谢择渡没有开口,又说:“他本科进来是第一,也是有能力跟着师兄一起做的......”

“他要是真的想做。”谢择渡冷淡开口,“就不会在实验接近尾声的时候,才托你过来说好话。”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本科那一批进来的研究生,他不是第一。只是面试分数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高。”

苏衬顿时有一种被拆穿的心虚感,哑声道:“谢师兄......”

“一个连生物安全柜和超净工作台都要分半天的人,我实在不认为他具备完成课题的素质。”谢择渡说,“不清楚也不问,偏偏要给实验室留下安全隐患。我不惯着他,他不高兴找白教授去。”

张跃越是唯一一个被谢择渡请出课题组的人。他平时的磕磕碰碰就不在少数,一摔就是几百块的转接管,谢择渡每次看见心口都要发疼。

在大家都眼巴巴等结果的时候,他嫌机器分析太慢,十分不耐烦,准备先离开吃饭。

“没有耐心就不要待在实验室。”谢择渡当天是真的发了火,半夜还气得失眠,第二天就拒绝张跃越进实验室。张跃越也不把他当回事,直接跑到白质办公室骂谢择渡孤高、看不起他。

白质安慰了他半天,转头就不管了,再问起来就说这个课题都是由谢择渡负责,他不好去过问。

张跃越也要气死了。

等苏衬离开后,宋贺颇为震惊地朝谢择渡说:“果然还是只能在你生气的时候,才能听到你说这么多字。”

谢择渡瞥他一眼。

“宋哥也最讨厌偷奸耍滑的人了。”宋贺义愤填膺地说,“刚刚听见那姑娘说张跃越想这个时候重新进来,我都觉得离谱。”

谢择渡走进二食堂的大门,说:“拎不清的人多了。”

“也是。”

两人吃了晚饭,回去时机器还是没修好。

实验室暂时可以不用去,谢择渡一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看到萧问渝的名字,想起来他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萧问渝也没怎么给他发过消息。

我有一些想见他。谢择渡皱了皱眉,想,可是我现在并没有心情跟他上床。

谢择渡停在路边,认真想了好一会,在路上买了一袋糖炒栗子,准备回家看一些书,然后早早睡觉。

萧问渝每天都有很多的合同要看、有很多人要去见,他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谢择渡泡了热水澡,出来窝在沙发上,慢吞吞地剥着板栗看书。等最后一粒糖炒栗子下了肚,他就放下书本来洗漱,熄灯睡觉去了。

谢择渡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晚安稳睡到了天明,没有被风声和太阳打扰。

他再去实验室的时候,机器还是没有修好,但凑巧隔壁生物工程的人做完了实验,叫他们下午直接过去测。

宋贺还得意洋洋地说:“你看,机器就算没有修好,实验还是有办法解决的!机器能用了,这个课题估计这周内就能结束了。”

谢择渡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也好了起来。

换了一台机器,几组待测的数据在两天内出来了。后面他们还需要做一些数据处理分析和计算,但比起前面的实验过程来说,已经算轻松的了。

组内成员各自分好工,课题实验很快收了尾,论文也直接发到白质的邮箱里去了。

谢择渡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个课题在前期确实卡了一阵子,很多组数据都因为和理论不符拿去重做了。到结题的时候,也迅速得让人有些恍惚。

谢择渡和宋贺请课题组的人吃了一顿火锅。大家都褪去冰冷的实验服,谢择渡才一个个认清了眼前这些鲜活的脸。

一开始大家看谢择渡在,还有些拘谨。后来有男同学上去和谢择渡喝酒,喝开了之后,大家发现微醺的谢师兄也挺好说话的。

比如有人说了1305实验室的实验员一句坏话,发现谢择渡还在旁边,立马噤了声。谢择渡却没看见旁边人的眼神,小声低头附和说:“他平时凶死了,枫大所有实验员里脾气就他最差,有人骂他活该!”

大家都没忍住笑了起来。宋贺更是乐呵地掏出手机拍视频,边拍边指使旁边的师弟师妹继续逗他。

谢择渡高岭之花的形象算是小范围破灭了。

幸好谢择渡就吱了这么一声,后面无论如何再也不肯说话了。

宋贺遗憾地收好手机。

饭局结束的时候,宋贺想把谢择渡从椅子上扶起来,送他回去,却听到旁边的师妹问:“宋师兄,你这是要送谢师兄回家吗?”

“对啊。”宋贺笑着说,“你看你谢师兄这会儿,像能自己走回去的模样吗?”

“可是谢师兄的手机还在通话。”师妹吐了吐舌头,指了指谢择渡手里闪着光点的手机,“你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喊了人送他啦。”

宋贺去拿他手机,谢择渡半闭着眼不肯放手。他低下头来,听到手机里传出一道成熟的男声:“择渡?我没有听见你说话,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是哪位?”宋贺挑了挑眉,说,“阿渡喝醉了。”

“谢择渡在哪?”对面的男人听到谢择渡喝醉了酒,语气一下加重了起来,“我现在过来接他。”

“不要紧。”宋贺皱着眉,想,虽然我被谢择渡从本科骂到了研究生,但也不能在他喝醉酒的时候,把他随便丢给来路不明的野男人。

“我会送阿渡回去。”

宋贺搭着肩膀上醉鬼的手,在街道口等车。

他出火锅店前,接到了导师白质的电话。白质提了几句论文的事情,说没有什么问题,基本不用改了。然后又关心了他和谢择渡几句:“我听你们那边挺热闹的,是在哪里玩吗?”

宋贺浑然不觉地把一伙人的行踪卖给了白质,还乐呵地给导师打小报告:“我们在步行街那家九宫格火锅吃饭,谢择渡还喝了点酒,可好玩了。”

“谢择渡你多看着他点,他就喜欢喝,酒量还不太行。”白质说,“吃火锅也不喊上我,两个不孝徒。”

宋贺说:“光是谢择渡一个在,师弟师妹就不敢说话。那群小孩胆小,您又没教他们,一过来还吃什么饭呀。”

“行吧。”白质说,“那你们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你们师娘包了猪肉饺子,明天到我办公室来拿。”

“谢谢导师。”宋贺等他挂了电话,感慨地对谢择渡说:“谢师兄,导师给咱送温暖来了。”

谢择渡懒得搭理他,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路边的灯。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停在了路口的位置。宋贺听到声音抬了下头,发现不是自己约的车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这么缺德堵这儿,一会师傅该不好停车了。”

萧问渝冷着脸停了车,收好钥匙朝谢择渡那边走去。

谢择渡喝得半醉,手脚无力地被另一个男人托住。火锅和酒意烫得他脸色微红,那双薄凉的眼眸半睁着,眼尾勾出一道细长的红痕,很懒地看向四周。

像是困了、要去睡觉的小家猫。

萧问渝走过去,沉沉吸了一口气:“谢择渡。”

他刚刚开完会,就接到了谢择渡的电话。一看手机,发现已经有三四个未接来电。

萧问渝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接通电话,那边的人又不肯说话,只有熟悉又清浅的喘息声,随后就是一个陌生男人接过了电话,说谢择渡喝醉了酒。

他第一次和谢择渡上床,也是在谢择渡喝醉酒的时候。

“你是谁?”宋贺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谢择渡打电话让我接他回去。”萧问渝眼眸眯起,话语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我现在过来了。他要是反悔,是很不礼貌的。”

“我不清楚你是谁,不可能把谢择渡就这么丢给你。”宋贺问:“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我并没有告诉你阿渡的位置。”

“打电话让你们导师问的。”萧问渝打量着他,轻声开口,“你是他同学?同学之间的私事,还是少过问。”

谢择渡听见两人的争执声,转过头来,原本困倦的眼眸微微带上了笑意:“萧问渝。”

他似乎是有些站不稳,身体晃了晃,被萧问渝顺势上前扶住,还特意往里带了带,更像是一个暧昧的拥抱。

宋贺见他们似乎确实认识,姿势又这样亲密,有些迟疑地松了松手。他皱着眉,说:“既然你说认识我们导师,就请给他打一个电话,不然我不放心让你带他走。”

萧问渝抱住谢择渡,面无表情地给白质拨了一个电话。

白质一接到萧问渝的电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阿贺吧?”白质和气地说,“萧总是择渡的朋友,你让他送择渡回去吧,没关系的。”

“抱歉。”宋贺把手机还给他,语气弱了许多,“那拜托您送择渡回去了。”

“嗯。”萧问渝应了一声,把谢择渡半抱着带上了车。这人软在了他怀里,只探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他:“萧问渝。”

萧问渝看着他微红的鼻尖,忽然生不起气来了。

“谢择渡。”他叹了口气,说,“我不跟你计较。”

萧问渝俯身给他系好安全带,回到驾驶座开车。车还没驶上高架桥,萧问渝的衣角就被旁边的人抓着晃,随之还贴上来一颗温热的脑袋。

谢择渡几乎贴着萧问渝说话,还要张嘴咬他:“萧问渝,我喝酒难受,你怎么对我不闻不问的啊?”

萧问渝碰到他锋利的齿尖,低眼看着几乎倒过来的人,在路边停下了车。

“谢择渡。”萧问渝从车里翻出一盒解酒药,问,“你很难受吗?”

“我不吃药。”谢择渡摇了摇头,无意识地往他身上靠:“难吃死了。”

萧问渝受不了这个人在他身上乱蹭,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腕,把谢择渡半趴着的身体稍微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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