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是奶味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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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萧子慎看到白时元的那一瞬间,失声惊呼,吓退了好几步。

路过的人听到陛下,都震惊地朝这边看来。

但是看见被叫做陛下的人穿着粗衣麻布,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你人错人了,我不姓毕。”

白时元反应很快,暗中朝萧子慎打了个颜色,让他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萧子慎的反应也很快,“抱歉,我以为是我认识的那位姓毕的兄台。”

众人听到是姓毕的那个毕,很快又散开。

白时元怕引来更多人,放弃了阁楼里的东西继续走走停停。

萧子慎暗中跟着,到了人少的地方才走上前。

不过却被白时元拒绝,“要么换衣服,要么不要跟来。”

白时元说话声音很软,但是无形中就有一种威慑力。

萧子慎知道白时元这是在微服私访,担心他再像刚刚那样受气,立即换了一身粗衣麻布跟着。

白时元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面前放着一个破碗,就那样坐着看人来人往。

萧子慎一路都很震撼,他一直以为白时元长得那般细皮嫩肉一定是深养宫中,平时没有吃过苦。

但今天却亲眼看见他打扮成百姓的样子微服私访,而且刚刚受气也没用皇威去处置那个势利的管事。

萧子慎很容易看透一个人,但是看白时元他完全看不透。

他看见白时元摆出破碗,压低声音劝阻,“陛下万万不可,有失身份。”

白时元一脸认真地看着人群,没有觉得丢了身份,“先祖陛下也曾这样做过,这样做能锻炼脾性,先祖说为王者要沉得住气,朕也需要锻炼锻炼,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就看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要说话,不要掺和,看着就行。”

白时元早已记下先祖之训的所有内容,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先祖,尤其是经历过几代昏庸无能的昏君后,百姓们更加怀念先祖在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的新元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繁荣昌盛,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百姓会穷到吃不上饭。

读完先祖之训后白时元万分佩服先祖,他也想当个像先祖那样的好皇帝,先祖经历过的他也要经历一番。

皇城的夜晚分外热闹,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去往各大酒楼以及鎏境阁的达官贵人。

谁都看不到路边那些可怜人。

或者说,早已麻木。

白时元坐在那里很久,一直安静地看着那些走动的那些富人,和街边上穷苦可怜的乞讨难民。

富人吃了几口不要的鸡腿扔在地上,十几个乞丐冲上去抢。

这个对比强烈的画面让白时元越来越安静。

那些抢鸡腿的百姓看在白时元眼里,是令他痛心的存在。

皇城,天子脚下,都还有这么多百姓吃不饱,那些远在其他城池的百姓的生活更加难以想象。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白时元就深刻地明白,光救济并没有用,再怎么救都救不了整个新元的贫穷百姓。

只有像先祖皇帝在世时那样,所有百姓都有活可干,有粮可收,才可能让天下百姓不挨饿。

萧子慎一直在旁边看着白时元,也观察到他的情绪变化,他知道是这一幕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的画面刺激到白时元,才令他露出悲伤的神情。

他是在为百姓悲伤,就像那天召见他的那个时候,说起一些百姓靠树根过活时,他也是这幅悲伤的神情。

萧子慎看着,心中也五味杂陈。

白时元招招手,侍卫首领悄悄靠近,他偷偷展开一袋碎银子给白时元看,“牌匾上扣下来的金子换了这些碎银子,陛……白公子看看可够?”

“够了。”白时元点了点头,轻轻拂袖,“偷偷分给那些难民。”

侍卫首领愣了一会,看到那些靠捡东西吃的百姓,立即去办。

萧子慎武功不错,虽然他们小声说话,但他还是听得见。

一瞬间,萧子慎有些羞愧。

他自视清高,只认为最为天下百姓着想,一心想着铲除皇帝,夺朝篡位。

但他却没有这般体谅百姓疾苦,总想着杀了狗皇帝天下就太平。

而他一直想要杀掉的狗皇帝却比他还懂民间疾苦,更心疼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惜典当皇宫的值钱东西去救济百姓。

这个时候,有个富家公子正朝这边走来。

他身材肥硕,穿着锦服,迈着很拽的步伐,嘴里还咬着一根鹅腿。

路过白时元身边时停下来,用脚踢了踢白时元面前的碗,十分嚣张,“喂,叫声爹,这鹅腿就给你。”

白时元淡淡地扫了男子一眼,没有理会。

“放肆!”萧子慎却没沉住气,作势起来教训那个男子一顿,白时元扫了一抹警告的眼神,他不得不坐回原位。

“放肆?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这皇城老子能横着走,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

肥硕男子放声大笑,紧接着用恶劣的语气跟白时元说话,“听见没有?叫声爹。”

白时元静坐那里,也没有抬头,很沉得住气。

但是萧子慎却早已怒火中烧。

要不是白时元不让他轻举妄动,他早就将这人教训一顿。

胆敢欺压到天子头上来,简直胆大包天。

“原来是个聋子,没意思,呸——”

男子见白时元不说话,转身就走,临走前还朝白时元吐了口水。

萧子慎赶紧将白时元的衣服擦干净,心里的怒火早已足够将刚刚那个男子千刀万剐。

白时元一动不动,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萧子慎实在看不过去,低声哀求,“陛下够了,先回宫吧。”

刚刚那场面换做是他早就上去弄死那个男子,管他是什么人。

白时元摇摇头,没有打算要走,还让萧子慎安静地坐着,不准再说话。

萧子慎无奈地坐回去,不过心里十分着急。

过了一会,又有个不知死活的人走上前。

那人穿着配饰皆上品,一看就是达官贵人。

他经过白时元那里也停了一下,见白时元长得细皮嫩肉的,走过去捏着白时元的下巴打量,“长得挺嫩,买回去给老爷做男宠倒是不错。”

萧子慎听了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白时元警告过他不准轻举妄动,藏在腰间的剑一定控制不住。

白时元别开头不让男子碰,安静地看着那些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的男子,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能够倒映出尘世中的人性善恶的千百面。

每次出宫他都有不同的收获。

面对那些人达官贵人的羞辱轻视,他跟先祖皇帝一样选择隐忍。

男子的旁边的人打量白时元几眼,眼神轻蔑,“这小身板怕是伺候不了老爷,楼里的小倌多的是,别找这个小叫花子,有失老爷身份。”

“说的也是,那就算了。”

两人看着白时元摇了摇头,随后扬长而去。

萧子慎全程握紧拳头,指甲都陷入掌心。

一炷香之后,白时元拍拍衣服起身,收好碗,走向人少的一处巷子。

萧子慎一路紧跟,几次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

白时元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上马车前才停下来将那个破碗交给萧子慎,“这个暂时交给你保管。”

萧子慎郑重地接下,“遵命。”

手中破碗犹如千金重,拿得萧子慎的手有些发抖。

经历过今夜的事情后萧子慎备受震撼,皇帝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完全颠覆。

以前他觉得天下在狗皇帝手里会走向灭亡。

现在他却觉得会恢复先祖皇帝在世时那般繁荣,甚至可能会更加繁荣。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个碗,忽然间想起了萧尚书时常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

先祖先祖,他以前讨厌萧尚书总是提先祖,他以前认为先祖皇帝就是太过仁慈才导致后代都那么骄纵,毁了先祖之前打下的江山。

但是这些年经历了一些事,他开始认同了先祖的做法,认同他的远见,敬重他的仁慈。

他在元帝身上看见了先祖的影子。

这个天下说不定还有救。

白时元上了马车,启程回宫。

萧子慎目送马车远走,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中才离开。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马蹄在石板上敲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灯光昏暗,路都看得有些不太清晰。

凡图皇帝在位时大肆铺张浪费,国库早已被挥霍一空,白时元为了顾全大局,尽量减少皇宫的支出。

白时元带了头,百官皆效仿,全都不敢铺张浪费,被留下来的大臣很多都是两袖清风的清官和功臣,如今的朝堂已经形成一种良好的风气。

白时元看着石板,思绪越飘越远。

片刻之后,马车停下。

侍卫首领禀报,“陛下,到了。”

白时元收回思绪,掀起帘子,远远看见马车的鸷狼,快速朝这边跑来。

帘子一掀起鸷狼就扑到白时元身上使劲卖乖。

“云戈,你去哪了呀,这几天都不见你。”

白时元抱着云戈使劲宠溺,这几天都没见到鸷狼的身影,凌君夜说它出去找东西吃,他也就以为很快会回来,没想到会这么久才回来。

鸷狼朝着龙安宫那个方向挥爪子,似是在向白时元告状。

要不是某个男人暗中阻拦,它每天都能跟着。

那个男人坏得很。

“好好,乖哈。”白时元以为鸷狼要去龙安宫,拍了拍鸷狼的脑袋,随后带他去龙安宫。

推开门。

凌君夜正沉着脸坐在黑檀椅上,双手环胸,坐姿霸气。

看见白时元回来,语气沉了一些,“知道要回来了?”

“嘻嘻嘻——”

白时元笑得灿烂,立即走过去,从怀里拿出一路捂回来的大鹅腿,“给凌哥哥买东西去了,耽误一些时间,凌哥哥趁热吃。”

凌君夜看见鹅腿,瞬间动容,原本还想要好好算算说他是野男人的那笔账。

结果鹅腿一拿出来,心都快被暖化。

这鹅腿还热,一看就是一路捂着回来的,这可把凌君夜给感动坏了。

“学会收买人了?”

凌君夜轻轻地刮了一下白时元的鼻子,低声嗔怪,脸上一片宠溺之色。

这个小坏蛋,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我才不是收买呢,我只是路过那家店闻到鹅腿很香,特意买回来给凌哥哥尝尝的。”

白时元龇牙笑了笑,整齐的牙齿好看又白亮,笑起来时特别可爱。

凌君夜心又被暖到,严肃的神情瞬间破功,很快出现了笑容,“元元真想得到我。”

“那是,凌哥哥快吃,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白时元催着凌君夜吃,还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凌君夜尝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家元元给捂回来的原因,他觉得鹅腿特别香。

凌君夜品了一口酒,吃得津津有味。

鸷狼见了匍匐在白时元脚跟可怜兮兮地动他的靴子。

“云戈也饿了是吗?”白时元摸摸鸷狼的脑袋,紧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鹅肉给鸷狼,“这块给你吃。”

“嗷呜~~~”

鸷狼欢喜地摇晃狼尾,吃得很欢。

凌君夜看见鸷狼吃着白时元捂回来的鹅肉,怔愣了好一会,顿时觉得他手上的那个鹅腿不香了。

鸷狼似是有意跟凌君夜较劲似的,吃到鹅肉后还朝凌君夜扫了一抹挑衅的眼神。

凌君夜默不作声地把肉吃完,趁白时元去沐浴把鸷狼拎出去。

白时元在药浴桶里浸泡着,洗净一身疲劳。

他趴在木桶边上发呆,小脑袋里装着很多思绪。

他不知想什么事情想得入神,连某个男人靠近都没有发觉。

“元元在想什么呢?”

男人轻声细语,拿起水勺将冲洗白时元的头发。

“嗬!”

白时元听见凌君夜的声音顿时回神,下意识地护住自己,“凌哥哥出去,我自己会洗。”

凌君夜笑得温雅,点点邪坏却藏在眼底,“元元洗不干净,我帮你。”

“不用不用,凌哥哥今日这么忙肯定累坏了,先去休息吧。”

白时元这时候变得十分客气,用尽各种办法让凌君夜出去,因为以他多次腰酸腿软的经验,凌君夜再待多一会肯定会使坏。

凌君夜没有离开,弄散了白时元的头发,舀起药水小心翼翼地冲洗,“没事,我不累。”

白时元抱着腿缩成一团,坐立不安,整个人都绷着。

“元元放轻松。”凌君夜搓了搓那把乌黑的头发,温柔地劝导。

紧接着低下头,小声地补充,“我又不是猛虎野兽。”

白时元低着头,耿直地嘀咕了一句,“但却是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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