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夫君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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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我又重生了。

不过是重生在别人身上。

我从这个陌生的床榻挣扎着起身时,心脏传来一股剧痛,我皱着眉按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待到疼痛感慢慢变淡,才掀开锦被坐起来。

我环顾了一下,房间里有些空旷,被褥是秀着游鱼的锦缎,窗幔是烟紫色的轻纱,偶尔窗边的风拂来,轻纱会随风微微飘动。

家具不多,但是木头的厚重质感和上面精巧的雕刻一看就价格不菲。

我只着里衣,按着胸口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自现代,读大二时,在回寝室的路上看见湖里淹了一个小孩,湖边这时候少有行人,湖面又被高大的树木遮挡,以至于马路旁的人没有注意到他,我来不及思考就脱鞋跳了进去。

小孩溺在湖心的位置,挣扎已经很微弱了,我不敢耽搁,赶紧游到他身边,拽着他往岸边游去。

然而,湖水冰冷,我的腿突然抽筋了,体力也逐渐不支,我只能尽力把孩子推到岸边,那里有许多看见我跳湖跟过来的路人,他们一个拉一个,有人已经把手快伸到湖里,我把孩子推到他手边,确定他抓住那个溺水的孩子后,彻底力竭。

意识已经渐渐消散,湖水灌进我的口鼻,肺部快要爆炸。

我放松手脚,不再挣扎,顺着湖水往湖心沉时,竟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没有想到我的人生会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不过也挺好的,起码还救了一个人。

那个小孩应该被救下了吧,我头脑昏沉,已经无法思考,恍惚间看见好像又有一个人跳了进来。

我彻底失去意识。

再醒来就在这个朝代了。

一个真实存在于我们历史书上的朝代。

然而就算我知道,也同样没有什么用。我是一个理科生,高一就分科的那种,大学随大流学的经管,历史知识只有初中学的那么一点点。

不过我也无所谓,我从来就没有什么远大抱负。

我重生在一个病恹恹的十三岁小孩身上,他叫洛筝,是一个商人的小儿子,早产儿,出生就带病。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一个身体虚弱的孩子,竟然长得胖乎乎的。

呆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就知道为什么了。他母亲太溺爱孩子,一天恨不得给他吃五顿,而且甜点蜜饯不断。他不胖谁胖,我都怀疑肥胖也为压垮他的身体献了一份力。

据说我穿来的时候小孩已经虚弱到快要不行了,没想到又突然好转,身体也逐渐健康起来。

我心想:因为原主已经走了,现在的是冒牌货而已。

虽然之后我拒绝了每天的五顿大鱼大肉,但是有一个过于疼惜儿子的母亲在,我也不能吃的太少,不然她的眼泪就会像珠子一样哗啦啦地落。所以一直到我在这里待了三年,身材任然是那胖乎乎的样子。

对于穿越,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非常怕鬼,鬼神之事我接受的特别快,对于穿越同理。

至于从现代到古代,我也没有什么所谓,只是一颗渺小的尘土换了一个时空存在而已。

但是我确实没想到,已经穿越过一次的我又会穿越一次。

毫无征兆的。

桌上有精巧的茶壶和茶杯,我倒了一杯。

冷茶的茶香飘散开来。

一声轻轻的推门声响起。

我扭头看去。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秀美,低眉沉目。

她端着一个水盆,盆边搭着一方白帕子,还有热气蒸腾。

看见我坐在椅子上,她眼中马上露出惊喜,高兴的把水盆放到木架上,说:"三少爷你终于醒了,雪缌去叫大夫,然后禀告老爷姨娘。"

接着快步走开。

姨娘?我是庶子?

我一边想着一遍向水盆走去。

刚刚在房里转悠时没有看见镜子,我有些好奇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低头看向水面,水中人影清晰。

晔兮如花,温乎如莹。

我怔了片刻,然后点了点水面,水中仙子随水波漾漾消散。

诶。

我轻叹一口气,竟然还是个美人。

虽然我之前低头查看状况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确实没想到容貌昳丽到如此地步。

不知道这么个美人是如何消散的。

我立在桌边想。

很快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背着药箱走来,身旁跟着雪缌小姑娘。

雪缌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还是端的一副矜持得体模样,但是眼里亮晶晶的,一举一动都洋溢着开心。

"三少爷,这是您昏迷时给您看病的姚大夫,让他给您再检查一下。"

姚大夫微微行了个礼,我心里有点紧张,照他的示意把手搁在桌上。

他搭上两根手指把脉。我无事可做,只得观察起这个年轻的姚大夫来。

姚大夫身材纤长,面容斯文俊秀,行走之间总带起一阵药香。

"破后而立,云少爷的心疾已有好转之势,日后细心养着,可望大好。"他声音清清淡淡,倒如身上药香一般。

雪缌一听马上眼冒热泪,我有点不知所措。

恰在这时又有一批人过来了。

一个服饰面容皆精致的女人地带着一大批下人过来,看见我和姚大夫坐在桌边马上问:"大夫,我儿身体如何了?"

我意识到这就是"我"的母亲了。但是一个姨娘可以直呼"’我儿",看来很受宠爱,地位不低。

姚大夫把先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母亲脸上露出笑容,一刹那仿若阳春三月,桃花绽放。

我觉得她的五官有些熟悉感,琢磨了一会发觉是和"我"的面容有几分相似。不过并不完全相同,母亲的长相更偏女性的柔美,"我"的长相更偏男性的清朗。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在说什么没有听清。只隐约听到:

"桢儿,你父亲已经同意让你外出游历,以后万不可再像前日一样伤害到自己..."

"你外出要注意安全...散散心..."

"心疾好转...转告老爷..."

待我回过神来,屋内又只剩我和雪缌,她手脚麻利地重新给我换了一盆热水,浸湿帕子想给我擦脸。

我自己接过帕子,雪缌怔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

兵荒马乱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呆了几天,我也摸清楚了一点状况。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这里是京城云府,老爷也就是我爹是当朝大官,具体官名我搞不太清楚,这些对我来说太过复杂难懂。

我爹一天到晚忙忙碌碌,我养病这些日子就来看过我一次,嘱咐了几句话给了我一大笔钱就匆匆走了,我母亲也就是姨娘是个宠妾,容貌冠绝且善解人意,极其得老爷的心,在府中和夫人地位不相上下。

我有一个优秀的嫡长子大哥,叫云行,年纪轻轻就在朝为官,得皇帝赏识。

相比起来,"我",这个云府三少爷就比较不学无术,平时也贪玩,但是因为时不时犯心疾,姨娘和老爷也没有过多要求,只是不太准云桢出府,想玩也是给他招一些人到府里陪他。

前些日子云桢被玩伴口中的豪情江湖吸引,闹着要去拜师学艺,府中除了老爷和姨娘没人管的住他,也没人敢管他。

结果不慎引得心疾突发,情况危急。老爷请了神医的弟子姚怀松前来医治,原本并不抱多大期望,结果云桢被治好了,甚至连旧疾都有机会治愈。

于是便松口同意他出门。

我其实松了一口气。云桢在府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又不像之前的洛筝一样几乎一直卧病在床,昏迷的时候比较多。云桢虽然有心疾,但是也是个性格比较活泼的少年郎,府中不少人都对他熟识,假扮起来难度太大。

这次有机会在外待很长时间,不用面对云桢的熟人,待几年后,性格改变就可以用时间大法解释了。

我本来一个人府中人都不想带,但是姨娘和老爷不会允许。再加上我得知雪缌是被调来才两个月,我之前身边的大丫鬟想爬床被姨娘处理了。

姨娘给我整理好行李后,我带着雪缌和两个陌生的杂役出门了。

姨娘说老爷拜托了他旧友的徒弟护送我一程,说是江湖中有名的大侠,姓宗,名义容。

这名字一听就很有大侠风范。

我坐在马车上喝着雪缌泡的香茶心想。

说实话,我这架势完全不想前去拜师求学的,外表低调但是内里奢华的马车,照顾人面面俱到的侍女雪缌,还有两个做杂活的仆役。

这一看就像是哪家少爷出门游玩。

不过我也无所谓,我没想学什么武艺,只是想换个地方没人认识的地方蹲几年。

话说我来古代这三年多都快习惯封建主义了。主子的生活确实舒服,下人的生活也确实悲苦。

我实在算是幸运。

但我同时也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小人物,不可能动摇这个社会制度,只能说对我面前的人都好一点,尽量把他们平等看待。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临城。

雪缌扶我下马车,然后一同进客栈。

我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等雪缌和掌柜订好房后一起点菜。

客栈里原先的交谈声好像小了一点,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等在一旁有些无聊时我心绪又开始飘。想着雪缌一路上把握照顾的妥妥贴贴,从行走路线到吃饭住宿,我啥心都没操。雪缌一个同样没出过门的小女孩都这么能干,愈发显得自己是个干啥啥不行的咸鱼。

雪缌真是又漂亮又能干又贴心,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娶她。

但我不行了,因为我不喜欢女生。

我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我察觉到一个人立在我桌旁。

抬头看去,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抱着剑。他问:"云桢?"

我一愣,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姨娘说的大侠宗义容了。

"我是。您是宗大侠吗?"我敛了一下衣摆站起来,轻声说。

他点点头,用剑指指我对面的座位,又问:"几人?"

"雪缌在那边订房,还有两名随行仆役。"我看他有落座的打算,也随他一起坐下。

这位大侠和我想象中一样又不一样。

不似我想象中的飘逸温和,但是剑眉星目,周身气度不凡,同样有种侠气。

劲装修身,勾勒出他的肩膀手臂,看着都精瘦有力,线条漂亮又不会过于夸张。我不好特意关注人家的下半身,不然我其实很想看看他的腿。

因为他太高了,我估计我有176左右,不算特别矮了,可是他竟然比我高一个多头,实在让我羡慕。

总觉得他的腿肯定也很漂亮,可是我不敢多加打量。

"之后一路麻烦照顾了。"

"无妨。"

这真是个冷酷寡言的大帅哥,我不知再说些什么,于是也闭口不言,只顾喝茶。

雪缌回来了,看见我对面坐着个人,用眼神询问了一下。

我给她介绍说这是宗大侠,然后又给宗义容介绍说这是我的侍女雪缌。

他俩简单打了个招呼。

雪缌招来小二点菜。

她没有询问我,点了几个"我"爱吃的菜,然后问宗义容。

宗义容道:"我没有忌口,随意即可。"

他把剑放在桌旁,发出一声轻响。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剑鞘古朴,缀在剑柄上的剑穗有些老旧褪色了。

我们三个安静地吃完饭后,雪缌又去给宗义容定了一间上房,就在我的隔壁。

她给我收拾了房间,叫了小二去抬热水,然后就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走之前还再三嘱咐我有事叫她。

我嘴上应着,心里琢磨自己可能在雪缌眼里真的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

不过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伙计抬来一大桶水,上面竟然铺满了花瓣。我给了他们一点赏钱,他们高兴地出去了。

水面很漂亮,可是我总觉得男生泡花瓣澡有些奇怪。

澡巾和大浴巾雪缌叠好放在床边,我拿起来搭到屏风上,然后脱掉衣服进入桶中。

水温很合适,我洗了一会后就靠在桶边不动了,有些昏昏欲睡。

水雾蒸腾间,我好像嗅到了一点烟味,夹杂在花香中若隐若现。

我不确定是不是错觉,正准备再确认一下。

"砰!"窗户被破开的声音。

我一惊,回头看,可是屏风挡住了我的视线,只隐隐约约有个佝着腰的人影。

嘶,是强盗吗?是先扯着嗓子叫人还是先起身穿衣服?

我脑中快速闪过这些念头。

那人的脚步比我的思绪快。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站在我面前。

这是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他行走间脚步倒是轻巧,但是弯腰佝背,眼睛飘忽着打量我,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我微微坐直,和他对视,心脏砰砰直跳,有点担心我大叫后,帮手还没来,我人先没了。

那人看我不言不语,有些惊奇的样子。

他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向我这边靠近了两步,说:"小公子,独自出门远行很危险呐,你不如随我一道,护你安全。"

我才不是一个人出门,这不是还有雪缌吗,虽然雪缌也不会什么拳脚功夫就是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反驳。同时也注意到他不怀好意的话,估摸着他不是想抢劫,而是想"采花"。

他又靠近几步,已经很靠近浴桶边了,我也没功夫考虑什么不能轻举妄动了,直接扯了之前脱下的外袍稍作遮挡,然后快速出水

我觉得自己的动作很敏捷,偏头警惕地看向那个采花贼时,却发现他眼睛有些发直。

宗义容就住我隔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这边的动静。

那小人直直地往我这边过来,结果没注意周边事物,突然撞到浴桶上,发出一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我身后门被猛的破开,是宗义容,我终于松了口气。

他进门一扫视,看到我未着一物,只拿着外袍作遮掩,愣了一下,偏了偏头说:"得罪。"

接着握剑向那小人攻去。

我在那瞬间明白了古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当然我不是说我是美人,我只是想形象说明我此时的感激之情。此时我几乎要对英勇帅气的宗大侠动心辽。

宗大侠的帅气身姿在我心里已经拔高了三倍。

我担心站在旁边会影响到他的发挥,拿着衣服退到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床边,罩上被子囫囵穿好了衣服。然后躲在角落里观战。

那采花贼明显技不如宗义容,但是他手脚过于敏捷,像一条抓不住的滑泥鳅,所以宗义容制服他花了一点时间。

那人手臂被折断的时候叫的很凄厉,我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看见宗义容用脚让蜷缩在地上的人翻了个面,歪头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说:"这是前一段时间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汪海,祸害了不少姑娘。"

他又转头看向床边穿着凌乱的我,嘱咐说:"他迫害过不少民间姑娘,朝廷发过通缉令,我准备把他丢到官府去,你在此-"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停下了,又改口道:"算了。你随我一同去,你一个人待着不安全。"

又补充了一句:”衣服整理一下。”

我连忙点头,说实话我现在不太敢一个人待着,而宗义容身边又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他找了根粗麻绳开始捆地上被拍昏过去的那人,我在屏风这边匆匆把衣服整理好,然后把头发理了理,用发带绑在脑后。

出发的时候,宗义容直接拦腰将我单手抱起,我赶忙环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形。他另一只手拽着那根粗麻绳,那头绑着采花贼。

接着他使轻功向官府飞去,那采花贼时不时撞到什么东西,一路上响声不断。我趴在他肩膀上,感受着徐徐晚风。

虽然在空中飞的感觉很好,但是我感觉我的三观此时正在隐隐被动摇:人竟然可以飞...

不过或许从第一次穿越时就已经不怎么稳固就是了。

很快到达官府,宗义容立在墙上,把那人往墙内一丢。

我其实有点担心他会被摔死...

衙内有巡逻的人,他们看见一人从天而降,马上招呼同伴把他团团围住。大声呵斥:”何人擅闯!”没有回声,躺在地上的人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

有人大着胆子前去查看,惊呼:”采花贼汪海!这贼人自投罗网吗?”其余人也有些震惊的样子,有人说:“怕是有人行侠仗义了,把他关进地牢吧,待明日大人审讯判罚。”

于是他们分出一部分人去关押,另一部分人继续巡逻。有人在隐隐朝四周看,我知道是在找我们,有一点担心被发现。

宗义容刚才就带我隐在隔壁屋檐后,看见他们把贼人送去关押后就准备带我离开。这次是双手抱,我感觉稳妥多了,之前总担心自己掉下去。

不过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之前抱一个提一个也毫不费力。而我,一个浑身没几两肌肉的弱鸡,估计连纤瘦的雪缌都抱不起来。想到此处,我心里有一点点酸。

我们很快回到客栈,在门口宗义容把我放下的时候,我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吓了一跳,又伸手把我稳住,我自己也很震惊,我就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奇怪的脱力,宗义容直接抱我上了二楼我的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去窗边查看了一下,说:“是迷药,剂量不大,所以会无力但是不会失去意识。”

我这才稍微有些安慰,还好不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又说:“窗户已经坏了,房间里还有一些迷药残留,你今晚先去我房里住一晚吧。”看我轻微点了点头,他就打横把我抱起,去了他的房间。

他房里就是普通客房的样子,自己的东西很少,不像我的,放了许多雪缌给我带的行李。

因为房间规制是一样的,所以都是双人大床,我也不占什么位置,所以我觉得自己不会挤到他。于是困意来袭的时候,我就安心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雪缌把我叫醒,一边给我拧帕子擦脸一边问:“少爷怎么和宗大侠睡一间房?”我还有些困顿,一边漱口清理一边解释:“昨夜有贼人来,宗大侠把他打跑了,我房里窗户也坏了,就睡到他房里了。”

我看雪缌有些担心的样子,又安慰她道:“昨日只是运气不好罢了,也没有那么多坏人的,别担心。”

雪缌好像还是没有放心,叹了口气说:“还是在府里好,不会有人伤害到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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