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3-03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于刀鞘 主角:尧驯 宋怀文
城市最寂静的时候就在凌晨时分,车水马龙的都市少了汽车鸣笛声,环卫工人要到四五点钟开始打扫街道。
大排档在凌晨两点收了摊,门口那片平地得打扫干净,塑料桌椅搭积起来搬回店里。
宋怀武在十一点就被勒令回家睡觉,瑶光和黄宁也在之前回学校去了。
老宋烧烤里就剩下三个男人处理琐事,一起熬着漫漫长的夜,不过有尧驯帮衬,宋怀文和张叔明显轻松很多。
拉下卷帘门后,张叔送了盒卤牛肉给尧驯,很热心也很实在,“尝尝叔的手艺,这玩意可是新菜。”
尧驯想推脱却有点盛情难却,牛肉价格多贵,还这么一大盒,可不能让小宋亏本,他别别扭扭偷看宋怀文什么表情。
结果又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宋怀文站在旁边,因为累没什么表情,唇线微抿,但强打着精神笑了笑。
“尧哥,拿回去吃吧。”
“好!”
“张叔我走了啊。”尧驯骑着电瓶,兴高采烈回家,他还扭头冲宋怀文挥挥手,“咱明天见。”
问了医院护士,宋母已经睡下探望不了。张叔就把电瓶车停店铺旁,坐宋怀文的五菱宏光回去,他刚坐稳副驾驶,安全带还没系好,宋怀文就忽然推开车门下去。
凌晨的天依旧漆黑,周围寂静无声,风中还是那股子腐烂垃圾的气息,可有些改变无声无息。
宋怀文站在巷子口目送着尧驯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
他忽然不大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宋怀文困惑的皱了下眉头,重新上车后,神色有些恍惚,蓦然抬眼,对上张叔探究的眼神。
“怀文,人家小尧哪里麻烦?”
“在我看来,他简直是最省事不过的小伙子,又勤快又热心……”
宋怀文莫名舒了一口气,回答道,“叔你说得对。”
尧驯这回骑着车都想给自己唱首曲,不过就他那五音不全的铜锣嗓,还是算了吧。
他神采飞扬回到家,放车充电上楼开锁,一气呵成那叫个漂亮。
进门一看,孙涛应该回家陪老婆去了,就剩沈乘风这厮还阴魂不散赖着不走。
茶几上摆着猪肘子和一碗毛血旺,沈乘风蹲着边看球赛边吃。
抬头看见尧驯,沈乘风立马谄媚一笑:“你还真会赶时间回来,快快快,坐下一起吃。”
尧驯条件反射把打包盒里的牛肉藏在身后,被这个畜牲看见一定所剩无几。
不成,他要偷偷吃完。
四舍五入也算是小宋给的,死也不能落入他人之口。
尧驯皮笑肉不笑,“我吃过了,继续吃你的吧,不用管我。”
然后他连忙跑进卧室,直接把房门反锁成功。
沈乘风立马察觉出不对劲,怎么回事,按照尧驯平时那德行,应该是勃然大怒勒令他不打扫干净就把他揍死,咋今天这么和颜悦色。
沈乘风满嘴红油,猫着腰在尧驯的卧室门口,“你饭都没吃就跑去见宋老板,该不会你决定肉偿吧,也不对,就你那德行怎么可能这么快将其拿下。”
“尧驯,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不出声啊,话说你还是不是处男?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有性生活。我跟你说性生活现在很重要,我在北京有个朋友姓霍,他去年刚和一个十八岁小男生在一块,一星期就本垒打,就是靠得性生活和谐。”
“尧驯你有没有在听,你快说句话啊———”
盘腿坐在床上的尧驯才没空搭理他,眯着眼大快淋漓吃牛肉,张叔手艺简直没话说,好吃绝了,肉质嚼起来贼劲道,又入味又香,加上这种吃独食的感觉贼爽。
唯独耳根子不得清净,门口哔哔赖赖的人实在碍眼,还说得那是什么屁话。
尧驯对老天爷发誓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亲密接触就是他戳了下宋怀文的手肘。
纯情的不能再纯情,怂得不能再怂。
尧驯继续开开心心嚼动腮帮子,快速吃完这盒牛肉,时刻践行一根牛肉丝都不给沈乘风留。
最终,他拿纸巾擦干净嘴才面无表情去开了门。
沈乘风居然还边啃猪肘子边在门口哔哔赖赖,“你这么快就肯出来,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
“听你个头,你这孙子迟早毁在你这张爱瞎扯淡的嘴上。”
沈乘风忽然眉头一皱,嘴里的肘子肉都不香了,“有道理,我最近越来越倒霉,是该管住嘴皮子……”
尧驯真想一脚把沈乘风踹出门去,算了,眼不见为净,他迅速关门,让沈乘风一个人自生自灭。
凌晨三点多,正在洗澡的尧驯把洗发液挤在头上揉搓,为了省水,他把莲蓬头关了。玻璃门上雾朦胧,沾得他眉毛上湿漉漉,俊逸的脸蛋也有些泛红。
没了水声淅淅沥沥,周围寂静得很,他忽然听见放在外面的手机震动声。
尧驯这次绝对不会错过回信息,他立马裸体冲出卫生间,头发上的泡沫刚搓起来,滑稽又喜感。
他毫不在乎把湿漉漉的手甩一甩,点开手机。
宋:尧哥,到家了早点休息,晚安。
尧驯两眼放光,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恋爱中的二傻子了,那只傻叉鹦鹉说得没有错。
他抱着手机嘴角就没平过,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早点休息没问题。
那什么时候才能睡在一起休息?
翌日,尧驯起了个大早,面色虽然红润,可眼下挂着硕大的黑眼圈。
单曲循环大悲咒一晚上根本没用,静不下心来,满脑子两个光着的小人躺在一块睡觉。
宋怀文皮肤真的白,那白花花一片在眼前飘啊飘,一言一行都克制礼貌,越礼貌就越拒人以千里之外,可笑起来又和天上的星星似的,总之都在脑袋里忘不掉。
这是尧驯头一回觉得自个记性忒好。
不行,还得要靠运动,运动才能让人疲惫,疲惫才能扼杀这些黄色废料。
尧驯黑着脸绕小区跑步,跑累了才慢走休息,赶巧在转角口碰上了买菜回来的王婶。
王婶看四周没什么人,才多嘴问道:“小尧你追对象那事怎么样了。”
尧驯回答道,“刚有点苗头,我也还没敢表白,不过真多亏了婶,要不然我连他联系方式都要不到。”
“你慢慢来别急,先从朋友做起嘛,现在做朋友那以后就是好朋友,做了好朋友离你做男朋友就不远了。”
“婶说得对,我性子急就是怕唐突了他。”
“唐突什么唐突,你这性格多好啊,不过要多记得和人多单独相处,别缩手缩脚的。”
王婶深谙年轻人们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尧驯,“加把劲,争取今年脱个单。”
“好,那借婶你的吉言了。”
尧驯点头如捣蒜,攥拳给自己打气,追人成功,未来可期。
“差点忘记和你说,你防范点情敌哈,我上回介绍那小杨小顾处对象,两个人都扯上证了,结果因为有小三的事大打出手。”
尧驯面露好奇,“这年头撬墙角还能这么直接?”
“生活如戏,更直接的事都有,行了,我也赶时间回家做饭。”
王婶千叮咛万嘱咐一句,“总之盯紧点吧,我这大把年纪也就只撮合过你们这对同性,就不信邪,还成不了了。”
“婶你放心,我一定盯得死死的。”
尧驯脸色刚凝重。
王婶立马扭过头来,再次嘱咐道:“别老是在小区里晃悠,去那人旁边多晃悠。”
“好!!我知道了。”
王婶还是有点放不下心,回家的路上暗自叹息,追人还有功夫跑步,跑着跑着到嘴里的鸭子都能飞。
以小尧这情商,究竟怎么当上的同性恋。
中午,尧驯再次心如死灰的下厨,单身男人的粗糙只能秉持着不饿死就成。
外卖尧驯又不愿意点,可最近夜宵都吃得太好,和自己做出的饭形成鲜明对比。
厨艺不好的人就不能吃太好的东西,要不然还怎么活。
尧驯坐在那有些凄惨,一盘菜一碗饭,一张空空荡荡的桌子。他心酸得夹起烧得乌漆麻黑的猪血豆腐,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有点不习惯了呢。
他想不明白,神情茫然拌着米饭把菜咽下去,迅速填饱肚子。吃完后尧驯去洗碗,孤寡老人形象深入人心,原先还能自娱自乐,可自打心里装着一个人后,特别容易怅然若失。
洗完了他抬眼看着阳台,没了那只傻叉鹦鹉也有点不习惯。
沈乘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还死性不改发了条微信挑衅——我和新女朋友约会去,你继续独守空闺吧,单身狗。
尧驯气不过,他在沙发上踌躇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发微信给宋怀文。
宋怀文家在市区边缘极其老旧的楼区里,附近修路修线,一三五停水,二四六停电都很正常。
市区越繁华,这地方就有多偏僻。
年久失修的路灯结满蜘蛛网,住着的都是些念旧的老人,很少有年轻人愿意留下,所以搬走了许多户,导致夜晚漆黑一片,破败得让人心慌。
张叔和宋怀文两个人没去店里时就吃饭搭个伴,一张折叠桌,两盘菜两碗饭对付着过活。
做厨师的味觉很重,张叔知道宋怀文不爱吃咸,经常弄些清淡的菜式。
今天做了鲫鱼豆腐汤,宋怀文喝一口汤,放在旁边的手机就震动一下。
张叔愣住,“不看看吗?”
宋怀文喝完一碗后抬起头有些漠然,“食不言寝不语。”
“回微信也用不着说话。”
“……”
宋怀文私底下并不常笑,他坐在那思绪万千,不想再出现任何莫名其妙的反应,昨晚那几回已经够解释不清了。
张叔埋头吃饭,随口催促道,“万一有急事呢,快看看。”
“嗯。”
宋怀文这一声应像是松了一口气,点开消息思考几秒钟后就回复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回了什么,显而易见神情呆滞。
麻烦的人何止一个。
宋怀文面无表情拿筷子重重戳了下米饭。
尧:我做饭实在太难吃了,真的好想去张叔家吃饭。小宋,帮我问问叔可不可以,我自带碗筷还自己报销菜钱那种。
宋:……他住我对面。
俗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尧驯连忙跑着去钻卧室,必须再穿件新衣服去见人,要淡定不要急,如果张叔答应了,那么四舍五入等于他每天都能看见宋怀文。
又能吃好喝好,还能在小宋眼皮子底下持续晃悠。
尧驯换衣服的动作都更加行云流水,就是罗娜买的这衣服贼奇怪,白色内搭最下面开了几个小口,走路动作大些,就能依稀看清腹部线条,穿着好看,尺码也对,但这玩意用途真的让人费解。
尧驯好奇心作祟拿手指穿过洞轻轻碰到自己腰。
可真方便摸啊,算了不管这茬,帅就完事。
顺便照镜子臭美的尧驯不禁叹气,这狗啃头发得快点长,要不然怎么人模狗样去表白。
捯饬了半天,尧驯都以为宋怀文要把地址发来,结果消息再一次石沉大海。
尧驯从兴奋到低落,心态崩塌,皱着眉像受气的大松鼠抱着尾巴坐在沙发上蜷曲。
松鼠抱尾巴,他抱着手机。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怕这个怕那个,说错话要后悔,不理人更是痛苦。追人的过程就是等待的过程,心里忽上忽下,一下子到高原一下子到盆地。
尧驯贼认死理,可性子急再急也都磨出了无数耐心,他这些天反复和自己说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等待真的好痛苦。
尧驯算是吃明白了这种爱情的苦,他大手一挥还是决定干大事。
不管了,死就死吧,等个屁等,直接打电话过去,但愿这回嘴皮子好使点。
宋怀文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张叔对尧驯的印象好得不能再好。
就几个晚上打交道,张叔明明也不算很热心的中年男人,但打心眼里喜欢尧驯。
正巧还看见了尧驯主动想过来一块吃饭的消息。
张叔汤都不喝了,喜笑颜开,撸起袖子预备把家里打扫一遍,还乐呵呵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尧就是冲我来的。”
宋怀文沉默,“……”
“怀文快帮我搭把手,我拿洗洁精把厨房顺便也洗一遍。”
“嗯,好。”
张叔边拖地边笑,“小尧这小伙子真挺好,他也没那些个有钱人的臭毛病,又朴实又热心。等会我加他微信吧,省得他因为我打搅你。”
宋怀文挤洗洁精的手微僵,“……”
“怀文,你脸色怎么有点难看,要不然你先回去歇息。”
宋怀文帮张叔把灶台洗了一遍,手上拿着钢丝球,表情很复杂,“不用,叔,我帮你。”
“那好啊,对了,你把地址发过去了吗?”
“忘了。”
“这怎么能忘呢,正好,我亲自给他发,怀文,你手机呢?”
宋怀文沉思了一会动作迟疑,有些不大情愿,刚递出去,好死不死手机就铃声大响。
张叔脸上又如沐春风起来,“他也太急了,这小尧真是,怀文,不用你替我接,我亲自来和他说……”
宋怀文缓缓收回去手,滑腻得很,因为挤洗洁精挤多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张叔上下看了一圈,古井无波的眼里涌出无奈。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喂——宋……”
张叔:“小尧啊你找我什么事。”
尧驯语气失落,“张叔,是你啊,我没什么事。叔你怎么拿着小宋的手机。”
“我俩在一块吃饭呢。”
尧驯立马精神了,“那麻烦您把手机给小宋,我有话对他说。”
张叔笑容收敛,“哈?”原来不是找我的。
尧驯的语气失落又感慨,还有点告状嫌疑,“叔你得替我说说他,他不回我信息就算了,还不告诉我你家在哪。”
张叔目光充满谴责与疑惑,和宋怀文四目相对,潜台词:你这是干什么?
宋怀文脸不红心不跳,摇头:什么也没干。
这一次尧驯学聪明了,张叔发来的地址离他家蛮远,骑电瓶车估计要骑上一个小时多才能到。
思来想去,尧驯老老实实打电话给孙涛,还得靠僚机送。
没过多久孙涛到位,恭恭敬敬打开车门,顺带竖起大拇指夸赞,“尧总,今天的您格外帅——”
尧驯假装谦虚咳嗽了声,“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
尧驯扬起嘴角笑得找不着北,他上车后半眯着眼,“那就好,我这回去他家里做客,必须得捯饬好看些。”
“宋老板家么?尧总您这就能登堂入室了。”孙涛有些诧异。
“还能有谁?可不就他家。”尧驯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一股脑往车后扔。
孙涛问,“这堆是见面礼?”
“对啊,小宋店里的厨师还是他的邻居,我昨天和那叔一块在厨房聊了会,干厨师这行的风湿骨痛是老毛病,我送些膏药,还有先前买回来的人参,其余是给小妹和弟弟的一些玩意儿……”
尧驯如数家珍,碎碎念道:“我在你没来前快把家里给翻遍了,我居然真是啥也没有。你等会先送我去趟菜市场,我再抓几只老母鸡老鸽子,给小宋炖汤补补身体。”
孙涛抬起头看了看天,下红雨都不稀奇,尧总都知道体贴人了,真不容易。
于是青天白日,这个太阳高照的下午。
一辆牛逼哄哄的敞篷玛莎拉蒂穿梭在大街小巷,开车是个肌肉男,副驾驶坐着个玩手机的大帅哥。
而后座一堆东西,外加两只被红网裹着的老母鸡,以及四只噗嗤翅膀的鸽子。
这乡土气息太过浓郁,前后差异过于生猛,让看见的人们表示震撼。
宋怀文家在老城楼区深处,路很窄,也坑坑洼洼,怕沈乘风和自己拼命的尧驯勉为其难说道:“反正也开不进去,我自己提着走吧,你可以回去了。”
孙涛有些哽住,眼睁睁看着原本人模狗样的尧总,现在左手两只鸡,右手四只鸽子,手腕上挂满东西,画面很不美丽,穿再好看的衣服也无法拯救这一幕。
他好想说,“要不然我帮您拿着进门?”
但尧驯根本没给他机会,居然还能健步如飞,背影相当潇洒,走得比谁都快,笑得比谁都好看。
孙涛长叹,但愿宋老板受用这套朴实无华。
而张叔一早就拉着宋怀文下楼等尧驯来,张叔在巷子口张望还走来走去,等得蛮急切。
屋子里被打扫得一干二净,还特地喷了什么空气清新剂。
张叔准备好晚饭给尧驯露一手,家里刚好还有条鱼,一些猪肉,可以做松鼠桂鱼外加水煮肉片。
而宋怀文背靠路灯正低头发呆,水泥地破破烂烂但开有细小的花,大部分被苔藓围绕。
宋怀文看得有点眼酸,睫毛的阴影打在眼下,他身材高瘦,不孱弱也算不得强壮,没有撸起袖子是看不出有肌肉的。
伴随着呼吸起伏,他的神色逐渐有些不知所措。
尧驯那样的人从不适合到这里来。
很多人厌恶贫穷破败的老城,因为垃圾随意腐烂,青苔气息扑面而来,住着的人们随口吐痰,大小便都有可能。
外头无数人避之不及,或许要等尧驯看见这里的一切才会断了念头。
宋怀文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这片土地,他从不厌恶这儿,因为童年所有美好都在这儿,有关风筝,捉迷藏,玩伴,年久失修的秋千,吉光片羽般的回忆是骗不了人的。
可人不能回头看,必须得向前走。
很可惜,他原地踏步二十多年,还没能带着一家人走出去。
宋怀文漠然抬起头,看电线杆上的麻雀儿,任何如尧驯那般好的人,都不会喜欢这里。
不远处,尧驯边认路边骂骂咧咧,他发誓今晚必须得把这些玩意炖了,鸽子还tm能和老母鸡犯冲,两个物种居然吵起架来,叽里呱啦,咕咕咕个没完没了。
尧驯劝又不能劝,只能笔直伸张自己的双臂,让战局不是那么血腥残暴。
但那些鸡毛鸽子毛还是插在了尧驯身上,头发丝也挂着不少毛。
尧驯表情快要崩溃了,他眼看就快到了,没有看眼花,路灯下站着的就是宋怀文。
尧驯刹那间什么也忘记了,去他大爷的老母鸡和臭鸽子,那些礼物也哗啦啦掉一地。
尧驯直接扔了东西,跑过去一把将宋怀文死死抱住,“今晚母鸡炖鸽子,我要喝十碗!”
“……”
宋怀文觉得自己又错了。
尧驯总是能让他意想不到,还是以跌跌撞撞,别开生面的方式来见他。
或许有些狼狈,但自带笨拙与真诚,像暗沉天际里一道破晓的微光,足以一点就能驱散黑夜。
宋怀文稀里糊涂被人抱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反应过来,动作也很僵,但没有推开,只无声无息松了一口气。
最后,他把声音放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