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楼先生离婚之后

精彩段落

云州的三月已经进入雨季,斜风细雨中……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的驶入了灯火辉煌的大宅,两只车灯如同匍匐在暗夜里的兽眼,在雨雾中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刘妈赶来的时候,车库里只剩司机一人,正背手对着关合的电梯门傻笑。看她过来,立马晃晃手里铮亮的皮鞋,挤眉弄眼道:“成了!”

刘妈愣了一下,忙接过司机手里的鞋问:“怎么回事?”

司机笑:“年轻人嘛,血气旺,又喝多了,一上车就情难自禁……这不,连鞋都不要了。咱们都是过来人,懂的哈~”

刘妈老脸微红,啐司机一句老不正经,接着便止不住的高兴起来。

自三年前楼洛两家联姻后,外界都传楼台和洛子琛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最最般配的一对,夫夫感情甚好。但其实吧,只有他们这些伺候在身边的人知道,那两位貌合神离、分居至今,如果不是上面有长辈压着,说不定早就离婚了。

如今眼看他们关系破冰好转,真心盼着两人好的刘妈等人自是开心。

洛子琛同样。

回想结婚三年,楼台从未尽过一点丈夫的责任,日常见面总是把他当空气,打个招呼都算今天心情好,多余的话更是一句都不说。

洛子琛本以为他和楼台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哪想男人今天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酒会出来不仅一个劲的盯着他看,上车后还抱着他又亲又摸,霸道强势的不给他一点拒绝的余地。

洛子琛没什么经验,就那么被夺了初吻,懵懵懂懂被占了一路便宜不说,还光着脚被男人当着家里那么多人的面抱回了卧室,真是羞死人了!

“~楼……”

吻技娴熟的男人呼吸炙热,体温如火,整个人如同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焰山,强横的掠夺着洛子琛的一切,让备受冷落的人毫无招架之力。

“唔!”

洛子琛被压在门板上,整个人都如同一条脱水的鱼。

他半眯起一双琥珀色的水瞳,一边笨拙的回应,一边脸红心跳的看着面前这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

自家男人长的很英俊!

虽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但楼台五官深邃,眉眼立体,身材修长挺拔如雪松,联想他那说一不二、铁血冷腕的性子,真像是从北方误入到江南烟雨里的一股风。

洛子琛不自觉的抚上楼台的脸,沿着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不断上滑,最终手指轻勾撩开他遮在眉骨处的发,露出了一小截常人难以偷窥到的断眉,不丑,反而更显的他凌厉又刚烈。

或许是洛子琛的手凉,也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温柔,楼台双目紧闭,深吻间,锋利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洛子琛渐渐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吻法,他心跳加快、大脑缺氧,想推开楼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可伸出的手一点都不听使唤,不仅勾上了楼台的脖子,还使力让他更靠近自己一点。

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带给了洛子琛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甜蜜上头的时候,想着死就死吧,就算死了,他也一定是个快乐的鬼。

楼台睁眼,视线在怀里人水光潋滟的红唇上定格一瞬,长眸里满满的都是被酒精腐蚀了的欲望。

他不受控制的抬手在洛子琛眼尾处的泪痣上蹭了一下,拇指上的碧绿扳指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惹得洛子琛嘶了一声,浅声道:“疼……”

楼台眸光微暗,自顾自扯了领带。他一手扣着洛子琛的后脑加深了眼前的这个吻,一手揽着洛子琛的腰将他放在了门口玄关处的柜子上,拥吻撕扯中,架子上名贵的珐琅花瓶骨碌往地上一滚,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碎响。

楼台动作一停,眼里恢复清明的同时,推开怀里的人往后一退。

他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整个身子都悬在楼台身上的洛子琛毫无防备,失去平衡的同时从柜子上往下一跌,正好踩在锋利的瓷片上。

“嘶!”

洛子琛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脚底渗出的血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是个什么状况,就听刚才还和自己吻的难舍难分的人忽然阴沉了一张脸问他:“怎么是你?!”

洛子琛红唇微张,耳朵都溺毙在了满屋的酒气里。半响,才愣愣的反问道:“……你以为是谁?”

楼台拧眉,抬手狠狠的擦了一下唇后,捞起地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佛晓前雾散云开,看着要晴,可天空依然还是灰蒙蒙的,一副随时要哭的准备。

洛子琛写着日记失眠整夜,清晨看楼台眼底泛有淡淡的青黛,估计也是一夜没睡。

两人精神头都不太好,尤其洛子琛。

他唇角破皮,眼尾泪痣布着绯色的红痕和淡淡的牙印,脖子上深深浅浅的暧昧吻痕更是一路向上爬到了耳朵根,看在众人眼里自是别有意味。

刘妈一大早就给楼台的母亲孟仪去了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同时,牢记叮嘱要照顾好洛子琛。

不仅很是贴心的在椅子上放了软软的垫子,还满脸慈爱的说:“先生怎么起这么早?不会还想着去上班吧?那可不行!都这个样子了,得好好在家休息。”

洛子琛有苦难言,他也不想顶着这副尊荣去上班,也不想以现在这副狼狈的面目示人,但楼台昨晚太过分了!

洛子琛必须要让他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让他好好回想一下昨晚是怎么对自己的,别以为喝了酒就能装什么都没发生,当着家里这么多人的面,他丢脸,楼台也别想好过。

果然刘妈话音刚落,楼台就微微抬眸朝着洛子琛这边瞟了一眼,面色坦荡不见羞愧,反而长眉微敛还有点懊恼?

干嘛!

难道他还觉得是自己占了他便宜?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他还吃亏、后悔、不高兴了?

洛子琛眼睛微眯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他看楼台动作优雅的吃着早餐,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只能含糊其辞的摇头,对刘妈道:“今天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我主持,不能缺席。”

两人都是事业狂,刘妈知道只要涉及到工作就没有再劝的余地,但洛子琛恹恹的,她实在不忍心,转向楼台道:“要么爷劝劝先生吧,他听你的。”

楼台眉目低垂,端坐主位用餐,身上烫贴齐整的黑色衬衫更衬的他气质冰冷,不近人情。声音很是冷淡道:“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刘妈退而求其次:“那爷送送先生,他今天身体不舒服,路上也有个照应。”

楼台握着刀叉继续进食,额发下遮也看不出眼里的神色,只听声音比刚才凉了几分,不耐道:“不顺路。”

先不提洛子琛是什么感受,当时旁观的大家都心凉了一下,不明白自家爷对先生的态度,怎么比原来还冷漠呢?

刘妈当即就皱起眉头想说点什么,被洛子琛打岔道:“刘妈,我的早饭呢?”

男人不比女人,初次承受总是要遭些罪的。所以洛子琛的早点不如楼台餐盘里的美味丰富,只是一碗炖的稀烂的牛奶燕麦粥。

虽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能保证一上午的工作量,洛子琛还是挣扎的吃了点。看楼台放下餐具,就也停了手里的勺子。

刘妈劝不住,只能让人拿了化妆品来给洛子琛遮脸上的印子,和助理交代什么的时候,为洛子琛拿鞋的女佣发现了他拖鞋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女佣咦了一声,小声问洛子琛:“先生,您的脚怎么了?”

洛子琛:“……”

他的脚是被花瓶的碎片所伤,不深,就是伤口表面积有些大。

为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洛子琛准备去公司再处理,所以示意女佣把拖鞋扔掉,别声张。

女佣抿抿唇,虽然不知道自家先生的脚为什么受伤,伤的重不重,但看鞋子上的血迹,伤口肯定没处理,想着要是发炎了怎么办呐?

女佣不好违背洛子琛的意愿,只能拿着手里的拖鞋故意在楼台面前晃一圈,希望他能注意到。

楼台不瞎,确实是注意到了。

回想这些年,洛子琛没少为他打掩护圆场,而且昨夜他……

楼台挥手让几个为洛子琛打理仪容的女佣退开,理着袖口对椅子上的人道:“身体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别逞强。”

洛子琛不舒服的是心,别的都无所谓,都能克服。

不过碍于这是楼台少有的关心,洛子琛也从未拒绝过他,所以尽管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可当楼台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洛子琛还是没出息的点了点头,垂眼尽量显的乖顺些:“嗯,我知道的。”

楼台看洛子琛听话,心里也很满意,出门前让人叫医生过来,听得刘妈很是欣慰的说:“阿弥陀佛老天爷,爷终于懂得心疼人了。”

洛子琛闻言苦笑,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不敢细想那人是真的关心他?还是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碍观瞻,所以不想他去公司丢人?

但无论哪一种,只要他愿意和自己说话交流,那就是好现象。

洛子琛熟练的自我安慰,接过助理手中的伞送楼台出门。

南方多雨,春日里的云州更是,湿哒哒的像是一个不停工作的永动机。

洛子琛蜷紧冰凉的手指,有些怀念在帝都上大学时北方的天,干燥,温暖,就算是零下几十度的寒冬腊月,也没有这种湿气入骨让人来的难受。

他有点走神,也没想到楼台会突然转身停下来,就那么直直的撞了上去,鼻梁嗑在男人钢筋铁骨般的肩头上,酸的差点飚出眼泪来。

“唔!”

“……”

楼台很是无语的将洛子琛手里的伞扶正,眸光下压看向他:“看路。”

洛子琛看着呢。

他有点懊恼楼台的态度,瞧他面若寒霜的看着自己,双眸里满是审视,忙自己站好,有点不自在的偏开视线躲了躲。

想着什么嘛,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楼台不着痕迹的扫一眼洛子琛的脚,手腕向前将他不断向自己这边倾斜过来的伞推回去,薄唇轻启道:“回去吧。”

洛子琛摇头,顺着楼台推拒的力道又把伞推回去,声音有些倔强的坚持道:“下着雨呢,就几步路而已,我把你送到车上去。”

他对楼台的心意有目共睹,也从不掩饰,就算楼台故意无视,也不得不承认,从来都是楼台有负洛子琛,洛子琛从未对不起楼台。

大概是良心发现,楼台上车前,突然无比诚恳的来了一句:“昨夜我喝多了,很抱歉。”

他认真道歉的样子让洛子琛愣了一下,心里的不痛快在那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洛子琛握紧伞柄,将手中的黑色英伦风大伞尽数向楼台倾斜为他挡住四周绵密的风雨,对他是一如既往的宽容:“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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