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嗑过这么假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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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周孟余小时候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一个名字,三个姓,贼炫酷。

而且他这名字很有内涵,化自古诗“青苔满地初晴后,绿树无人昼梦余”最后三个字。

直到上了初中逢人就问他:“你爸爸是不是姓周,你妈妈是不是姓孟”?

问到周孟余已经麻木,大一班级里第一次自我介绍,他平静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周孟余,我爸姓周,我妈姓孟,我多余。”

周孟余是个gay。

虽然他本人并不承认,屡次坚持说自己是直男,但南大所有人都知道周孟余是个gay。

艺术生,学服装设计,特喜欢旗袍(不是喜欢自己穿),扎着小辫子,长得巨漂亮,男性追求者不计其数。

这能不是gay?鬼才信他不是gay。

所以连周孟余的妈妈孟女士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直男。

孟女士:“妈妈是很开放的,可以接受你喜欢男的,不用瞒着家里。”

周孟余:“求你了妈,我真是直男。”

孟女士:“……我这不是钓鱼执法,你承认了我也不会把你赶出家门的。”

周孟余忍无可忍,当场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默认浏览器:“看见这些a/v了吗,能信了吗?”

孟女士认真看了一眼,“里面没有gay专区吗?”

周孟余冷冷的目光扫在他亲妈脸上。

后者眼神游移,语气飘忽,“那……网址能不能发给我?有稳定免费的梯子能用吗?”

又加上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说实话,周孟余真的已经习惯被当做是gay的日子了。

除了找不到女朋友,除了时不时要打发掉一批男性追求者,总得来说不太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直到他升入大三,身为校学生会副会长的他开始忙碌迎新的事。

那天烈日炎炎,大一新生入学,周孟余看见树荫下有一个无人看管的行李,颇有责任心的副主席径自走过去把拉杆握在手里。

四周看了看没有别人在,便准备将行李拖到报到处等待失主来找。

他刚走了几步路,身后突然靠近过来一个人。

那人微微弯着腰才和他一样高,手掌贴着他的手背,声音贴在他耳边,“我自己来。”

就是这个姿势,就是这个距离,就是这次初见,稳稳排在黄粱一梦入坑教材top。

尽管后来还有许多更夸张的,更齁甜的,但是这张偷拍就是永远的神。

因为偷拍的人角度太妙了,从侧后方看过去正好借了个位,看起来像接吻。

一个弯着腰类似于掌控的姿势,一个被靠过来的身体和行李箱圈起来不好动弹。

我去,太神了,是个人都嗑了。

而且重点是,这个新生实在太帅了。

可惜是个直男。

黄粱一梦以前不叫黄粱一梦,叫什么不重要。

之所以改名叫黄粱一梦是因为梁沛是直男,嗑到最后终究一场空。

大一开学没多久,梁沛高中的颜粉摸到南大论坛想窥探一下男神近况,点进了当时高高挂在首页的cp楼,留下了令南大cp粉一夜心碎的一条留言——

“礼貌问下,这个帖里的梁沛是今年刚入学的体育系的吗?楼里照片都没有正脸,不过应该是他,梁沛是直男哦!高中认识他的都知道,铁直,比电线杆子都直!交过女朋友的那种直!”

cp粉心碎了一夜,cp帖原地解散。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名为“黄粱一梦学术研究小组,长期招新”的帖子悄然出现。

楼主大呼:姐妹们,别灰心!都了,谁还嗑he啊!最讨厌那些扒着我嘴塞糖的了,自己抠出来的糖才最甜,be就是最叼的,嗑!都给我嗑!

如果能用一句歌词形容黄粱一梦cp粉:清醒的人最荒唐。

说回周孟余,说回两个人初见,说回黄粱一梦入坑教材。

身后突然靠过来一个人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但距离太近,没看清这人长了个什么模样。

应该挺帅的,气质,气质懂吧?

他靠过来之后周孟余感觉周围的空气里写满了“帅气++”“魅力++”之类的buff弹幕。

把行李箱给了那人之后才看清那张脸,空气诚不欺我!

“是新生吧?”周孟余问。

那眼神把他从头到脚毫不避讳光明正大地扫了一遍,直把周孟余看得有些不自在,才应下来,“是,我叫梁沛。”

“哪个学院的,报到了吗?”

“体院,报到了,直接去宿舍就行。”

“我带你去吧,我是艺院的,咱俩一栋,还挺巧。”周孟余说。

还有更巧的,周孟余问了他的宿舍号,竟然和自己的宿舍号一样。

周孟余的宿舍确实是个混合宿舍,当初这个宿舍是没人住的。

大二下学期有一个同级的男生睡觉打呼噜声音太大,他的室友纷纷不堪其扰提出换宿舍,周孟余作为校学生会副会长自然想体谅同学,尽量把换宿舍这事儿给安排了,剩下一个真没床位了,他就亲自和人换了宿舍。

他就不信了,他以前的室友也有一个打呼噜的,不照样睡了两年。

结果睡了一晚,周孟余默默打扫了现在的这个空宿舍,孤苦伶仃搬进来了。

他住了半个月,竟然从文院搬进来一个学弟,学弟白白净净的,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副会长,他们那群男人不洗袜子,我受不了想来和你一起住。

周孟余还没说同不同意,学弟就立刻试图拉近两人的关系。

学弟:我也是gay!咱俩撞号,住一起方便的!

周孟余:……

不是,你非要以为我是gay就算了,谁他妈和你撞号啊???

周孟余试图告诉学弟他不是gay,更不是。

学弟用不太赞同的目光看他:“副会长,、要平权,当不可耻!他们也不比咱们高贵!没什么好丢人的!”

周孟余:……谁和你“咱们”啊!

周孟余:“不是,我的重点不在于我是不是,而在于我不是gay。”

学弟眉头皱得更紧了:“承认自己是gay就更不丢人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满大街都是,不要害怕出柜!”

周孟余:我的亲姐,我服了你。

他放弃了和学弟证明自己不是gay。

学弟看见梁沛眼睛一亮,特别殷勤地开门拖椅子,“你好呀,你就是体院分宿舍多出来的那个吗?前天宿管来说过会有个新生住进来了,我都已经帮你打扫过床铺了!”

周孟余看着梁沛身体都僵硬了,叹了口气,拽了一把学弟小声警告他:“你对直男别这么殷勤,别吓着他。”

学弟语气犹豫:“我雷达响了,我觉得他不是直男。”

周孟余漂亮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心想你那破雷达有空卖给收破烂的还能买根冰棍吃吃,你还觉得老子是呢!

他恨铁不成钢:“总之别对人家那么热情,别他妈看见个帅哥就扑。”

学弟遗憾地应下:“好吧。”

然后下一秒就问梁沛:“哎,我们俩都是gay,你不介意吧?”

周孟余:我操你奶奶!

周孟余用飞快的速度澄清自己:“我不是gay,我直男。”

他看见梁沛形状走势在他脸上都相当完美的眉毛挑起来一个高度,声音淡淡的,“是吗。”

是啊!当然是!

周孟余没顾得上回答,他正观赏梁沛的脸,是真的在观赏,就像他观赏人体雕塑一样。

亚洲人的脸很少能长得这么合他的审美,是一种美术意义上的完美。

学弟暗自翻了个白眼,想难怪你不许我热情,感情是你自己看上了!

学弟心想:哎,梁沛是副会长带回来的人,爱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的,忍痛让了。

晚上宿舍三个人一起约了火锅店,美其名曰欢迎新舍友。

毕竟他们宿舍和别的宿舍不一样,是个混搭款,能住一起那真的是全凭缘分。

周孟余在饭桌上一直欲言又止,一会儿看看梁沛的脸,一会儿看看鸳鸯锅里沸腾的锅底。

学弟暗自着急:你倒是快说啊!

梁沛不知道是不是没感觉到炙热的视线,一派闲散地打捞肥牛。

学弟在饭桌底下踹了一脚周孟余的小腿。

周孟余:“梁沛啊,就是那个,你有没有兴趣跟我……”

周孟余:“来画室当模特?不用脱光,一小时一百。”

学弟:……

梁沛:……

梁沛拒绝了。

周孟余很伤心,伤心到连吃了三碗肥牛卷。

怎么他妈的还是很像告白被拒绝啊!

周孟余前几天刚去剪了剪头发,这次的托尼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下手没数,剪得稍微有点短。

扎起来之后过一会儿旁边总会落下来几缕头发,吃饭的时候他一个劲往耳朵后面别。

学弟给出建设性建议:“扎两个试试。”

梁沛抬手:“服务员。”

周孟余完全不作他想,对送皮套过来的服务员道了谢,利落地两边耳朵后面各扎了个小丸子。很完美,不会再落头发下来了。

周孟余埋头吃虾滑。

学弟埋头吃娃娃菜。

梁沛……

梁沛伸手往周孟余面前的桌面上敲了两下,“你还是扎一个吧。”

周孟余:?

梁沛被疑惑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耐烦,随口敷衍:“听话。”

周孟余:?我怎么记得我是学长,是校学生会副会长,是宿舍长,而他,只是一个新生。

学弟:?我怎么觉得,我像一只狗,我应该在桌底。

吃完饭周孟余和学弟并排一起走,像饭后一起散步的小姐妹。

梁沛跟在他俩身后,嘴里咬了根烟没点,像两位公主可靠的保镖。

周孟余频频回头看梁沛。

看得学弟都忍不住要说他:“哎呀,你能不能直接一点,别总这么欲言又止!真男人!冲就完了!”

周孟余咳嗽了一声:“毕竟他是新生,我是学长。”

学弟哼一声:“那怎么啦!缘分就是天注定啦,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他!”

周孟余好像听懂了,也好像没听懂。

学弟戳了戳了他肚子:“快说!”

周孟余只好转头:“梁沛,虽然你们新生刚入学还没开始背校规校纪,但学校里是不准抽烟的。”

学弟:…………

身后飘来一身含糊的笑声,梁沛嘴里还叼着烟,含糊地“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把烟揣回烟盒里。

晚上周孟余学生会还有点事,新生这不已经开学了,社团招新、学生会招新也都开始准备了,等新生军训一结束他们就该上战场了,每年招新都脱一层皮,累得要死。

这一届话剧社相当惨淡,话剧社这东西看着吸引人,每年招新招进来一堆,不到半年陆陆续续就退光了。

以至于话剧社的人都快得了招新PTSD,每年都是最累的,又是收成最不好的。

周孟余心疼他们,答应了晚上帮他们一起搬道具。

梁沛知道之后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虽然语气平淡但听到周孟余耳朵里却像挑衅:“你能帮上忙?”

周孟余狂怒,虽然他瘦了点,力气小了点,个子也没有那么高,但是……

但是他有一颗热情的心。

周孟余诚恳地:“你今晚吃得不少,要不要消化一下?”

梁沛又笑出来:“走吧。”

虽然周孟余喊了外援,但他自己还是勤勤恳恳地在搬东西。

他正搬着一棵比他还高的树往外面走,脑子完全短路,忘了这玩意比他高,卡在门里过不来。

他和门僵持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树得横着出去,但他已经没力气了。

周孟余把树往门上一靠,一只手扶着腰喘气。

真不是人干的活。

然后树猛地动了,往后挪了一点距离,轻飘飘就横过来了,周孟余这才看见被树挡了一半的梁沛。

看见梁沛灰色的短袖盖不住胳膊上好看的肌肉线条。

他真的太馋了,他忍不住跟了两步,梁沛回头看他。

周孟余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你拒绝了,但你真的不想当模特吗?”

梁沛:“不想。”

哦,不想就不想,凶什么凶。

伟大的副会长最后还是偷懒了。

他今晚吃撑了,搬了两趟就感觉总想岔气,胃不太舒服。

他坐在阶梯教室的椅子上看梁沛轻轻松松地进进出出,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当模特。身材这么好不当模特简直是犯罪!犯罪!

梁沛又一次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袋核桃奶,扔在周孟余怀里。

周孟余连忙接过来,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真不当模特。”

周孟余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想说谢谢来着。”

梁沛扯了个很随意的笑:“不用谢。”

搬完东西话剧社的人全都知道了梁沛的名字,知道他是大一新生之后连哭带嚎地求梁沛加话剧社。

周孟余心生同情,梁沛确实挺倒霉的,先被再三邀请当模特,又被求着加社团。

他有点心虚,毕竟前者是因为他,后者……也是因为他。

他伸手往梁沛身前拦了一下,“行了行了,你们就是想要免费劳动力,想都别想。”

话剧社社长累得神志不清:“又不是你的人你心疼什么!”

周孟余把梁沛往自己身后拉:“怎么不是我的人了!我亲手带过来的学弟,离远点!”

睡前周孟余跟梁沛说了第不知道多少遍谢谢。

连学弟都听烦了:“哥,咱一家人,别说这两家话。”

周孟余:“我也没想到有这么累,明天请你吃饭吧?”

梁沛学学弟:“咱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周孟余:“不行,我一想到你新生入学就被我拉去当牛做马我就过意不去。”

梁沛:“你想怎么样?”

周孟余:“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梁沛:“行。”

学弟:“我就不去了。”

周孟余:“本来也没想带你。”

作者有话说:

这个有空我会尽量更!主要在写隔壁!欢迎大家去康康隔壁伪骨科!

第二天新生正式往教室里一坐,自我介绍,导员讲话,一系列流程。

都搞完一上午也过去了,就梁沛这张脸,估计直接能冲一冲校草,更别提班草。

大学可比中学时代开放多了,特别是他们体院,男生多女生少。

周孟余到梁沛班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梁沛身边围着他们班仅有的几个女生,这几个妹子还挺有素质的,因为梁沛正在和导员讲话,这几位就在后面排着队。

就跟领了爱的号码牌似的。

周孟余有点无语,很难不怀疑年轻貌美的导员姐姐为什么跟一个新生讲这么久的话。

梁沛目光往外一飘,周孟余立刻挥手。

然后看梁沛嘴型像是说了句抱歉,后面还有一句什么,拎着书包就出来了。

身后那些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的看也没看一眼。

周孟余忍不住好奇,“你们导员找你有事?”

不怪他好奇,开学第一天,又不竞选班委,梁沛又不是市长的儿子,导员不会无缘无故找他的,肯定是有什么事。

“建议我当一下班长。”梁沛答。

周孟余身为校学生会副会长,身为至今两年零好几天的班长,对大学生活怎么也有一点了解了,他怎么不知道新生开学还有导员亲自劝某一位同学当班长这种流程。

他愤愤道:“她就是看你长得好看,导员和班长对接的时间多,你别上当了。”

梁沛淡淡“嗯”一声,过了会儿问,“当班长不好吗?”

周孟余顿时熄火,那倒……没什么不好……他从大一开始直到现在也都是班长……

周孟余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当的话再当,别因为她哄着你你就去当了。”

周孟余听见梁沛笑了一声,然后说“好”。

他猛然觉得有点那个,有点那个,就是那个!

脸有点热。

源于他刚刚莫名其妙地不想让梁沛当班长。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导员不安好心目的不纯,肯定是贪图梁沛美色!

但是就像他想让梁沛来画室当模特一样,人类都是爱美的。

周孟余宽慰自己,人类都是爱美的,他爱,导员也爱。

没区别。

既然要请梁沛吃饭,周孟余就选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第二食堂。

周孟余选这个地方的时候理直气壮,身为一名大学生,不吃食堂吃什么?

但是带着梁沛上食堂的台阶的时候又忍不住心虚,为自己解释了一句:“第二食堂是最贵最好吃的。”

梁沛看起来不太在意吃什么,毕竟昨晚刚吃了火锅,就算中午让他吃得太丰盛他也不太想吃。

第二食堂确实环境好,桌子不像普通食堂的桌子,上面覆着一层擦不掉的油。

周孟余吃了两年食堂,一个小伙子长得比姑娘还漂亮,而且认识他的人多,经常等饭的时候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导致窗口的阿姨叔叔都认识他,亲亲热热喊他。

“小鱼啊!咖喱饭还是牛肉面!”

周孟余人也大方,笑着问好,点了两份咖喱饭刷卡,每份里面都加了一个巨大的鸡腿。

端着饭回去的时候看见梁沛挑起来眉毛,“小鱼?”

我靠!周孟余差点把鸡腿扣地上。

“别乱叫。”

梁沛看起来不太满意,“我刚听见了。”

周孟余往他面前推了一份咖喱饭,“懂不懂尊老爱幼,他们叫我小鱼是因为他们是长辈,而我是你学长!”

梁沛又挑一下眉,在周孟余眼里意思就是:你说得对,我找不到话来反驳。

周孟余又去拿筷子,拿筷子的途中碰见了一个熟人,艺院学生会宣传部部长,t里t气的一个短发女生。

两个人随口聊天,女生吃完饭要回宿舍,周孟余走到梁沛面前就停下了,“你回吧,我没吃呢。”

女生眼睛瞬间就移到梁沛身上。

“呦,和他一起?”

“嗯。”

“就是体院分去你们宿舍的那个?”

“嗯。”

“这就认识了,你速度够快啊。”

“嗯。”

“男朋友?”

“嗯……嗯?”周孟余猛地扬起来声调。

周孟余欲哭无泪:“求你了,相信我是个直男吧。”

梁沛长得很直男,说不上来,总之可能就像他长得很gay一样梁沛长得就是很直男。

周孟余总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存在一个人相信他是直男,那这个人非梁沛莫属。

“我不就是扎辫子,做裙子,长得好看了点,谁规定就一定得是gay了?”

周孟余悲愤。

他问梁沛:“关键是这没法证明,我不知道怎么证明我是直男,就像你也是直男,你也没法证明自己不是gay,对吧?”

梁沛饶有兴味地看他,没说话。

周孟余立刻接上自己的话,“你看,对吧,你也没法证明。”

梁沛是新生,新生在军训开始前是很悠闲的,什么事都没有。

但这种悠闲也就一两天,军训服发下来他们的地狱就来了,炎炎夏日,长袖长裤。

梁沛晚上在宿舍试了一下军训服,正赶上从学生会回来的周孟余,周孟余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

“好日子到头了?”周孟余说。

梁沛穿军训服很好看,竟然有人能把军训服穿这么好看!

这东西宽宽大大的,纵使周孟余有这么一张脸还是穿不出感觉,只能勉强算作能看。

看来主要还是得看身材。

周孟余拉着梁沛转了两圈,低头看他的鞋,认真提问,“你带卫生巾了吗?”

宿舍安静了五秒钟。

梁沛冷静地回答:“我可能用不到那个。”

周孟余一副果然年轻就是无知的表情,“一看你就没做好准备工作!这个鞋里面要垫卫生巾才舒服,还吸汗,不然你在操场站一天太热了。你不会连防晒都没买吗?”

梁沛诚恳点头。

“没事,防晒明天随便找个女生借一下就行了她们都随身带。卫生巾就得自己去买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陪你去?”周孟余热心道。

梁沛看着他:“你,和我,去买卫生巾?”

周孟余眨了眨眼,转头看学弟:“是有点怪,学弟,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伟大的,冲!”

学弟手里捧着一块西瓜,怒道:“和有屁关系呀!有屁关系呀!我平时也不用好吧!不用!”

作者有话说:

学弟:安静吃瓜突然被cue

最后还是没去买卫生巾,梁沛自己肯定不去,学弟也不去。

周孟余觉得自己的安利很失败,虽然他很愿意去帮梁沛买,但是别人既然不吃你的安利那就不要强行按头了。

他相信梁沛只要吃了军训鞋的苦就会想知道卫生巾的香了!

第二天鸡都没叫梁沛就起床了,虽然宿舍里其实没有鸡。

他起床这个时间对周孟余和学弟一个大三的一个大二的来说简直是地狱,六点半啊?六点半?

他俩上个早八七点五十起床都觉得要了老命了,多久没见过六点半的太阳了,梁沛竟然六点半就要起。

真年轻啊,真有活力啊。

也真可怜啊。

周孟余被梁沛的闹钟吵醒。

他从遮得严严实实的遮光帘里头冒了个脑袋出来,意识不清地叮嘱,“天气太热了,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不要撑着。”

“每年都有突然晕倒的,不舒服就说,教官会让休息。”

“一定要吃早饭,一定要吃!”

“多喝水,多偷懒,别争当勤奋标兵,又不发奖状。”

他嘟嘟囔囔说完一串才清醒一点,刚刚完全是嘴自己在说话,他都忘了自己说什么了。

就看见梁沛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他以为是自己发型太滑稽了,不太在意地随手抓了抓,“快去吧,第一天别迟到了。”

梁沛伸手把他的遮光帘拉了拉,“嗯,你接着睡吧。”

但其实周孟余也睡不了多久了,八点的时候他闹钟响了,可怜的学弟今早被闹钟吵醒x了。

学弟奄奄一息:“我没事,你才是最惨的,都大三了还要去跟着新生受苦!”

周孟余嘴里咬着皮筋,手指插进头发里顺了两下,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子。

学生会军训期间是最忙的,基本上都被分了负责的班级,导员班主任肯定是不会过来看着的,只有他们学生会是好用的苦力。

要是有个晕倒的,不舒服什么的得有人看着。

周孟余分到的是自然是艺院的班级,他到场的时候军训已经开始了。

艺院姑娘多,这个班的教官还挺怜香惜玉的,训得像闹着玩儿。

他就坐不太住,总想去看看梁沛。

梁沛六点半多一点儿就走了,七点才集合,应该吃早饭了吧?

周孟余刚刚买早饭的时候顺手就买了两份,买完才反应过来。

他戳了戳旁边班的负责人,一个双马尾的小姑娘。

“帮我看下我们班,我去那边看一眼。”

双马尾点点头,给他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周孟余就揣着两个酱肉包和一包核桃奶假装只是随便溜达……

溜达,溜达,着就从艺院的场地直接溜达去了体院的场地。

体院学生会的人他也都认识,艺体不分家,两个学院宿舍都住一起。

“哎呦,这是谁啊。”一道声音响起来。

周孟余难得有点尴尬。

体院学生会副会长是个,这是真的,身高一九零。本人承认的,大二的时候还追过周孟余。

一九零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又鉴于这个世界上少多的现实情况,追他的人也实在不少。这种现实情况很容易塑造出来很多普通又自信的。

这对cp曾经大家还嗑过,但没嗑几天大家就自动散了。

因为一九零追周孟余的那段时间周孟余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尴尬,那种溢出来的不适和尴尬真的让人远远看着都感同身受浑身起鸡皮疙瘩脚趾扣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真的嗑不下去。

一九零帮周孟余占座,周孟余说自己得了一种坐在第二排上课听不进去的病。

一九零帮周孟余买早饭,周孟余大早上看着小笼包说自己想吃火鸡。

一九零给周孟余当模特,周孟余说昨晚梦见大师说他最近不能看男人的身体。

嗑药鸡也有尊严,嗑不下去,算了。

“怎么往我们学院跑?来看我的?”一九零看见他,抬脚就朝周孟余这边走,手想往周孟余肩膀上揽,被周孟余丝毫不含蓄地躲开。

“来看看我宿舍里的小孩。”周孟余说。

“哦,我们院儿是有个分出去了,分到你宿舍去了?”一九零放眼望了一下,“是那个吧,大清早就被教官拎出来当标兵。”

“才刚第一天就选标兵了??”周孟余瞪大了眼睛。

“也就站站军姿,让他站最前头。”一九零色眯眯地笑,“要怎么说男人才最懂男人呢,那挺拔的身板往那一站,但凡是个男的都想不愿意服输,我都想过去开开屏。”

一直站在两个人身边偷听的体院学生会一众人:……你也知道你那是开屏啊!

周孟余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梁沛看不见他。直到教官说休息了梁沛才转身。

他满脸不耐烦,眉间轻微皱着,浑身散发着“别来烦我”的气质,额前的发因为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军姿有些湿意,又乖顺地垂下来。

我的妈呀。

周孟余听见方队里和他身后的几个学生会的女生都发出小声的惊叹,他自己也跟着惊叹了一下。出于对“美”的欣赏。

梁沛的视线漫无目的转了一圈,猛地停在周孟余身上。

周孟余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酱肉包和核桃奶。

梁沛坐在篮球架上慢吞吞喝核桃奶。

周孟余弯腰挪开梁沛旁边不知道谁的书包,耳侧两边扎不紧的发又落下来,摇摇晃晃地,都快要碰到梁沛的脸颊,“我过来看一眼,一会儿还是得回去。”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体院这些人不会照顾人,我猜他们连藿香正气水都没准备,太直男了。”

梁沛眉毛就挑起来,“你不也是直男吗?”

“直男和直男能一样吗,我是细心的直男,我是洗袜子的直男,我知道女生的口红色号不止是红色和粉色。”

梁沛问他,“还有什么色?”

周孟余看他一眼,“番茄色,南瓜色,姨妈红、豆沙、草莓、浆果……”

梁沛:“……”

周孟余解释:“我毕竟是学美术的。”

一九零靠过来,胳膊抬起来撑着篮球架,斜斜靠在上头。

眼神往梁沛手上的核桃奶上落,又往两个人脸上扫了一圈,问周孟余:“新生入学才几天,你俩这么熟了?”

这话问得酸溜溜的,梁沛抬眼看他。

一九零站着,梁沛坐着。

但梁沛完全用气场将一九零碾压。

一九零刚刚就想开屏和梁沛掰头一下,被压了一头更有点不爽。现在的新生这么凶?

他磨了磨牙,“你们导员没跟你们说过对学长要尊重点吗?”

梁沛淡淡看他一眼,“说过。”

周孟余连忙拉了梁沛一下,轻轻拽了下梁沛军训服的袖标,生怕梁沛下一句蹿出来一句“凭你也配”,这小孩脾气怎么这么大。

没休息几分钟就又回去站军姿,今天上午什么也不干,就光站军姿。

用教官的话说就是磨磨你们在家里当少爷当小姐的脾气,这里是军队,不是温室,只有军人,没有花朵!

还挺入戏的……这倒霉催的……

梁沛又被拎到最前头去当标兵,肩宽背阔的。

说实话,大一今年才多大,周孟余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也就十八九岁吧?小屁孩的年纪,确实难得长成梁沛这么有男人味的模样。

以至于和他在一起周孟余也逐渐不觉得他是学弟。

他俩好像就从来没有过学长和学弟之间的那种气氛!周孟余后知后觉,有些愤愤不平,他熬了两年才升了大三,一个新生跟他没大没小的!

他导员没说过要对学长尊重点吗!周孟余也开始想这个问题。

中午到了解散的时间新生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食堂扎推,笑死,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学长学姐吃饭。

周孟余很有经验,十一点的时候就把外卖给点了,拎着外卖回宿舍的时候在楼下买了三杯绿豆冰沙。

回宿舍的时候看见梁沛正坐在桌子前吃炸酱面。

周孟余清了清嗓子,挺直自己的腰背,扩了扩肩膀,走到梁沛身旁。

把绿豆冰沙往他面前晃了一下,“喝吗?”

梁沛伸手,“谢了。”

“叫学长。”周孟余说。

梁沛的手顿了一下,这才转脸正眼看周孟余。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一会儿,梁沛嘴唇弯起来个不太明显的笑,“小鱼学长。”

周孟余:……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孟余:“算了,不叫就不叫吧。”

梁沛从善如流:“小鱼。”

周孟余:“?我建议你去掉前面两个字而不是后面两个字。”

梁沛:“你还挺难伺候。”

新生军训一共也就两个周的时间,训练项目其实都挺单一又无聊的,相当磨人。

下午三点依旧烈日当头,操场上的气氛又热又燥。

又过了十分钟三班的队伍里突然倒了一个女生。

方队呼啦啦一下子散开,好几个人围过去,教官也快步过去。

这教官是体院这边训练最狠的一个,是真不把这群大学生当花朵看,更别说即使是体院也不是清一色的男生,也有不少女生的。

今天上午练转体,三班有个男生不知道是故意捣乱还是真的不分左右,频频转错。

教官只当他是故意捣乱,罚三班全体站了整整一小时军姿。

这下午一来又站军姿,终于还是倒了一个。

周孟余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女生往梁沛身上倒,梁沛一双眉紧紧皱着,虽然脸上表情很抗拒,但还是伸手接了那个女生。

女生个子高,就站在梁沛后面一排,真不是故意往梁沛身上倒的。

周孟余和旁边的一九零都吓了一跳,连忙过去。

梁沛把女生往一九零怀里一递,整个人万分清白地站在周孟余身旁。

场面乱糟糟的,其实也没人注意这个小细节。

大家都惶恐的时候教官却出了声儿,“醒醒,往年总有些女生装晕倒想逃避军训,劝你们别用在我身上。”

周围安静了片刻,女生眼睛紧紧闭着,嘴唇都发白。一九零抬眼看了那教官一眼,低声骂了句“草”,避开教官伸过来的手抱着女生直接往校医院走了。

周孟余也被这句话激出来一肚子火,但还是好声好气地:“教官,都是些学生,和军人不能比,得让他们歇口气儿。”

教官不知道是真的也有点担心还是怎么样,挥手给了休息时间。

三班终于有空休息会儿,周孟余还心有余悸,心脏跳得嗷嗷快。

手里的冰水也不敢给梁沛喝,“身体里面正燥热的时候好像不能喝太冰,你自己的水杯呢?”

梁沛视线定在周孟余手腕上。

矿泉水瓶上冷热一交替凝出来细细密密的水珠,顺着周孟余的手腕滑下来。

周孟余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漂亮又秀气的眉毛皱起来,低声往梁沛耳朵边上凑,“你也太倒霉了,我自己军训再加上看新生军训都三年了第一次碰见这么不当人的教官。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他一句话问完没人回答。

周孟余和梁沛拉开点距离,看他眼睛,“发什么呆?”

梁沛盯着他,“嗯?你说什么,没听清。”

“就差钻你耳朵里了还没听清!你是不是耳鸣了?坏了,我去给你找点藿香正气水。”周孟余猛地站起来。

然后又猛地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周孟余眼前一黑,慢慢缓过来。梁沛整个人圈着他,胳膊从他颈后绕过去,“周孟余?”

周孟余缓了口气,连忙说,“没事没事,我大中午的帮团委那边办了点事,可能有点累着了。”

梁沛脸上表情不太好看,语气不自觉凶,“那你不回宿舍?”

周孟余顿了一下,伸手拂了一下耳边有些湿意的发,莫名有点心虚,“我不是过来看你一眼吗。”

梁沛顿时熄火,扶着人往篮球架上坐。

周孟余眼前一直隐隐发黑,感觉自己不太好,但还是摆摆手,“你不用管我,我等会儿自己回宿舍躺会儿就行了。”然后偏头随便叫了个人,“哎,学生会的吗?藿香正气水有没有?往三班发一发,大中午的别真中暑一片,到时候他们教官不负责,老师怪下来只能怪咱们。”

周孟余其实心里憋着气,但凡是有人晕倒都是大事,就算是真的装晕也得重视,这里是大学军训场,又不是刑场。他觉得这个教官有点儿刻意逞威风的成分在,看不太顺眼。

他没刻意压着自己的音量,体院学生会的人浩浩荡荡地往下发藿香正气水,教官背着手站在太阳底下,看了周孟余一眼。

一九零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女生确实中暑了,现在在校医院休息。

有人中暑也正常,总不能其他人都不训练了。

教官一声哨,三班的方队又拖拖拉拉地集合。

梁沛伸手碰了一下周孟余的额头,确定他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站起身。

也不去集合,居高临下地开口,“你回宿舍。”

周孟余心里想的是:这小兔崽子,对学长怎么这么不尊重!但他确实感觉自己不太好,手脚都有点发软,只能点点头,不太想让梁沛担心,硬是没撑着篮球架自己站起来。

转身走了两步就猛地晕过去了。

又是一片惊呼。

梁沛几乎是立刻就冲过去,把同样也冲过去的一九零甩在身后。

众人看着梁沛一个公主抱直接把周孟余抱起来。

一九零看了梁沛一眼,梁沛看回去。

一九零愣是吓得没敢吱声。

没想到是教官一把抓住了梁沛的胳膊,“训练时间,这位同学叫其他人送回去,你回来训练。”

“我送他回去,马上回。”梁沛说。

“想逃训练,你叫什么名字!”教官抬高声音。

“你这个训练不值得我逃,我叫梁沛。”梁沛很不耐烦。

周孟余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宿舍里了。

他低低“哎”了一声,想起来自己晕倒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简直太丢人了!上一秒还怕别人中暑呢,下一秒自己就先晕了,丢人啊周孟余!

“醒了?怎么样。”

周孟余吓得一激灵,差点从床上蹿起来。

一转头看见梁沛脱了军训服的外套,上半身只穿着迷彩短袖。梁沛好像这几天也没怎么晒黑,不过也就刚刚三天而已,后面肯定会黑一点,不过他肯定黑了也好看。

“周孟余。”梁沛叫他一声。

周孟余猛地回神,呆呆地“啊”一声。

梁沛顿了一会儿,移开视线片刻又重新看他,“感觉怎么样。”

“有点儿晕……”周孟余向夏天低头,承认自己真的中暑了,他感觉自己浑身滚烫,伸手去够梁沛的手,抓住了之后就直接往自己额头上贴,“我觉得我有点儿发烧。”

拿着梁沛的手在额头上贴了一会儿,周孟余有气无力地问,“烧么?”

他是真的有点烧,漂亮的脸添了点憔悴和苍白,看着跟个珍贵的易碎品似的。

梁沛就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盯得周孟余有点不自在,放开他的手,“怎、怎么了?”

“烧。”梁沛站起身,把刚刚在水龙头底下浸得湿毛巾一把扔在周孟余脸上,转身给他找藿香正气水。

周孟余被砸得一懵,拿着毛巾往额头上敷。

这小孩儿怎么脾气这么大。

晚上有学生会的朋友来宿舍看他,周孟余才知道梁沛下午和教官起冲突的事。

他躺了一下午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多还有点没力气,猛地坐起来还有点头晕。

“他骂教官了?”

“也不是骂吧,反正语气不太好。”

“骂得好!”周孟余拍被子。

那教官实在是太欠揍了,他就是顾忌自己是学生会的人不好亲自骂,不然他当时也想骂人了。但他爽完还是很担心梁沛的,“他没跟我说,下午我也让他回去训练了,教官让他回去了?”

“一九零把三班的导员找来了,连着出了两件事,教官其实也怕。而且那导员很向着梁沛,不用担心。”

不担心个屁!果然梁沛那个导员心思不纯!这怎么能不担心!

万一……万一……?

周孟余顿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好万一的,无非是导员看上梁沛了追到手两个人在一起了。

行吧,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新生军训一周的时候各大社团就已经开始在晚自习的时候走班卖安利了,这可谓是“学长学姐”们最卑微的时刻了,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散发出“大爷来玩吧”的凄惨氛围。

周孟余当了校学生会的副会长,以前的社团自然也退了。

但他大二的时候还是汉服社的干部,跟汉服社一直亲近,有空就帮着汉服社一起走走班。

汉服社既然叫汉服社,那当然得靠汉服来吸引人,大夏天闷热无风的晚上,一个个穿得严严实实。

社长满头大汗,袖子呼啦呼啦地晃试图往里兜兜风好凉快一点,指着衣架上一套,“鱼啊,这套你一穿,我们连宣传页都不用发,男的女的都得往汉服社里扎。”

周孟余:“你这是虚假宣传,他们稍微打听一下也知道我不是汉服社的人了。”

社长摆手:“那我不管,骗来再说。你拿回宿舍试吧,教室到点该关门了。”

周孟余无奈,抱着一套衣服回了宿舍。

军训这一周除了新生累,最累的就是学生会了。

周孟余也累得够呛,回宿舍想直接冲进厕所洗澡,学弟叫了他一声,“梁沛在里头呢。”

周孟余哼唧一声,手里大红色的汉服往床上一扔,一头扎到床上,“累死我了,大四我应该就不用带新生了,这是什么命,当了一年新生带了两年新生。”

学弟给他倒了杯水,相当同情:“这就是大学生活的参差,只要不加社团不加学生会大学生活简直就像过年。”

学弟在说他自己,不上课的日子除了自由和快乐再没有别的词能用来形容他。

周孟余一口气灌了半杯,听见厕所门被打开的声音,目光往那边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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