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2-10 来源：书耽 分类：穿越 作者：阿丑 主角：沈青岚 墨沉渊
沈青岚向旁边的人要了清水，仔细净手，又将腰间的玉兰花叶清洗干净，仔仔细细将花瓣一片片摘下，再摆在黄金碟中。然后他用两片花瓣将兔肉包裹住，用极细的金色签子插住固定，双手呈上：“这种吃法，可稍减油腻。”
这就相当于现代的生菜包烤肉，但其实他也没有十足把握墨沉渊会喜欢……
墨沉渊看到一双暖玉般的手，十指修长如葱，指肚映着暖色的光，颤颤巍巍朝自己举来，他看了一会儿，才拿起呈上的“花包肉”，吃了一个，还没咽下去，沈青岚迫不及待问：“怎么样，是不是挺好吃？”
清淡的花香中和了过多的油脂，确实比刚才好很多，这种吃法也很新奇，墨沉渊淡淡道：“尚可。”
他吃了几个，就又停下，今日头疾发作的次数比往常要多，直到在马车上睡了一觉，身体才好转许多，只是现在仍食欲不佳。
沈青岚看他停下，像一个cao心的老妈子一样：“怎么又不吃了呢，要多吃一点啊，走了一天不饿吗？”
墨沉渊看着他，漫不经心问：“仙师为何如此关心朕吃得多不多？”
他当然关心！
墨沉渊吃得不多有可能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暴君值就会增长，暴君值增长他就离任务成功越来越远！
但是，他的任务不能告诉墨沉渊。
沈青岚舔舔嘴唇，说出来的声音有点小：“就是，你吃好睡好，我才能安心。”
“哦——”
这声拉长的“哦”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沈青岚觉得墨沉渊眼里的玩味更深了。
就在沈青岚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远处火光四起，充满喊打喊杀声。
胡可，也就是刀疤脸急匆匆奔了过来：“君上，他们来了！”
墨沉渊点点头：“把人找出来。”
胡可领了命令匆匆而去，沈青岚刚想往旁边的马车跑去找六六，一个侍者把六六抱给了他。沈青岚听着远处刀剑之声，有些害怕得问道：“谁来了，怎么打起来了？”
墨沉渊仍然端坐在原处，听到沈青岚发问，他微微一笑：“琉璃国的军队来了，仙师高兴吗？”
沈青岚一怔。
“不过可惜，”墨沉渊看了眼他怀里的六六，“他们是来救公主的，不是来救你的。”
沈青岚没说话，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种挑拨离间的意思……
“琉璃国主走时也不带仙师，可见平日里对你的那些好都是虚情假意。”墨沉渊顿了顿，“仙师不怨恨吗？”
好奇怪，墨沉渊为什么要问他这些？
沈青岚仍没说话。
墨沉渊没有听到回答，又问了一遍：“仙师不怨恨吗？”
不回答不行，沈青岚想了想道：“我跟国主并非生死之交，亦非血脉亲人，实在是不能要求他保命的时候还能想着我。”
墨沉渊听了，若有所思：“这样吗，是因为没有理由所以才不怨恨？”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显然并不期待得到什么回答，墨沉渊看着远处的火光，又转头问六六：“你父王派人来救你了，你开心吗？”
六六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墨沉渊看着六六又道：“说不定是害了你。”
六六撅了撅嘴。
“为人父母的，哪有想害自己孩子的？”沈青岚拍了拍六六，安抚她。
“世人都知我性情暴虐，”墨沉渊道，“要是我一烦心，就杀了这个小姑娘呢？”
沈青岚猛地后退一步，戒备得看着墨沉渊。
墨沉渊笑了笑，走进沈青岚，在他旁边低语，声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既然，你与他父王并无深厚交情，为何还要护着她？”
墨沉渊自带一股寒冷的煞气，沈青岚缩了缩脖子，这有什么好问的，世人皆同情弱小，更何况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任谁看了不会多几分怜爱？
沈青岚张了张口，干巴巴道：“我瞧着她可爱。”
“噢，这样？”墨沉渊沉吟半晌，似乎在思索“瞧着她可爱”和“就要护着她”的关系，但似乎并没有想清，他又转头看六六，目光审视，“可爱吗？”
沈青岚瞧他看六六的样子，倒不像在问“可爱吗”，倒像是问“好吃吗”，他把六六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墨沉渊瞧着他的动作，意味不明得看着他，沈青岚正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他忽又转头看向远处的火光，似乎终于不再思考“她可爱”和“护着她”之间的关系了。
过了片刻，远处刀剑之声渐歇，他突然道：“抓到了。”
“抓到什么？”沈青岚疑惑。
“叛徒。”墨沉渊心情很好，又多说了两句，“说来还要感谢琉璃国主，若他不派人来，朕还抓不到通敌叛国之徒。”
这时，胡可手里拎着一个人大踏步走过来，，“君上，就是这人，一直与大皇子联系。”
沈青岚看到一个满脸血污的人，颓丧得跪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君上，咱们攻打琉璃国，还有今日的行军路程，都是这人泄露的。”胡可骂骂咧咧踹了他一脚，“吃着君上的粮，干着吃里爬外的事儿，狗东西！”
那人倒在地上，咬着牙不说话。
墨沉渊道：“把他扶起来。”
胡可把那人扶了起来，让他跪在地上，墨沉渊半蹲下来，牵制这他的下巴沉声问：“你就是大皇子的眼线？”他又问：“琉璃国主带着大皇子逃去哪儿？”
被审问的人仍然不发一言。
墨沉渊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沈青岚还没搞清他要做什么，就见墨沉渊猛地把短刃塞进了那人的的口中。
他转着刀把，打了一个旋儿。
那人惨叫一声，呜呜咽咽，嘴中鲜血如注，汩汩外流，半截舌头伴着残血，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既然不说，就永远不要开口了。”墨沉渊沉沉开口。
沈青岚惊呼一声，捂住六六的眼睛。他感到一阵恶寒，软着腿向后倒退了几步。
墨沉渊站起来，吩咐胡可：“把这人剥了皮，人皮做成旗，挂在琉璃城墙上，让大皇子的探子们好好看看。”
“是！”胡可领了命令，拖着那个满嘴是血的人走，地上蜿蜒出一道血迹。
墨沉渊的脸色极白，在篝火的映照下，像是蹋着火光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滴！警告！请宿主立刻阻止任务对象残暴杀人，否则暴君值增加1000点！”
沈青岚一惊，他从刚才的血腥暴力中猛然惊醒。
怎么办？
怎么办？
红色的数字biubiu往上涨，沈青岚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
情急之下，沈青岚抓住墨沉渊：“别，别杀他。”
墨沉渊侧过头看他，幽深的眸子里有翻滚的暴虐。
沈青岚因为害怕，手指微微发抖，但他仍抓着墨沉渊，期期艾艾：“把他留下来，说不定能问出更多情报。”
墨沉渊伸出手，把他吹散的头发别到后面，温温柔柔道：“他说不了话了。”
“说不了话，还可以写！”那人被越拖越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里，沈青岚一狠心道，“交给我，我能帮你问出来！”
墨沉渊看着他：“哦，真的吗？”
沈青岚顾不得许多，连忙点头：“给我一点时间。”
墨沉渊侧身，朝那边望去，沈青岚急切地跟着他转，脚步一踉跄，就往地上倒去。
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揽住了他。
沈青岚趴在坚硬如铁的臂弯间，艰难地抬起上半身，正对上墨沉渊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墨沉渊的鼻尖据他的脸不过半指距离，如此近距离被墨沉渊笼罩，沈青岚心中更加惊惧，总是担心墨沉渊怒他多管闲事，下一秒也把他扒了皮，倒吊在城墙上。
沈青岚正处于惊惧不安中，墨沉渊靠他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的脖颈间，一股湿润的气流擦过耳垂，墨沉渊轻轻道：“那朕，就等仙师的好消息。”
沈青岚吁了一口气，同时又苦恼起来，他该怎么问情报？
返回墨戎国都，墨沉渊大抵见他还有些用处，封他“墨戎仙师”一职，并赐居玉和殿。沈青岚丝毫没有一臣不侍二君的觉悟，他当场就向墨沉渊行了个大礼，决定牢牢抱紧墨沉渊的大腿。
本来还想说几句好话，拍拍马屁，但鉴于帝王威严，他的小聪明还没使出来就偃旗息鼓了，因为墨沉渊除了赐了他个虚职，还勒令他十日之内必须问出大皇子所在。
时至今日，三天过去了，大皇子的眼线—王五一直昏迷着。今天是第四天，眼见日期逼近，倘若他还不醒，沈青岚真的要撞墙了。
他拿着墨沉渊给他的腰牌，可在牢狱中任意行走，狱卒见了他，十分恭谨。一名值班狱卒因喝了沈青岚送的酒，对他分外殷勤，今日见他来了，忙不迭说：“仙师大人，这地儿脏臭得跟个猪圈似的，您在外面站着，让小的帮您看看就行了。”
沈青岚看了眼狱卒手里鞭笞犯人的钢鞭，生怕他一鞭子把人抽死，连忙摆手：“我自己来，今日他醒了么？”
“还没有。”狱卒打开牢门，往里努努嘴，“让小的说，直接往他脸兜头浇一盆冷水，这人准就醒了。”
沈青岚连忙对狱卒道：“万万不可。”
一盆冷水直接泼死了可怎么办？
他迈进牢房，一股腐臭味儿猛地扑来，沈青岚挥了挥衣袖，走进几步，王五乱蓬蓬得蜷缩在杂草堆中，一动不动，他眉头紧锁，嘴唇干裂得似要裂开，沈青岚向狱卒讨了一杯清水，拿着小勺往他唇上蘸，就在这时，王五突然睁开眼睛，目露凶光，口中发出“嗬嗬”怪叫，戴着锁链的手一抬，咣当一声，打翻了水杯。
“大胆！”狱卒一记响鞭抽在距离王五不到一寸的地面上，沈青岚伸手制止住接下来就要往王五身上抽鞭子的狱卒。
可别把人给我抽死！
在回城的路上，沈青岚为了套取情报，每天都在王五囚车旁晃悠，见他饥渴，偷偷给他送过水和吃的，王五对他多有感激之意，他知道王五并不会伤他。
王五怔愣了好一会儿，待看清眼前的人时，情绪逐渐平复。沈青岚又叫人送来一杯清水，让王五喝了，他见王五精神稍有好转，也不卖关子，拿出纸笔：“王五，我为何所来，想必你也清楚。你把大皇子的去处写下，也能免受狱中的十八般酷刑。”
来得时候，他可是做过工作，慎刑司拷打起犯人来，无所不用其极，他打算让王五认清形势，免受牢狱之苦，赶紧把事儿全说了。
谁知，王五不为所动，只是凄惨得冲他摇了摇头，沈青岚吓他：“你可真是条汉子，就不怕火炙，剜刑，梳刑吗？”
王五抬手，颤颤微微在白纸上写下：“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终究都是一死。”
沈青岚微微思忖：“只要你说出大皇子所在，我向君上替你求情，让他免你一死。”
他这条命是必须要救的。 他的命，墨沉渊留的了一时，却不一定留的了一辈子，还得想个法儿，让墨沉渊彻底饶他一命。
王五看着他，绝望地扯了扯嘴角，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出去，双眼一闭，死志坚决。
你要死，我却还得拼了命得不能让你死！
车轱辘的利弊，沈青岚说了一大箩筐，仍不见王五心思回转，沈青岚心中有了计较，出了牢房。临走之前又叮嘱狱卒，让他不要对王五打骂，他怕王五这副身子骨熬不住，没等他把他救出来就死翘翘，那系统就会增加暴君值，他可就惨了。
沈青岚回了玉和宫，正打算解衣沐浴，洗去一身牢狱臭味儿，皇帝身边的四喜公公，慌慌张张来砸玉和宫的大门：仙师，劳烦您跟奴才去一趟广明殿。”
广明殿乃是墨沉渊的寝殿。
沈青岚看了看天色，此时暮色四合，昏昏沉沉，却还未到他每日当人形香枕的时候，于是他道：“公公，时辰是不是早了？”
四喜公公道：“不早不早，君上身体不适，还请仙师赶紧过去。”
原来是墨沉渊的头疾发作了。
沈青岚不敢不从，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儿：“烦请公公稍等，我去换一身衣服，马上就来。”
“哎呦，一时半刻也等不了，还请仙师与奴才速速前去。”
四喜公公不由分说，拽着沈青岚就往广明殿的方向走。
到了门口，四喜公公站定，轻轻推开一条门缝：“仙师进去吧。”
沈青岚看着不打算进宫殿门的四喜，疑惑：“公公不进去？”
前几日，他来做人形香枕的时候，公公可都是在里面侍奉，为何今日一反常态？
四喜面露为难，把声音压得极低：“君上这次头疾尤其严重，好像有发狂之态，谁也不认了！您是仙师，定要想法稳住君上，要不然……”
他哀叹一声，又道：“要不然，广明殿的太监宫女又要死的死，残的残了。”
说完，四喜双手合十，在他面前拜了两下，深情恭谨又虔诚。
罢了罢了，沈青岚深吸一口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一咬牙，一抬腿，迈进了广明殿的门槛。
大殿深处，是一张雕龙画凤的紫檀木龙床，床上挂着纱帐，沈青岚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斜靠在床头。殿内死一般的沉寂，沈青岚小心翼翼靠近龙床，隔着层层纱帐，他轻轻唤了一声：“君上？”
没有回应，里面的人连动都没动。
沈青岚撩开纱幔，入眼倏地看到一张痛苦到扭曲的脸。
墨沉渊头上汗珠如黄豆，平日里锋利如同剑锋的两道眉紧紧拧在一起，他嘴唇发白，双手青筋突起，如鹰爪般紧紧抓着明黄锦被，能看出来他正动用全身的力量来抵抗某种痛楚。
感受到有人靠近，墨沉渊猛地睁开眼睛，眼底血丝突起，狰狞可怖，像一头即将挣破铁链束缚的野兽。
眼前景象太过骇人，沈青岚本能顿珠，墨沉渊突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犹如铁钳，沈青岚腕骨的皮肤顿时红紫一片。
沈青岚下意识往外抽手 ，墨沉渊手臂一收一拽，沈青岚失去平衡，上半身砸到在了他的胸膛，对上那双血红的眼睛，沈青岚吓得挣扎着要起来，墨沉渊的另一只手突然覆住他后颈，摁住。
墨沉渊手掌的茧子，粗糙磨人，磨得沈青岚后颈颤栗不安，他就像是一只被抓住命门的猫，僵硬得半趴在墨沉渊身上。
鼻息先是从他耳垂间滑过，尔后又在他侧颈梭巡，墨沉渊每吸一口气，沈青岚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要多一层。
他现在就是被猛兽摁在抓下的猎物，猛兽在他身上厮磨嗅弄，下一刻，可能就要亮出獠牙，将他吃干抹净。
“嘶——”沈青岚倒吸一口凉气，锁骨处传来一阵疼痛。墨沉渊不知何时，从他的侧颈移动到了的他锁骨，张嘴啃噬得带劲儿……
沈青岚心中惊悚不安，狗皇帝状态极不稳定，会不会兽性大发吃了他？他的脑子里顿时生出一片断肢残肉的血淋淋场景。
大殿里寂静无声，沈青岚只能听到自己因为肾上腺飙升带来的剧烈心跳，不知过了多久，对于度秒如年的沈青岚来说，大概过了有一万年，突然，啃食得很忘我的狗皇帝抬头，刚才血红的眼睛消失不见，他突然道：“好臭。”
哈？
墨沉渊在他的衣衫间嗅了嗅，眉头皱起。
沈青岚突然想起，今天自己去了牢狱，还未来得及换衣就过来了，身上难免带了牢狱的腐臭味儿，他见墨沉渊神智恢复，心中不再惊骇，脑子也慢慢活络，他刚想说“要不容臣先回去换套衣服再来侍奉左右”，这话还没开口，只觉胸前一股大力向左右拉扯，墨沉渊像撕纸片似的，把他的外衣撕了，撕了……
沈青岚怔愣当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胸前一凉，墨沉渊把他的里衣也撕了！但是里衣没碎成一片片的，而是被撕扯成了一条条的，萎靡得挂在他裸露的肩头……
墨沉渊把碍事的布条挑到了他背后看，贴近他的胸膛，一路向上，又闻他的脖颈，耳朵，最后在他的头发留恋许久，最后发出满意的喟叹：“这个味道才纯。”
纯，纯你妹啊！
就算是当人形香枕，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居然要撕老子的衣服，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被撕了衣服的沈青岚十分生气，感觉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但他敢怒不敢言，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算了，发病的墨沉渊就是个神经病，正常人怎么能跟神经病计较？
神经病做什么，你还能跟他生气不成？当然是原谅他！
他口中念念有词：“我不气，我不气，气坏身体谁来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