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3-29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红脸蛋子 主角：艾关 蒋臣晋
四百米一圈的泥土操场，边上是一个不算大的篮球场区，围着乌泱泱一大片人。
乱七八糟的声音和各个班级的学生堵在一起，伴随着靠近能够听到怒骂和尖叫声。
“喊门卫来吧！”
“别，喊了都得玩完。”
……
艾关心被眼前这一出整得头皮一炸，赶忙挤进去。
地上躺着个半边脸都肿起来的男生，鼻血糊了一脸。
而蒋臣晋被几个男生死命搂着，但是还压着那个男生，抡着拳头咬着牙，眼神里透着狠劲儿，眼眶发红，鼻腔里呼出热气还在挣脱拦着他的人。
身边有女生喊着别打了，推搡间撞到了挤到里面来的艾关心。
“停！快停！”艾关心过去抱住蒋臣晋的胳膊。
这边拦着蒋臣晋的人见到艾关心过来，下意识让开了些，也导致手下一松，蒋臣晋就快挣脱开来。
这混子魔怔了吗？
艾关心吐槽，抓住人的手腕，却被蒋臣晋一个向后用力肘击般的动作给撞到了锁骨下方，痛得叫了一声坐到了地上。
“呀！关心！”
“没事吧？”
几个同学连忙把人扶起来。
全然不顾四周的阻拦和劝说的蒋臣晋手下一顿，猛地抬起头来。
他的脸上全是汗，鼻梁边有一道小口子，一瞬间的狠狞还没来得及收回。可是立马回过神，保持着压住下边那人的动作转头看过去。
艾关心被人扶起，班上的女生拍了拍他身上沾上的泥土，问了几句。
摇了摇头，这才觉得锁骨下边痛得厉害，怕是青了一块。
周围人见蒋臣晋冷静了，也赶紧松开，但又不敢彻底放开人。
艾关心看过去，同蒋臣晋对视，抬手捂住被撞到的地方，冷冷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关关。”小声喊了一句，蒋臣晋挣开人，盯着从人群里走出去的身影，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留下的同学面面相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后怕起来。
这人被打成这样，老师肯定要来问，一问就会闹大。说不定添油加醋一番，蒋臣晋怕是要被狠狠通报批评。
……
亦步亦趋跟着艾关心，蒋臣晋双手插兜很是丧气的看着前边那个人。
本来就生他气了，这下子肯定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可是，他不小心伤到了艾关心。
想到这儿，蒋臣晋忙追上去拦到了艾关心面前。
面前一个大高个拦着了，也没有碰自己也没有开口，就这么杵在了艾关心前边。
艾关心不看人，往左走，蒋臣晋就跟着往右边一跨，往右走，就往左边跨。总之是给人拦得紧紧的。
“做什么？”
听到艾关心开口，蒋臣晋立马吸了口气，一句话在嘴里嚼了半天，只好一手抓抓后脑勺，别开脸看着走廊的墙面。
“对不起。”
看到艾关心要转过身走掉，蒋臣晋赶忙开口。
“我不是有意撞到你的，去校医务室看看好吗？”末了小心地走过去一步，“不生我气了好不好？关关。”
这话一说，好像心里的那股气就散了。其实也没有非生气不可的理由，只是他在躲蒋臣晋而已。
……
被肘击了一下，没有多严重，就是按压一下会疼。目前看着还没有青紫。
艾关心把衣服整理好，看着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蒋臣晋。
“听到了吧，没问题。回教室了。”
“等一等。”把人按住，蒋臣晋继续抬着头，“对不起。”
“不怪你，但是下次别跟人打架了，会被处分的。而且这次的事都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被老师知道了咋整啊。”
这话分明是在担心自己。
蒋臣晋咧开嘴，鼻梁边的小口子跟着笑容而扯动。
“我这次是为那天带你看，看那个而感到对不起。我也不是脑袋里一天都是那些东西，我就是单纯的想着没看过想跟你一起看看。关心，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这家伙，还以为是看了那个片的问题。虽然是因为那个片吧，但不因为蒋臣晋。
“要不，你打我两下？”
艾关心摇头，无奈地叹气：“我没生你气，我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所以……”
“那咱们还和以前一样？”
“一样，放心吧，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随着话落，蒋臣晋噌的跳起来，抱住艾关心直接朝着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大爷的！”艾关心被吓得连忙四处看，抬脚踢向蒋臣晋。
“你真是给我吓的。”蒋臣晋搂住艾关心肩膀，坐到了他旁边。
窄小的木床晃动，发出负重的吱呀声响。
“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吃也没吃下，睡也没睡好，又气又难过又后悔。想着上下学跟你聊聊吧，你直接躲我。去堵你又怕你更烦我，真是被憋死了。”
艾关心只点头，想到昨晚拒绝一起回家，早上又先跑来学校，这人没有冲进来拎起他质问算是忍耐很久了。
“对了，我昨晚看到你跟魏希洲一起，你们几个在说啥？”
“谁？”
“就那个笑起来跟条波浪线似的家伙，噢，跟你们班那个转学生挺熟。”
这么一说，艾关心知道是在说谁了，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他来找曲南。你怎么看到的，你没回去啊？”
蒋臣晋撇嘴，故意把头靠在艾关心肩头，捏着嗓子控诉。
“还不都是因为你，莫名其妙不跟我好了。我气得差点打人了，但是还是不放心你。”
被这嗓音闹得一抖，艾关心受不了地要挣脱。
“结果就看到那个家伙了。关关，魏希洲这人有点烂，下次碰上了当没见着，甭理他。还有那个曲南，不吭声不吭气，偏偏跟魏希洲认识，肯定也不是好货。”
职工大会快结束了，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没继续在医务室呆着，慢慢往教室走。
“杨亦茜也不会再缠着我了，真好。”
艾关心不解地看过去，就见蒋臣晋一脸轻松。
“我拒绝了几次了，她还想着没事就跟我一路。又不会打球，也不敢打架，跟着我做啥。”
“你这话说的，她喜欢你所以才老跟着你啊。”
“谁要她喜欢了，又不是咱俩这种。”
蒋臣晋胳膊搭着艾关心肩膀，紧紧贴着他，后者被带得没办法快速往前走，还得承受他时不时压过来的力量。
“你今晚得去我家。”
“去你家做啥？”
“说好的多待两天，结果一个晚上就跑了，还不跟我说话，饭也不跟我一起吃。我可不管啊，你不住到下周我就去跟你妈妈告你状。”
“蒋臣晋你幼不幼稚！”
幼稚的蒋臣晋赖得艾关心只好应下，才可以顺利进教室。
只是他摔了一跤，屁股上都是土，脏得他都不想坐到自己位子上去，也不像刚才在医务室还有东西垫着。
蒋臣晋在后门看着，转身就自个儿教室把校服拿出来给他。
“用这个垫上。”
“哟，你俩和好啦？”前桌见他俩又正常了，调侃道。
“瞎说个蛋，我俩一直好着呢。”说完还拍拍艾关心肩，抖着肩进了自个儿教室。
前桌笑得不怀好意，见某危险分子不在场了连忙来了句：
“和好了就好，大家都盼着呢。话说回来，你俩跟一对似的，闹别扭也像，哈哈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艾关心心里一咯噔，表情不再轻松，半低着头快速眨了眨眼，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乱想。
旁边托腮看了整个过程的曲南，微微勾起了嘴角。
……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那个同桌是这个。”魏希洲伸出手比了个手势，“啧，我对他突然很感兴趣。”
“你还是别打他主意。”
“咋滴，你还不信我啊？”
“不。”曲南只说这一个字，也不说明确。
魏希洲向来看不明白自己这个朋友，也不在意他那个字的意思。
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回想起慌张的艾关心，魏希洲点着头笑了起来。
艾关心还是没能去蒋臣晋家。
俩人放学一起回家途中，艾关心把饭盒先拿回家去，顺便跟洪莉华说自己要去蒋臣晋家。
可是一开门，就听到洪莉华打座机的声音，似乎在哭，看到他回来了，立马侧开身体，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电话。
“回来啦。”
洪莉华神色自然地起身，把饭盒接过去拿进了厨房。
“他还没回来么？”
“下楼买西瓜去了。”走出厨房，洪莉华穿着围裙，“坐一会儿，妈再弄个汤就可以吃饭了。”
“妈你遇到啥事了么？”艾关心直白地开口，见洪莉华转头看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惊讶。
也不是不能说的事。
洪莉华坐到桌旁，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上班的那个工厂即将被收购，厂里裁员，好多人都下岗了，其中就有洪莉华。
“好多人找管理闹，但是都没啥用，人家要开除你闹能闹出个啥。”
艾关心有些难受，他母亲在那个生产厂上了好几年班，一直勤勤恳恳亲和友善，做事比好多人都靠谱，没多久就当了那一队的组长。
可是就这样还是被辞退了。
“别担心啊，妈已经在看其他工作了。你芳姨给我说了个活，明天就去看看。”
艾关心点头，心里边还是有些憋闷。
钟康买了西瓜上楼来，见母子二人坐着说话，笑着把瓜放到桌上。
这么一耽搁，蒋臣晋在下边待得就有些久了，却没见他催促。
艾关心往床边瞅，没见到人，便用座机给人打电话。
“家里有啥事啦？”蒋臣晋一接到电话心里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抱歉阿晋，我家这会走不开，今天不能去你家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蒋臣晋嘴里说着没事，但是语气都低了下去。
“明天早上你还是老地方等我吧，咱们一起去学校。”
听到这话，蒋臣晋才露了点笑意：“那就说定了，以后每天都那个地方见。对了，你明天可不许带饭，咱们去吃食堂。”
艾关心应下，又问了他今天跟人打架的事，对方浑不在意地表示不用担心。
俩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艾关心细细问了洪莉华明天要去看的那个活，工资比较低，一周里只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钟康一直都是完全支持的意思，不管洪莉华要做什么。
后面又听到母亲说工厂老板拖欠了俩月的工资，要收购厂的那个老总最近出差去了这两天就回来。
芳姨也是被厂辞退的员工，私下里想着去找那个老总。
可是找老总有什么用呢，这些都跟收购无关。
……
洪莉华第二天很早就要过去，陶冶都是自己来敲门的，毕竟离开的时候陶冶都还没起床，也不好让小孩迷迷瞪瞪就过来。
“我早就说自己上来就可以了，姨总怕我走丢了，就一楼而已。”陶冶喝着牛奶，嘴边半圈牛奶糊糊。
蒋臣晋已经在楼下等他了。艾关心照例检查厨房，然后拍拍陶冶的头就下楼去了。
一下楼，那个玩着自行车按铃的蒋臣晋冲他笑得贼灿烂。
“放学请你吃那家铺盖面，咱们好久都没吃了。”
艾关心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地把脸贴在蒋臣晋后背，点了点头。
“我说你昨晚偷油去了？困成这样。”
学校同学和门卫见他俩又是老样子，竟然欣慰地笑笑。
蒋臣晋揍过的那个其他班的男同学请了几天假，隐瞒了打架的事实。
二班的一个女生樊三晶叉着腰，把手臂上的一道涂了紫药水的口子露出来。
“本来就是他拿球砸了陈杉嘛，都没道歉。这口子本来是我拉架的时候摔的，我故意骗他说是他用球砸陈杉的时候也砸到了我，我就摔成这样了，他就信了，怕我去告状。”
艾关心看到那个女生的时候，惊呆了，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
樊三晶性子直，跟蒋臣晋关系还挺好，见艾关心佩服地看着她得意地甩头发。
“还好你俩和好了，不然蒋臣晋又要去找人打架了。”
“呸，老子只打了一架。”
“屁咧，你昨天瞅谁都跟要扑上去揍人一样，冲得要死，大伙都怕你所以躲着你。”
蒋臣晋抖腿，不搭理她了。
“还有那个五班的这两天跟你屁股后边的女生，今天居然没来找你。”
“她啊，管我借钱的。我不借她还跟着我做啥。”
樊三晶翻了个白眼，挥拳头作势要打人。
中午吃完饭，艾关心揣着饭卡回了趟家。
钟康很意外他回来了，准备去给他热饭。
“我吃过了，我是想知道我妈在哪儿。”艾关心不自在地说着，看到钟康一手端着装了菜的碗，一手捏着锅盖。
“莉华去了居委会，说是有个活儿。”
艾关心点头，说了一句后往居委会走。
到了地方，里面坐着个刚准备吃饭的奶奶，见到艾关心主动喊他。
“小洪啊，她们这会应该在三街口那儿。杨主任带着他们在街上搞卫生呢。”
“谢谢您。”
“关心啊，来吃点菜吧。”
“不了白奶奶，您慢慢吃，我过去看看。”
中午的日头正烈，虽然还没有完全热起来，走上这么两圈后背也湿了一片。
艾关心在街上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带着好几个人的杨主任。
她指着电线杆子上贴的广告和拿油漆刷的电话号码，教着他们该做些啥，然后就指挥着人干起活来。
艾关心站在不远处，看到好几个穿了统一红色背心的中年人们，他的母亲就在里面，没有穿那个红背心，但是胳膊上挂着一个蓝色的桶，里面装了长刷和肥皂水。
一些人已经用肥皂水把贴着的广告打湿，拿着铲子和刷子开始清理。
洪莉华局促地看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停在了地面上，牵了牵长裤，然后慢慢蹲了下去。
她把桶放到身旁，取出铲子，冲着地面开始铲。
今天的太阳过分强了些，照着地面都亮通通的。
洪莉华头发盘在脑后，用一个带了花的发网兜着。双手握着铲柄，费力地铲着地面上已经干硬发黑的口香糖。
杨主任走了一圈，在她面前停留，说了句什么。洪莉华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点头，继续铲口香糖。
粘在地面上太长时间，只能用蛮力清理。
艾关心看到自家母亲松开了一只手，然后停了一下。
那只手上还涂有钟康之前买的红色指甲油，因为时间长了，食指脱了点色。
就是那只手，摸到了地面上，用不多的指甲去一下一下开始抠动，将那固执的口香糖继续抠下来。
……
艾关心眼睛涩涩的，抬腿往那边走去，也不管发现了他而看过来的视线，径直走到洪莉华身边蹲了过去。
“关心？”
“妈你去跟他们撕广告纸吧，这个我来弄。”
“那哪行。你怎么没在学校找这儿来了？”洪莉华皱着眉，有些担心。
“反正中午也是午休，没事做我就想着到处走走。”很蹩脚的理由，但是艾关心也知道洪莉华并不是要听到一个满意的理由。
她握住艾关心夺过去的铲子，看着对方因为用力而绷紧的手背，笑了笑。
“回学校休息去吧，妈上班呢。”
艾关心张了张嘴，眼睛一下就红了。
“听妈妈话，回学校午休吧，不然下课没精神。”洪莉华把铲子拿过来，“这活简单，就是费点体力，我一个大人你还怕我做不好？”
艾关心抿着嘴摇头，说不出话来。
“妈晚上可能晚点回去，我跟你叔说了，让他不忙的话就早点回来，把饭弄好，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艾关心抬手就要去抠，被洪莉华拦住了。
“听话啊，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艾关心瓮声瓮气地道。
“再耽搁你回学校得晚了。”洪莉华直起上半身，喘了口气，“再不听话我可生气了。”
艾关心眼睛睁大，扶住洪莉华。
“可是您腰疼，不能用力啊。”
洪莉华看着自家儿子，一缕短发落了下来搭在耳边。
“不打紧，就一会儿。”
艾关心固执，愣是给这一片的口香糖都铲了才算数。
洪莉华无奈，最终只好依着他忙活，去刷墙壁。
“妈你吃了吗？”
“早吃了。”
“妈你别蹲着啊。”
“妈知道。”
俩人一边做事一边聊天，芳姨从另一条街过来，见到艾关心还惊讶了一番。
街口对面是一家酒店，门口停了辆车，下来了一个女人。
正说着话的芳姨扯了扯洪莉华，连忙指向那辆车。
“那就是收购厂的老总，她今天出差回来了，咱们趁着人还没离开，赶紧过去。”说罢就拽着洪莉华往那边赶。
艾关心心里一突，也赶紧跟上。
他虽然不清楚那个厂是怎么回事，但是去拦人又是做什么呢？
果然，芳姨走到车门口，叫住了正跟酒店经理说话的女人。
“老板，老板！”
女人皱眉，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宽松却笔直合贴的西装裤，脚下是细高跟。
“我们是方华加工厂的员工，这不听说厂被您收购了嘛，特地来问问。”
曲绵上下打量人，了解地笑了笑。
“问什么？”
“我们那厂还亏了我们俩月的工资呢，一直压着没发，就听到厂要没了，我们也被迫下岗了。那个老板啊，您说，这，这不能让我们白干了是吧，再说这做的好好的怎么说不要人就不要了啊，是个大厂啊。”
曲绵摇摇头，挎着米色的包。
“方华欠了外债，执照注销也一直处理不下来，我只是有打算收购不代表一定会收购，所以你们找我没用。另外，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清楚你们的工资，也不清楚方华对员工的安排。”
说完，曲绵就要进酒店。
“不是啊老板，这事是因为您起的啊。”芳姨说着又要去拦，酒店经理连忙过来拉住她。
眼看芳姨情绪激动起来，洪莉华也拉住她一个劲劝慰，生怕再多过去一步就被酒店的人轰走。
曲绵扫他们一眼，也不进酒店了，直接跟经理说了句话就要返身坐回车里去。
“曲总！”这下子酒店经理也急了。
艾关心听了个一知半解，帮着劝说芳姨，在经理责备的眼神下拉着人赶紧走到一边。
芳姨眼看有要继续闹的意思，不罢休似的。不管这事跟那个老板有没有关系，但是把关系闹僵肯定是最蠢的做法。
“对不起，是我们太冲动了，没有把事情了解清楚就贸然找过来，打扰您了。”艾关心上前鞠了个躬，“她们都下岗了，一时间难以接受，所以才唐突了，您别置气。”
曲绵停下脚步，站在车门前转身看他。
艾关心在心里叹气，还未听见面前的大老板说话，就听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轻佻的声音。
“这不是艾关心同学嘛。”
猛地抬起头，艾关心看过去。
后车窗不知何时摇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笑眯眯冲他问好。
魏希洲，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真巧啊～”魏希洲继续笑，转头冲旁边坐着的人道，“对吧，曲南。”
艾关心瞪大了眼，后背心莫名发凉。
那个坐在里面的人，抬起头瞟了过来，面无表情仿佛自己只是个陌生的路人。
曲南他，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