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1-23 来源：话本 分类：现代 作者：南乡子ED 主角：傅宁 傅燃
在还没有到傅家前，商雪言的工作并不光彩,白天在家教傅燃读书认字,晚上就要换上款式露骨的裙子,去酒吧和夜店演出,有时不得不陪酒,母子俩生活艰涩,常常遭人白眼,每听到有人用鄙夷的语气谈论商雪言的穿着有多不,检点,傅燃都会委屈地掉眼泪,他扑进母亲怀里,哭着说:"他们都是坏人,妈妈的裙子明就是最漂亮的。”
商雪言虽然喜怒无常，对傅燃展现母亲的温柔虽然短暂，但也确实抚养他还是让他长大了。
他从来不认为那些裙子是错误的存在。
也许，就仅仅是和这些裙子有关，在穿上这些漂亮裙子的母亲总是嘴角带笑，似乎掩盖了出租房里所有的暴怒和怨气，愿意把傅燃一直渴望又遥不可及的温柔和眷恋在此刻施舍给他。
这些裙子组成了童话,裙摆兜起母亲的温柔。
四五岁的时候,傅燃就远远地见过傅宁,妈妈带着他躲在幼儿园附近,偷偷看那个穿着衬衣皮鞋背带裤的小少爷,傅燃不懂那是谁,不明白他和妈妈为什么要躲起来,商雪言红着眼着对他说: "你看,他是你弟弟，而在他旁边的那位，是你的爸爸。”
他不懂，明明他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一点都不像，但母亲说那就是他的弟弟，旁边的那个陌生男人原来就是自己的爸爸。他也不懂为什么见到亲人要躲起来，他们不是家人吗。
天完全暗下来了,晚风在蝉声中渐起,成群独立别墅的居民区里,夏日在温和地吐息。
高考成绩出来了，687，意料之中傅宁发挥得不错，傅建平和商雪言难得的回来吃了一次饭，
“你要出国我没什么意见，但你是傅家的儿子，你毕业后给我滚回傅家。”傅建平不容拒绝的语气，他不是在和傅宁商量，是命令。
傅宁深知府建平的脾气和手段，自己反抗说不定会丧失这次出国的机会，他顺从却又有些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
一顿饭吃得静悄悄的，结束后一通电话又把两人火急火燎的招呼走了。
饭后的傅燃似乎特别的沉默，或许应该说是从昨晚开始，傅燃心里越是焦躁不安，外表就越是沉默寡言。
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情绪不稳定，一会兴高采烈，一会又低沉郁闷，傅宁没有多在意。
“出去散步吗？”傅宁开口。
傅燃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楼下公园的小路上，一左一右。昏黄的路灯照得影子斜长。
半晌，傅燃似乎是提起了勇气般，“哥，你真的要出国吗？”
傅宁有些无奈，这个问题傅燃似乎问了他无数遍，“嗯。”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也想出国。”傅燃呼吸有些紊乱，“我明天就去求爸，让我和你一起去。”
傅宁有些惊讶傅燃会有这样的想法，顿了顿反应过来，“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说真的，我想和你一起出国！”少年人的冲动似乎可以丝毫不考虑后果，却又诚恳热烈的说出这样的话。
傅宁对这样胡闹只当做是傅燃一时兴起的小孩子脾气，扬了扬嘴角，他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看着走远的傅宁，他抬脚小跑着跟了上去，“哥，我是说真的，我和你一起出国。”
傅燃似乎一直活得都挺粗糙的，和母亲在出租屋里缝缝补补了十多年，还是连颗扣子都笨拙的缝补不好。有一回体育课踢球,带球过人的时候动作太大,校服裤子裂了道口子,还正好在尴尬的位置。
傅燃将校服外套围在腰间,走路姿势十分别扭,但他还是慢腾腾地挪到球场边的长椅上，傅宁在那里背单词,他抹了一把汗,问傅宁想不想喝冷饮,当时的他还刚刚和傅宁慢慢熟络起来,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傅宁偶尔理他一下,他的尾巴恨不得要翘上天去。
傅宁合上单词本,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仰头看他，说:“那个…...可以帮你缝好。”
"啊? "傅燃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唉,哥你看见啦?我太傻了。”
他们去借了针线,傅宁让杭远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穿好线后半蹲在了杭远两腿之间,傅燃吓了跳,直往后躲,下意识挡着裤裆,结巴着问:“直、直，直接缝吗？”
傅燃一想,脱下来可不就只剩一条内裤了,和光屁股有什么区别,要让他在傅宁面前光屁股,这也....行不行绝对不行!
傅燃强装淡定,清了清嗓子,说:"还是就这样缝吧,麻烦你了,哥。"
几乎是在傅宁的手将将碰上裤子时,傅燃就应了,校裤宽松,完全遮不住顶起来的形状,傅燃耳根子发烫,他觉得傅宁一定发现了,说不定正在心里骂他流氓。
可是离自己的喜欢的人这么近，又是容易青春冲动的年纪，这谁能忍得住。
他有些僵硬的敞着腿，任由傅宁蹲下来专心的缝补破损的布料。
他低头去看傅宁的发心，看着耳朵尖一点点变成粉色，从那时起，傅燃心里恶魔的种子开始疯狂的生根发芽，他几乎有些大胆的开始想象傅宁要是就这个姿势含住他的欲望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想象着平常清冷的人流露出愤怒的情绪在自己身下流泪会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色。
傅宁是富养出来的孩子，但优渥的家底似乎没有让他像普通的富二代少爷一样娇纵又跋扈。他反而像一朵从淤泥里破水而出的荷花，不沾淤泥的同时也清冷得不近人情。好像这人间的悲喜都无法感染到他。傅燃对这样的傅宁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充满了施暴欲望，一种自己无法和神明比肩，就把他拉入泥潭和自己一同堕落的肮脏思想。
但同时他又纠结的无比厌恶这样自私龌龊的自己。
他是潮湿角落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哥哥是柜台打光灯下摆放精美的甜品，无形的，傅宁与生俱来的吸引力让傅燃就想随着动物原本的生物习性将他偷到手，带回去，藏起来，再慢慢品尝。
傅燃不应该在大晚上路过傅宁的房间时往里瞥的。
他躺在床上口渴得厉害，口腔里分泌的唾液少得可怜，再三思量，终究是忍不住去楼下的客厅往下灌了两大杯水。一直到口干舌燥的感觉消退后，才慢慢准备回卧室睡觉。
两层的小公寓里，只亮了两盏微弱的灯，视线有些昏暗但也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物件。楼上的隔壁的房间还有些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都这个点了，哥还没睡吗？”傅燃有些疑惑。
走进时发现房门也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紧，漏出一个缝隙，光线从里面射出一条线。傅燃鬼使神差的靠近往里偷偷望去，只看到一个身影。
是傅宁，他在换衣服。
傅燃睁大了眼睛，知道自己这是在偷窥，但似乎被钉在了原处，挪不动了脚。看着房间里的人衣服一件件剥落，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条内裤穿在身上，里面的人皮肤很白，因为重于学业很少外出锻炼的缘故，手臂到肩膀有些纤细，傅燃控制不住的往下打量一直到视线固定在腰线处。傅宁的腰细得厉害，两只手举起来套衣服的时候两个腰窝明显的凹陷下去。
傅燃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大脑里炸裂蹦跶的声音，他有些焦躁的咽了咽口水。
两条长腿晃荡在卧室里，傅燃几乎没有理由的就想到这双腿挂在自己肩膀上的场景，回过神来时，他有些难堪又尴尬的发型自己裤子里的东西已经涨得有些难受。
一直到回到房间躺下，傅燃有些失神的放空了自己。他怎么能够偷窥哥哥，要是哥哥知道了一定会讨厌自己的，他担心的这个。幸好，在他还没有发现时，自己就已经回到了卧室，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去客厅喝了水。
一个晚上，傅燃总觉得自己刚刚没有喝够水，他越来越发觉口渴得难受，浑身热的有些厉害，一直到后半夜，身上的反应降下去后睡意才迷迷糊糊的来袭。
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和傅宁在教室里接吻,穿着高中校服,试卷散落在脚下,印刷的铅字却浮在半空中,不规则地排列着,所有字母和数字都失去公式里原有的意义,好像只是为了凸显他们正处十七岁，接着，他牵住傅宁的手,带着他跑出教室。
明晃晃的日光下,他们奔跑,把一切世俗的成规与偏见抛在身后,日子追不上他们,于是，傅宁在阳光洒满的街头拥抱了自己的神明，也拥抱了自己渴望的光明。
他不是没有梦到过傅宁，而是没有像这次一样，做过这样奇怪的梦。
傅燃知道自己喜欢傅宁，不过，以往的日子他总是能压抑的，总会将这样的喜欢伪装成正常的弟弟对哥哥的爱，但现在，就在傅宁说他要出国后，傅燃发现自己总是焦躁不安的越来越难以压抑这种感情。
他的爱情在隐秘的角落里越长越大，就要结出晦涩背德的果实。
假期的时间流逝得飞快，越接近开学的日子，傅燃就越黏傅宁。
只要补习回来发现傅宁还没有下班，他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到傅宁兼职的便利店，坐在店铺的桌子上认真的写习题。店主是个和蔼的老奶奶，摸着傅燃的头问傅宁这是你弟弟？又笑着拿零食给傅燃，念叨到:这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的，一看就讨喜得很。
傅宁显得有些尴尬，傅燃二话不说就跑来，幸好没有给店铺搞出什么麻烦，接二连三的，傅燃只要没课就呆在店里，一会做作业，一会盯着忙碌的傅宁。傅宁被他看得烦了，自己掏钱买了吃的放在他桌子上，“你好好刷题，老看我干什么？”
傅燃啃了一口手里的零食含糊不清，“哥好看。”
傅宁被他直白的回答一噎，耳朵有些发烫，“胡闹，明天还是乖乖呆家里，我马上就回来了。”
傅燃啃了一半的零食顿时就不香了，“不行，我要和哥呆在一起，我明天还来，后台，大后天，我都要。”
傅燃颇有些流氓耍无赖的架势。傅宁没有办法，也就由他去了。
距离开学还有三个星期，傅宁也准备辞去便利店的工作为自己的开学做做准备。
今天下班有些早，老奶奶要回去探亲，叫傅宁没事就早些把店关了吧。傅宁刚要开口说自己的事，但对方似乎有些着急，匆忙就挂了电话，他也只得作罢。
还没有到傅燃下课的时间，傅宁习惯了这些天一直坐在身旁椅子上的人，今天转头看着空落落的椅子，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感。他哑然摇头笑了笑，突然没有这个一直扰人的家伙，他倒是有些感觉不习惯了。
便利店门关了一半，吵吵闹闹来了一伙人，傅宁有些抱歉的出声到，“抱歉啊，今天营业结束了。”
一个音调略高的声音响起，“大白天的你小子有钱不赚是有毛病？老子和你说话呢。”
来的人明显不善，傅宁不想和他们有什么正面的冲突，况且，这还是别人的店铺。他把关了一半的门又重新打开，转身说到，“那今天就先做完这单再关门。
一大伙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老大，这小子拽得跟个二百五的似的，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傅宁装作没有听到，淡然的站在收银台前等待他们拿好要购买的东西，一大伙人瓶瓶罐罐拿了很多酒，又拿了很多烟，傅宁抬头看了眼眼前的男孩，稚气未脱似乎和傅燃一般大，眼神慵懒，嘴角若有若无的上扬，带着一丝痞里痞气的笑。，
“本店不得向未成年人售卖烟酒，客人麻烦您出示身份证明。”傅宁平静的开口。
半晌，人没有动静，旁边的一个黄毛先骂咧到，“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说着一把拎过傅宁的衣领，傅宁被拉得一个踉跄，双手抵在收银台上。
“阿黄，放手。”一句话让黄毛顿时泄了气，狠狠剜了眼傅宁才松开。
霄云淡淡瞟了眼傅宁因为前倾的姿势而不经意漏出的锁骨，笑着从衣服包里掏出了一个卡片递给傅宁。
傅宁理了理被揉乱的衣领，伸手去拿，却被人反手握住了手，对方的大拇指缓慢的在他手背上摩擦。傅宁呆愣后突然反应过来，有些羞恼的想要大力抽出手，却被对方死死扣住。
一阵恶心让傅宁浑身都冒出鸡皮疙瘩，恼怒到“放开！”
对方似乎很满意傅宁的反应，看傅宁像炸毛的小猫一样挣扎莫名激得人更想欺负他。
傅宁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无赖加流氓，奈何对方明显是练过的，力气大得惊人，被捏住的手疼得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
“混蛋！放手！”傅宁抬起另一只手就要去掰，却没想对方突然放开了，傅宁往后一个踉跄，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周围看笑话的人大笑着，“大哥 这小子就一个弱鸡，还敢和我们叫板。哈哈哈”黄毛这会得意极了，“我看他这小脸蛋生得跟个女的似的，细皮嫩肉，说不定是个弯的。”
“闭嘴！”傅宁被这话激得眼眶发红。领头的黑发少年淡淡笑了笑，开口道，“抱歉啊，我兄弟说话没什么分寸。”入耳的声音意外的低沉好听，诚恳的样子让人觉得刚刚捏住傅宁手不怀好意的不是他。
傅宁有些无奈，拿过一旁的卡片，20岁，霄云，上面的照片确实是本人，他没有想到，居然和自己是同岁。
“一共327，手机还是现金。”傅宁语气不善，脸上就写着付完赶快滚。
“你小子，你什么态度！我看你是找削，我”黄毛说着就要对傅宁动手。
“阿黄，对人客气点。”霄云出声，把人拦下。黄毛似乎还有些诧异今天老大为什么这么反常，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人，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停下来，看着似乎还有些委屈。
对方拿出手机利落的付了钱，刚踏出便利店的门又转头回去，留下一群大大小小的跟班在身后大眼瞪小眼。“老大今天是怎么了？”，“他是不是我们老大啊，不对劲不对劲。”
黄毛看着商店里眉眼带笑在和对方说着什么都人，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都闭嘴！别说话。”
周围人看着火气够大的二老都讪讪闭上了嘴。
傅宁发现对方又折回来了，眉头紧蹙。
“还有什么事？”
看着对方戒备的眼神，霄云有些好笑，“没什么，我就是想加你个联系方式。”
“我手机没电了。”傅宁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裤兜里电量百分之八十的手机，声音明显有些小。
对方似乎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你是在这儿上班吧？今天要不到联系方式，那…”他突然凑近了傅宁，吓得傅宁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只好天天来这儿了。”
“你…”傅宁被这人的无耻程度惊叹到了，嘴角一抽，只得乖乖把手机拿出来。
“这不电量还挺多的嘛。”对方一句话让傅宁有些羞赫。“我叫霄云，直上云霄的霄，共赴云雨的云。”
“……”傅宁对这样的自己介绍有些尴尬。
“你叫什么？霄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莫明和傅燃有些相似，傅燃也经常这样看他。他突然意识到有些走神，咳嗽了一声开口，“傅宁。”顿了顿，又开口，“如虎傅翼的傅，宁静致远的宁。”
噗，对方被他这一板一眼的回答弄得笑出了声。
傅宁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你真可爱。”没由的一句夸赞让傅宁又红了脸。
“那就再会，傅宁。”霄云嘴角带着笑出了便利店。身后的人看着万年臭脸的老大今天脸色意外的好，说话心情纷纷都放松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