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3-28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古代 作者:菰米 主角:陆浔 陆安年
本就是将年时节,王府内不论是下人院落中或是主子殿内都是一片祥和,王爷小公子巡边归来这一去已满打满算的十六天,边界劳苦,年节又临近了自是少不了对过节的喜悦,战士们吹响兽角,以扶额礼送王归府,陆安年当然是高兴
来了北疆也有四年了,最厉害的事怕是也只肖的是进过校场,与同届的武夫子近身交战过,在不然就是去猎场,猎一些白鹤或鹿来,为此那些公子不止一次嘲笑他,北疆王府养人,狼王的小狼崽子都能猎些仙物儿来,倒是寻不着那小不起眼的凡物,这是讽他猎不着机灵的小东西平平丢了王府的脸
“念念,别在骑马了,这还要赶上两个时辰的路,进了马车去,哥在前面给你开路好不好”
“我不要,这马儿生的这样好,好不容易在林校尉那得来的,怎的就舍不得给我坐了”
陆安年假意生气,却也实在是懒得回马车去,那里闷得慌段不如外面好玩陆浔拗不过他就让他这样威风着,顺手把人身上披的狐皮大衣紧了紧,到底天还是冷了,这小东西身子那样的弱,马上颠了又颠,稀稀拉拉的小雪混带的午后的风即便是阳日雪,也是折磨人的没到烨都陆安年便撑不住了,迷迷瞪瞪的扯着缰绳就是不下马,陆浔动了怒当着一千王军的面,将他们的小少爷扯下马,又裹了两圈,捂好身子,让他与自己对坐,抱个满怀
“将近年节,王军回城后自行散去,归家省亲,小少爷身子不适,本王带着他先回王府,钰琪,佩铭随本王回府”
吩咐了王军,三匹快马疾驰而去,满天的飘雪使得白皑皑的一片淹没了某些隐秘的东西
北疆王府高挂兔子花灯,整整一个王府的兔子花灯,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自五年前,王府那红木杆梨花枝的大红灯笼就变成了如今这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一众人忙忙呼呼的今夜的饭大抵都是小公子爱吃的,后日的年节一切从简,王府不摆宴,走动些亲拜拜交好便关起门来自己欢乐了,众人正准备着年节要用的东西瓜果糖膏,还有新年的贺帖,小公子的花灯与新衣,开春定是要去打爬犁的,还要去府外的田庄上游玩几日,贴身的物件要提前打点好了,忙忙叨叨的却也细致的很
“请苏先生来,念念着了凉,感了风寒叫人炖些雪梨姜汤”
主子回来的突然,按照启程时间应该是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听的只怕是病的不轻
仲叔迎了上来,送过了陆浔,打点两个丫头去后厨煲雪梨姜汤,命了小厮去请苏先生,又让人将王爷与小公子的衣服去熏烘一番热热乎乎的送去正房,提了汤婆子又叫人送去了两个铜锅子将屋子里暖的热热乎乎,点了驱寒的熏香,不一会苏先生便来了
“这次小公子是不小心湿了衣裳还是摔倒果子堆里去了,亦或是这雪大湿了鞋袜?”
苏澈元自叫命苦,北疆的小医仙每日来给这小王爷治跌打损伤风热感冒跑个肚都要自己亲自来,不来的话陆浔这斯就要大马金刀的去拿他,这找谁说理去
“小公子无碍,吃不得药,只是寒气逼人,上脑引发了内热,叫人弄了红花来,搭治着板蓝草沐浴后喂一些姜汤就好,王上不必惊慌”
陆浔皱着眉头,满心满眼都在榻上睡着的小人儿身上,谢过了先生就叫人好生送回去了苏澈元暗自叫苦,翻了个大白眼,等着陆安年醒了定要好好要他劝劝这个一惊一乍的王上
四年前千里之外的大安皇室掀起一波血雨腥风,旁系夺位九子夺嫡,皇帝抱病而亡,太子尚未成年,内军大乱后宫死伤一半,浓浓黑烟飘出皇城去,大火烧了足足六个时辰,惊砂走石由青道时分烧到次日,小太子不知所踪,最后火灭了,由皇后正殿抱出来个烧焦的躯体,那是还未继位的太子,与此同时一道消失的还有忠于皇室的八千禁军,和号令半军的龙虎符,后院燃起熊熊大火之时,老皇帝的六皇子姚琛登上大统,扶着战死戎狄的姚振宇的嫡子为帝,自己为摄政王,姚振宇的儿子姚弛康年仅九岁,这可不就暗地里笼弄来了王权吗
四年前大安内乱封的倒是严实,但是陆浔知道也明了这当中的不忠不孝的意思,倒是懒得管,北疆镇守着要塞,金矿石矿层出不穷,土地肥沃恰也是耕作的好地方,更何况,北疆英魂镇守这百万万边地,陆家十五代热血通通洒在北疆边地,世代忠魂巾帼缟素,陆浔自是不怕的
但那日就是想去巡边,偏偏就是那日在边地外不过百米处捡到了陆安年,那小东西叫人护着,护在身后身旁六人,三人死于后方乱箭,死死咬着他们的是后边的的一行死士,训练有度,死去的那三人用长矛支撑身体,筑起人墙,死死护着那不过八九岁的孩童,陆浔心惊,阵阵敬畏心起,锁云声起,破着风去,正中领头眉心,那一行人开始并未将陆浔看在眼里,大抵是觉得他不会管,这一箭反倒激的的那些人换了钢刀,直直冲向还活着的三人,其中两人突然回身,抢下了马,冲入后方厮杀,剩下一人抱着粉雕玉琢的的小娃娃,向陆浔跑来,大抵是那孩子实在可爱的,陆浔身后跟着十几个王军世官,左钰琪右佩铭,杀了出去,将来者杀净,却也没救下那赴死的二人,剩下那人看上去有些年长,将那奶娃娃扔在自己怀里头抢地的冲着陆浔磕了三个头撞死在钰琪的刀上
“这……,王上”
钰琪拿不定主义,只得去看他主子的心意
“没事,他是怕我不救这奶娃娃,怎就吃定我是善人呢”
“那,王上准备把这孩子……”
陆浔低头去看,这小东西脏兮兮的,衣服上都是血渍,不免得皱眉
“脏东西,怎么也是七条人命,罢了送去附近的农家,留些钱财叫人养着,养大了算”
陆浔伸手抱他,想将这脏东西给了钰琪抱着,抱起来才发现,这孩子死死抓着他的腰带,陆浔再去看他,也许是因为这孩子太小的心底还是软了几分
“先走吧,等他醒了再说”
留下几个人料理这几个侠士的亡魂,陆浔最敬英魂,看他们刚才那样子也猜个大概,这奶娃娃该是他们的主子
把孩子又抱了抱,贴着自己胸口用大衣圈了一层,没过一会怀里的娃娃死死抓着腰带抽噎着喊哥哥,陆浔幼时无亲,是叔父带大,前些年继位时叔父归隐自是无亲无爱,少了人间多少烟火气,诺大的北疆王府人倒不少但是冷清的狠了,这声哥哥叫的陆浔心脏疼
“回王府”
陆浔带了个浑身是血的奶娃娃回来,开始可吓坏了仲叔,仲叔是看着陆浔长大的,知道这孩子最是有主意的,平白无故的那怎么能不叫人吓着,这孩子高烧不退,擦干净了脸,才显露真容,脸庞是稚嫩可这风华月貌可是稚嫩挡不住的,不觉的木了木脸,掰过头去
“去把苏澈元给我叫来”
这个时辰正是用午饭的时候,自是来迟了些,也不知是去请人的人没说清还是怎么的,陆浔左等右等的等的急躁,干脆牵了马来亲自去带人
“王上莫急,这还不到半盏茶的时……”
陆浔早出去了,也没听得仲叔说话,苏澈元是被陆浔扔在马背上抓回来的,手里还拎着自己的药箱子,憋的脸通红还没顺气,就叫陆浔拽进了屋去,苏澈元看见这么标志的娃娃也是心里一梗抬头看了看陆浔,摸了脉心下更不好,面上都不好看
“给我取小银盏来,在叫人将连翘,金银花,牛蒡子,薄荷,竹叶,生甘草,苦桔梗,淡豆豉,芥穗、芦根熬出来,待会备用,把这孩子抱起来”
陆浔过去抱起奶娃娃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苏澈元解开他的衣襟用银针扎住心脉,脑经,拿放血的小匕首隔开了小家伙的左手五指指尖,攥着腕子,放了一小碗黑血,陆浔看着那变黑的银碗不禁皱眉,本就凛冽的眉间透出丝丝寒气
“你摁好他”
陆浔闻言死死抱住他,苏澈元引出药箱夹层中一尾金色红花小蛇,盘在手腕上,对准小家伙手上的静脉摁下蛇头,小东西大抵是太疼了,睁眼慌慌乱乱的,看着面前陌生的人,满眼杀意,但只一瞬间,看的苏澈元心惊,顺着痛源看去,那金色小蛇的红花正在慢慢发黑,实在是吓得狠了,哭的满脸的小眼泪儿,陆浔抱着他在怀里,看得心里丝丝缕缕的疼实在不是滋味,用脸去蹭他的头安抚他,小孩得到安抚反而哭的更甚
“唔,哥哥哥念念好疼啊”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小家伙哭晕过去了,苏澈元取了针,放回奄奄一息的小蛇,顺路塞给小蛇一条药丸
“王上,这小家伙从哪得来的”
“捡的”
陆浔回的随意,手捻着帕子轻轻给他擦脸上泪痕
“既然是捡的,就给了我吧,小东西漂亮我稀罕的”
北疆南风盛行,甚至男子可以生育,调些药疗养疗养可传宗接代,苏澈元倒不是真想要这小孩,想来自己同陆浔一路长大看他立业却未成家,就是逗逗他
陆浔抬起头来,看看苏澈元看看怀里的奶娃娃竟一时的火大
“苏乘风你这个倒牙的畜牲,这孩子才几岁堪堪八九岁的孩童,你竟你竟如此恬不知耻,还什么医仙?你个狗肚子里的破落户,一脑子的脏东西”
“呦,这还是王上继位后第一次连名带姓的骂我,不过捡来的娃娃吗,闹这么大气干什么”
陆浔气的咬牙,抱起了小家伙直接将人踢出去
“他叫我哥哥,就是我北疆王府的小公子,等将来我年岁大了,甚至拱手让位,他就是未来的北疆王”
刚才还笑魇魇的的苏澈元一听陆浔在北疆王府中这样大肆的喊叫,喊叫出如此的话来,不由的僵住了,连带着陆浔也有些僵,瞥瞥了这个才捡回来的小家伙,暗暗抱紧了些
苏澈元面色一沉走进一步
“这小家伙儿,才不过七八岁就让人下了至阴的毒,你才该好好思量一下”
陆浔自然明白,送走了苏澈元,叫来钰琪叫人顺这南面摸摸来人以及这孩子的身份
安顿好以后,又进了屋内拉开屏风扯下帐子,仔仔细细的瞧了瞧这孩子,最漂亮的紧,不怪苏澈元
“你既然叫了我哥哥,就顾不得你的身份了,哥哥我认下了,你只顾在北疆快活长大,我三十六万北疆王军用兵刃剑芒,为你护出一方天地供你玩闹”
冰凉的指尖贴在,小家伙红彤彤的脸上,使得小东西甚是舒服,哼哼唧唧就往陆浔身边靠,小眼泪儿顺着眼角留下来,吸吸的撇嘴,陆浔心下觉得好笑,轻轻拍了拍小东西胸口,竟就安静下来了,小家伙当真就是小家伙,随便拍拍就睡的这样瓷实了陆浔当然不知道这小娃娃感受到什么了
梅花开的娇艳,红梅是母亲最喜爱的,父亲总是会寻来许多开的正是时候的花儿,母亲总是牵着他,像打扮小姑娘一般,别他满身,笑他比花娇美了几分呢,母亲欢喜他也高兴,将那红梅别在耳旁,追雪起舞,不过是个娃娃他哪来那么大本事,没一会就跌了,母亲笑的那样明媚,不过是自己眨了个眼而已,母亲一袭华服,一顶紫云金头冠莫莫倒在血中,红梅泣血恶寒入体而惊
“母亲母亲母亲母亲”
床榻上的小人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扑腾的连床幔都扯了下来,小小的身体摔在地上,惊着了身旁伺候的人,陆浔刚从武校场回来得了消息就来了后院
小孩闹得正凶,仲叔拦着那小崽子不敢让他出去,那小孩摸来了佩铭的匕首一脸凶相,倒是让那一双透着委屈害怕的眸子出卖了陆浔看着好笑
“闹什么,别拦他,让我看看这小狼崽子的狠劲儿”
把人都弄到屋子外面去,碎了一地的嘈花瓷,看的陆浔直皱眉
“小崽子,你先坐到床榻上去让人把这一地的碎片收拾收拾”
小孩样子摆的倒是不错的,一套马步扎的瓷实,防范招式也做的摆正,拿刀的手不对,受不了一掌就该飞出去了,陆浔的嘴角不禁弯了弯看那小崽子没有动的的心思,长腿一跨两步路就把那小屁孩抓了起来,小崽子慌乱之余弯了手腕将刀扎入了陆浔肩膀,血珠猛地沁出来沽湿了一片浅青色衣衫
“嘶,小白眼狼子我冒死将你从一堆死士手里救出来都没伤我分毫,你倒是不手软”
“你,你对对不起我不是……”
没理讲八分得了理哪还有饶人这一说,叫人把屋子清扫干净带门出去,陆浔把小白眼狼扔到床榻里面去,才顾得看看那口子,大病初愈的小兔崽子能有几番力道,只是破了屁而已,伤口大了一点,并不碍事,抬眼一看,那小崽子满目的歉意与不安,肯定是还害怕的,不熟悉的环境,一双桃花眼看的陆浔急躁起来
“这么看我做什么,你看别人也是这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