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心里有个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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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曲悦垂下眼帘,躲开了齐束观摩物品一般戏谑的眼神。

尽管面无表情,他长长的眼睫还是因为不自在而轻轻颤抖,解纽扣的举动因此放缓。

脱掉上衣后,他迅速套上齐束丢给他的蓝色短袖衬衫,系上配套的棕色条纹领带。

“还不错。”齐束发表感受。

曲悦沉默。

他抿了抿唇,接着解开自己的皮带扣,将长裤换成袋中的黑色五分裤。

那双长时间藏在布料之下的光洁如玉的腿,看上去结实又柔韧,颜色比露出的胳膊白皙很多。

赏心悦目。

齐束嗤笑一声,将自己脚边的鞋盒踢到了曲悦面前,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曲悦蹲下身,换上黑色短袜的脚踩进崭新的圆头小皮鞋,大小正合适。

这身装扮,是商怀喜欢的类型。

“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二岁了?”齐束的视线上下扫过曲悦,确认般地问。

“是。”曲悦点头。

“有点老了。”齐束嘴角缓缓上扬,“他喜欢刚成年的学生。”

曲悦站在原地没动,背在身后握拳的手却已在微微发颤。

然而齐束还没有停止评价:“不过还好,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学生的样子。配上这张脸,应该足以让商怀……”

“这一身,”曲悦骤然打断齐束的话,语气变得强硬,“并不适合出现在上流人士的宴会现场。”

齐束的眉危险地挑了起来:“你在抵抗我吗?”

“手下不敢。”曲悦瞥过视线,不再看对方,“只是觉得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周边男士西装革履,只有我露胳膊露腿,不符礼仪。”

“你要做的,就是招摇过市,让商怀注意到。”

“我是杀手,不是出来卖的。”曲悦对上齐束的视线,“杀手要做的,是呆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隐藏好身份。他们的标配是枪,不是脸。”

曲悦的话让齐束讽刺地笑出了声,他猛地加重语气:“需要我提醒多少遍你才能记住,你的枪,没有你的脸好用。”

“可我不想。”曲悦知道自己不能与齐束硬碰硬,便语气放软了摇头,试着恳求,“我想和其他杀手一样,躲在暗处,不用与人打交道,是用枪说话。我每天都有练枪,你可以看看我的成果,我枪法很准……”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如曲悦打断自己的话一样,齐束语气更为强硬地打断曲悦的话。

曲悦在他严厉的责备中,顿了顿,没一会儿语气坚定地重复:“我不,我有自尊。”

齐束被曲悦接二连三的“不”字彻底激怒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伸手狠狠捏住曲悦的脸,气势压人:“你那些一文不值的狗屁自尊有什么用?禁区大厦,不听我安排用上你的脸,你能顺利盗取通行证?杀商怀,不用上你这张脸,你能靠近他半步?”

曲悦被他捏的被迫仰头,精致的唇瓣抿成一条线,小巧的唇珠勾勒的唇部曲线轮廓,苍白中带着倔强。

“……我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凝视齐束的面庞半晌,曲悦缓缓开了口。

齐束实在恼怒极了曲悦这副抵抗的模样,他想甩手给对方一巴掌解气,但在对上曲悦的双眸后,他稍作犹豫,选择放弃这样的念头。

不悦至极地松开对曲悦的禁锢,齐束道:“别在这种时候激怒我,曲悦,齐逸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

曲悦白皙的面庞上左右几道手指印痕颜色浓烈,阵阵作痛。

他后退几步与齐束拉开距离,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我已经安排好人带你进入宴会场地。”齐束看了一眼曲悦,烦躁地叹了口气。

他靠近曲悦,如以前一般耐心性子,伸手揉了揉曲悦的柔软的发,安抚道:“听话。”

曲悦在他宽大的手心下垂着头,像极了一只被驯服的小兽。

齐束露出一丝笑,他挑起曲悦的下巴,柔声道:“你有比任何人都出色的面庞,它是你为我实现一切目标的捷径。你只需要服从我的命令,我就能以最快的手段,把你培养成禁区最出色的杀手。”

“……我自己一个人进入宴会。”曲悦沉默许久,做出让步。

“随你。”齐束无奈地点点头后,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突然伸手揽住曲悦纤细的腰,把人带入自己怀中,狠戾的面庞上扯出一丝略显柔和的笑,“整个禁区,除了我爸那个老头子,你是第一个改变我主意的人。”

曲悦垂下眼帘,没有回话。

*

宴会大厅极为豪奢,高脚杯中装着各式颜色漂亮的酒,摆放在铺着鹅黄色的桌上。

来往的男人们西装革履,精英气息一览无余。女人们长裙拖地,姿态万千,举止优雅。

在他们中,穿行着许多端酒布菜的服务人员。

曲悦穿着服务员的制服混在其中,在时针指向六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瞥向大门。

一个身着高档西服的男人在一群黑衣人的引路下,准时踏入了宴会大厅。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散发的斯文气质,把他眼底的狡猾藏得严实。

商怀,年龄三十八,商家长子,是齐束二弟齐宇的左膀右臂,也是齐束夺权路上的绊脚石之一。

曲悦看到目标,推着装满酒的酒架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曲悦一边偏头与走在自己右边、事先被自己收买的服务员说话,一边加快步伐。

在商怀抬头看向前方的那一刻,曲悦掐准时机,正对着商怀视线所及之处,露出一个青春又干净的笑。

他颜色粉嫩的唇瓣缓缓上扬,眼睛弯曲的弧度刚好,挡不住他眼眸宴会厅白灯照入的光,让双眸美的像熠熠生辉的宝石。

一切进行的自然又顺利。

余光中,曲悦注意到商怀的脚步微微一滞。

他收回笑容,对服务员挥了挥手,放大音量道:“我下班了,剩下的交给你。”

“怎么走这么早?”服务员配合地问。

曲悦的语气有些哀怨:“今天补习班早半个小时开课。”

“行,别忘了和管理员请假。”

“知道。”曲悦推着酒架匆匆进入后台,随意把酒架丢在一处后,迅速跑到三楼监控室,敲门。

“谁啊?”监控员从内部问话。

“是我。”曲悦道。

“嗯?”监控员疑惑地站起身,走过去开门,“我好像没听过你声音。”

不等对方看清自己的面容,曲悦抬手挥拳狠狠打了过去,在监控员的惨叫声中,他一掌劈在监控员耳后,将人打晕过去。

完成这一系列举动,曲悦锁上门,调监控,找商怀,并时刻注意着他的行踪。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他终于看见商怀独自走向二楼的洗手间。

曲悦立刻离开原地,跑下楼,抢先赶到二楼洗手间。

一分钟后,他站在洗手间内,脱掉服务员的制服,将里面穿的一身学生装露了出来。

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整理压皱的衣服时,商怀的身影如所料一般出现在身后。

曲悦伸手抱住换下的衣服,转过身,恰好对上商怀的视线。

商怀的声音有些磁性,不算难听:“这里是私人洗手间,你怎么在这里换衣服?”

“啊?”曲悦微微瞪大眼睛,神色像受惊的小鹿,紧接着,他胆怯地垂下头,手局促地抱紧了怀中制服,“我、我不知道这里不让其他人进……”

说完后,曲悦转身就跑。

刚抵达洗手间门口,他就看见一群尾随商怀而来的黑衣人守在不远处,堵死了出路。

果然,商怀这家伙警惕性高到上个厕所都要一堆人陪。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商怀站在曲悦身后微微一笑,“别紧张。”

曲悦站定脚步,不解地回头看向对方:“你不怪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堵我的路……”

“你不是说补习班快要上课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走?”商怀过滤掉曲悦的话,反问。

“嗯?”曲悦反应了一会儿,诧异又肯定道,“你偷听我说话。”

“是你的音色太悦耳,清脆得像酒瓶偷亲了没有装酒的高脚杯。”商怀笑着赞叹,“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受到夸赞,曲悦眼帘不好意思地缓缓垂了下去:“谢谢。”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你去上课呢?”商怀微微俯下身,近距离与曲悦对视。淡淡的香水味散在曲悦鼻尖,是成熟的男性会用的类型,气味优雅而稳重。

“我……”曲悦不自然地瞥开视线,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眼神有些飘忽。

商怀蓦的笑出声,顺着曲悦的指示猜测道:“逃课了?上课没意思,所以不想去?”

曲悦点头:“枯燥,我还听不懂。”

商怀:“那我倒是可以教教你课本以外的有趣知识。”

“是什么?”曲悦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我知道禁区很流行赌博,你要教我这个吗?”

商怀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曲悦的头,弄得对方连忙瑟缩起脖颈,单手护住自己的脑袋:“你干嘛打我?”

“赌博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娱乐。”商怀拉下曲悦纤白的胳膊,“别沾。”

“好吧。”曲悦从商怀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我知道了。”

商怀倒是对曲悦有些躲避自己的行为来了兴趣。

于是他故意将唇瓣凑到曲悦小巧可爱的耳朵处,声音略微沙哑:“我可以教教你,在酒瓶恋上漂亮的高脚杯后,如何抓准时机倾倒内部酒精,优雅地斟满它空空如也的亲吻对象。”

曲悦闻言,眼帘垂了下去,眼睫遮住眼底的反胃。

他不安地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等我一会儿,”商怀松开曲悦,抬手摸了摸曲悦的后脑勺,“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曲悦犹豫了半晌:“可是我不太想跟你走,我们刚认识……”

“不想和我走,你就只能和外面那些黑衣人走了。”商怀语气听似开玩笑,眸中却已写满逼迫,“乖。”

曲悦凝视他半晌,只能点头。

“我喜欢听话的小朋友。”商怀面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有礼貌,儒雅十分。

说完,他转身走向隔间。

曲悦被迫站在门口等他。

看着仪表堂堂,斯文有礼,实际内心早已是一团脏污。

不得手就胁迫,这种人,还真是该死……

商怀上完厕所清洗完,拿出做工精致的手帕细细擦净水渍。

“走吧。”他对曲悦伸出手。

“好。”曲悦没再拒绝,把手小心地搭在了商怀掌中。

碰触到曲悦手中的茧时,商怀愣了一下,眸色沉了几分。

不过他迅速调整好表情,温柔地握紧曲悦的五指:“天气这么热,你的手却凉得像冰块。是不是因为体寒重了点?”

曲悦不否认。

商怀便直接将人拉入自己怀中抱住,下巴搭在对方的肩上,轻声道:“这样就不冷了。”

多么具有迷惑性的话语与动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有多好。

“我跟你走了,你会伤害我吗?”曲悦转头问话,声音里都是担忧和紧张,“我以前没有和别人在一起的经验,有点怕……”

商怀的眸中有震惊一闪而逝:“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追求者。”

“没有……”曲悦摇头,声音小了下去,“没有人喜欢我。”

“那你现在有了。”商怀笑意温和,“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

“好。”曲悦点点头,慢慢放松自己因为警惕而僵硬的身躯,任商怀牵着自己离开宴会大厅。

坐上商怀车前,黑衣人先搜了曲悦的身,确定他没有携带危险品才放过他。

“希望你别介意。”商怀略带歉意道,“我必须保证自己安全。”

“没关系。”曲悦回话,“你不用继续参加宴会吗?”

“不用。”商怀为他拉开车门,“宴会只是收割利益的手段,而我已有了最满意的收获。”

曲悦偏头看向商怀,正要开口,余光突然注意到宴会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你在看什么?”商怀顺着曲悦的目光看过去,远处除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大楼,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这里很漂亮。”曲悦毫不留恋地收回视线,上车。

商怀跟着进门,坐到他身边,打了个响指示意司机开车:“确实漂亮,禁区有名的大楼之一。斥巨资建立,来往人员非富即贵。”

“不是,还有我这样为了赚钱所以混进去打工的穷小子。刷盘子,扫地,清理桌面,我什么都干过。”曲悦说着,把自己的手摊开在商怀眼前,“所以它们特别粗糙。”

第二次摩挲着曲悦手心的薄茧时,知晓原因的商怀,脸色明显比之前少了几分防备:“这样没什么不好。”

接着,他将手指***曲悦黑色的发丝,凑过去在曲悦面庞上落下一吻:“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曲悦瞪大了眼眸,似乎是因为完全没意料到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表情都变得呆愣。

商怀瞥见曲悦青涩又可爱的反应,满意地笑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乐,周围的人都这么叫我。”

“不想告诉我全名?”商怀问。

“啊……我以为你不会好奇。”曲悦临时给自己想了个姓,“姓孙,名乐。”

商怀点点头,嘱咐司机:“在前面酒店停下。”

“是。”司机应声。

曲悦眼巴巴地瞅着商怀,唇紧紧抿了半天也不开口。

商怀注意到他的眼神,低头问:“怎么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曲悦道。

“你真不认识我啊。太挫败了,还以为我已经有名到在禁区无人不知,没想到前十几年都白干了。”商怀开玩笑道,“看来那些报纸杂志,媒体网络,也没有什么宣传的作用。”

曲悦笑出声:“和它们没关系,我很少上网。”

“我叫商怀。”商怀回话的同时,揉了揉曲悦的头。

几分钟后,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商怀与曲悦一同下了车,身后跟随着约莫十个黑衣人。酒店前台工作人员想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给了房卡便放人进去。

与此同时,一辆通体黑色的车缓缓停在了商怀车后。

“少爷,我们是直接跟上去吗?”车内司机低声询问后座戴着口罩的少年,语气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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