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1-23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听说有只猫又 主角：季息 季息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于总，您是明白α的前景的，拿着您的那点资金走吧，就那点钱，还不够打发叫花子的，更别提想把α给垄断——这是痴心妄想。”
“冯明回，你确定要跟我们作对吗？”
“作对？呵，看来您还没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冯明回后退一步，戏谑地看着两个α机器人一前一后地把宁丰给围住，后方的机器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抵住了男人的后背，只见宁丰脸色突变。
宁丰扭头看向冯明回，神情阴晴不定：“这个东西……”
“很棒对吧！”冯明回笑道，“这才是这个时代最需要的，陆识真的是个人才，可惜却差点废除了这么好的创意，唉，我都替他可惜自己的一身才华。”
“这样的人你们居然真的放他走？”
“为什么不？”
冯明回笑得很开怀：“最新版本的人工智能已经发布了，留着他也没什么用，您应该清楚最优秀的科学家都是疯子这个道理吧？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能干出什么。
反正他已经没有价值了，他要走，那就让他走好了。”
“真不像你的作风。”
“得了吧，宁丰，你不了解陆识，更不了解我——你可以走了，α107，送客。
哦对了，你也别想着从陆识那里突破，别看他那样，他可是最宝贝他的α了，更何况现在α已经不归他管。
你还是守着你们公司的破人工智能过一辈子吧，哈哈。”
宁丰就这样被机器人“请”出了研究所，α107很有礼貌，直接把人带到了车里，然后关上车门：“路上小心，先生。”
α107的外表与人类无异，行为举止也处处得体，很有礼貌。但是宁丰知道，刚刚就是这个举止得体的家伙把那种东西架在自己背上的。
如果当时冯明回一声指令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死。
死在自己的竞争对手手上。
不过冯明回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他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宁丰这么多年一直忌惮的对手，可是陆识啊——是那个界内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初只是看了一眼，就令他感受到一股巨大压迫感扑面而来的陆识。
“啧啧，那位可不得了。”
宁丰眯了眯眼。
有机会去见一见他吧，希望——他的风采依旧。
“第五十七个。”
我又捡到一个瓶子，把它装进袋子里，这下这些瓶子刚好价值五元。
很好，自己赚的钱花起来也舒坦，就是捡瓶子有点累。
此时的我正位于垃圾场，弯着腰与一群老人一起拾捡着垃圾堆里面比较干净的废弃品。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我热爱生活到非要去捡废品养活自己，我还没有穷到这种地步，我只是好奇而已。
季姨说当年在这里捡到了季息，我其实对此抱有很大疑问。
因为研究所里所有的残次品都是统一在研究所指定的地方做销毁处理，没有道理季息会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我们每一个芯片都有登记在册，只是可惜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查看，不然的话我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胆敢让α机器人流落在外。
“连还未面世的人工智能都能出现在市区外的垃圾场，这仅仅是个巧合……呵，骗谁呢。”
要是巧合的话，就让我再找到一个α机器人。
“……”
我突然停住正在捡瓶子的手，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把我的目标给捡走了，于是我下意识抬头，正巧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是季息。
“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二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声音。
“这是我想说的吧？”季息抛起瓶子，让瓶子在半空稳稳地转了个圈，然后接住了它，“这是我的地盘，我一直在这里捡废品卖钱的，你个新来的抢我生意合适吗？”
“你一个机器人捡废品卖钱……”
“我是机器人关你什么事？”
季息突然捏扁了瓶子，直勾勾地看向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机器人的？”
“我……”
“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值得隐藏的事情。”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所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捡垃圾，你很穷吗？”
“对。”我坦然地承认了。
我就是很穷。
“我觉得这里的垃圾很丰富啊，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那些废弃的机器，碎铁皮，旧车之类的，很有研究价值和考古价值。”
我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期间我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巨大的装满瓶子垃圾袋，视角冲击感别提有多强，我能感受到对面的季息都直接僵住了。
过了很久，他才蹦出一句话来。
“你……还好吗？”
“什么？”
“我是说，你脑子还好吗？需不需要看看医生。”
“不，不需要，谢谢。”我就是研究类似这些的，对这些感兴趣也是应该的，怎么能让我去看医生？
倒是季息……
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季息低下头看着手中那个被捏得变形的瓶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抬头：“你打算中午吃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思考了片刻，“确实，就我现在的经济水平也不能支持我去一直外面餐馆吃饭。”
要不是季息提醒我都忘了我还得买菜这一回事，但是我又不清楚那些蔬菜水果的价钱。
这样想想，我的生活自理水平根本无限接近于零，他们说的对，一直以来，人类真的太过依赖人工智能了。
离开人工智能，人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
人类不能被科技主宰，而是应该由人类主宰科技，回头我就在网上发个论文去警诫世人，希望他们不要步入我的后路。
但现在先不提论文的事，我突然发现季息的情绪不是太稳定，已经接触过α系统许多年的我当下按住了他。
“别动。”
我蹲下身来捧住了他的脸，少年的脸很柔软，乍一摸感觉不到跟常人有什么两样，我不顾他的反抗，直接掰开了他的上下颚，想要观察一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结果腰腹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我后退两步，季息把我推开了，此时的他一脸戒备地看向我。
“你在干什么？”
我淡然回应：“检查。”
“检查？”
此时我们二人站在垃圾场的空地内四目相对，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架势。
我把因为季息推搡而歪掉的眼镜扶正，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你的编码可能出了问题，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帮你修复，你的情况还不是很严重，但是如果不加以改正，后面可能会导致你的主机瘫痪甚至失控。”
“哦？你连这些都能看得出来。”
“嗯，这种情况比较常见。”我想告诉他主系统以前就出现过这种异常，修复还是可以修复的，“只要把多余的情绪删除就好，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的。”
季息朝我点点头：“嗯，你说的对，机器人只能用一种设置好的性格，多余的情绪都是累赘。”
这不是很好说话吗？
我松了一口气：“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那当然，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在乎。”季息凑到我的旁边，歪头微笑地看着我，“要是失去了我，奶奶她可是会很难过。”
“那我们去哪里治疗呢？先生。”
我不假思索道：“去我家怎么样，就在不远的地方。”
“好呀！”
少年咧开了嘴角，马上就扔开了手里的瓶子跟在我身后离开了垃圾场。
关于我的新家，它离垃圾场真的挺近的，只要步行二十几分钟就能到，也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
我站在自家门口，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邀请季息进去。
“怎么样，还不错吧，二楼三室一厅带水电供暖。”
“你希望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吧。”
“很破。”
季息走进房间内环顾一圈，指指点点道：“你这里的摆放有问题，哪有把电视电脑摆到卫生间门口的，你是打算在厕所看电视吗。”
“我又不经常动那些。”
“还有这些灰尘，你好歹打扫一下吧，就算角落里灰尘不起眼，时间长了也会滋生虫子，到时候爬的到处都是看你怎么办。
听说你还是从大城市来的，那里的人都像你这样吗？这也太可怜了。”
我想了想：“我还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我觉得还挺好的。”
“挺好的？你管这叫挺好的？”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季息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在房间里踱步转了几圈。
“我奶奶的屋子都比你的强。”
“老人嘛，有经验，要不等我有空了再收拾一下？现在我来给你检查检查。”
“不用有空，就现在吧，你现在就去把屋子打扫干净，再把东西移到它们该在的地方。”
“就我自己？”
“对，就你自己。”
季息虚靠在墙边，抱臂看着我，目光严厉而不容拒绝。
我有点不满，在研究所时就被α管这管那的，没想到出来还得被管着，更过分的是——人工智能居然指使人类去打扫卫生！那还要人工智能干嘛，这些活明明就应该交给他们来做才对。
“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去，去。”我从卫生间里拿出了扫把，心不甘情不愿地打扫起来。
这才一天，我已经开始想念研究所里那个可爱到像小狗一样的小扫地机器人了。
果然α他坏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