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精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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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晏瓷绝不承认,自己因为一束花就高兴的事实,他把花放在一边,傲娇地“哼”了一声,“女生才喜欢花,我不喜欢,而且——”

他顿了顿,盯着对面那张俊朗到让人怎么也看不厌的脸,故意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对花粉过敏?”

贺锦程还真不知道这茬,送花什么的他也是在书上学的,其实送花不用看书他也知道,只是他从来没送过花,刚好看的教学里有提到过。

加上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花店,贺锦程觉得这是个送花的好时机。

但他没想到的是,晏瓷竟然对花粉过敏。

他拧着眉立马站起来,微微弯腰伸出长臂想把被晏瓷放在沙发靠里边的玫瑰花给拿走。

晏瓷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然后用手轻轻拍开,有点不高兴。

“哎,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对花粉不过敏,我们结婚了这么久,你对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

我是失忆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你也是失忆了?”

这语气不满极了。

贺锦程微愣,心里也对自己这一年多来对晏瓷的疏忽感到愧疚与后悔,落座后沉默了一会儿后,抬头,郑重其事地说道:

“以后不会了。”

他正在慢慢地去了解晏瓷。

晏瓷的不满来得快去得也快,明明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

“最好是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贺锦程的眼里清晰地倒映着对方傲娇的小表情,嘴角一勾,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多谢。”

“谢什谢,你赶紧再吃点,每天工作这么忙,吃少了不行,我已经吃好了,等你一会儿吧。”

晏瓷将视线放在了花束里,发现里面有张米色的折叠的小卡片,刚要伸手去拿,被迎面而来的大男生惊喜的声音给打断:

“晏瓷,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徐闻三步并作两步从贺锦程背后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径直走过去在晏瓷的肩头重重拍了一下。

“好久没去酒吧了,什么时候再去玩,这次我请客,感谢你上次慷慨解囊!”

晏瓷疑惑地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哥们是谁,是他在酒吧被偷袭锤了脑袋那天认识的酒友。

徐闻的酒台就和他的挨着,后面徐闻手机不知道啥时候掉了,后面加点的酒水还没买单,是酒劲上头的晏瓷给买的。

两人就这么认识的。

后来徐闻有事先走了一步,并不知道晏瓷后来和人在酒吧大动干戈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他去的时候有听说过这件事但没怎么在意,后面晏瓷在没去过那家酒吧,徐闻以为没机会感谢晏瓷,结果就这么巧在同一家餐厅碰上了。

“徐闻!”

晏瓷眼前一亮,准确地叫出了徐闻的名字,徐闻点点头:

“对呀对呀,是我,先加个微信,这样联系你就方便多了。”

徐闻选择性忽略了坐在晏瓷对面某个脸色阴沉正浑身散发着寒意的男人,晏瓷也是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时才后知后觉,不过手比脑子快,已经点了添加好友,徐闻那边也很快点了同意。

“瓷瓷,你不和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贺锦程优雅地放下刀叉,神色阴鸷,面无表情,语气却听不出什么。

那“瓷瓷”两字让晏瓷忽然觉得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贺锦程这老男人好像可能也许应该是生气了?

徐闻这才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刚刚没注意,您是晏瓷的哥哥吗?”

毕竟年龄差在那儿摆着,贺锦程气势强大又严肃,晏瓷则充满了少年感,一眼就看出了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

“不是。”晏瓷和贺锦程异口同声道。

晏瓷看了贺锦程一眼,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却被贺锦程抢了先,声音冰冷,带着几分戾气地自我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他又冷冰冰吐出这么一句。

徐闻:“......”很高兴吗?为什么我一点儿没看出来?而且,晏瓷居然……

徐闻本来还想把自己妹妹介绍给晏瓷的,以晏瓷的颜值、人品,绝对靠得住啊!

被贺锦程盯着久了,徐闻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包围着自己,寒意从脚底升起,心没来由的忐忑起来,有点想哭。

为什么感觉我下一秒就要被人揍了?

盯着来自大佬的魔王视线,徐闻咽了咽口水,道:

“我是徐闻,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和晏瓷很般配。”

后面半句存粹是求生欲使然。

不过后半句话说了之后,徐闻明显感觉到来自贺锦程的视线没那么恐怖了,不过还是让人怕怕的就是了。

“那个啥,我还有点事,你们慢吃,回头再聊。”

徐闻堆起一个还带着点畏惧的笑容,打算开溜,但贺锦程并没有让他离开,一句等等就让徐闻的脚先大脑一步顿住了。

为什么有一种我只要敢走,这位大佬就会鲨了我的错觉?徐闻欲哭无泪。

“贺......贺先生怎么了?”

可怜见的,徐闻这孩子都快被吓傻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贺锦程倒是很满意他这畏惧的表情,知道怕就好,不会对晏瓷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不错,贺锦程是吃味了,越是了解晏瓷,越觉得对方可爱,也有了危机感。

他以前做的不好。

现在好不容易让晏瓷对自己没那么多成见了,贺锦程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任何有可能的破坏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除此之外,贺锦程还想更深一步地融入晏瓷的生活。

过去一年多里他所认识到的乖巧的晏瓷,不是真正的晏瓷,那是因为喜欢他才迎合他营造出来的乖小孩形象。

现在没了之前的记忆,所展现出来的晏瓷才是真真正正的晏瓷。

所以——

重金属音乐狂躁得让晏景何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觉得无比吵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晏瓷会喜欢来这里。

台上开的酒,味道极其劣质,不说洋酒,就连啤酒都不是真的,偏偏这里的人喝得还那么尽兴。

晏景何表示十分不理解。

睿智的大脑充满了疑惑,不过他并没有显得不耐烦,而是极有耐心地坐在沙发上,陪着坐在他身旁的晏瓷。

午餐在餐厅遇到晏瓷的酒友徐闻后,贺锦程表示要请他一起来酒吧玩。

徐闻当时就惊呆了,这大佬的气质,一点儿也不像是去酒吧夜场蹦迪的人啊,那么严肃古板,就算去玩的地方,也应该是去高级会所吧,来这种迪吧,格格不入吧。

徐闻被贺锦程的气场压得死死的,想拒绝又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不想来酒吧的时候。

大佬是不是误会了他和晏瓷的关系,他现在好好解释还来不来得及?

但答应了贺锦程后的徐闻压根没有和贺锦程解释的勇气,脚上抹油就跑出了那家西餐厅。

而更觉得不可思议的当然是晏瓷了。

晏瓷也算对这位贺总有点了解,酒吧真的不是对方该来的地方。

“你干嘛要去酒吧,喝酒的话,去餐厅用餐的时候喝点就好了。”晏瓷还以为是贺锦程刚才说中午不让他喝酒,晚上陪他喝酒的原因。

“陪你一起去玩一玩。”贺锦程一本正经道,一副“你想去酒吧我才说要去”的样子。

晏瓷:“......”

晏瓷想着贺锦程可能是开玩笑的,但下班后贺锦程就安排好了行程,带他去了一家高级私房菜,喝了点美酒,继续他们的晚餐。

吃完晚餐后去看了附近的喷泉水幕电影,然后就从他的手机微信上那道联系方式加了徐闻,提醒他准时到xxx酒吧。

于是就有了现在,三人坐在酒吧里的一幕。

现在时间还算早,对于常年混迹夜场的夜猫子来说算早,才晚上十点,但对于作息规律除非有要事的老干部贺总来说已经是该洗洗睡了点了。

但他出现在了酒吧。

开了个中等的台,上面摆满了酒水,还有各种果盘和小吃。

换作以往,有人这么豪气请客喝酒,徐闻肯定是不会拒绝,也不会客气的,但今天,他看着桌上的酒,完全不敢伸手去拿。

还是服务他们的服务员开了酒瓶,询问他们的意愿给每个人倒上了酒。

晏瓷觉得气氛过分尴尬了,主动举起酒杯,豪气万丈道:“迎接我们的新朋友,贺锦程!”

贺锦程一怔,眼神柔和,嘴角弯起一道微末的弧,宠溺般摸了摸晏瓷的头,也举起酒杯。

“谢谢瓷瓷。”

徐闻因为晏瓷的声音找到了点来酒吧的气氛,一饮而尽。

喝了一杯酒后,贺锦程再一次皱眉了,这酒果然难喝得很。

身旁的晏瓷没注意到这点,被摸头杀和酒吧气氛感染得心情愉悦。

他用牙签插起一块甜瓜递到贺锦程嘴边,“来,吃块瓜。”

声音甜甜软软的,像是一把小刷子从贺锦程心上扫过。

贺锦程忽然觉得,酒吧是个好去处。

甜瓜的滋味在味蕾里蔓延,贺锦程心情也没那么糟糕。

除了水果之外,晏瓷又主动给贺锦程投喂了猪耳朵小吃。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虽然觉得贺锦程不大适合来酒吧耍,但既然来了没道理不尽兴的,当然是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回,晏瓷觉得他有这个责任要带领贺锦程玩得开心,不能白来一趟。

“好吃。”贺锦程点点头,很给面子的说道。

“那你再尝尝这个,鸭舌,味道也还不错的。”听他这么一说,晏瓷眼前一亮,继续热情满满地给贺锦程喂吃的。

这种待遇,只有在晏仙仙那里享受过,当时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相当娴熟了,并且还有些怀念。

贺锦程很乖地接受来自小朋友的投喂。

其实,猪耳朵也好,鸭舌也罢,味道都是普普通通,但晏瓷喂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一旁被冷落的徐闻既觉得轻松,又觉得受到了暴击,轻松是不用面对这位贺总贺大佬的死亡凝视,暴击则是来自于情侣对单身狗的致命暴击。

他来酒吧喝酒就是放松寻开心赶走烦恼的,可不是为了来吃狗粮的!

徐闻独自寂寞冷,在狗粮满天飞的地方,他选择自斟自饮自嘲讽:为什么我没有对象,老天敢不敢给我个女朋友?!

晏瓷后知后觉他和贺锦程冷落了独自喝闷酒的徐闻,赶紧提醒他去把朋友们都叫过来,壕气冲天的贺总可是点了好多酒,他们三个人是绝对喝不完的,这么好的福利,错过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徐闻一听是这么个理,神情亢奋起来,但骨子里还是有些怕贺锦程,将目光放在贺锦程身上,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大佬的意见。

晏瓷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他把目光放在贺锦程身上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拿起酒杯在桌上敲了敲,“你不用看他,他都听我的。”

陈述的是事实,来酒吧之前贺锦程就说了一切都听晏瓷的安排,他只负责买单。

简而言之,晏瓷想干嘛干嘛,贺锦程就是一行动的提款机。

“嗯,瓷瓷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不,刚咽下嘴里的猪耳朵小吃的贺锦程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对着还在犹豫的徐闻点点头,说道。

徐闻表示再一次遭受到了暴击,这酸臭味哟,不行不能我一个人被暴击,必须得找点兄弟一起来哈酒吃狗粮。

徐闻乐滋滋地冲到洗手间去打电话喊自己的狐朋,啊呸,朋友。

贺锦程则依旧乖乖品尝小吃甜点。

只是有些好奇晏瓷为什么总让他吃猪耳朵,明明有那么多盘小吃在。

干了两杯红酒的晏瓷酒意上头,没醉没晕,但被酒劲儿弄得有些兴奋,听到贺锦程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吃猪耳朵,他摇摇头,实诚道:

“我不喜欢吃啊。”

所以才都夹给我吃么?贺锦程刚有这个猜测,就见晏瓷一边给他倒酒一边笑嘻嘻地大喊,“你多吃点猪耳朵,这个吃多了就会听话,这样你就会听我的话了,乖,多吃点。”

贺锦程:“......”

他家瓷瓷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但晏瓷并不是常胜将军,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被徐闻抓到他喊点数时的套路,竟然接连三把都赢了他。

晏瓷不是玩不起的人,拒绝了贺锦程要代替他喝酒的好意,自顾自一饮而尽。

“再来,我就不信了,你能继续赢!”

徐闻:“来就来。”他指了指刚开的一瓶啤酒,“我有预感这瓶肯定也是你的!”

晏瓷不服气,挑了挑眉,“你也别得意,风水轮流转,搞不好这瓶是你的,不对,不只是这瓶——”

他顿了顿,用眼神示意下面的一箱啤酒,“这一箱都是你的,没人和你争。”

放狠话,那可真是谁也不输谁。

“行,我没在怕的!”徐闻不甘示弱,继续挑衅:“你也别光放狠话,得看谁能赢!”

“来!”

游戏再度开始。

很不幸的,晏瓷连输两局,第一局是徐闻开他的点数,第二局是徐闻的朋友开他的点数,很不凑巧,他当时都是胡诌的点数。

晏瓷只是暗叹两句,怎么今天运气这么差,爽快地就把罚酒给喝了。

后面也不是没赢过,但赢的次数寥寥无几,输的太多,那一箱啤酒大半都去了他的肚子里。

就贺锦程出去接电话的几分钟,晏瓷酒劲儿上头,不把酒倒在杯子里干脆拿起酒瓶直接喝。

看他已经醉得不大正常,贺锦程想把人带走,晏瓷当然不同意。

没办法,贺锦程只好加入他们,一起玩“猜点数”的游戏。

徐闻和徐闻的朋友是一队的,这对晏瓷来说并不公平,贺锦程的加入才让游戏变得相对公平。

这个时候徐闻也喝了不少酒,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没那么怕贺锦程,和面对晏瓷时一样,大言不惭地要让贺锦程输得把这些酒都喝了。

然而,碰上贺锦程,徐闻注定要输。

每次都是他刚开始骗人,就被拆穿,拆穿后就要喝酒。

徐闻喝完一杯后,又是他先喊点数,他随口说道:“三个‘3’”,贺锦程就说了“开”,徐闻一懵,不确定道:“我是说三个‘3’。”三个“3”就开了是什么鬼?

贺锦程“嗯”一声,继续道:“开。”

徐闻抬起稍稍骰盅瞄了一眼自己的点数,他五个骰子中竟然一个“3”也没有,“1”也一样,一个都没。

贺锦程既然敢叫“开”,那就说明,他的骰子肯定也没有“3”。

那么剩下的晏瓷和小王(徐闻的朋友)手里还有是个骰子,十个骰子里面只要“1”或者“3”的点数加起来超过3个就行。

这样的概率很大,他不信,自己会输。

“那就开吧!”

底气回来了,徐闻率先掀开骰盅,随后贺锦程三人也打开了骰盅,徐闻迫不及待往晏瓷和小王的点数看去,这一看,彻底怀疑人生了。

居然输了!

晏瓷和小王的是个骰子里,一个“3”也没有,就连“1”全场也只有晏瓷有,基本都是点数“5”和“6”的。

徐闻脑袋里只有四个字:我人麻了!

这都能输,他不得不佩服贺锦程。

四个人玩“猜点数”,一共二十个骰子,贺锦程居然敢在点数个数才喊到三个的时候就叫“开”,不服不行。

徐闻不服不行,端起酒杯非常干脆地把酒给喝了,一旁的小王也是,他现在是和徐闻一个阵营,他俩不论谁输,另一个都得喝酒。

贺锦程和晏瓷也是一样。

晏瓷刚才输太狠了,现在贺锦程一加入就扳回一城,笑得见牙不见眼,竖起大拇指朝贺锦程示意,“牛!继续!”

贺锦程微微一笑,突然起了斗志。

热血拼酒的过往不是没有过,贺锦程大学时期也常和好友们一起喝酒,和谢承运一起喝酒,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现在酒也喝,经常需要应酬,不可能不喝酒,但除了应酬和特殊情况诸如给谢承运接风洗尘,他不大会放纵自己喝酒。

但这一次,无所谓。

虽说“风水轮流转”,但贺锦程就是输的少,被他开的徐闻和小王基本都是输的,而徐闻和小王想扳回一城却发现完全没办法做到。

要是再跟贺锦程刚,很显然输的也只会是他们,徐闻已经不清楚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喝了多少杯,总之喝得头重脚轻,唯一清晰的思路是:和贺锦程作对没好结果,要转移目标。

于是乎,从后面开始,徐闻和小王专心对付晏瓷,抢在贺锦程开他们之前先让晏瓷输。

不得不说这招非常管用,徐闻和小王虽然还是免不了要喝酒,但还能拉上一个晏瓷也不算输得太难看。

晏瓷又偏偏是个豪爽的性子,反正就闷头喝酒,输了喝酒,没输他也喝酒,喝到天旋地转,一看就是不能再多喝。

从头到尾贺锦程就只输过三次,但后面晏瓷输了不少,他也得跟着喝,他酒量不错,多喝点也无所谓,然而晏瓷已经隐隐有发酒疯的预兆了。

贺锦程只能替他后面的酒喝完。

规定是不能让别人代喝,但贺锦程以代酒加倍说服了他们。

原本晏瓷输一次只需喝一杯酒,但是贺锦程替他喝酒就得罚两杯。

贺锦程喝的酒太少,再加上喝酒多了,思维就不会那么敏捷,徐闻和小王巴不得他多喝一点呢。

毕竟这个游戏是极“运气”、“智商”于一体的。

就这样,贺锦程喝了“两杯”又“两杯”。

“别,我来喝吧。”好一会儿没继续喝酒,晏瓷的甚至清晰了不少,想着也不能光让贺锦程喝酒,这摆明了就是徐闻和小王的阴谋,故意想灌醉贺锦程,然后取得最终的胜利。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好在众人也没有拼命喝酒,不醉不归,重头戏蹦迪,十一点后酒吧已经相当热闹了,舞池上已经有了不少晃动的身影。

“不喝了,走,蹦迪去!”

徐闻干了杯中的酒后,指着舞池中心的方位,大喊道。

晏瓷连忙附和:“走起走起!”

他确实已经喝多了,开始哼歌儿:“举手,晃动,everybody 一起来,顽皮老板喝不醉,每天都在天上飞,wooh,根本拦不住......”

贺锦程确实拧着眉看向舞池中央,群魔乱舞有什么好玩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晏瓷喜欢呢,不说别的,想要根治晏瓷的病情,有一些事情必须了解清楚。

躁动的音乐,曼妙的舞姿,点燃了这个不眠之夜。

舞池晃动的身影,让人眼花缭乱。

晏瓷和徐闻几人是酒吧的常课,流程熟悉得不行,即便脚步微晃也不影响他们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贺锦程忍着不适应也踏进了舞池。

舞池的区域是特别设置的,即便你站在上面不懂,地板本身也会晃动,带着你一起动。

即便贺锦程换下了熨帖平整的西装,换上了休闲装,但他的气质依旧和这里格格不入,即便在灯光昏暗的此刻也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刚踏上舞池就有美女朝他抛媚眼,他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晏瓷和徐闻几人勾肩搭背地社会摇,眉头紧凝成一个“川”字,仿佛能夹死苍蝇。

晏瓷和徐闻一无所知,头超前晃动着,沉浸在节奏点极强的DJ旋律。

贺锦程面无表情地拍掉徐闻的手,如门神般站在晏瓷的身后,一身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但总有大胆的,有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儿脚步不稳地跌贺锦程,以为能来一场美妙的邂逅,谁知碰到的是个钢铁直男,贺锦程迅速地躲过,顺带推了一下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个男生,将邂逅的机会给了别人。

这一幕晏瓷是没有看到,不然估计会笑到肚子疼,这是什么品种的直男,大概是“注孤身”吧。

身旁的男生以为爱情来了,热情地与那女孩聊了起来,贺锦程没看到女孩儿哀怨的目光,但余光瞥到了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舞池,对此并不在意。

故意靠近他的人不少,都被他的冷面冷语给吓跑了,而晏瓷一直沉浸在音乐带给他的快乐中,贺锦程忽然生起一种十分不爽的感觉,无比怀念当初那个动不动就喊他“渣男”的晏-双胞胎弟弟-瓷。

要是他的话,绝对不会让人靠近他吧。

贺锦程面无表情地想道。

这一次晏瓷玩到尽兴才回家,因为有个人间清醒的贺锦程在并没有发生类似上次那样的打架斗殴事件。

总的来说,贺锦程感觉还不错。

然而,第二天,又是一个奇妙的猝不及防的一天。

“先生,晏瓷他躲在杂物间里不肯出来。”

管家为难地看向贺锦程。

贺锦程身上还穿着睡袍,他刚刷完牙,脸都还没洗,听到这话,略微蹙眉:“杂物间?”

杂物间,顾名思义,就是放杂物的地方,晏瓷躲在那里干什么?

管家点点头,将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

管家一向起得早,五点不到就开始一天的工作,然而他发现晏瓷起得比他还早,他走到厨房的时候就看到晏瓷抱着罐头坐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

他当时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好端端地怎么坐在厨房的地上吃东西呢?

不等他搞清状况,晏瓷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慌张且迅速地跑出了厨房,撞得管家差点没站稳脚步。

他觉得事情不简单,连忙去找晏瓷,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就开始了一大早的“鸡飞狗跳”。

晏瓷弄乱了客厅厨房书房,能跑的地方都跑过了,最后躲在杂物间的桌子底下,一直不肯出来。

将家里弄得一团糟并不要紧,反正有佣人在,花点时间整理就是了,但晏瓷的状态让他不得不担心,太过反常。

“晏瓷的脚踩到了花瓶碎片,流了很多血,我们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出来。”这句才是重点。

贺锦程看了管家一眼,责怪他不讲重点,大步跑向楼下。

素来矜贵严肃的大总裁,此刻失控地狂跑起来。

杂物间飘荡着血腥味,几个佣人正蹲在地上,似乎是在劝躲在桌子底下的人,桌子底下的晏瓷抱膝哭泣,脚底淌着血,花瓶的碎片还深深插在他的脚上。

贺锦程冷凝着脸,吩咐仆人打了电话通知家庭医生,这伤口太深,贸贸然动手怕是会感染。

根据管家的描述,贺锦程基本已经确定是晏瓷还未出现过的新人格出现了。

他则半蹲下身,和里面的人对话。

“晏瓷,你受伤了,别躲在里面,出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说着,朝他伸出手,示意他不要怕。

同时定定地看着晏瓷苍白的小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这次的人格是什么性格?

晏小喵怯怯地看着他,不为所动,并没有将手伸出去,反而紧紧地抱住自己,眼里是慢慢的警惕与恐慌,豆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就跟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不间断地流淌。

贺锦程不敢强硬地将躲在桌子底下的人带出来,但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却又刻不容缓,拖太久只会伤口更严重,说不定还会感染。

贺锦程拧了拧眉,继续劝说,始终无果,直到家庭医生急忙赶过来,晏瓷还躲在里面。

贺锦程:“把桌子搬开吧。”

管家点点头,连忙让人把一直放在杂物间的桌子搬开。

桌子的底下的空间给了晏小喵安全感,桌子的离开势必会让他受惊,他“喵”了一声,站起身慌忙逃窜,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右脚脚底板上还嵌着一块不小的花瓶碎片。

贺锦程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和家庭医生一起把他带到了客厅沙发上。

晏小喵:“喵喵喵,坏人!主人是坏人!”

被牵制在沙发上的少年无法动弹,只能泪眼汪汪地控诉,家庭医生在一旁替他处理伤口。

花瓶碎片扎进肉里不可能不疼,而拔出来时更疼,晏小喵疼得直哭,一直不安分地乱动,因力气没有贺锦程大,无法挣扎出,只能承受脚底传来的痛处,大概是太疼太愤怒,晏小喵猛地在贺锦程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管家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先生的手臂上都出血了,这是咬得有多狠啊,家庭医生也讶异地看了贺锦程一眼。

晏小喵脸上的愤怒不似作假,恨不得将贺锦程的肉都咬下来,而贺锦程一声不吭,确保对方脚上的花瓶碎片取出,伤口处理妥当后才让家庭医生给自己处理伤口。

......

新人格确实出现了。

贺锦程以为晏仙仙这位小公主的出现已经够令人惊讶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晏小喵。

晏小喵,是一只猫。

据他本喵介绍,他是化形的猫妖,但并没有法力,原本只是贺家的一只小奶猫而已,机缘巧合下化形了,作为一只猫时,深受主人贺璟的喜爱,可化了形后主人贺璟不再喜欢这只猫,反而要把他烧死。

他不想被烧死,不得不躲起来,饿的时候出来偷点吃的,其余时间就躲着,独自哭泣。

虽然东躲XZ的日子不好受,但比起被当成怪物烧死,他宁愿躲着。

但是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

晏小喵自然就是晏瓷,贺璟则是贺锦程。

这次是主人和他家的喵。

贺锦程看了一眼吃了药后睡着的晏小喵,给远在B市沈医生打了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沈教授近期没有预约很快就赶了过来,抵达A市机场时是在第二天的一大早,Anna负责将人接回贺家别墅。

晏瓷的情况太过特殊,晏小喵的意识里自己并不是人,贺锦程比担心贺仙仙还要担心,今天就没去公司,改为远程会议,Anna接完沈医生后也待在贺家候在晏小喵的身边。

贺锦程中断远程会议,下楼接待风尘仆仆赶来的沈医生,接过佣人手里的茶递给他,“沈医生辛苦。”

“不辛苦,应该的。”沈医生接过茶,喝了一口,微微一笑。

不说这位贺总付了昂贵的出诊费,就说晏瓷这与众不同的病例,都值得他特地赶过来。

“贺先生,你是说这次出现的人格是一只猫是么?”电话里贺锦程跟他提过几句,但具体的他并不了解。

“对,他对我非常惧怕,在他的意识里他怕我放火烧死他,但他似乎又特别想亲近我。”贺锦程和沈医生边走边聊。

晏小喵还没醒,在房间里睡得香甜。

沈医生的治疗是在下午。

晏小喵的抗拒不仅仅是针对贺锦程,他对其他人,管家、仆人、包括后来的Anna和沈医生都非常强烈,十分敏感胆小。

好在沈医生在心理学领域建树很高,即便是面对一只“猫”,也能很快和他沟通,与他谈心,了解他的病情。

贺锦程站在书房外面色凝重,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担忧,刘洋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走向候在一边的Anna,问道:“现在什么情况,晏瓷怎么样了?”

Anna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应该不是很好,这次晏瓷的人格是一只猫,这个病情出乎我们意料的趋势发展,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格,希望能尽快治好。”

人格分裂在小说里可能很带感,但在现实社会中其实很麻烦,不说别的,生命安全这一块就无法保障,比如晏瓷脚上的伤口。

刘洋也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媳妇儿和晏瓷的关系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晏瓷肯定会没事的,贺总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不是有句话说吉人自有天相吗,我们要乐观点,期待晏瓷的病情痊愈。”

Anna点点头,看他手里拿着公司的文件袋,提醒道:“找贺总汇报吧,赶紧去吧,贺总现在还有空,一会儿应该要陪晏瓷了。”

“好,那我先过去。”记起正事,刘洋立刻走向贺锦程。

......

“沈医生,晏瓷情况怎么样?”贺锦程望着安静吃饭时不时和Anna聊两句的晏小喵,眼神平和。

沈医生和晏小喵沟通过,是最为了解晏小喵的人:“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他目前的人格就是一只缺乏安全感的猫,因为化形让他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你只需要向他传达善意,消除他内心对世界的恐惧就行。

不光是你,所有能和他接触的人,都必须得获得他的认可,不然胆小的他会选择躲起来,只要让他觉得周围的人都不会伤害到他就没什么事情了。

当然,你还得多和他沟通,没事的时候多给他买点礼物,哄他开心,他会很高兴。

他的心智就是个孩子,孩子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

“好,谢谢沈医生。”

贺锦程将沈医生的话听在耳中,将买礼物的任务交给了Anna,随后又打了电话给在学校的贺宁。

在他看来,晏小喵应该会和贺宁聊得很好。

明后天是周末,贺宁在学校没什么事情,再加上他只需电脑就能继续自己的论文整理,当晚连夜赶来了贺家。

Anna和刘洋也留宿在这里,这一天是贺家最热闹的一天。

沈医生因为医院有事,不可能一直待在贺家,三天后由贺家司机亲自送到了机场离开。

这三天的时间晏小喵并没有什么异常,因为贺锦程的吩咐,不论是别墅里的管家佣人,还是Anna和贺宁都严格按照要求来,每天都会给晏小喵准备礼物,或是蛋糕点心,或是新衣服,或玩具,很快就获得了晏小喵的认可,进入了晏小喵的安全领域中。

“贺宁哥哥,这个魔方怎么玩?”捣鼓了半天的晏小喵垮着一张脸,对着手里的魔方发愁,见贺宁从洗手间回来,连忙扑过去将魔方递给他,向他请教。

魔方就是贺宁送的礼物,算是益智游戏,若是熟知魔方的公式,就能很快将魔方的六色色块恢复,但如果不知道公式,估计得费点心力。

单纯的晏小喵怎么可能懂这些,魔方只要一打乱,他就从没恢复过,每次都兴致勃勃地打乱魔方,然后垂头丧气地请求贺宁将魔方复原。

贺宁自然是不厌其烦,他的朋友不多,能推心置腹,什么秘密都能分享的人也只有晏瓷一个,晏瓷病情让他很是担忧,除非必要,贺宁都尽可能地陪在晏瓷的身边。

只不过他自己也有心事,晏小喵埋头研究手里的魔方时,他便在发呆。

在贺家厨房研究甜点的Anna大功告成,喜滋滋地端着蛋挞、蛋糕和烤翅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满腹心事略显哀伤的贺宁,和精力旺盛对魔方十分执着的晏小喵。

晏小喵太过特殊,贺锦程直接让Anna在贺家上班,替他照顾晏小喵,并且派了四个保镖守在别墅门口,再加上别墅里设了摄像头,贺锦程才能放心去公司。

晏小喵不像晏仙仙和双生子弟弟晏瓷那样爱粘着贺锦程,这让贺锦程省心不少,可以安心处理公事,但难以言喻的失落总在工作的空暇时间油然而生起。

手机屏幕里放着别墅客厅的监控,里面的晏小喵积极吃完Anna准备的下午茶点心后便有兴致勃勃地研究手里的魔方。

每次他看监控,晏小喵都在玩魔方。

这魔方就真的这么好玩吗?贺锦程有些不解,忽然想到中学期间的谢承运也喜欢玩魔方,还参加魔方大赛拿了个第三名。

贺锦程放下手里的钢笔,用电脑打开贺家别墅的监控,给谢承运打了个电话。

谢承运在茶室喝茶,对面坐着他国外的同学,看了手机来电有些意外,招呼一声便出去接电话了,是他一贯的懒懒的语调,看上去风流倜傥,没个正行。

“什么风啊,你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贺锦程开门见山,问起了“魔方”,他记得谢承运之前还有个高难度的魔方,比单纯六色色块的魔方要难,要是他学会了,就可以教晏小喵了。

说来也是心累,晏小喵对谁都亲近,唯独怕他,视他为猛虎野兽,神情总是警惕畏惧,或许“要被烧死”的心里阴影笼罩着他吧。

但贺锦程属实很无奈,这些事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怎么会放火烧人呢?

然而,他突然提到“魔方”却让那头的谢承运收起了慵懒的姿态,压住心里的紧张,云淡风轻地说道:“怎么好好的忽然说起了魔方,我玩魔方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别和我说你突然对魔方感兴趣了。”

想到前几天送给贺宁的魔方,谢承运不得不担心,是不是他做的事情被好友贺锦程知道了,所以才会故意打电话来试探自己?

毕竟时间线上太过巧合了。

谢承运心中百转千回,打定主意,就算贺锦程会阻拦,他也不会就此放弃。

不过,他显然是想多了,贺锦程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他没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自己上网搜索魔方,找到了魔方的一些基本公式,打算下班前去买个更新更大的魔方。

谢承运却没了刚才的悠闲,回到茶室房间和同学说了一声后便匆匆离开。

......

看到贺锦程带了个崭新的魔方回来,Anna和贺宁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晏小喵并不领情,拿着新魔方在手里玩了一会儿后便随意丢在沙发一角,然后继续拿起原先贺宁给的小魔方继续研究。

贺锦程虽然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但Anna和管家都明显感受到他在生气,可能说不上生气吧,总之心情不好。

“叔叔,我一会儿有点事儿,要先出去一趟,晚上我会回来的。”贺宁刚在餐桌前坐下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没几分钟便要起身离开。

晏小喵本来满心期待地等着开饭,但看到贺宁起身也坐不住了,吵着闹着要跟着贺宁一起去,谁劝都没用,不让他跟着,他就哭。

“贺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先别出去了,在家吃饭。”贺锦程一锤定音。

晏小喵的情况太过特殊,对目前所在的环境还没有完全设下心防,而又对贺宁最为依赖,贺锦程绝对相信只要贺宁现在一离开,晏小喵没个几个小时哄不好。

贺宁最好是别离开,要么就偷偷离开,不要让晏小喵察觉到。

贺宁也发现自己对晏小喵的影响力大,思来想去决定不出门呢,他朝着贺锦程点点头,“好的,那我先打个电话。”

贺锦程点头。

晏小喵听到贺宁不走后就不闹了,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贺宁走到了阳台,似乎不放心。

“抱歉,我会儿有点事可能过不来。”贺宁满脸歉意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是发生了什么吗?”谢承运眉头紧皱,心想难不成真的被贺锦程看出了点什么,他敛了敛心神,问道:“你现在是在叔叔贺锦程家吗?”

贺宁一愣,谢先生怎么知道?想到谢先生和叔叔是同学,贺宁就也没多想什么。

“对,我这几天都住在叔叔家。”

至于是什么原因贺宁没说,毕竟关于晏瓷的病情,外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不说,谢承运便自己脑补,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老同学贺锦程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有些心烦意乱。

贺宁单纯,可贺锦程这个老狐狸,他还真斗不过他,上学时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也一样。

不行,必须得好好想个办法。

贺宁在打电话,跟在他身旁的晏小喵就扯着他的衣角,乖乖地看着他,像极了一只猫。

但猫的主人不是贺璟吗,为什么不是黏着猫主人呢?

贺锦程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别墅,在花园旁点燃了一支烟。

看穿了一切的Anna忍不住和刘洋讲悄悄话。

得益于Anna,现在的刘洋也能一直住在自家boss的大别墅里,每天都能和总裁一起去公司,薪资提了不说,家里的水电费还都不用付。

贺宁打完电话,带着晏小喵回到座位开始用餐。

......

这一周都是晏小喵,总的来说,晏小喵很乖,不闹腾。

可一周后的出现的晏仙仙却又去了医院。

最先发现他异常的是贺宁和Anna,见他哭着喊着“肚子疼”不敢耽搁地送去了医院,贺锦程得知这个消息,人在高速上,高速上不能掉头,只能在最近的高速出口下高速,然后直奔医院。

抵达医院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晏仙仙睡在病床上,手背上吊着瓶,脸色略微苍白,贺宁和Anna则守在他的身旁。

“怎么样,没事吧,怎么回事?”贺锦程焦急地问贺宁。好好的怎么就又进医院了?

晏仙仙之所以会进医院,是因为喝了倒有洗衣液的饮料,现在已经洗过胃,没什么大碍,但要是送来不及时,误喝洗衣液多了,可能就危险了。

“饮料里怎么会有洗衣液?”贺锦程一惊,是谁做的?

晏小喵和贺宁关系好,而晏仙仙则更喜欢和Anna说话,从晏仙仙那儿,Anna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在饮料里放入洗衣液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晏仙仙本人。

不过,他当然不是针对自己,他针对的是晏小喵。

他觉得这只猫的待遇太好,怕皇上对猫的重视程度会超过自己,所以决定铲除这只猫,同时他还告诉Anna,这只猫一定是妖怪,留在皇宫肯定图谋不轨,不除掉他,会对皇上不利。

昨晚晏仙仙就出现过一次,他在晏小喵的杯子里倒入了洗衣液,杯子里倒着的是他爱喝的蓝莓汁,然而,早上起来喝这杯饮料的人也是他自己,就这样闹了肚子。

晏仙仙知道晏小喵的存在,但他并不知道他和晏小喵就是同一个人,差点害了自己。

贺锦程沉默了。

虽然这只是个乌龙,但也是一种警示。

目前出现的副人格一共有四个,晏仙仙、晏泽、晏瓷、晏小喵。

晏瓷的人格都具有独立的意识和性格,晏仙仙甜美但嫉妒心强,大概是因为身处皇宫,看多了阴谋阳谋,愤怒时会走极端,杀伤力和破坏力都强。

双胞胎哥哥晏泽出现的时间少,特点是自卑,不过破坏力应该不强,能自控。

双胞胎弟弟晏瓷的话,与晏仙仙有些像,对所有靠近贺锦程的人都抱有敌意,不过他的敌意主要体现在疑神疑鬼,杀伤力应该不强。

晏小喵的话,自主意识是一只猫,心思单纯如孩童,除了哭闹时需要哄一哄之外,其他的没什么。

晏仙仙一醒来便到贺锦程跟前告状:“父皇,你一定要替仙仙做主,那只猫妖晏小喵竟然敢在我的茶杯里下毒,要不是太医院的医术高明,仙仙如今已经死了。

他现在只是在仙仙的茶杯里下毒,保不齐哪天他就会在父皇您的茶杯里下毒,父皇可一定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此人狼子野心,定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深知真相如何的贺锦程、贺宁、Anna:“......”

自己告状弄死自己可还行。

好一会儿,贺锦程说道:“你身体要紧,此事容后再议。”

晏仙仙不以为然,以为贺锦程是偏袒那只猫,保护那只猫罢了。

“父皇,仙仙本以为你是深明大义的明君,但如今的你已经被这只猫妖给迷惑了,既然如此,还请父皇回吧。”

晏仙仙冷着脸下逐客令。

贺锦程里外不是人,就这么被赶出了病房,愁得他只能在吸烟区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本以为晏仙仙只是一时赌气,是知道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谁进病房都无所谓,除了贺锦程。

贺锦程上了仙仙公主的黑名单。

只要他一进病房,晏仙仙就装睡。

贺宁和Anna对此深表同情。

这对贺锦程来说倒是没什么,不过是小孩子在闹别扭罢了,他基本也不进去,每天过来看望一次就离开。

心里不好受的反而是晏仙仙。

贺宁安慰人的工夫没Anna厉害,再加上晏仙仙也不那么待见贺宁,安抚公主情绪的人也只能是贴身女官Anna。

“公主殿下,您又何必置气,您是最高贵公主,气坏了身体也是您自己遭罪。”

Anna一边说着,一边祈祷单纯善良的晏小喵不知道她说了他的坏话。

“而且,皇上找到这只猫为的是公主您,他是打算将猫送给你做礼物的,只不过后来发现,此猫不是普通的猫,也不是猫妖,而是猫仙。

皇上需要供奉猫仙,这才礼待猫仙,猫仙庇佑方可保我大雍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公主之所以会腹痛难,想来也是因为触怒了猫仙,不过公主也不必惊慌,皇上在猫仙跟前为您说了好话,猫仙不会为难您,日后您也别去冒犯他,便可相安无事。”

Anna这些话存粹是胡诌,偏偏晏仙仙深信不疑,表情几经变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竟然是猫仙,那是我的不对,还好他没有因此怪罪父皇,归罪大雍,否则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贺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叔叔会让Anna留在这里,这哄晏仙仙的话一套一套的,眼神里不由流露出佩服。

Anna察觉到了贺宁的目光,给了个“别太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的眼神。

因为晏仙仙不像晏小喵那样粘着贺宁,贺宁离开一会儿晏仙仙也不在意,贺宁便抽空出去了一趟。

和他见面的自然是谢承运。

贺宁和谢承运不熟,前段时间对方帮了自己,他才知对方是自己叔叔的老同学。

......

这天下班回来,晏仙仙不再故意晾着贺锦程,贺锦程一过来,他便上前认错,说自己日后绝不会冒犯猫仙等等之类的话,贺锦程目光下意识看向Anna,不用说也知道从晏仙仙嘴里的故事多半是Anna编造的。

他果然没选错人。

刘洋被贺锦程派出去办事,回来后刚喝上一口热茶,就被Anna一句“我又涨工资”给打击到了。

这年头,给总裁打工不挣钱啊!

......

晏仙仙在医院住了一周,检查后身体没什么事后贺宁便去办理出院。

然而,事情又发生了。

不过,倒不是晏仙仙惹事,而是医院里出现了医闹现象。

一位病患家属和护士发生了口角,不知前因后果,只知道病患家属动手打人,病患家属是个男人,个子很高,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护士姑娘的脸上,脸立马高高肿起,嘴角破碎也渗出了血。

“你怎么打人啊!”护士姑娘十分不满,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另一手指着他,泪眼朦胧:“都说了过号了要重新排,大家都是这样的。”

在医院排队取号,若是过号了,当然要排到后面去,总不能你取了个号不想等出去逛了会儿玩了会儿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号过了就能插队吧,不然这对一直等在这里的患者不公平。

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这个男人却不知道。

他嚷嚷着:“你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我说了我当时去厕所了,出来后就让我排到后面,凭什么,那还取什么号,你再说一句我还打你,你信不信!”

“现在就已经轮到我,你赶紧说我去哪个诊室!”中年男人气势汹汹,举着手,恐吓被他甩了一巴掌的小护士。

小护士虽然有些畏惧,但并没有妥协,“这得先问过.......”

“问什么问!”中年男人扯着小护士的护士服衣领,另一只高高举起的手就要落下,周围的几人都停下了脚步,看戏般看着这边的动静,千钧一发之际,中年男人的手腕被人扼住,紧接着“啪”一声,中年男人的巴掌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巴掌声清脆响亮。

打懵了周围的人,也打懵了中年男人本人。

晏泽甩开中年男人的是手,冷声道:“多大一个男人,欺负人家小姑娘也不害臊?”

刚刚就是晏泽扼住手腕,制止住中年男人的暴力行为,那一巴掌是晏泽打的。

这种男人该打!

在医院大喊大叫,影响别人就诊看病,该打!自己犯错还振振有词,颠倒黑白,该打!身为男人欺负女人,该打!

“他妈的,就是你打我!”中年男人反应过来,登时就想冲向晏泽,晏泽没在怕的,虽然没对方高,但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摁在地上摩擦。

膝盖抵着他的腰,将对方的手臂折在背后。

“就打你了怎么了,尽给我们男人丢脸!”

晏泽的语气也毫不客气,对这种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玩,你个小白脸!妈了个比!”中年男子后来被保安带出去后还喋喋不休。

晏泽可没把他放在眼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走向已经被别的护士同事安抚好的那个被打的护士姑娘,说道:

“以后碰到这种事,不要逞强,也不要激怒对方,刚刚我要是没经过这里,他后面还会打到你,以后千万要注意。

毕竟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懂的做人。”

说完,晏泽扫了一眼还逗留在附近只负责看戏凑热闹却半点没有要上前阻止矛盾的几人,默默地离开了。

这一幕负责去办理出院的贺宁没看到,不过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多奇怪,毕竟晏瓷见义勇为的事情他没少见,从他认识晏瓷开始,他就知道晏瓷爱打抱不平的性格,而且尤其看不惯男生欺负女生。

记得有一次在学校,记得有一次在学校,有一个女生被欺负了,严格来说是被霸凌了,领头的是高年级的男生,没有同学敢告诉老师,因为一旦去告密,下一个被针对的人就可能是你,而告诉老师了也没用,除非真的严办,否则没法彻底解决问题。

但晏瓷可不怕,他也没去告状,他直接把人从人群里救了出来,和领头的那个高年级男生约架,把人打趴下了。

甚至放下狠话说:“我不怕被记过退学,你要是不怕的也可以和我对着干。”

后面那个女生再没被欺负过。

对于这些学校里的事情,Anna自然是无从得知,她正好看到了刚才的按那一幕觉得晏瓷帅爆了。

她清楚,现在出现的见义勇为的男子汉,不是傲娇的仙仙公主,而是另外一个人格,也不是晏小喵,应该也不是当初那个一直怀疑总裁出轨的演晏小瓷。

那么是主人格晏瓷,还是什么他没见过的副人格,亦或是新的副人格你?

正思考间,晏泽已经走向她,率先开口:“安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安秘书?”Anna指了指自己,她确实是贺锦程的秘书,也是负责管理秘书的,但晏瓷的所有人格中没有人是这么称呼她的。

如果是没见过的人格,怎么认识她?

“贺总他出什么事了吗,你能带我去见他吗?”晏泽轻声道。

他发现自己在医院,因为身体没病痛,身上也没穿病号服,下意识就以为生病来医院的人是贺锦程,看到安秘书在这儿不由担心起来。

总裁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贺总他现在并不在医院,他没事,他在公司里,你忘记了吗,是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才来的医院,检查过身体已经没事了,等贺宁回来我们就回去了。”

Anna应付自如,“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晏泽。”

晏泽?Anna仔细想了想,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个名字,不就是双生子弟弟晏瓷的双胞胎哥哥晏泽吗?这兄弟俩的性格还真的是南辕北辙。不对,哪儿来什么双生子兄弟,明明就是一个人。

她没记错的话,晏泽是保镖。

晏泽疑惑地皱皱眉,安秘书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难道......脸色苍白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过来。

也是把他当成了弟弟晏瓷吧。

晏瓷太优秀了,以至于他总是那么不显眼。

贺宁回来后也发现晏瓷的变化,不用Anna说也清楚此刻的晏瓷不是晏仙仙。

晏泽非常安静,一上车便自顾自闭上眼睛,不知是真的在睡觉,还是单纯地和他们没有话题。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静谧,让Anna和贺宁一时无法适应。

晏仙仙是个话痨,有她在就不存在安静的,晏小喵虽然不话痨,但他会和贺宁互动,一起玩魔方或者,一起戴着耳机听歌。

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是周六,贺锦程不加班,晏瓷的目前的身体状况,他也不可能加班,别说加班了,要是工作日公司没有重要的事情,他也会提前回来。

晨曦的光刚照醒花园的花,家里便来了一个客人。

贺锦程还没下楼,在阳台上看到一男一女站在花园外,不是刘洋和Anna,是晏泽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这个女生是谁,难道是昨天晏泽在医院里帮过的护士?

领了几倍工资的Anna当然是将昨天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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