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小作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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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安祁等了许久才等回来玄安帝,他不敢在房间里随意走动,只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门口。他这副模样颇为乖巧,苏白英看了劝他坐到一旁的软榻上,他不答应,摆手拒绝了。

他不答应苏白英也没办法,只好在门边守着他。

听见门口传来问候皇帝的声音,安祁突然紧张的很,他从小凳子上蹭起来,没想到一下子用力过猛,脑袋有点充/血,晕乎乎的就要倒地上去。

玄安帝才刚进门就看见屋子里笨拙滑稽的小家伙摔在地上,砰地一声,膝盖和地面严严实实地碰上,安祁的脸顿时皱起来。

“小家伙,怎么行这么大的礼?”玄安帝逗他,蹲下想扶他起来。

安祁抬头望着他,眼睛因为疼痛而噙着泪,偏偏那泪珠久不落下,在眼眶里打着转,看上去好不可怜。他借着玄安帝的力想站起来,膝盖又是一阵钝痛,不是他矫情,这是他从小到大惯有的毛病了——一磕着哪儿就会把皮肤弄得青肿,一疼就会掉眼泪,也不是他想哭,就是要掉泪他也没法。

玄安帝撑着他,见他疼成那样,打横抱起他,出声叫苏白英传太医来。

安祁被抱着坐到玄安帝腿上,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行礼叫一声陛下,可是他被扣着腰抱着也不好行礼,看皇帝也没当回事儿的样子,他干脆也就不提。

但是……膝盖真的好痛啊。

“有软榻不坐,坐那小凳子上干什么?”玄安帝语气像是在责备,听上去有些严肃的模样。

安祁老老实实地回他:“草民身份低微,坐不得龙榻。”

玄安帝伸手揩掉他的眼泪,说:“龙床都睡了,坐个软榻还不敢了。”

那不一样,明明是你逼我睡的!安祁有口难言,不敢再开口,垂着脑袋颇为沮丧的模样。

太医昨日才来,没成想今日又来了,见着皇帝就行礼下跪。

“陛下,臣需要看看小公子的伤处。”太医听说是人磕着碰着哪儿了,于是说这一句。

皇帝抱着安祁的手紧了紧,啧了一声,抬手将他的裤腿往上撩开。

皇帝的里衣都是丝绸制品,轻轻一撩就透出那条莹白如玉,纤细可人的小腿。

安祁被玄安帝握着脚踝,那手中的温度简直是要烫坏了他,他想伸手去拦,却又不敢,只能面红耳赤地看着玄安帝一点点掀开他的裤腿,眼神无处可躲。

“陛下……”安祁终于忍不住,在玄安帝抬手轻轻碰上他那青紫的伤口的时候哑声喊了他一句。

玄安帝侧过头看着他,眸子里黑沉沉的看不见其中情绪,可是那只手又滚烫,像是要在他皮肤上留下一个灼伤的口子。他只看了一眼就伸手将安祁的脑袋扣进自己怀里,然后沉声对太医道:“小心些,别让他痛了。”

“是,臣遵旨——”太医心里头直冒汗,嘴上只能应和着答。

安祁听了玄安帝的话却是一愣,从小到大只有奶娘关心他痛不痛,可是奶娘只将他当主子关心,要关系更近一步却不愿意,玄安帝的这句话突然叫他心头一颤,一股苦涩之意在心上泛滥,眼睛开始发了酸,他眨巴眨巴眼,就着脑袋埋在玄安帝身上的姿势偷偷掉了几颗金豆豆,谁也不知道。

太医看完了伤口,回道:“回陛下,小公子这是体质使然,小公子皮肤娇贵,平日里的小磕小碰都会让他泛起青紫,只能拿了药膏时刻备着。”

“这么娇贵?没其他办法了?”玄安帝一脸不满地瞅着那一团青紫,皱眉道。

安祁抓着玄安帝的衣服,被说得有些无措,以为是自己添了麻烦。

玄安帝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听太医说完以后叫人留下/药膏喊他退下。

太医退下以后寝殿里就剩下安祁和玄安帝两个人,周围静静的,安祁不好意思地把脑袋露出来,看着小桌上的药膏,又低头看自己的膝盖——那里青紫了一团,最中央还泛着红血丝,不过幸好没破口子。

安祁看着那道伤口,觉得膝盖更疼了,还没说话,整个人又被抱起来,屁股落到了软榻上,玄安帝攥着他的小腿抬高了些,面对着他站着。

“陛下?”

“陛下?”安祁小声喊了他一声,他的眼睛还红红的,这样软软的声音看上去更像是撒娇了。

玄安帝抬起他受伤的那条腿,裤腿很大,直接顺势倾斜滑到了大腿根的位置,露出一大片洁白的皮肤。

安祁只感觉滑溜溜的衣服落下来,一看,竟是自己的裤子,顿时羞涩难当,双手执着裤腿想往上推。

“安祁。”玄安帝喊了他一声。

“是…陛下。”安祁停下动作去应他。

玄安帝淡淡地扫他一眼,一字一句命令道:“手松开,不许推。”

“……是、陛下。”安祁松了手,拿惴惴不安的眼神看他,却看见他平放起自己的腿,坐在自己腿边,单手拿过药膏,打开蘸了一点,然后轻轻地抹在了他的膝盖伤处。

药膏清清凉凉地,立马就消散了那股刺痛,安祁看着玄安帝一脸认真的模样,垂下眼睑不说话了。

“这个药每天抹两次,晚上沐浴后朕再给你涂一次。”玄安帝合上盖子,不置可否地说了句。

“唔……”安祁想拒绝,他看了一眼玄安帝,小声道,“陛下,不用麻烦陛下了…草民自己可以。”

玄安帝拉着他到自己面前,抬手扣着他的下巴尖儿,明明是个登徒浪子的行径,被他这么一做,却像是在被教训。

“朕碰不得你?”玄安帝拿拇指摩挲着安祁的小脸,笑问。

安祁瞪大了眼,从喉咙里憋出一个不字。

“那朕可以随便碰?”玄安帝弯下身,脸凑到安祁面前,两人的距离骤然缩近。

安祁慌忙后退了些,却看见玄安帝直起身拉着他靠近自己,接着抱着他去了外间。

外间闻到了一股子饭菜香,安祁拿小鼻子嗅了嗅,原来是到饭点儿了,顿时忘记了刚刚的慌乱,在玄安帝怀里安安静静地等着。

苏白英指挥着宫女将饭菜摆上桌,玄安帝抱着安祁落了地,害怕他膝盖痛于是撑着他半抱着:“洗手。”

安祁赶紧把手伸出来,在水里滚了一圈,揉两下,拿出来。

旁边的宫女见状拿了干净的帕子过来,玄安帝接过,包裹住安祁的手,将他手上的水珠一滴不漏地擦干净。安祁瞅着他的动作——那双手明显比自己大很多,手上还有些经年的小伤痕,他想起一件事,似乎玄安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经常带兵去打仗呢,这些伤口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刚想着,那只手就松开了,安祁静静地在一旁等着他洗完手,就几步路,他不想被抱着去,他都那么大了,别人会笑话他的。

于是玄安帝想抱起他的时候,安祁拽了拽他的衣服,尴尬又哀求地看着他。

玄安帝笑了,他一笑,眼神就温和了许多,看上去很好说话,没忍住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就走吧。”说完,牵着他走到桌旁坐下。

安祁落座在他身边的位置,旁边的宫女给他递上来筷子。

“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夹,今天朕就不喂你了。”说完自顾夹菜。

安祁拿了筷子对一桌好吃的都兴奋得很,他从小过得不富裕,进了安府也没被善待,人常言:能吃是福,不过他却没有得到这种福气的机会。

安祁嚼着菜,思绪飘远了:皇宫里还真幸福,又有软被子睡,还有好吃的,但是皇宫里有个皇帝,都说君威难测,现在玄安帝瞧得上他,若是以后就瞧不上了怎么办?他只是想报个恩,还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

玄安帝又捡了块胡萝卜放他碗里,安祁一愣,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复又默默缩回来,夹起胡萝卜整个放进嘴里,嚼了五下,一口吞下,接着急忙去夹其他菜想盖过口中的味儿。

这个恩,不报也罢。

玄安帝见他吃东西像个兔子,只是这兔子不爱吃素就是。

“光吃肉怎么行?”玄安帝不赞同地看他,“多吃点菜。”

安祁不喜欢吃菜,在安家吃的那些菜叶子已经吃了好久了,但迫于压力,他也做做样子夹了些进碗里。

玄安帝瞧见了也不再说他,只当是小可怜,装没看见。

吃了饭安祁想找玄安帝说正事儿,开口的话在喉咙里憋了许久,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吃了饭就睡会儿,朕要去处理事情不能陪你了,睡醒了有什么想做的就叫人,知道吗?”玄安帝抱着安祁去到床上,掀开被子给他盖上,最后俯身亲了亲他的脸侧,在他迷迷怔怔的视线中落下一句,随即转身欲走。

刚刚那个亲吻安祁还没反应过来,可眼瞅着玄安帝要走了,他立马掀了被子下床,噔噔噔地单脚跳了两步。

看见玄安帝转身望过来的视线,安祁紧张地攥紧了手,小声道:“陛下说了,要草民等您回来……那件事……”

玄安帝反应过来了,是他的疏忽,竟让安祁等到了现在。想了一会儿,他还是走过去,看安祁单脚站着的模样有些心疼,于是又带着安祁回到床上,问他:“你有什么事想与朕商量?”

安祁坐在床上,头发披散开来,衬得小脸愈发白净,他慢慢道来:“草民是安府庶子四爷生的双儿,从小养在乡下,靠奶娘养大的,奶娘病逝我又苦于无钱替奶娘安葬,情急之下求了安老夫人,草民与安老夫人做了交易,如今我不见了……我怕……”

玄安帝明白他的意思,却恶意浮上心头,他状似可怜地揉了揉安祁的脑袋,说:“你怕安老夫人毁约,去掘了你奶娘的墓?”话音刚落,安祁突然抓住他的手,悲伤地求道:“陛下!我知陛下可以帮我的,对不对?”

玄安帝松开他的手,淡然道:“安祁,朕可以帮你。”说完这句话他看见安祁顿时变得亮亮的双眸,又接着道,“不过,你能给朕些什么?”

“什么……?”安祁有些听不明白。

玄安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解释说:“朕救了你一命,如今你求朕帮你,朕若答应,你能给朕什么回报?”

安祁看着他,半晌不开口,良久才哑声问:“您、您想要什么?”

玄安帝拿视线扫过他,突然笑了一声:“朕要什么,你自是知道。”说完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安祁,“朕给你时间考虑,希望晚上之前你能想好。”

安祁小脸煞白,看着玄安帝走出了门。

他该怎么办?

吓唬了安祁一顿的玄安帝心情似乎颇为不错,他来到御书房,先是敲敲桌子叫来人去处理好安祁奶娘的事。

“不要声张,去找个利落的人去做。”玄安帝沉声道。

“是。”

玄安帝吩咐完就着手处理起桌上的奏折,作为一个勤政的好皇帝,他向来都公事公办。

安祁却在床上睡不着,玄安帝的那些话让他突然清醒了,其实对方已经做的很明显了,是他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救命之恩得报,奶娘的事也不能不管,当初他是被安老夫人骗了与她做了那个交易,但现在想想,他宁愿把自己给了玄安帝也不要看见丞相儿子一面。

所以,他真的要这样吗?

也许玄安帝对他就是一时兴起,都说他后宫空无一人,安祁也不想去做那一个出头鸟,倘若玄安帝对他很快就没兴趣了,那他就请求出宫,天大地大,任他逍遥自在去。

虽是这么想着,也这么决定了,安祁还是肉眼可见地不开心,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的心高高悬起,眼睛一直瞅着门口,害怕玄安帝下一秒就出现。

苏白英好像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以为他是在等玄安帝回来才敢上桌,于是安抚了他一句:“小公子您先吃吧,陛下今晚不回来用饭了。”

不回来?安祁看过去,疑惑。

“好像是林大人找陛下有要事商议,您不用等。”

安祁啊了一声,执起筷子心不在焉地扒着饭。

苏白英见状心里直冒泡泡,心想:小公子真粘陛下,陛下不回来就不好好吃饭。

殊不知安祁正陷入了思绪的水生火热之中。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再晚些时候,苏白英听见小公子在叫水,赶紧去准备了。

安祁落入浴桶中,没叫人来伺候,自己看着水中的身躯,那张熟悉的脸上正一脸愁苦,他哀叹一声,伸手打掉水中的影子,认命地将自己洗干净了,可谓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干净了。

苏白英在门外等了许久,既没听见小公子叫加热水,又没听见小公子说洗好了,还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问一声。

终于等到安祁说好了,松了一口气叫人进去收拾。

安祁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帘子也拉的死死的,就是不露面,苏白英奇怪得很,也不多问,叫人收拾好了就走了。

安祁露出一张脸在被子外,红着脸呼了呼气,他没穿衣服,希望玄安帝能看见他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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