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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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他们这头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忽然推开,秦桐猗从里面冒出头来:“路易莎~”

尾音扬到一半,生生扭曲到了另一个调上:“哥,嫂子?”

这惊诧完又一拍脑门:“我都忘了,嫂子刚过门,哥肯定得带你过来——所以哥你既然要来公司,为什么不干脆带着嫂子一起上班?!”

宋谂:“……”

总觉的秦桐猗的脑回路奇奇怪怪的。

弟弟脑回路奇奇怪怪,哥哥更是另辟蹊径,面对着被迫上班还专业不对口的弟弟的灵魂质问,哥哥面无表情:“你平时工作也是这种状态?”

秦桐猗懵,懵完瞬间委屈:“嫂子,哥凶我QAQ”

看着秦影帝脸上几乎化为颜文字的表情,宋谂虎躯一震,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被拉下水了。

而秦兰猗居然真的就看了一眼宋谂,才转向自家弟弟:“不许在宋宋面前演。”

宋谂无言,只是看着一瞬间变得真实绝望的秦桐猗,默默地给他点了根蜡烛。

所以么,说是演其实也没什么毛病,毕竟他跟秦桐猗之间也不算那么的熟悉,秦桐猗这会儿冲着他撒娇,其实是变相朝着秦兰猗撒娇呢。

结果秦兰猗确实是个木头。

也不知道秦桐猗怎么就失心疯了。

意识到自己这场戏是演给了三个瞎子,秦桐猗迅速收敛:“去工作了,再见!”

秦桐猗替哥工作,路易莎也有自己的本职,故而秦兰猗没带着他在这一层耽搁太久,只领着他往下。

然后一出门就被一溜儿主管经理堵了。

听着齐刷刷一声“少夫人”,宋谂打了个寒噤,终于是不知所措地望向秦兰猗,内心产生了“他们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的”的怀疑。万幸这群人在给宋谂做完自我介绍之后,便非常识相地离开,各司其职,但基本上这样一下来,公司上下都明白,是老板带着老板娘来溜了一圈。

宋谂在迷茫,秦兰猗也终于开了口:“家里一直主张是放权,我们负责市场方向与调节方面的事情,所以如果你要了解研发等更细致的东西,他们会比我更清楚。”

秦兰猗看着宋谂,说得自然无比,跟昨天介绍家里厨房的功能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可现在说的,也确确实实就是公司里头的内务。

终究,宋谂还是没忍住,看着面前这个脑子里面想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男人,问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情?”

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为什么要带他来公司,为什么要专门让他认识这里的负责人们,为什么要将一个“参观”弄得这么正式,乃至于沉重。

秦兰猗依旧平静,理所当然:“你是他们的少夫人,他们得知道这件事情,虽说认照片也可以,但我想带你过来。”

如果说他拿的是“霸道总裁的娃娃亲小娇妻”的剧本,这会儿就敢感动得七荤八素直接扑进霸总的怀里头,可宋谂依旧觉得事情匪夷所思:“可是我们才认识多久?这些有可能关系都机密的事情你就这么摆在我面前,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有别的心思?”

话是冲口而出,却也宛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叫他一瞬间清醒。

他越界了。

这些连他都能想到的事情,秦兰猗怎么可能不知道?况且只是带他认识一些人而已,那些人难道就真的会对他一个“外人”说机密的东西?

不过是场合上需要,被带过来转一圈被喊了几声少夫人,秦兰猗体贴,他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呢?

而秦兰猗愣了愣,似乎也因为这些话诧异。

良久,秦兰猗脸上除了笑意,而宋谂如坠冰窟。

风轻云淡二十余年,上辈子因着境遇早熟而万分小心,这辈子倚仗着有过一世历练出来的心性对万事万物举重若轻,到了这一刻,他却仿佛是个受了万千宠爱初出茅庐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说了句不过脑子的话,叫自己万分难堪无地自容。

可他不能找个缝钻进去,他也不容许自己逃避——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担着。

万般焦灼当中,他听见了秦兰猗的声音:“这是秦氏。”

“在秦氏工作的人,拥有着业界所能给的最好的待遇,也拥有着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哪怕是信物外物的技术人员,秦氏也能给他们最好的研究条件,这些人里,没人会自毁前程。”

“至于外面,所有人都知道秦氏的后盾是秦家,不说他们就是拿到了机密也做不了什么——动这样子的心思,也得想一想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秦家的追责。”

秦兰猗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态语气其实同平常没什么区别,还是同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一般,可宋谂却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种傲——并非骄傲,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属于上位者的傲。

秦兰猗是秦家的长子嫡孙,是秦家这一代的继承人。

先前的惊异不是因为宋谂会有这样子的想法会说这样子的话,而是因为,他没想过会有人往太岁头上动土。

秦家是秦氏的底气,而直到今天,宋谂才真正意识到,这些伫立于帝国顶端那个圈子里的家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真正接触之前,这一切,也确实是难以想象。

他还在震撼,秦兰猗却又开了口:“秦家是秦氏的底气,也是你的底气——你是秦家的少夫人,就不用担忧受外头那些人的要挟。”

“他们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分明是点到即止的一句话,宋谂却又听明白了对方的未尽之言。

纵然有人敢把手伸那么长,也可以直接剁了。

更别说,还未必有人敢。

可还是不对,哪怕这样子的思路不难理解,秦兰猗的侧重点,却是刚好落在了一个会令他意外的范畴里头。

然后就,不那么巧妙地,将他的“过错”,给掩盖了过去。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秦兰猗又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将重点落回到另一个不那么大的地方:“如果不想跟太多人打交道,那就直接找我,或是路易莎。欺上瞒下这些事,他们是不会做的。”

宋谂自然知道不会,毕竟这是秦氏,按着秦兰猗先前的说法,这种事情,没必要也没意义,好好的一个饭碗,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想砸掉。

可他想说的依旧不是这个。

但不管原本怎么想,面对着秦兰猗的坦诚,他却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了。

好在秦兰猗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两个人思维方式的差异,补充道:“你不要有压力,我母亲,我祖母,他们都来过这里,将来如果桐猗想,他也可以带着他的妻子过来——譬如我带你过来,是为了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夫人,看见你等同看见我,也是为了告诉你我平日里都在做什么工作,会到什么地方去。”

“宋谂,我们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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