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侯爷落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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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遥闻大梁战神疾病缠身,蛰伏多年的匈奴,再度蠢蠢欲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可这回,却再无个容安侯可统领众将,横扫八方。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侯爷的眉头也蹙得愈发紧了。

出征前夕,少年单膝跪在侯爷身前,请求他允自己以小卒身份跟随副将前往边疆。

“纵为匹夫,亦有保家卫国之志。”

侯爷把人扶起,缓缓打量许久。

面前的少年已不复昔年可怜瘦弱的模样,他很好地长大了,眉眼间满满敛不住的朝气。

半晌,侯爷很轻地笑了,说:“去罢,天高海阔,你本也不该拘在这区区容安侯府……”

话未说完,却又难以控制地侧头连咳了好几声。

少年一惊,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侯爷身上,“撷镜不在的这段日子,还望侯爷千万保重身体。”

“放心,我自当有数。”侯爷摆了摆手,“倒是你,边疆飞沙走石,饮食起居切不可不上心。”

听着淳淳叮嘱,少年心下泛起涟漪的同时,却又倍感酸楚。

侯爷待人向来赤忱,无微不至,他却卑微地怀有私心,欺瞒侯爷。

哪有什么卫国之志,纵然浮世万千,又与他何干,他想保护的,唯一人而已。

可惜,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意中人虽在眼前,却终究可观可念不可说。

他问心有愧,却又抑不住一往情深,那便远远离了此处,好早日断绝诸多妄念。

少年练功勤奋,身手过人又肯吃苦,很快就在军中崭露头角。

彼时在府中,侯爷闲暇之时,也常同他讲些排兵布阵、制胜之道。只要是侯爷讲过的话,少年都铭记于心。

常有人说,那个不知从哪杀出的毛头小子,居然有容安侯当年的风范,奇招频出,不落窠臼。

行伍之中,不问出身,只论军功,少年可谓是平步青云。

虚名于他不过身外之物,他愈发坚定,亦愈发稳重。

可同时他又逐渐恍然,原来不是离了那人便能收住自己的心,即便身处遥远的边塞,思念同样如影随形。

从前追随过侯爷的部下总是会忍不住怀念,说侯爷曾在这处赏过月,或在那处饮过酒。

少年发现避不开,索性不避了,他躺在侯爷曾经躺过的大石头上,赏着月,喝着酒,读着京中寄来的信。

信上是侯爷的字迹,横撇竖钩,风流自成。倒也没什么多重要的话,不过是讲些侯府近来如何,再问问少年是否安好。

只是每封信的结尾,都会有一句,盼望撷镜早归。

早归,早归。

大梁军队用了比料想中短上一倍的时间,就将匈奴彻底击退,大获全胜。

听闻是少年领了一队精兵,诱敌深入,取下敌方首领的项上人头,令其军心涣散。

圣上大悦,封其为大将军,加官进爵。

少年回京后,并未去御赐的大宅子看一眼,而是轻甲都未卸,便前往容安侯府。

他踏进府门,就看见院子里哭哭啼啼的小丫鬟夏蝉。

夏蝉一看到他,便迎上来,哽咽着说:“撷镜哥哥,你可算是来了!侯爷……侯爷怕是要不好了……”

少年如遭雷击,一把按住夏蝉的肩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侯爷的身体每况愈下,近来更是缠绵病榻,靠每日三碗药吊着。

为了不让少年分心,他勒令府中诸人不许将此消息传往边塞,自己在往来的信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夏蝉的话的,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站在侯爷的卧房前,整颗心揪成一团。

另一个小丫鬟冬雪正守在侯爷的床前,看到少年,哭道:“药、药喂不进去……”

太医叮嘱过的,这药每日必须按时服下,可侯爷今日昏沉得厉害,竟是连药都喝不下去。

见人哭得厉害,怕惊扰病人,夏蝉上前将冬雪扶起,走出房门前不忘叮嘱:“一定要想办法把药喂下去啊。”

少年点点头,没有说话。

房门关上,他朝前走了几步,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侯爷仅着里衣,皮肤像是比衣料还白,不见血色。他瘦了很多,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憔悴。

可饶是如此,依旧眉目如画。

少年的目光在那碗药上顿了顿,半晌,轻呼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

他端起碗,用调羹舀起一勺,放入口中。

霎时间,苦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想,原来侯爷每日喝的药,是这般难以下咽。

那抹苦味没有在嘴里停留多久,少年俯下身,贴住侯爷的嘴唇,缓缓地,一滴不漏地,将药汁渡进了他口中。

夏蝉和冬雪照顾人很用心,侯爷纵然在病中,嘴唇也没有变得干燥,依旧柔软,加上药汁的浸润,泛着湿意。

即便努力逼迫自己心无旁骛,少年还是做不到不浮想联翩。

但他不敢冒犯,每喂进一口,贴在一起的双唇便迅速分离。

等把整碗药渡过去,耳根都早已红透了。

少年放下药碗,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平复了会儿心情后,突然破罐子破摔地想,总归是放肆了,不如趁此时机更放肆一些。

这般想着,他动了动嘴唇,轻声说:“侯爷,在边塞的这段日子,撷镜见识了不少生离死别,这才明白,懂得怜取眼前人,是何等重要。”

“您是天边月、山头雪,撷镜本不该肖想,但人生苦短,若是不能守在想守的人身边,该是多么痛苦。”

“侯爷一定会好起来的,撷镜并不贪心,只愿像过往经年那般,守着您就知足了。”

絮絮叨叨的,也不知说了多久,待小丫鬟们在屋外唤,少年才迟来地感觉到不好意思起来,替侯爷把被角掖好之后,他就快步退了出去。

可就在屋门堪堪再度关好的时候,本该昏迷不醒的侯爷,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年推门出来,小丫鬟们急忙迎上去,问他把药喂下去了没有。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果然还是撷镜哥哥厉害,我半天都喂不进去,你一来就好了。”冬雪拍手笑道,“用的是什么法子啊?”

那喂药的法子,又如何能启齿,少年止不住地面上发热,随口搪塞过去。

冬雪倒也没有多想,喜道:“太好了,想来侯爷很快便能醒转。撷镜哥哥,快去沐浴更衣吧,待会儿他定是要见你的。”

少年一怔,这才发现自己风尘仆仆的,实在不成体统。他对冬雪说了声“多谢”,就匆忙离开。

冬雪茫然望着少年的背影,既疑惑于他为何要同自己道谢,又对他泛红的脸颊感到奇怪。

“许是太久没见侯爷了,喜不自胜吧。”夏蝉理所当然地说。

少年的卧房久无人居,却也不曾落灰,小丫鬟们隔半个多月会打扫一次,为的就是他一回来便能住。

沐浴完,换上干净衣袍,又仔细拢好发髻后,少年抿了抿唇,推门出去。

统率部队,威严是必不可少的,少年自认已磨炼出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铁石心肠,今日走这短短几十步路,却同手同脚了好几回。

跨门槛时,还差点因为犹豫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而跌倒在地。

“当心些。”

一道依旧温润柔和的声音传来,少年稳住身形,一眼瞧见朝思暮想的人。

与方才不同,此刻侯爷是鲜活的,半倚在床头,含笑看着他。

少年这才明白,书中所写,久别重逢往往喜极而泣,并非弄虚作假。若非他强自忍住,滚烫的眼泪定然要砸落下来。

“侯爷,撷镜回来了。”少年快步走过去,单膝跪下,行了一礼。

“快起来。”侯爷欲伸手相扶,到底有心无力,只得无奈叹道,“都是当大将军的人了,这动不动就行礼的毛病,何时能改?”

少年站起身,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轻声道:“我也只对您这般。”

“嗯?”

似是重复,实则改口:“我说,侯爷若是不喜欢,以后不这样便是了。”

半晌未得到回应,少年抬起头,见侯爷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侯爷可有哪里不适?”他问得极为忐忑,目光下意识在那两片唇瓣上流连,相碰时的清晰触感仿佛还未消退,直教他头皮都泛着麻。

“无妨。”侯爷眨了眨眼,掩去那抹异色,笑道,“有些感慨罢了,初见时你尚年幼,如今却已能独当一面,那我便可放心将夏蝉和冬雪托付给你了。”

琢磨出这话的别有深意,少年蹙眉道:“侯爷为何这般说?”

侯爷道:“你长大了,我也不想拿那些哄小孩的话来应付你。撷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终究是要离你们而去的,或早或晚……”

“别说了!”少年有些慌乱地出口打断,声音颤抖着,下意识抓住侯爷搭在被子上的手,“求您……别这么说。”

望着少年微红的眼眶,侯爷又如何还狠得下心,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啊……我从来是拿你没什么办法的。”

事实上,少年如何不心知肚明,不让侯爷说下去,不过是自欺欺人。

方才夏蝉就告诉他了,宫里最好的太医都断言,侯爷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恐怕最多只能再撑三个月。

可即便知道人有悲欢离合,他又如何承受得住往后余生没有侯爷的日子。从喧嚣市集遇到侯爷的那日起,这个清风明月般的人,便成了他唯一的光。

在塞外风餐露宿时,或与敌方交手受伤时,少年都不觉得苦,只是一想到侯爷也曾吃过这许多苦,就恨自己没有早出生八年,替他挡住所有霜雪。

少年抿着唇,思绪乱成一团,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过各种零碎的片段。

蓦地,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或许有法子救侯爷的人。

“侯爷可曾听说过云羌巫医?”

“云羌?”侯爷思索片刻,道,“我记得云羌是匈奴北边的一个部落,常向大梁寻求支援。至于巫医,倒是未曾听闻。”

少年笑道:“云羌的巫医,在边塞一带极为有名,据说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若得他相助,侯爷定会安然无恙的。”

久病之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侯爷本没抱多大希望,只是看到方才还闷闷不乐的少年遽然展颜,不觉也随着他一同笑了,“哦?竟有如此奇人,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南下赶来京城。”

“侯爷放心,他定然是愿意的。”少年胸有成竹道。

“如此甚好。”

少年有意缓和气氛,想了想,道:“侯爷,说到这个,我倒是学过几句云羌话,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嗯,你说吧,我听着。”

云羌语发音晦涩,少年说得慢,却又很认真,边说,边紧张又坚定地凝望着侯爷的双目。

语毕,便极快地挪开了视线。

“与中原话大相径庭,倒也有趣。”侯爷赞道,“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少年顿了一下,半晌,低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表达祝福的。侯爷,撷镜心中别无所求,唯愿您平安喜乐。”

少年之所以胸有成竹,是因为那云羌巫医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彼时在塞外,某次他打退偷袭的敌人,归来途中遇到个奄奄一息倒在树下的药女。

少年没有多想,把药女带回军营,着人悉心医治照料。

药女伤得极重,半月多后才醒转,自称是云羌巫医的女儿,为采药材孤身穿过匈奴领地,却不甚从树上坠落。

她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能帮上忙的,她和父亲定然全力相助。

少年让她在军营再休养了半个多月,然后差人将她护送回了云羌。

那几句云羌话,也是药女教给他的。

果然,在接到急信之后,巫医并未犹豫,当即回信表示会立刻启程。救人之事刻不容缓,日夜兼程,只用了半个多月,便赶到京城。

看过侯爷情况之后,巫医捋了捋胡子,道:“容安侯倒真是生了一身傲骨,如此病入膏肓了,竟还能勉力支撑。”

云羌巫医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少年闻言,刚要开口,却听巫医话锋一转:“虽说难治,但也不是不能治,遇上我,已有了大半生还希望,若是能凑全药材,便十拿九稳了。”

“先生需要什么药?但说无妨,便是那天山雪莲,我也去采来。”少年忙道。

“不急不急。”巫医像是觉得极为有趣,笑道,“小子,我且问你,他是你什么人啊,劳得你这般费心?”

少年被戳破心事,像一只惊惶的兔子,抬起头又低下,最终,只是喃喃地说:“他是我可望不可即的人。”

巫医并未追问,道:“不用操心,所需奇药,我早带全了,剩下的普通药材,差府上人去买来便可。”

少年连忙应下。

巫医又道:“届时,我会先备好药浴,容安侯泡上三个时辰后,再给他施针,施完针需要在床上躺十二个时辰。而在此过程中,他会先冷再疼,痛苦无比。”

“痛苦无比?”少年闻言,已然感到万分心疼。

巫医不以为意道:“从阎王手里抢人,自然不是容易的。另外,从他泡药浴开始,你就要一直贴身抱着他。”

“抱……抱着他……”少年难以置信,磕磕绊绊地重复了一遍。

“因为药浴时身体会透出刺骨寒意,而药汤很快便会冷却,更加难熬,若有活人体温熨帖着,会好受些。”巫医解释道。

“施完针后也要抱着,因为除了冷,他还会逐渐感受到全身经脉疼痛难忍,下意识挣扎,若是破坏了留在身上的针,一切就前功尽弃,所以需要有人稳住他的手脚,同时提供温暖。”

如此说来,好像一切都冠冕堂皇。

看出少年的犹豫,巫医道:“你若是不愿意,便找别人,力气大的男子就行。”

少年下定决心,摇头道:“不找别人,我来吧。”

哪怕知道这只是为了治疗,他也无法忍受别人抱着侯爷。

更何况,再没有人会比他更对侯爷上心了,换做旁人,若是不经意伤了侯爷,他会更加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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