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3-07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二先生 主角：褚璟 蒋知麟
“《黑白之间》第十八场第九镜第一次。”
“Action！”
伴随着导演的喊话以及场记板清脆的响声，所有人各司其职，表演开始。
褚璟被蒋知麟抵在墙角，没有分毫闪躲的余地。
近距离之下，他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及荷尔蒙气息。
“凌曜……”蒋知麟很入戏，捧着他的脸颊，连嗓音都在轻微颤抖，灼烫的呼吸扑在褚璟脸上。
褚璟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身体僵硬如木头，不知该作何反应。
接着，蒋知麟便吻了过来。
柔软温热的双唇贴上他的，将往昔的记忆都勾了出来。
褚璟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几乎忘记了自己在演戏，只是本能地挣扎。
布料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颤抖的喘息声夹在盛夏的蝉鸣中。
褚璟脸红到发烧，用力咬了蒋知麟的舌头一下，趁其吃痛时，猛地将他推开。
“滚开，蒋知麟，别碰我！”
同时，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到了蒋知麟的脸上。
这一巴掌落下来，现场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傻眼了。
随即褚璟也反应过来，心头咯噔一声，浑身都凉了。
我靠，他、他、他竟然喊了蒋知麟的真名，还打了蒋知麟！
完了，这戏恐怕是拍不了了。
他会在进组第一天就被赶走，成为娱乐圈的笑料。
“对不……”反射性地道歉，才说出两个字，抬头便对上男人黑沉沉的视线。
褚璟的声音堵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蒋知麟冷冷地扫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片场，去了休息室。
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只留下褚璟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经纪人忙跑过来，低声斥责：
“我靠，祖宗，那他妈是谁啊，你也敢打？打了他你还想在娱乐圈混吗？就算紧张也不带这样的啊！”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面对着经纪人的责骂，褚璟的声音有点抖。
“还杵着干嘛，快去道歉啊！”
“快去！”
经纪人用胳膊肘怼了褚璟一下。
褚璟一个趔趄，紧张又无措，一脑门儿全是汗，慌慌张张地追着蒋知麟离开了。
一路追到对方休息室门口，眼见要关门，褚璟赶紧伸手去挡。
结果手指被门夹了一下，疼得褚璟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
男人听到响动，回头看他，视线落到被夹得发红的手指时，微皱了下眉，满脸不悦地进屋往沙发上一坐。
褚璟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看着蒋知麟脸上那触目惊心的巴掌印，硬着头皮挪过去，深深鞠躬道歉：“对、对不起……”
“我只是、只是太紧张了，一时没控制好角度……”
“没控制好角度？”蒋知麟脸上火辣辣的疼，都气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公报私仇，报复我这个前男友呢！”
“不是的……”褚璟小声辩解，“没想报复你。”
五年前，他曾和蒋知麟交往过。
分手后，褚璟就出了国，在国外出道，一直不温不火，今年才决定回国发展。
回国后不久，听说知名大导张导立了个新项目，BL电视剧，公开试镜选人。
褚璟去试了下镜，竟然走狗屎运被张导看上了，来出演男主角凌曜，一个小混混。
可签完合同他才知道，跟他搭档演情侣的，竟然是他的前任蒋知麟。
早知如此，他根本不会去试镜。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打回来。”褚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弥补，弱弱地说，“一下不解气的话，也可以多打几下……”
“打回去？”蒋知麟微微抬头看他，语气有点危险。
褚璟点头，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打回去我脸就能好吗？”蒋知麟轻嗤，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这个痕迹连粉都遮不住，它不消下去，我都没法拍戏了。”
“剧组每天几十万的开销，拖累了拍摄进度，这个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还多打你几次，你的脸值这个钱吗？”
“对不起……”褚璟被他说得无地自容。
余光瞥到休息室里有小冰箱，褚璟忙跑过去拿了冰块出来，用毛巾包着，小声说：
“用这个敷一下可能会消得快一些，可以镇痛消肿的……”
蒋知麟也没说话，但也没拒绝。
褚璟大着胆子靠过去。
凉凉的冰块贴到火辣辣的脸颊上，确实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疼痛，还消解了燥热的暑气，让蒋知麟烦躁的心情也冷静不少。
他近距离看着正在给自己冰敷的褚璟。
五年了。
这个人的外貌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五年前一样。
但同时蒋知麟心中也有少许的迷惑不解。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褚璟明明是个明亮而又张扬的少年。
这五年发生了什么，把褚璟变成了一个如此谨小慎微的、如此胆小的人？
两人进去的有点久，工作人员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心里七上八下的。
看了眼时间，张导没办法，只好请蒋知麟的经纪人兰姐进去看看情况。
走到休息室门口，兰姐推开门探头进去，看到褚璟正在给蒋知麟敷脸，微松了口气，便对人招招手。
“怎么了？”蒋知麟走出门问。
这会儿，蒋知麟脸上的巴掌印已经发散出来了，又红又肿，兰姐有些生气：
“导演让我进来看看，免得收不了场，不过，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打这么重！”
“我听说他习过武，没控制好手劲儿。”蒋知麟靠在墙上，白衬衣的袖口挽到手肘，两手插在裤兜里，淡淡道。
“谁管他习没习过！”兰姐撇了下嘴，“今天你先忍忍，不过你放心，这事没完。他刚刚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了你，这要是传出去，你脸往哪儿搁？”
“说到这个……”蒋知麟想了想道，“这件事你最好压一下，不要流到网上，传出去，对项目影响不好。”
“也对，你们演的是情侣，闹翻了不利于宣传。可是，就这么算了？”兰姐有些不甘心，灵机一动道，“要不，咱们用这件事找张导施压，把他给换了，之前张导不是也挺看好咱公司的楚嘉么？”
“你说呢？”
“我说？”蒋知麟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经纪人，略带嘲讽，“你看人的眼光难道比张导还准？”
张导是出了名地会看人、会调演员。
而兰姐之所以推荐楚嘉，也不过是因为楚嘉跟她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同时又是自家公司的人罢了。
兰姐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也有点不高兴：“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和公司考虑么？”
“人是张导选的，”蒋知麟并不接茬儿，淡淡道，“我相信他的眼光。”
“另外，你去帮我转告一下张导，让他先拍别的戏，给我一天时间，等我脸好了再说。”
“可是……”
兰姐还想说话，蒋知麟打断她：“如果后续张导觉得他不行，再考虑换人的事。”
说完，蒋知麟便重新进了休息室，把兰姐关在了门外。
蒋知麟走后，兰姐气得磨了磨牙，先低头给侄子楚嘉发了几条消息，随后才去片场转告蒋知麟的安排。
进门后，发现褚璟到洗手间去了。
蒋知麟重新坐回沙发上，用冰块自己给自己敷脸，脑海里回想起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他们俩都是央戏的学生，蒋知麟比褚璟大两届。
认识没多久就互相确定心意，表白，交往，接吻——一切都很顺利。
但那场恋爱仅仅五个月，便戛然而止。
褚璟单方面切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并很快出了国，两个人再没有来往。
五个月，他记了五年。
洗手间的门开了，褚璟刚走出来，听到蒋知麟的话，动作便僵住了。
“刚才我经济人跟我说了，如果你不能拍，我们公司有合适的人选替代你。”
“在你出现之前，张导就挺看好他的，而且他比你火，也比你有经验。”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褚璟听明白了。
就是想说他没那么不可替代，他们随时可以换掉他。
蒋知麟继续道：“不过我向张导争取了一天的时间，给你来适应自己的角色，如果明天你还是拍不好……”
“明天我一定能拍好的！”褚璟立刻保证。
“哦？”蒋知麟不太相信的样子，审视着褚璟，问他，“你准备怎么拍好？”
这个问题，褚璟没法回答。
因为他虽然是科班出身，却根本没有正经的演艺经验。
所以只能再次低头，诚恳道：“请蒋老师教我。”
或许是被蒋老师这个称呼取悦了，蒋知麟心情稍好，把手里的冰块递给褚璟：“我手酸了，你再过来给我敷一会儿。”
然后在敷脸的过程中，褚璟听到了蒋知麟的“指教”。
“对你来说，凌曜这个角色很复杂，想演好并不容易，因此，我希望你能抛下私人情感，把自己活成凌曜，代入进去。把我看做丁哲，而非蒋知麟。”
蒋知麟的话，让褚璟狠狠一震，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接下来，不管是工作还是私下，你都尽量地和我在一起，保持情侣一样的相处状态，培养默契和亲密感。这样，拍戏的时候，你才会足够自然。”
褚璟呆了一下。
“像情侣一样相处？”
“对。”蒋知麟挑眉，“体验派，你不知道？而且，这也利于我们售后营业期的宣传。”
“售后营业期？”
蒋知麟扫了褚璟一眼：“这你都不清楚？你经纪人没教你？”
褚璟麻了。
不仅要拍戏，还要负责售后营业的吗？
救命！
看到褚璟开始焦灼地抠手指，蒋知麟冷淡道：“只是工作而已，不会过多涉及私人生活。”
褚璟点点头：“好的……”
见他还有些迟疑，蒋知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私心，又补充：“其实张导之前就提议过让我们培养默契。我以为以我们的关系用不着，就拒绝了。没想到……”
男人看了褚璟一眼：“看你现在的状态，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的关系？
再有什么关系，都已经五年了。
“谢谢……”褚璟抿了抿唇，“我会努力的。”
以蒋知麟的演技，根本用不着这样，都是为了他。
“嗯，”蒋知麟淡淡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张导选你自然是认为你能胜任这个角色。”
“只要你好好表现，我们也不会强行换掉你。”
虽然只是礼貌性的互相恭维客套，但这话对褚璟的鼓励仍然很大。
“谢谢蒋老师。”褚璟轻声道。
“不要这么叫我，”蒋知麟的眼神蓦然变得温柔了，他握住褚璟的手腕，看着青年乌黑的眼睛，嗓音里别有意味，“要扮演情侣的话，就从改变称呼开始吧。”
“你不觉得这个称呼过于生疏了吗？”
比起蒋知麟的话语，褚璟更在意的却是……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男人手上。
男人掌心温热干燥，在这盛夏时节，两个人光是离得近，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更何况被捏住了手腕。
手腕那一片皮肤似乎都是烫的。
褚璟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抿了下嘴唇：
“我……我不知道叫什么好……”
蒋知麟若有似乎地笑了一声，语气幽幽：“你以前……都是叫我阿麟吧？小猪。”
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钻入鼓膜，褚璟的脑子顿时跟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伴随着小猪两个字，沉睡的记忆突然复苏。
他不知道蒋知麟是故意的，还是说只是图方便。
五年前，两人私下的爱称就是这样。
那时，两人在话剧社纳新时相遇。
蒋知麟作为社长，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看着新加入社员的花名册，迟疑着念出褚璟的名字：
“……zhū璟？”
而后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有姓猪的……”
惹得教室里上百号人哄堂大笑。
被叫到的褚璟按例起来自我介绍，不满地解释自己姓褚不姓猪，还反怼了一波蒋知麟，说他没文化，连这个字都不认识。
自那以后，蒋知麟就张口闭口管他叫小猪了。
记忆一时飘远，蒋知麟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好了，时间紧张，咱们先对对戏……”
刚刚的旖旎似乎又不见了。
褚璟只好点了点头：“好的。”
傍晚。
一辆低调的保姆车抵达横店，直接开到了《黑白之间》剧组拍摄场地，一个年轻人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打开车门下来。
兰姐亲自过来，把楚嘉给接了进去。
“今天拍摄很不顺利，”兰姐一边走，一边对楚嘉低声道，“张导都发火了。”
“知麟一下午都在休息室里和那个褚璟对戏，没出来过。”
“一下午？”楚嘉闻言便立刻皱了眉。
“嗯，”兰姐拍拍楚嘉的肩膀，“你好好表现，如果能把这个角色拿回来，对你的帮助可不只是一点半点。”
楚嘉对兰姐笑了笑：“我会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的。”
他先带着助理到片场，把订的奶茶和烤鸡给大家分了。
随后才走到蒋知麟休息室门前，敲了敲门。
可屋里的两个人却似乎都没听到，也不知在干什么。
楚嘉忍不住直接推门进去。
门一开，他愣住了。
蒋知麟正把褚璟按在沙发上,两个人靠得极近，都快亲上了！
楚嘉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立即出声打断：
“麟哥？”
正在对戏的蒋知麟突然被打扰，停下动作，不耐地抬头。
见是楚嘉，他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起了身，问：
“你怎么突然来了？”
被他压着的褚璟亦急忙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凌乱的衣襟，满脸涨得通红。
“麟哥，你们这是……在干嘛？”
愤怒和嫉妒几乎冲昏了楚嘉的大脑。
他强行克制着自己不太失态，可言语间还是暴露了。
“对戏！”褚璟赶紧解释，“因为我拍不好亲密戏，所以阿麟提前帮我练习一下……”
阿麟？
这才认识多久就叫得这么亲密了。
还关在休息室练了一下午的亲密戏？
楚嘉不想想歪都不行。
偏偏蒋知麟还附和了他的话：
“是这样，他拍亲密戏比较僵硬，我帮他练练。你怎么突然来了，今天不是有行程么？”
看到蒋知麟依旧亲昵地揽着褚璟的肩，楚嘉嫉妒得发狂，表面上却无辜又委屈地眨巴着眼：
“我就是想着反正离得近，刚好过来探班，同时也可以观摩学习，没想到打扰了麟哥……”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褚璟。
那股酸味，隔着大半个房间，褚璟都能嗅到。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捉奸的小三。
“那个……”褚璟自觉自己很多余，主动提出，“你们有话要说的话，我就先出去吧。”
对于楚嘉，他早有所闻。
如果说蒋知麟是星辰娱乐的台柱，那么楚嘉就是他们极力培养的新人。
出道才两年，已经小有名气。
据说蒋知麟和楚嘉私下里关系很好，甚至有不少粉丝在暗戳戳地嗑这两人的cp，说他们在交往。
也有狗仔多次拍到两人共同出行，一起吃饭的照片。
“你不用走。”蒋知麟按住他的肩，对楚嘉说，“探班就不必了，观摩学习的话，你可以去片场看其他人，我得明天才开拍，今天要先帮小猪对戏，找找感觉。”
小猪？
这个称呼听得楚嘉牙酸。
真想骂褚璟一句猪，连拍亲密戏都不会，还要人教？装的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蒋知麟直接赶人：“你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先出去吧，我时间紧张，没空闲聊。”
楚嘉一愣，有点委屈：“麟哥，我可是特意来探你的班哎，坐都不让我坐一下就赶我走嘛？”
蒋知麟唇角一翘，似笑非笑道：“耽误了剧组拍摄进度，你负责？”
“另外，”蒋知麟又补充，“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希望下次你能注意。”
楚嘉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我敲门了，”楚嘉辩解，“但是你没听到，我才……”
“或许你可以多敲几遍。”蒋知麟道。
楚嘉险些气出内伤。
可他又拿蒋知麟没办法，只能咬咬牙，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临走前，还偷偷瞪了褚璟一眼。
见楚嘉就这么走了，褚璟有点不敢相信。
传说中这两人不是关系很好么？蒋知麟为了和自己对戏，就这么把人家赶走了？
正想着，脑门儿被弹了一下。
褚璟吃痛，回过神，听到蒋知麟道：“想什么呢，现在是工作时间。”
“咱们继续。”
“……哦。”
当晚，豆瓣上悄然发出一个帖子。
“震惊！十八线糊咖竟公然掌掴五千万顶流？”
帖子里，楼主自称是剧组工作人员，不敢放图，只是随便唠唠，把现场讲得绘声绘色，就是不说人名。
这么劲爆的瓜，显然不缺人讨论，很快把热度炒了起来。
吃瓜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关注的人一多，便有人联想到才开拍的《黑白之间》。
再对比主演，蒋知麟五千多万粉丝，而褚璟是个才几十万粉连网红都不如的糊咖。
完美符合楼主说的特征。
蒋知麟的粉丝便坐不住了，纷纷到他微博底下询问发生了什么。
也有性急的粉丝，直接冲到褚璟微博里开骂，私信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因此翌日清晨，褚璟一觉醒来，打开手机，就被那99+的私信和@给吓懵了。
作为不知名十八线，褚璟的微博从来没有这待遇。
仔细看内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昨天打了蒋知麟的事情传出去了。
这也正常，这么大的事，剧组人多嘴杂，很难瞒住。
正巧这时经纪人李哥一个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便道：
“微博的情况都看到了吧，先别急着回应。”
褚璟乖乖答应了，又听李哥问：
“你知道是什么人发出去的么？”
褚璟摇头：“不知道，那个人不是自称是剧组工作人员么？”
“普通的剧组工作人员有导演命令，一般不会发，多半是什么人故意放的。”
说到这里，李哥顿了顿：“你说……会不会是蒋知麟他们发的？”
褚璟一怔，下意识地辩驳：“不会是他。”
“算了，”李哥自顾自地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他，你的当务之急是拍好这部戏，别的都别管，交给我来处理。”
挂完电话，褚璟起床准备拍戏。
坐在化妆室时，褚璟看到镜子里化妆师往自己脸上扫腮红，便想到蒋知麟脸上的巴掌印。
也不知今天怎么样了，有没有消下去。
但蒋知麟有单独的化妆间，没跟他们一起化妆，只有到片场才能知道。
耳畔忽然传来化妆师们的窃窃私语。
“哎，你们都看微博了么？”
“看了，昨天那件事怎么传到网上了，张导不是说不准发么？”
“兴许是蒋老师那边让人发出去的呢？毕竟被打了一巴掌，但项目才刚开始就闹成这样，唉，看他昨天那样我还以为没事了呢，没想到……”
“这能有什么办法？话说，你们说那个谁会不会是故意的？嫉妒蒋老师比他红什么的……”
这些人一边聊，一边时不时偷瞄褚璟。
褚璟不禁暗自攥紧了衣角。
众口铄金。
他想解释他不是故意的，可他也知道，不会有人信。
他自己可以没关系，却不希望有人误会蒋知麟。
因此等化完妆，褚璟临去片场前，突然出声道：
“你们怎么说我没关系。”
他并不高的音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褚璟一字一句清晰道：“但我相信蒋老师不会那样做。”
“你们不要误会他。”
褚璟知道蒋知麟。
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使阴招害人。
说完，褚璟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蒋知麟插兜站在那里。
蒋知麟在戏里饰演的是一名教师，永远是白衬衣、黑西裤的打扮。
盛夏时节，天气太热，他便将领口那颗扣子松开，袖口挽到手肘。
清晨微凉的风吹来，男人头上的发丝轻轻摇曳。
让褚璟瞬间回到了五年前，他们还是学生、还在交往时的情景。
可惜，时过境迁了。
定定神，褚璟小跑到蒋知麟面前：“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他又抬头仔细看蒋知麟：“你的脸……”
“粉底遮住了。”蒋知麟道，“不影响拍摄。”
“那就好。”褚璟松了口气，“那我们去拍戏吧。”
男人微微点头，握住他的手腕，牵着他走向片场。
没走两步，便听蒋知麟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其实你不用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