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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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贺安有洁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身旁的亲戚朋友们差不多都知道,可他最近偏偏新交了一个生活作息不规律的男朋友,走进他家看见沙发上堆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恨不得立刻转头就走。

连把朋友叫出来喝酒诉苦,也要先掏出消毒湿巾把桌椅仔仔细细地擦一遍。

朋友还打趣他说:“要不你干脆转行去开饭店得了,肯定干净又卫生。”

贺安光是想想客人吃剩下的那些碗,脏兮兮油腻腻的,就觉得头都要炸了。

于是他反驳:“我爱干净还有错了?”

“没错没错,”朋友讲不过他,连忙举手投降,“既然你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就直接跟他分手呗。”

贺安刚要说什么,一旁的服务员就递了几瓶酒过来,他刹住了车,又掏出消毒湿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放心起开来喝。

“不行啊,”他一口气灌下去小半瓶酒后才说,捂住脸无奈叹气,“......我太喜欢他了。”

朋友语塞,完完全全搞不懂他们两个生活作息完全不同的人,到底是怎么开始谈恋爱的。

“那就纠正纠正他呗,”朋友继续支招,“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弄得你们俩都不得劲儿。”

贺安又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纳闷儿自己一个这么爱干净的人,是怎么一下子抽了风看上一个脏衣服到处乱扔,鞋子也踢得乱七八糟,而且从来不收拾家里的人。

今天早上他们才因为那些琐碎的家务事儿大吵了一架,男朋友又是个脾气暴躁的,哐当一下甩上门叫他麻溜儿滚蛋。

气得贺安走在上班路上发誓,再去他家自己就是狗。

一整天下来,他们谁也没搭理谁,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冷战了。

朋友今年刚结了婚,正是跟老婆如胶似漆的时候,怕太晚回家老婆会担心,酒也没敢碰几口,全程都在撑着下巴听贺安抱怨,时不时附和几句。

几瓶啤酒下肚,贺安也找不出来抱怨的话了,手机搁在一旁,还是静悄悄的。

“要不你今天先去我那里住?”朋友看他这副样子,实在不忍心他一个人回去,“让我老婆去客房换套新床单。”

“不用了,”他摆摆手拒绝,“我又不是电灯泡,去你们新婚夫妇的家里干什么。”

“那我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朋友说着,拿起手机去通讯录里翻电话号码。

贺安本想梗着脖子将冷战进行到底,但一听到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忍不住了,朋友瞥了他一眼,对着手机那头的人报了地址。

男人简短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好了,他说马上来接你。”朋友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见人意识还算清醒,才接着说,“回去了你们好好聊聊,别一言不合就吵架,也别动手......我觉得你应该打不过他。”

“去你的,”贺安白他一眼,又动手起开一瓶酒,嘟囔说,“我是文明人,哪儿像他那么粗俗。”

“别再喝了吧,你已经喝了不少了。”朋友怕他待会儿喝到走不动路,连忙伸手去抢他攥着的酒瓶。

“不用你管。”贺安拍开他的手,大着舌头赶人,“你赶紧回家吧。”

“我等你男朋友来了再走。”朋友见劝不住他也就放弃了,坐在对面看着他又倒满了一杯酒,“要我说,你干脆去健身房锻炼锻炼身体吧,太瘦了。”

“不去。”贺安灌下去一口酒,皱了皱通红的鼻尖,想到那些被汗流浃背的人们使用过的器材,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我看你这辈子真是要栽他身上了。”朋友又感叹说,“我本来以为你就是图新鲜,勾搭个比你岁数小的弟弟玩玩,谁知道——”

贺安没接他的话茬,突然想起陈驯的朋友说,他最近在偷偷摸摸地攒钱。

他攒钱干什么,贺安一连想了几天都没想明白,他们不缺车和房,每个月工资也绰绰有余,而且陈驯也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

正愣神的时候,朋友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朝门口看:“贺安,你男朋友来了。”

他男朋友来的很快,推开门进来时,满手臂的纹身引得店里所有人侧目,额角挂着一层薄汗,像是刚从什么地方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陈驯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贺安和他朋友,那人早喝得烂醉,都这样了还不肯往桌子上趴,支起手肘垫着下巴,整张脸也红扑扑的。

朋友朝他挥了挥手,陈驯大步迈过去,伸手扶住了贺安摇摇晃晃的身体。

“怎么了这是?”他看了眼放心倒在自己身上的贺安,才去问坐在他对面的朋友。

“心情不好,喝多了。”朋友立刻解释说。

他跟陈驯接触不多,只觉得这人挺不好相处的,脾气也冲,满胳膊的纹身,一看就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尤其是看过来的眼神,又凶又狠。

朋友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这店里的冷气怎么开这么足。

“那我就先走了,”他连忙抓着衣服站起来,“等他明天清醒之后再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

陈驯点了下头,目送他离开后,才把贺安从座位上提溜起来。

“醒醒,”他拍了拍贺安的脸,“不就是吵了个架么,你至于跑出来喝酒?”

贺安掀起眼皮扫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别过了头,显然是还在气头上。

陈驯不跟喝醉酒的人计较,抓着他的肩膀把人带走,站停在自己的摩托车前,把头盔给他戴上。

“抓稳了,”他拽过贺安的手腕让他抱住自己的腰,拧动油门,“小心掉下去摔死你。”

贺安闷着声音反驳:“摔不死,我骨头硬。”

陈驯彻底拿他没了辙,摩托车开出去的一瞬间,贺安下意识抱紧了他,又嫌弃他身上的汗,只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他的衣摆。

就跟他受不了陈驯一样,陈驯也受不了他的龟毛洁癖,但就是狠不下心来分手,只能频繁的吵架冷战和好。

真是纳了闷儿了,他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事儿精,简直跟自己八字不合,可偏偏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每次吵架朋友都劝他赶紧分手,世界上长贺安这样还不洁癖的男人多了去了,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朋友经常这么问他,“你看他动不动西装革履的,跟咱们不是一类人。”

陈驯心情好的时候通常不搭理他们这类的问题,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送他们一句“滚你妈的”。

等他骑车把贺安送到了家,一推开门,差点儿被一尘不染的干净地板闪瞎了眼。

贺安没醉的太夸张,加上一路上吹的晚风,也清醒了七八分,虽然很累,但进家门该有的流程还是不能少,拦着陈驯要把他推进去的动作,监督陈驯换了干净的室内拖鞋,又压了两泵免洗消毒液擦手,才敢让人进了自己家门。

陈驯想坐沙发,也被贺安拽了住,推进浴室,让他把身上的汗和灰尘洗干净后才能出来。

基本上他每次来贺安的家,都要经历一遍这样的流程。

从刚开始的麻烦和别扭到现在也快要习惯了。

总之他认识的所有人里,没有比贺安还要按部就班的人了。

趁他洗澡的功夫,贺安洗了澡还洗了他们两人的脏衣服,缓下来才觉得头有点儿晕,又去厨房自己冲了杯蜂蜜水,才舒心地躺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等陈驯洗过澡换了睡衣出来,这人已经靠着沙发快要睡着了。

他走过去,眼疾手快托住了贺安歪倒的身体,顺势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麻烦精,喝不了酒就别喝。”他皱着眉抱怨,看贺安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整张脸都是滚烫的,耳根处都泛着红。

“你管我。”贺安被他抱起来的动作晃醒了,硬着脾气犟嘴。

陈驯也气不顺,哐当一下把人扔在床上,“贺安,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贺安的后脑勺磕在床头,醉酒后漫上来的困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更是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掀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陈驯转身就走,还没忘了甩上门,匀了两口气,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这才摸出手机给导购发了条消息,问什么时候能去。

导购回复他:[明天就可以。]

在客厅坐了半晌,估摸着贺安差不多睡了,他才蹑手蹑脚地摸回去躺上床,碰了碰贺安温度降下去的脸,又替他揶好了被子。

第二天睡醒之后,身侧空荡荡的,陈驯已经走了,贺安平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莫名就回忆起了两人初次见面那天。

那是个初秋,刚下过一场雨,天气不冷不热,是他一年当中最喜欢的季节,下了班跟朋友走路去常吃的那家店时,路过了一家地下club,有几个人正巧要推门走进去,陈驯就晃晃悠悠跟在那些人后面,大剌剌地露着纹身,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嘴里还咬着一根棒棒糖,不知怎的就跟他对上了眼睛。

朋友在他身旁小声感叹:“这小孩儿怎么看起来这么凶。”

陈驯那时候还小,正是肆意飞扬的年纪,看见他时愣了一瞬,拿下棒棒糖,扬起眉眼朝他露了个笑。

就打了一次照面,贺安怔在原地,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

就这么烂俗的一见钟情了。

他们足足耗了好几年才在一起,耗到陈驯大学毕业,耗到贺安的工作也稳定下来了,到现在不过才正式交往了几个月。

四面八方的阻力都没能让他们停下来脚步。

但是贺安万万没想到,生活观念不同才是他们中间那块最大绊脚石。

陈驯之前找朋友抱怨:“你知道他龟毛到什么程度吗?连做爱的时候都要嫌我乱丢衣服!”

贺安也找朋友抱怨:“我让他好好叠衣服有什么错!这种几秒钟的小事儿他竟然都做不到!”

朋友说:“那你们别脱衣服不就得了?”

陈驯说:“穿衣服做爱多他妈难受。”

贺安说:“我受不了衣服皱皱巴巴地穿在身上。”

陈驯的朋友劝他:“那你做爱之前把衣服叠好不就得了?”

贺安的朋友也劝他:“你让他把衣服脱在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可他们还是受不了。

想着想着,他听见了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

走到客厅时,陈驯正站在门外换鞋消毒,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见他起来,把手里的午餐递过去:“给,我刚去买的。”

贺安接过去,摆好了午餐又去洗了脸刷了牙。

“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今天没事儿,”陈驯弯腰从消毒柜里拿了碗筷,“晚上没有演出。”

贺安打开日程表看了一眼,今天的确是没有的。

“快吃吧。”陈驯把碗筷递给他,“放心,我洗了手的。”

贺安少见的没嫌弃他。

他们沉默地吃完今天这顿早餐,贺安突然说:“陈驯,要不咱们——”

他话还没说完,陈驯已经打断了他:“不分。”

“啊?”贺安抬起脸看他,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分不分的?”

陈驯抬眼扫他:“你不是要说分手?”

贺安没忍住笑,“你想多了吧。”

“我是说,要不咱们今晚去看live house吧。”

贺安向来不喜欢那种肩膀擦着肩膀,人挤人的地方,混着烟味儿和香水味儿。

“你不是一直想去吗?”他撑着下巴问,“还有你特别喜欢的rapper。”

陈驯犹豫了,“......你不是讨厌那种地方么。”

贺安也是看见陈驯乖乖站在门外消毒的时候突然想通了,他已经变得在迁就自己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尝试也迁就他一些。

于是他说:“我更想陪你一起去。”

Live House很热很挤,人贴着人很不舒服,吸进肺里的都是沉闷的空气,贺安能感觉到身旁一个短头发女生的挎包正硌着他的腰,连带着鞋跟也被谁踩了好几次。

陈驯已经好久没来听过live house,尤其看见喜欢的rapper,眼睛里都在发着光,到底还是个才二十岁出头的男孩。

他被陈驯搂着肩膀,听在他耳朵里炸开的音乐声和呐喊,水洒在皮肤上很凉爽,抬起头看陈驯的时候,陈驯也刚好在垂下头看他。

这次跟初见时不同,是心有灵犀的对上目光了。

陈驯想亲他,用视线描绘着他的面孔。

突然他想到什么,攥着贺安的手,掏出来那个在口袋里存了一天的小盒子。

等贺安感觉到什么,陈驯已经打开盒子拿出戒指套在他指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早在心里面演练了成百上千次。

他举起贺安的手,对着台上的灯光,让他看清楚了那枚泛着光的戒指,捏了捏贺安的指尖,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贺安愣在原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耳朵里听不到音乐声,腰部也感受不到被包硌着的痛了。

四周目击到这一幕的人们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呼,贺安后知后觉红了脸。

陈驯跟他十指相扣,努力掩饰自己的心情,目光投在台上,耳根却一阵发烫。

贺安拽了一把他的手,问:“你最近背着我攒钱就是为了买这个?”

陈驯点了下头,看看他的脸又挪回前方,装作漫不经意地反问他:“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

他们藏在沸腾的人群中,把手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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