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赐我一个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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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也就那么刹那的冲动,随后周笺就焉巴成一团。松涛见他连给自己一个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些担心的上手摸把他的脸,感觉退了热潮没那么烫。

“没那么烫了,快喝完鸡汤吃药休息吧。”

“想喝口水。”周笺点点头,挣扎着坐直。他挺饿的,一天三餐都是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这一股子当归味莫名让他有了胃口,周笺脑子糊糊的在想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你先喝汤,热水瓶里没水了我去烧一壶。”松涛把放凉会儿的半碗鸡汤端起来送进周笺手里。“拿稳了,小心烫。”

齐家牌鸡汤虽然爱放药材,但是熬出来的汤却很清淡。他的舌头已经被热化了,也吃不到什么苦味,一点咸味淌过喉咙倒是正好。半碗下肚鼻尖冒汗,渐渐有了些精神气。他把碗放下,抬头望了眼窗外,这时才发现外头已经下起雨来,松涛不知何时把窗户给关上了。

看不清豆大的雨滴飞扑过来砸窗,只有声音伴着流淌的水流把外面的夜色模糊。松涛关了客厅里的半盏灯和风扇,提着水壶走过来。

“周叔青姨出差要好几天吧,不然今晚去我家睡?明天我妈休假,你要是第二天还难受就让她带你去医院看看。”热水咚隆几下给玻璃杯壁染了层白雾,松涛屈腿坐在小板凳上絮叨了一长串。

“不用麻烦,睡一晚就好了。”周笺端起那杯水嘬了小口,霎时舌尖就如同吃了涩口的菠萝——麻了。他吐吐舌头,接着道。“我现在好多了。”

“行,咱好大儿能照顾好自己,爸爸放心。”

周笺作势要把热水往前泼,松涛猴似的跳起来几步就往门口窜出去了。到门口还不忘扒拉住门框交代道,“记得早点睡啊。”

啪嗒一声,楼道里的光被扇红木门隔在外头。房间里只余晦暗,周笺呆呆的坐了会儿,抬头看了眼壁上的挂钟,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于是便把退热贴撕下来。

他想了想,打算先去洗个澡再吃药。卜一站起身,地上的书包忽然震动起来,手机的自带铃声直接划破了雨夜的静谧。周笺转身的脚步一僵,他弯下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冰冷的金属盒子里传来有些疲惫的女声,欲言又止。“小笺……”

“妈,你说。”周笺的声音又哑了,垂下的左手不停颤抖。

“你别太伤心,爷爷年纪大了,也该到时候了,他在梦里走的,没受什么苦。”

“我跟你爸爸要在山上给爷爷办葬礼,这段时间你就去你齐姨家吃饭,待会儿她下夜班了我会给她打电话的,下个星期就考试了,你好好复习……”

“……好。”

周笺听到嘟的一声,那边母亲把电话挂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他直觉得脸上发起烫,连带着心都是空荡荡的茫然。

……是烧糊涂了吧。

他抬手揉了揉脸,打算继续去洗澡。踉跄往前迈了一步,这时家门又被打开了,楼道暖光喷涌进来,松涛握攥着门把手一脸纠结的说道。“笺子,你还是来我家睡吧,我新买的游戏机你还一直没玩过呢。”

周笺静静的站在藤椅旁边的晦暗里看了眼松涛,蓦地皱起张脸,眼泪淌满慢慢落下来。他转过身,头低到要埋进衣服里了。

期末前的一场雷电狂风带来了梅雨季,这是即将要步入盛夏的节奏。学校的排水沟抵不住暴雨如注,发了涝灾。松涛这几日上下学都不敢骑自行车了,怕直接交代在停车棚里。总算熬到考试那天,雨小了不少。早上松涛叼着盒牛奶出门,刚好周笺也提着雨伞走了出来。他看到松涛,浅笑打了个招呼。

松涛口齿模糊的回了句早上好,然后掏掏口袋丢了个三角符过来。“我妈小时候给我求的,昨天翻出来了,保佑你身体健康,考试顺利。”

周笺整个人套在雨衣里,握着那个发黑的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配了副眼镜,黑框架在鼻梁上,薄薄的镜片挡住了眸子里的情绪。“不用,我考的肯定比你好。”

松涛一肘子过来,周笺握紧红符闪身下了几步楼梯,嘴角露出点笑意。

他烧发了两天没退,是松涛放学后硬拽着去了医院,打了几天点滴终于退烧,考试却也到了。头几天松涛还在周笺房间里打地铺陪他睡,后面熬夜复习政史地,怕吵到周笺,他就回自己家了。松涛昨天临时奋斗数学,记几个公式打瞌睡到半夜惊醒,睡得着实不太好,如今眼下发青,脸色也比往常憔悴。

“中午多睡会儿吧,下午考英语,你也不用担心。”周笺脚步缓慢的下楼,转头看了眼松涛。

只听见后头唔唔几声回答,接着就嗦起了牛奶。单元门前掉着雨,早晨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地上冒起冷烟,窜到小区绿化做的假山前,瞧起来颇有一番古意。

牛奶盒在雨幕里划出一条弧线,投篮手松涛百分百命中,把盒子送进了垃圾桶里。“笺子,放暑假咱们进山里待几天吧。”

周笺仿若未闻,嘭的一声打开伞,黑色的伞面立在雨幕里。他伸手攥住松涛的腕,拽进自己的伞下。拖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好。”

这段时间的连续降雨很给面子的在他们决定上山的那一天停了,梅雨季的雨过天晴还是有些暗淡。天光薄薄透过无数云层落到大地上,舒适的让人犯困。

通往城际的公交车因为人少而十分空荡,行驶的也比城内拥挤的公交快的多。只是边际的基建并不是很好,路面颠簸不平。松涛被颠的直犯恶心,索性眼一闭睡了。

这一路沿河,边上柳树垂条,连成片的阴影。周笺伸长手给窗户开了点缝,外头的凉风吹进来,说不出的新鲜。松涛正靠在他肩上睡得香,凉风一吹哼哼几声,舒服的又换了个姿势。

没过多久周笺就看到他们要去那座山屹立在河道前方,山名叫西山,曾被开发成景区,可惜设施什么的比不上城里新开的游乐园,又因为风景也不是十分独特,平日鲜有人迹。只有放假的时候可能会有一家子来爬爬山,周笺记得小时候还热闹的西山山道上的每个亭子里都有小贩在卖合种小东西。糖葫芦糖人摊前人是最多的,他跟松涛每次都得攥着几块钱等好久才能等到自己心仪的糖人。

爷爷信教,在山上自己搬砖锯木建了个庙宇供奉菩萨。那是在景区还未开发之前的事,后来政府的人来勘测西山筹备开发,发现山上有人建了个庙,就帮忙修了条小道通向景区的规划地。西山景区刚建成的时候,庙里的香火还挺旺。后来渐渐人少了,直到爷爷去世前,基本上也只有过年的时候镇上的人会过来给菩萨拜个年。爷爷对香火这方面不太在乎,人多人少他都只是每天清扫神像,种种菜,打扫打扫庙前的落叶。

庙宇不大,是他供奉神明的一方天地。

周笺瞧着西山已近,抬手准备把松涛叫醒。这时车上的广播也响了,他收手静静看着广播把松涛吵醒,镜片后的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西山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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