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径一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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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今天不是周五,所以第二天还要上班。本来有个别同事提议去喝一杯,但大多数人都想赶紧回家,追追剧撸撸猫早点休息。

安宁新租的房子就在二号线大学城站,出地铁口以后走五分钟就到了。虽然是个两居的合租房,但胜在地段好房子新,性价比算是相当高。

昨天他问阿文,到底哪天回来,阿文没说。

又玩神秘。

那天还说买了礼物,又没问他住址。怎么送啊,用意念吗?哪有这么呆的人,总要提前打听一下自己住哪里、什么时候有空吧。临时约,万一自己已经有别的约会了呢?

不过就算有,也会为了见阿文推掉。

“小安,你回家自己做饭吗,小安?”同事用手指戳了他一下,笑盈盈地问,“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安宁跟着一晃,然后才傻乎乎地转头:“喔,没什么,我在想点什么外卖。我家附近都没什么好吃的,好纠结啊。”

“要不要一起去国贸吃拉面?有家新开的,现在去正好不用排队。”

“国贸吗?”他低头思考。

国贸在二号线上,吃完饭再回家也不是不行,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

“好啊。”他点点头,问同事,“要不要先在手机上拿个号啊。”

谁知同事却像是忽然注意到什么,手肘碰了碰他,压在耳边轻声问:“旁边这辆车你认识吗?车里那人一直在看你。”

顺着他的视线,一辆银灰色SUV缓慢前行。

安宁一停,车也停了。

他凝眸看去,见到驾驶座一张略有印象的脸,可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车里的男人也看着他,轮廓分明,面无表情。

在哪里见过呢?

没等他想起来对方就下车朝他走过来,停在他面前。

安宁怔住。

“不记得了?”男人两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身形挺拔,肩背如山,“韩岩。”

一个多月前的记忆慢慢回溯。

“啊,”安宁手指一抬,刚指了一下就立马缩回去,“是你呀,好巧,你也在这边上班?”

他尴尬地笑了笑。

这不是那个大恶人吗?怎么会遇上他呀,倒霉,早知道快点走了。

韩岩眉骨格外突出,显得眼神很深邃,“回家?”

“嗯。”安宁轻轻颔首,眼神有意无意地旁落,不跟他对视。

“正好顺路,我送你。”

一旁的同事见他们熟人偶遇,就自觉地说:“那小安我先走了。”谁知胳膊却被安宁悄悄攥住,小声央求,“等我一下。”

同事傻眼。

“谢谢,但是我早就搬家了哎,”安宁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到他身后,停在那儿的车跟人一样,冷峻又沉闷,“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坐地铁就可以了。”

韩岩不动如山。

安宁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还是很礼貌地对他挥手拜拜,“那我就先走了。”

刚转身,背包上的奥特曼却被人拽住。

倏地一下,伸缩绳被拉得老长。

安宁感觉到阻力,诧异地扭过头去,见到韩岩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你干嘛?”

“我送你。”

他鼻梁一皱,有点不高兴了,“真的不用你送,我坐地铁也很方便的。”

“有事问你。”

“什么事?”

“上车再说。”

他们俩之前能有什么事啊?

“走吗安宁?”

同事不耐烦,安宁心里更是忐忑得不得了,抿紧嘴微瞪韩岩,“到底什么事啊,你不说我要走了。”

只见韩岩额角收紧,两条淡淡的青筋露出形迹。

“乔屿的事。”

这是句定身咒。

安宁蓦地静止,脸上的不悦消失无影,双颧浮起浅浅一层红云。

同事扯扯他:“走不走。”

他咬唇静默,随后小声道歉,“咱们下次再一起吃拉面吧,到时候我请你好不好。”

安宁想的没错,韩岩的车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外面冷里面也冷。

之前车窗大开,现在坐上车以后,无论碰到哪里都是凉冰冰的,副驾的真皮座椅更是冒寒气。车刚开进主路,安宁就没忍住朝手上呵了口气。

“你冷?”韩岩侧过头。

“还好。”安宁缩着脖子。

韩岩伸手开了暖气,并且调整了出风方向,“你可以提醒我。”

他粗枝大叶,一个人的时候想不起这些细节。

热风徐徐送出,从四面八方吹到安宁身上,舒服得就像一条毯子将他裹住。

“谢谢。”安宁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地拿手拨弄扇叶,轻不可察地看了衣着单薄的韩岩一眼,“你也吹,我没有那么冷。”

韩岩再度生硬地将扇叶拨回去,目不斜视地继续开车,“你好像很怕我。”

暖风把安宁的脸吹得更热更红了。

他抓了抓刘海,用以掩饰不安的内心,“也没有,我只是比较认生。”

“是么。”韩岩的声音沉下去。

“真的。”他嗓音发干,“而且我平时就话少。”

韩岩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

本就心虚的安宁被他笑得不敢再解释。

“你不是说要跟我说乔屿的事吗,”他试图转移韩岩的注意力,“什么事?”

他自问够客气了,但不知为什么,韩岩却似乎并不买账。甚至安宁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只觉得身边的人像是不高兴、不痛快,竭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你们真的有联系。”韩岩突然说。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他好像是证实了什么内心的猜测,从侧面看,一条筋络顺着太阳穴而下,手背骨节凸显,目光却仍只盯着前路。

安宁呼吸一窒,像被人踩到尾巴,差一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没、没有,我们……”他支支吾吾,语无伦次,“我们没怎么联系。”

好在,车开得比想象中平稳。天色也渐渐暗下来,晚霞被浓墨渲染成深黑,只有车灯明亮。

车厢里也是暗的,安宁在内心无声乞求韩岩千万别开灯,他怕自己此刻脸色红得不能见人。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半晌后才听到一句低沉的:“乔屿要过生日了。”

安宁一怔之后霎时扭过头,眼中光彩四溢,“真的?”

这好像是他上车以后第一次直视韩岩。

韩岩打开顶灯,看向他以后久久没能挪眼,“下月十六。”

“啊?那很快了。”安宁就此活泼起来,几乎要扳着手指头算天数,“还有十九天,不到三周。”

他对着韩岩笑。

韩岩收回目光,“他喜欢什么。”

“我知道他不抽烟,所以烟就肯定不用考虑了。鞋子他喜欢限量款耐克,朋友圈发过好几次,但是现在去找代购买,不确定能不能来得及哎。电子产品呢,手机怎么样,我记得他手机有点旧了,你知不知道他喜欢哪个牌子的?要不然电脑——”

有车突然闪出来插道,韩岩猛地一拍方向盘,喇叭按得震天响。

安宁刹住口。

“手机电脑你送得起?”韩岩冷冷地问。

租房的时候是谁说的,越便宜越好,现在倒来装阔。

“我以为你是让我给意见。”安宁窘住,壮着胆子反驳,“不过我也送得起,你别小看人,我还有积蓄的。”

停顿片刻,小声道:“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喜欢。”

只要他喜欢。

这句话余波绵长,久久不散。

韩岩就此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一路沉默地将人送回了小区。

下车后安宁走了五米就停住。韩岩以为他要跟自己说声谢谢,站在原地沉默等待。

走到很近的位置,安宁说话声音还是一样小。

韩岩没等来那句谢谢。

“你先别告诉乔屿我要给他过生日行吗?”他耳朵都红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一阵冷风吹过,韩岩周身毛孔收紧。

两天后,终于周末,乔屿约他出来喝酒。

“来啦?”

“来了!”

“好久不见啊乔哥!”

灯红酒绿的酒吧,琳琅满目的洋酒瓶,震耳欲聋的音乐。

乔屿一进来,就有许多熟面孔跟他打招呼。他绕过人群和卡座,往角落自饮自酌的韩岩身边一坐,攀住他的肩,“我靠还穿着衬衫西裤,又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韩岩扭头,闻见他身上的古龙水味,眉峰紧紧一蹙,“又穿这么骚包。”

“注意你的用词啊,什么叫骚包啊。”乔屿笑得玩世不恭,“这他妈叫有品。”

韩岩拂开他的手。

“说真的,你也该改改这一身打扮了。瞧瞧你在事务所都学了些什么陋习,甭管数九寒冬还是三伏天永远是西服领带,你不腻我都看腻了。”他扯住韩岩的领带,嫌弃地往外拽了拽,“现在人人都喜欢玩得开的,像你这样成天板着脸,别人一看,直接就吓跑了,谁还来爬你的床?”

论家庭背景两人相差无几,论个人能力韩岩更是全胜。但韩岩从来就没有乔屿这么好的桃花运,曾经谈过两段,也都没能长久。

“我去国外这段时间你怎么样,有没有新进展。”

乔屿早发现韩岩把那个社交软件的密码改了,以为是他脸皮薄,约炮不想被人发现。

韩岩喝了口酒,烟都快烧到手了。

“你把号拿回去吧,”他说,“我不用了。”

乔屿一愣:“不是吧,跟我置气?我没说什么啊。你想用就继续用,大不了我再买个号。”

刚一说完,气氛组的人又来跟大客户乔屿请安,乔屿扭头就开始热聊。

音浪带动身体,鼓点贴着耳膜,灯光晃人眼睛。

韩岩置身其中却有种割裂感。一开始还有人上前攀谈,但很快就都无趣地走了。他这张脸再怎么英俊,假如脾气不改,注定不适合谈感情。

坐了一会儿后杯里就空了。他将手机拿出来,想把密码给乔屿改回去。还没解锁,屏幕上就出现一大串未读消息。

从昨天到今天,安宁给他发了二十多条消息,他一条也没回。

[来自]Ning:你回来了吗?

[来自]Ning:人呢?

[来自]Ning:Knock knock.有人在吗?

[来自]Ning:睡了没。

[来自]Ning: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很担心你。

[来自]Ning:回我消息好不好,我好担心。

[来自]Ning:晚安。

十小时后。

[来自]Ning: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来自]Ning:如果是因为要求见面的事,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不见也没关系,只要你还愿意和我说话,我什么都不要求了。

[来自]Ning:没有礼物也没关系,你能答复我吗?

十二小时后,也就是刚刚。

[来自]Ning: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

[来自]Ning:你讨厌我了?

消息末尾不再显示距离,因为韩岩关闭了距离提醒。

离得再近,心是远的。

他把屏幕反扣向桌面,手指离开的那一瞬,机身又震了一下。

[来自]Ning:至少跟我说声再见。

周遭寂寂。

韩岩倒向沙发,缄默地仰面望着头顶的激光灯,光线太强,眼底发涩。

不知过了多久,交际完的乔屿坐回他身边,摸出身上的手机瞧了一眼,啧一声道:“小安?谁啊。”

感情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在乎你的人记得你眼帘睫毛几许,不在乎你的人连你的名字都毫无印象。

也就一个月而已。

“打不着车告诉我干嘛,”乔屿双眼微眯,边看边念,“我在中山公路,东湖公园后门。钱包丢了,手机也快没电了,怎么都打不到车,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念完重重地嘁了一声:“妈的,当我司机啊。”

下一秒手机却被人抢去。

韩岩耸然站起,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整条短信,紧接着便拿上外套,拔腿往门口飞奔。

“哎!哎你跑哪去?!”乔屿在后面扯着脖子喊,“喝了酒别他妈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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