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2-09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zhuch_ 主角：顾勉 陆柒
今天顾勉跟我说话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
虽然我一直都在出糗。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暖风一样……
……呕！我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矫情地形容别人了？
被自己恶心到的我打了个哆嗦。
陆柒，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也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头。
刚才顾勉跟我说，明天见。
其实最后我依稀听见他说了句晚安，不过没能听真切，也就没好意思回他。
到底有没有说呢？
大概是说了的吧，我想。
我只觉有些后悔没有做出回应。
今晚，我破天荒地失眠了，就为了纠结这么一件小事。
看来不仅恋爱让人愚蠢，单恋也一样。我叹气。
次日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好不容易今天没课，再加上昨夜失眠，我本想好好地赖一次床。
“喂！你谁啊？”我没好气地拿起手机。
“陆柒同学，你还没睡醒吗？”电话里传来顾勉特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弄得我耳根子发痒，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顾勉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我呆愣了几秒，直到听见手机里顾勉“喂？喂？”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是学长啊……请问有什么事吗？”我终于从起床气中清醒过来。
“如果你没睡醒的话就继续睡吧，我待会儿再找你。”顾勉在手机那头说。
这哪能啊！
“不不不！我睡醒了。”我忙道。
“那你过来给我上药吧。”他说。
嗯？这么早？我看了眼时间，才八点钟。
不过我没有半点异议，答应了他。
挂了电话后，我盯着屏幕上的“最近通话”发了会儿呆，这才去洗脸刷牙，准备串宿舍。
“小柒，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啊？”南科打趣地问我，“你仿佛让我听到了李老板给光头强打电话现场版。”
我白了他一眼，不做声。
“你声音这么温柔，究竟是谁啊？”没想到南科居然来劲儿了，从床上坐起来，“你姘头？”
“……”
我面无表情地换好衣服，走到他床边，手指头隔着被子精准无比地按在他受伤的脚踝上。
“啊啊啊！！！陆柒我x你大爷的！！！”
我若无其事地走出宿舍门。
没错，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我到顾勉宿舍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子旁摆弄相机。
“学长，你很喜欢摄影吗？”我问他。
此时的我就是只千年戏精。
这几个月以来，我变着法地“偶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喜欢摄影？
我从没有见过顾勉拍人像，他喜欢一个人拍景，摄影的时候表情会变得很认真。
那个样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嗯。”他点头，把相机放好，从抽屉里找出活络油，“开始吧。”
我把活络油倒在掌心搓热，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宿舍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我觉得我该找点什么话题，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其实我有很多很多话想对顾勉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学长，你有喜欢的人吗？”我装作随意地问到。
果然我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明明我知道不管有没有都轮不到我，但人类这种生物可能就是喜欢作死吧。
顾勉像是在思索，片刻后，他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半蹲在他面前，把手覆在他的额角，没有说话。
顾勉接着说：“她虽然有点蠢蠢的，做事总是出人意料，可我每天会期待着早点见到她，对她的事情总是特别关注，我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经常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不知道……”
“她一定很可爱吧？”我听不下去，打断他。
顾勉看着我的神情莫名变得有些复杂，顿了会儿，给了肯定回答：“嗯，是挺可爱的。”
“学长，这就是喜欢啊。”
我觉得这活络油不仅刺鼻，还刺眼，熏得我眼睛酸酸的。
该死。
啊，他有喜欢的人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顾勉说这些的时候眼神特别温柔，我想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很好地拒绝吧？
在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处于暗恋中的我自己。
我跟顾勉的心情，多多少少是有些相似的。
我继续说：“学长，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吧，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别让自己后悔。”
别像我一样，连追的勇气都没有。
准确的说，我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没有资格。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正常，像个没事人一样。
“是吗……”
“嗯。”我讷讷地回他。
“那你呢？”没想到顾勉反过来问我，“陆柒，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喜欢的人？
我喜欢的人很帅，认真起来很吸引人，可是他完全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我喜欢的人就在我面前啊！
但是我说不出口。
“没有。”我内心挣扎了下，最终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我决定不再喜欢他了，认真的。
毕竟这种喜欢对我们都不好。
忽然，他抬起手扣住我的手腕，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好像在他眼睛里发现了一丝生气的迹象。
“陆柒，你撒谎了。”他说。
那天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直到现在一个多星期我都没有再找顾勉。
以免给自己留下期望，我还把他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至于他为什么生气，我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发现我喜欢他了。
顾勉大概觉得我很恶心吧。
我开始刻意绕开顾勉常去的地方，每晚最后一个回宿舍，只是因为害怕碰见他。
而且估计他也不想见到我。
不过最后我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你先回宿舍吧。”晚自习后，我还是没让南科等我。
南科一副了然的样子：“最近每天那么晚回去，私会女朋友吗？”
我发现南科总是能激起我翻白眼的欲望，从某种角度来讲，他还蛮强的。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这样生来就具备一身欠揍的本领。
“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知道？你快回去行了吧？”我的眼珠子不可控制地往上翻，不耐烦地摆摆手，开始赶他。
“切。”南科学着我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小心遇到女流氓。”南科临走前撂下这句话。
“还能有这等好事？”我很配合地回答他。
我照例在学校漫无目的地瞎逛。
宿舍快锁门了吧？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学校是从去年开始实施强制性晚自习的。我跟顾勉不在同一栋教学楼，以前上完晚自习后都巴不得能在宿舍楼下遇见他，而现在我却求神拜佛只为了别见到他。
我知道总不可能永远都躲着顾勉，但除了逃避，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是在逃避。我没想过要为自己的懦弱找什么好听的借口。
才接触了两天而已，我们就这么不欢而散。陆柒，你还真是失败呢。
无疑我又是完美地踩着点踏进宿舍楼。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
我把手机放进了裤子口袋，抬头，成功在楼梯拐角处看见了我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瞧，我说什么吧？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我倒宁愿我遇见的是女流氓。
顾勉倚在楼梯的栏杆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直觉告诉我，他等的人刚好就叫陆柒。
我赶紧低下头，脚底生风打算逃走。
妈的，我好怕。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实实在在感受了一把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陆柒，你站住。”顾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站站站站什么住呢！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脑子的确这么想，可我的脚不是这么做的。
？？？
我怎么就真站住了？
大概是因为我的脚它有自己的想法。
好在我马上意识过来，拔腿又准备跑，可是一只手从后面扯住了我的衣领。
“你快放手。”他再这么拽着我的衣领，我就要被勒断气儿了。
“放手了你不会跑？”
“不跑不跑！”我忙向他保证。
他一松手我就迈开腿，两步并做一步开溜。
不跑才怪！
我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不过我好像忘了，他腿比我长。
顾勉轻易地追上我，魔爪再一次抓住了我命运的后颈脖。
我想，顾勉的目的可能就是勒死我吧。
“咳咳，松手！”
他又问了一遍：“这次不会再跑了吧？”
“不会。”我第二次向他保证。
我又一次获得了自由，第一反应还是——跑！
反正对我这种没节操的人来说，保证做多少次都是无所谓的。
快要到我宿舍的楼层了，只要我跑得够快，顾勉就追不上我。
然而我还是太弱了，当顾勉第三次蹂躏我衣领的时候，我只想爆粗口。
靠，还有完没完了？抓了又放放了又抓，你当猫玩耗子呢？烦不烦烦不烦烦不烦？
很庆幸，顾勉终于发现了拽衣领会引起我的不适，改成了死死拽住我手腕。
他把我逼到了墙角，封了我的退路。
好近……
机关枪似的心跳让我感觉比方才更加不适了。
“你……你干什么……”我不敢看他。
不知道他现在还生不生气呢？
顾勉用空出的手指了指额头：“说好给我上药，我这里还疼呢。”
？？？
都一个多星期了，讹我讹上瘾了么？我偷瞄了眼他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心情复杂。
接下来不会让我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吧？
“而且，你为什么躲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看惯了顾勉对我笑的样子，我觉得他认真起来有点可怕，还有点危险。
我嘴硬道：“没有躲着你。”
不过他显然是不信的：“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跑。”
我竟无言以对，不欲答他。
气氛迷之尴尬。
“因为你那天不是生气了吗……我怕你不想再看见我……”最终我还是缴械了。
借着楼道的灯光，我看见顾勉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嗯？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问我，“反正那天的问题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他没发现我对他有非分之想？我惊了。
那我这些天都在纠结个什么劲儿！
我不放心地追问：“真没有生气？”
他松开我的手腕，叹了口气：“真没有，我有生气的必要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还是浑身不畅快。
“你……你怎么知道我撒谎的……”我其实是在对这句话耿耿于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就感受到了他极度的不高兴。
我以为被他发现了。
顾勉再次指了指额头：“因为这里。”
“什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回答‘没有’的时候差点疼死我。”说着，他还揉了揉。
哦豁，看来那天我又一个激动没控制好力道……
我心虚地把头扭向一边。
“那你之前说的请吃饭还作数吗？”
“作数……”顾勉这人，怎么尽想着这种事情呢？
我暗恋的这位仁兄为什么总想讹我？
不过前前后后都是我理亏，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认栽啊。
“还有一件事。”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我抢着接话。
第一次发现顾勉事儿挺多的。
“噗嗤。”他笑了，指了指我的裤子。
什么意思？我低头研究了下，裤腰带也没松啊。
“口袋。”
我这才看清顾勉指的是我左边的裤子口袋。
我把装里面的手机掏出来，还是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怎么了？”
“黑名单，把我拉出来。”他说完，转身走了。
好吧，我承认我差点就忘了这茬。
不得不说，他转身离开的样子，还……还……
还挺酷的。
我觉着吧，顾勉是个很奇怪的人。
比如说现在，他让我请吃饭却点了一堆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不过巧了，我都喜欢。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我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帮他消灭光了。
再比如，我这次出门特意检查了好几遍钱包，准备结账的时候居然被告知他早就买单了。
这什么感觉你能懂吗？
这么跟你说吧，就好比你在电脑前哀嚎“裤子都脱了你tm就给我看这个？”的感觉。
你说这能忍吗？
废什么话！
当然能啊！
顾勉请我吃饭，我敢有意见？开什么星际玩笑！
只要他以后别再让我给请回来就行。
顾勉的脑回路反正我是跟不上的。
这次并肩而行倒没有以往那么尴尬，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多时便到了学校。
学校星期五没有晚自习，周围都是校内的情侣在卿卿我我、难舍难分。我和顾勉两个大老爷们儿走在这些异性情侣之间显得格外突兀。
其实上一次我们吃过饭后也是这种场景，只是当时的我没注意到，而现在的我窘迫得一批。
我和顾勉之间，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儿像情侣。
虽然只是一丁点儿。
想到这里，我突然老脸一热。
虽然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也请允许我偶尔yy一下吧。
“学长再见。”我寝室的楼层很快就到了。
意料之外的，我没有等到顾勉的回答。
“学长？”我纳闷地看向他，没想到他也正看着我。
开始了开始了，顾勉的眼神杀！
我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嘴角别又是有饭粒吧？
如果真是那样，请让我去死一死！
我低下头死死地瞪着他的右手，上次就是这只手帮我蹭掉饭粒。
敌不动，我不动。
良久，顾勉终于开口：“陆柒啊……”
我紧张地竖起耳朵，他却没有了下文。
顾勉说完这三个字居然又开始沉默了！
如果沉默是金，他大概能把方才的饭钱全数赚回来。
我终究没那么有耐心，鼓起勇气询问：“你想说什么？”
没事，我可以承受得住。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顾勉迟疑了下，继续道：“没什么……再见。”
说完，他朝楼上走去了。
哈？什么情况？
兄弟你别这样吧？你这样我反而更慌啊！
虽然我的心理路程格外复杂，但我没有追问，想了想，冲着他的背影说了句：“晚安。”
顾勉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冲我一笑。
“晚安。”他说。
我的心跳因为这个笑容漏掉了一拍。
这次的晚安我总算是听真切了。
我几乎是冲回寝室的。
两个男生互道晚安什么的未免也太基了吧！
而且顾勉他最后的那个笑容，简直犯规！
趴床上玩手机的南科显然被破门而入的我吓了一跳。
“有狗追你？”南科抬起头问我。
我一边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一边回他：“少废话，镜子呢？”
“你傻了？洗手间里有。”
我跑进洗手间，对着镜子再三确认了脸上没有饭粒，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顾勉老爱盯着别人的坏毛病要改一改了，害得我神经兮兮。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南科撑起半个身子，好奇地对着我直瞅：“你照镜子干嘛？”
我懒得跟他解释：“突然想欣赏欣赏自己的帅气，不行吗？”
南科嗤之以鼻：“陆柒，脸不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我：……
我可能又要因为顾勉一句晚安睡不着了。
你这样不行的啊，陆柒，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对自己说。
我从床上坐起来，找出手机准备打发时间，一个电话突然打进来，让我错不及防。
是顾勉。
“喂？”我戴上耳机接通电话，那边却半天没出声。
难道是打错了？我纳闷地看着电话屏幕。
我正打算挂电话，顾勉低沉的声音就闯进我的耳膜：“你……来我这一下……”
酥酥麻麻的，像在我耳边吹气。
我浑身一颤，还没问清楚状况，顾勉就挂断了。
他声音沙哑得奇怪，我们才分别几个小时，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下时间，十二点十分，还早。
我想我还是应该去他那看一眼。
南科还没有睡，他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你上哪去？”
“四楼。”
“你要去顾勉的宿舍？”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思议地问。
南科怎么猜到的？这显然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刚才是顾勉给你打电话吧？小柒，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啊。”南科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虽然我还蛮想看戏的，但作为朋友我得劝你一句，最好别去。”
什么跟什么？我皱眉，想不明白南科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
“咳咳，”南科咳了两声，“我夜观天象，发现你菊花可能不保……”
“咚！”我摸到南科床边，豪不吝啬地赏了他一记爆栗。
“嘶——”南科吃痛，“别人大半夜让你去他宿舍，你就不怕发生点什么？”
南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发生什么？他会吃了我不成？”
南科仿佛痛心疾首：“你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神经。”我打开宿舍门，走之前把他曾说的话原原本本还给他：“南科，脑子不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说完，我关上门，把南科骂骂咧咧的声音隔绝在门内。
推开顾勉寝室门那刻，一阵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顾勉喝酒了？
难怪电话里的声音那么沙哑。
我摸索着打开灯，果不其然看到了地上散落的啤酒罐。
卧槽，这得喝了多少啊？
难道是失恋了？想到这，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四下张望了会儿，我没有看到顾勉的身影，正纳闷着，却突然听见身后寝室门关上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
我刚颤颤巍巍转过身去，一个重物便结结实实地倒在身上，害我差点扑街。
原来顾勉一直站在门后。
只是……这也……
这也太近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跟顾勉紧紧靠在一起……
顾勉的温度隔着衣物布料清晰地传过来，即使寝室里有空调，每一块与他接触的皮肤还是跟火烧一样。鼻尖萦绕着的啤酒味，夹杂了他洗发水的香气……
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的确是不太好闻，但我并不反感。
可能因为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学长……学长？”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的天啊……你说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顾勉没吭声，自顾自把脑袋埋在我的肩窝，不再动弹。
睡……睡着了？
我的老天鹅，你喝醉了把我叫来干嘛？收尸吗？
心脏还在不争气地怦怦直跳，我不知道该拿不省人事的顾勉怎么办才好。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我肩上，一下又一下。
我心里像是有只小爪子在挠，也是一下又一下。
怎么了？不是决定过不再喜欢他了吗？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悸呢？
我深呼吸几口，想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在这站一晚。
我尝试着动了动，可顾勉几乎立刻用他的手臂死死箍住我，让我错不及防。
只听见脑子“嗡”一声——我整个人怕是都报废了。
这能算得上是拥抱吗？
如果算，那现在顾勉抱了我，而且抱得很紧。
不过是在他喝醉的前提下。
可怕的是，我居然满足于此。
陆柒，你没救了。我对自己说。
我不敢再有动作，任由顾勉抱着我，如果他喝醉了是这幅样子，我倒宁愿他晚点清醒过来。
我大概很自私吧？
可是在感情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
“嘶——”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脖子上猛的一阵刺痛，我一个战栗，顿时半个身子都麻了。
顾顾顾顾勉！你你你你属狗的么！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勉已经没有再咬，而是换做细细舔吻，从脖子一路到耳根，最后含住了我的耳垂。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到底是谁疯了！顾勉？还是我？
一只手突然从我衣服下摆伸进去，在我的背部游走，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心脏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我猛地恢复理智。
顾勉为什么要这样？他是把我错当成自己喜欢的人了吗？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成了形，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我用尽全力推开顾勉，抓住他的双肩，定定地望着他略带雾气的眼睛。
“顾勉，你看清楚我是谁。”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觉着我可能是生气了。
为什么是“可能”呢？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生气。
如果有，那原因是什么？
因为顾勉有喜欢的人？还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自己喜欢的人？
又或许，两者皆是。
“那你是谁？”顾勉歪了歪头，表情无辜。
他果然不知道我是谁……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竟然还敢那样子对我！
我气极了：“听好了，我是你爸爸！”
顾勉低头，脑袋再一次凑近我，试探地在我耳边低语：“是吗……爸爸？”
我是谁？我在哪？
刚攒起来的硬气一下子灰飞烟灭。
“嗯？”见我不回答，他又出声询问。
他的声音本就很好听，特别是那个“嗯？”，差点把我的魂给勾没了。
似是见我没回应，顾勉惩罚性地咬住我的耳朵。
握草！
我腿又是一软，赶紧往后退一步，未想他跟着我前进了一步。
顾勉的脸逐渐逼向我，我被吓得连连倒退，直到腿后面触到了床沿。
可顾勉没有停下，顺势贴近，我听见自己惊呼一声，随即向后倒去。
好痛……
我整个上半身躺在了顾勉的床上，后腰被磕得生疼。
“顾勉，你起开！”我冲着正压我身上的顾勉轻吼一句。
他的脸近在咫尺。
“我不。”顾勉对我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他他他他这是在撒娇？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勉！
只听他继续道：“我腿断了站不起来，你要赔。”
我：？？？
这人喝醉了都不忘讹我？
不要跟醉鬼计较，不要跟醉鬼计较……我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那你要我怎么赔？”我耐着性子问。
他眨眨眼睛：“这样吧，你亲我一下就行。”
什……什么啊？
亲一口？
顾勉啊顾勉，你就不怕我把你酱酱酿酿吗？
“我……是不是亲你一下就起来？”我犹犹豫豫地问。
“嗯。”顾勉点头。
我心一横，抬起手臂勾住顾勉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反正满打满算都是顾勉吃亏，亲就亲吧！
“快起来。”我放开他。
顾勉迟迟没有动。
“错了。”他说。
哈？我不解地看着他。
顾勉埋下头：“是这里。”
说着，用唇瓣封住了我的唇。
鼻间，唇齿间，一股淡淡的啤酒味侵袭着我。
我可能快要死掉了。
顾勉他的手掌轻轻敷上我的眼，舌头笨拙地撬开我的牙关，在我口腔里肆虐。
糟糕，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那心跳声，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x……完蛋！好像有反应了……
在我要窒息之前，顾勉终于放开我。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脑子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你……你就是这样对爸爸的吗？”
顾勉醉傻了吧！
“你觉得你是爸爸吗？”顾勉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懵逼了。
“那在你眼里，我是谁？”
你此时正透过我看着谁呢？
“你是我喜欢的人。”他说。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顾勉，你看清楚，我是陆柒，是男的。”我希望他能稍微清醒点，又补了句，“这么跟你说吧，脱了裤子你身上有的我都有。”
我不想代替任何人。
他笑了，像今天在楼梯口分别时那样。
“其实，我对你……”
顾勉的话没说完。
因为他倒在我身上，完完全全地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