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长老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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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这一刻薛妄柳仿佛站在舞台中央像开四面台,房间里咒文红光闪烁,一波又一波的灵力朝外蔓延,震动一次强过一次。

血红的光越来越亮,原本黑雾存在的地方渐渐凝结出一颗米粒大的珠子,散发出纯粹的灵力气息,薛妄柳骂了一句娘,直接蹲下身空手拍向地面。

这座城主府里已经没有了生气,就算是直接拍烂倒也没有关系,薛妄柳见一击无用,立刻直起身,将手里的团扇换成了半人高的大锤。

这是你们逼我的。

薛妄柳舔了舔嘴唇,再次确定这座城主府里没有了活人,握着大锤就准备动手,但是眼睛的余光瞥见了躺在那里的阮娘子。

他一顿,伸手朝着那具尸体一抓,直接将阮娘子的身体收进了储物袋里,就连阮昆芙那堆乌漆嘛黑的骨灰也一起收进去。

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死,但同年同月同日一起入土,也算是为这对夫妻讨个巧,下辈子投胎好连理枝,莫再分离了。

重新握住大锤的把柄,薛妄柳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的身形一瞬间变小,祛除了身上的伪装。

握着大锤的手比平日里小了许多,上面伪装出来的老茧也尽数消失,整只手白皙又柔软,腕间一只翠绿贵妃镯泛着荧光晃荡。

灵力一时间从他身上爆发,抵消了部分这些红色咒文不断往外震出的灵力。大锤被提起然后猛地敲向地面,一锤没用那就两锤。

为了营造气氛代入,薛妄柳刚刚还特意在地上用灵力写了个拆字,还在外面画了一个圈。薛妄柳嘴里哼哼哈希,快使用拆迁锤哼哼哈兮。

一锤又一锤都砸在那个拆字之上,乱锤之下安有完卵?

答案是没有,一条裂缝自他的锤子之下开始向外蔓延出蛛网一般的裂缝,整个地板瞬间下沉,薛妄柳站在空中,看着被自己敲碎的地板一层层砸落,最后重重落在最低部,传来闷声。

但是阵法的气息并没有消失,一阵又一阵的灵力波动还是没有停止,看来阵眼不在这里。

薛妄柳啧了一声,抽身向外,站在城主府的屋顶上俯瞰着整个芙蓉城。原本在这个时间,已经是万家灯火俱灭,狗都睡觉的时候,但是现在灯火通明,房屋塌碎,狗叫人哭混作一团,还有地方起了火,映亮了天空。

方才那个姓阮的明明说他不知道这个阵法怎么解开,为什么后面又提醒自己小心注意,还提到了石碑这个词。

难道说是阵眼跟石碑有关系?那为什么他一开始不说?还是说有人在暗处盯着他,或者控制着他,叫他不能说不敢说,只有死前摆脱了控制才能开口?

薛妄柳闭上眼,不再掩饰自己的修为,一瞬间大能威压覆盖了整个城镇,神识遍布各个角落,成千上万个画面和声音一瞬间涌入他的脑袋,一时间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身边的瓦片尽数崩裂。

是谁喜欢当偷窥狂,给我滚出来!我这野马不识归途,你这小人我必须铲除!

被神识覆盖的一瞬间,藏身在观景台上的徐吉庆和丁红同时一震,丁红伸长脖子叫了一声,呼唤着薛妄柳的名字六六六,希望他能快点过来。

徐吉庆嘴里念着孔子老子庄子随便哪个子一定要保佑学生这次也能渡劫,他壮着胆子走到观景台的阳台上朝下看,想要看清下面的情况。

念殊摸着墙壁站起来,被丁红引着朝外走了几步,出声问:“徐大哥,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徐吉庆一时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搂着小孩在街上跑动的老妇人眼睛瞬间变红,渗出滴滴血泪,尽数滴落在扶栏上,滴滴尽是离人泪。

“徐大哥?”念殊又叫了一声。

徐吉庆终于回神,他擦了擦脸直接爬上扶栏,撕下衣服上的衣摆围在脸上,开口道:“小鹅你看好念殊,我马上就回来。”

念殊一愣:“徐大哥你要去哪里?”

“救个人。”徐吉庆话音刚落直接纵身一跳,往日鸡都不曾杀过的书生,现在身上鬼气丛生,身影也变得透明,借着风直接落到了地上。

张阿婆抱着自己孙女跌跌撞撞跑在路上,家里房子垮了一半,还好孙女及时哭醒,叫自己带着她跑出来,心里庆幸着儿子陪着媳妇回了娘家不在,小女儿过两天才回门这两日不在,只有自己一个老太婆在这里。

但是又害怕这场祸事还没结束,自己死了没关系,但是心头尖尖上这个小孙女又要怎么办?

轰隆一声响,又是一阵震动,左边的围墙突然垮榻,张阿婆大叫一声,伸手捂着孙女的头拼命往前跑。

她闭着眼睛不敢看,砖石砸落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到头顶的时候,她的腰间突然一紧,风声呼啸从耳边过,怀里的孙女叫了一声。

张阿婆睁开眼,却发现刚刚自己跑过的街道离自己好远变得好小,她怎么飞上天了。

“害怕就闭上眼别看。”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张阿婆抬头,却只看见一张被灰色布蒙住的脸。

徐吉庆抱着张阿婆和她的小孙女直接落在城西他常年住着的枯井边,因为这里的井被说封着鬼,所以附近没有人敢住也没有人敢做生意,也没有房屋,是一块空地。

他松开手将人放下,蹲下身看着那张已经布满皱纹不再年轻的脸,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温声问:“受伤了吗?”

张阿婆摇摇头,怀里的孙女突然拍手道:“飞起来了,婆婆,刚刚我们飞起来了!”

徐吉庆看着张阿婆,心中蠢蠢欲动,想要问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却见她猛地低头,拉着身边的小孙女就要给自己磕头。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张阿婆死里逃生,心中后怕不已。

纵使相逢已不识,徐吉庆一把扶住她,有些恍惚,心想自己一个举人未中,娇娘未娶死不瞑目的野鬼,竟然也被叫作仙人了。

“快点给仙人谢恩。”张阿婆拍了拍小孙女的后背,徐吉庆就听见这个小闺女朝着自己道:“谢谢大哥哥仙人。”

他一笑,轻声说:“你得叫我爷爷才是。”

又是一阵波动传来,井边的柳树晃了晃,树叶拍动的声音像是在催促他离去,徐吉庆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一点离开了。

张阿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磕了两个响头,抱着小孙女念念叨叨说着菩萨保佑仙人庇护,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徐吉庆飘在空中,耳边突然响起了薛妄柳的声音。

“徐吉庆,下去。”

徐吉庆一愣,瞬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落在了地上,站在已经变成废墟的街道上。他环视左右,没有看见薛妄柳的身影,小声问:“前辈?”

“你左边十步有个石碑,看看它有没有什么问题。”薛妄柳闭上的眼睛已经睁开,他神识遍布当地,“阵眼不在这里,可能在一个石碑上。”

徐吉庆走到那个石碑面前问:“要怎么才能知道它没有问题?”

“直接打碎。”薛妄柳一念幻化出两个分身,三道身影同时从屋顶离开,“阵眼是整个阵法最脆弱也是最坚固的地方,以你的修为肯定打不碎它。只要你能打碎的,就绝对不是阵眼。”

徐吉庆:……

他很想问看不起谁,但是思考一下事实的确如此。抬手落下,面前的石碑顿时化成粉末,徐吉庆立刻道:“前辈,这个不是。”

“那就找下一个。这阵法叫这城里气息混乱,我不便施术法,恐波及凡人,只能一一寻找。”薛妄柳穿梭在街道上,看见石碑就打碎。

他也是纳了闷,问:“你们这芙蓉城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石碑?”

徐吉庆:“……风俗习惯,有好事发生的时候,大家就会在大门口的石碑上刻印记录一下,让过路人也看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薛妄柳窒息了,这也是石头不值钱让你们造,要是石头值钱,看你们还敢不敢人人家里一块石头。

虽然他这么想着,但是接下来斩碎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从中间干脆利落折断,尽量避开了上面刻着的字。

一家一户石板他一一看过,今日得了儿得了女,明日母猪下了崽庄稼有了好收成,鸡毛蒜皮不值一提,但却是这人间最珍贵的烟火气。

三道身影在城里穿梭,薛妄柳还遇见了正在从成废墟里扶着凡人出来的白石灵和江沅两师徒,难为江沅一只手动不得,还在那里单手搬石头。

他停下脚步冲着白石灵道:“阵眼可能在这城里的石碑上,你们要是遇见就打碎,尽量避开上面的字,要是遇见打不碎的石碑就叫我。”

薛妄柳朝着江沅和白石灵一人扔去一枚珍珠:“找到就捏碎珍珠,我立刻就会赶过来。”

白石灵皱眉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薛妄柳继续去找下一个石碑,从观景台下掠过也没有停下脚步,念殊坐在观景台的阳台上,感受着越来越激烈的震动,摸着身边丁红的羽毛,轻声问:“大鹅,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丁红蹭了蹭他,安抚他没有事。

但下一秒整个观景台突然开始摇晃下陷,丁红伸张脖子长啸一声,骤然变大将念殊叼在嘴里飞上了天空。

观景台轰然倒塌,地面上泛出红光,所有同地面有连接的东西都在缓缓下陷,像是被吸入了地下。江沅没有抓住面前凡人的手,眼睁睁看着他惨叫着沉入了地下。

“师父”江沅大叫一声,却被人揽着腰带到了天空。

“不要沾地,修士也会被吸下去。”那个之前一直站在白石灵背后笑眯眯的男人抱着他踩在剑上,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笑容。

“穆师兄。”江沅扶着他在剑上站好,皱着眉同这位他向来不对付的天才师兄拉开了些许距离。

白石灵的声音骤然响起:“所有人!去高处,不要沾地!”

薛妄柳站在高空中,感觉到阵法的气息出现了变化,一些石碑直接被吞入了地下,倒是省了他不少的事情,但是耳边的惨叫声更大了,有人不断被吞入地下,他得抓紧时间。

就在此时,徐吉庆的声音传来:“前辈,找到了!”

他站在全城最大的城记石碑前,摸过上面的痕迹,正准备再给一拳验证自己的想法,但刚刚提起手,一阵风声自耳边响起。

他扭头一看,正好瞧见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三个薛前辈。

三个人影骤然合成一个,薛妄柳的手握成拳,徐吉庆只见一抹绿光从眼前过,耳边突然一声炸响。

薛妄柳一拳砸在这石碑上,但除了巨响以外,整个石碑连晃也没晃,仿佛在嘲笑薛妄柳无用。

没用没用,根本不痛。

天空中的圆月渐渐被黑云遮蔽,隐隐有电光翻涌,雷声滚动。

徐吉庆看着身边的薛前辈,看着他骤然比自己矮了一段的身量,和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衫,心头一颤,颤抖着声音问:“前辈,你怎么变矮了?”

气在心头的薛妄柳也是一顿,为了省点灵力他撤去伪装,用真身示人,没考虑到身边人的想法,这下可要怎么解释才好?

他顿了顿,正准备开口解释自己这浓缩的才是精华,是特效。就见面前的书生鬼修眼睛一红,血泪说流就流。

“前辈竟然为了救此地凡人消耗灵力到如此地步!连身量都缩小至此,实在是实在是……”

徐吉庆还没说完,就被薛妄柳伸手打断。

他认真问:“我这个样子真的很矮吗?”

“前辈无须担心,即便前辈身量矮如侏儒,您也比肩崇山之高。”徐吉庆彩虹屁说得真情实感,但薛妄柳却黑了脸。

靠,早知道当初金丹的时候就不压这么矮了。

他摆摆手叫徐吉庆快点滚开些:“别沾到地,小心被吸进地里,真成了冤死鬼。”

徐吉庆应了一声,踩着他的白骨毛笔站在空中看着薛妄柳,小声道:“这阵法后面恐还有变化,前辈现在准备如何办?”

薛妄柳看着面前的石碑没有说话,他掐指一算自己的命线,见还是那副未来昏暗的模样,虽然要死不活,但也不是今日死。

既然不是今日死,那必定没事。

他心头一松笑了一声:“怎么办?凉拌。”

他的神识没从这个城里找出那个喜欢躲在暗处偷窥的坏老鼠来,反倒是被这阵法拦住了去路,不能超过这阵法的范围。想来那人是自信满满能把所有人困死在这里,便在远处躲着,等大功告成再来摘取那颗灵力珠。

薛妄柳看着掌心那颗还在不断变大的灵力珠,面色骤然冷了下来。

徐吉庆还准备再说什么,骤然一阵压力落下,原本好好站在毛笔上的书生鬼一下跌落,趴在白骨毛笔上,险些落在地上。

“前辈!”徐吉庆唤了一声,抬头去看,却见薛妄柳那张脸突然变得破碎,却没有流血,只是风一吹,竟然被掀起一角,下面竟然还有一张脸。

薛妄柳将脸上被灵力冲破的面具撕下来收起,露出那张他原本的脸来,黑眉细长,眼角微挑,双颊自带薄红,光是侧脸便已经叫一旁的徐吉庆看呆。

“前辈?”

薛妄柳一个眼神都没瞥他,只是开口叫他滚远点。

好家伙,这下连声音也不一样了,比男子清脆,比女子略哑。美人芙蓉面,玉珠落盘音,叫人彻底弄不清面前这个薛前辈究竟是男是女。

薛妄柳再次提手,这一次没有任何遮掩和收敛,一拳击下,以石碑为中心,一阵灵波荡漾,这城里所有修士同时有感,一齐转头朝向灵波传来的方向。

“走!”白石灵带着师侄徒弟将凡人安置在高处之后,遇见赶往那灵力传来的方向,路途中又感一次波动,大乘修士的威压也越来越重。

江沅站在剑上看着前方,那只没受伤的手已经攥紧。他知晓这灵力是谁,却又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等着这群兰泽剑修赶到,看见那块大石碑和石碑前站着的人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鹤鸣。

剑修们抬头一看,就见一只金羽黑颈仙鹤从头顶上飞过,直直朝着大石碑过去。

辛夷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身边的师弟妹们惊呼,一语道破:“这不是华寒宗雪柳老姑的金羽鹤吗?”

天下仅有一只的宝贝仙鹤,只要是见过的人就绝对不会认错。白石灵也曾随着师尊去华寒宗参加论道比剑,年少时仅远远见过一眼的抱鹤仙姑,便终身难忘。

他站在剑上看着那金羽鹤载着人飞到那石碑前的人旁,立刻催动灵剑加速前去,只是没想到他的速度快,还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江沅将全身的灵力催动到极速,载着穆桓直冲薛妄柳而去,穆桓没有准备加速,差点被江沅摔下去。

他稳住身体调笑一声道:“师弟这么着急,是会情人去?”

江沅没理他,全心催动着灵剑,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他都能看见那薛郎君熟悉的衣服,还有那不曾见过的白皙手腕和上面垂着的翠绿玉镯。

一瞬间灵剑停了下来,江沅垂下眼动了动自己受伤的手,大乘修士威压之下,他仿佛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实在不配上前去。

白石灵皱眉御剑停在他身边,不满道:“沅儿,你身体还未康复,不可如此催动灵力。”

江沅应了一声,看着自己师父御剑前去,朝着那人的背影行了一礼,恭敬问:“可是华寒宗雪柳尊上?”

薛妄柳没有回头,只是一甩手上的血,淡淡道:“那些凡人都救到高处了吗?”

“都已安置在高处,但却也死伤不少人。”即便薛妄柳没有回头看他,白石灵依旧恭敬低头弯腰,不敢直起身体,唯恐自己冒犯。

薛妄柳又是一拳挥出,石碑晃动了几下,仍旧是没有破碎的反应,反倒是他手上的血流得更多,地上东西陷落得更快了。

丁红伸长脖颈叫了一声,薛妄柳又甩掉手上的血,看着上面的伤口迅速愈合,继续问:“可试过飞出阵法?”

白石灵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一痛,继续道:“试过,未曾成功。且阵法外之物也不可进。”

薛妄柳突然笑了起来:“出不去,进不来,好阵法。”

丁红见状伸长脖子蹭了蹭薛妄柳的脸颊,它背上的念殊听出薛妄柳的声音有异,连忙手脚并用爬向前,伸手只捏住了薛妄柳一缕头发,关切问:“师尊,你可受伤了?”

“没有,无须担心我。”薛妄柳看向他,微微一笑:“你可有受伤?”

念殊摇头:“我无事。”

“无事便好。”薛妄柳点点头,转而看向面前的石碑喃喃道:“真奇怪,怎么就打不碎呢?”

自己在大乘期已经三百年,离渡劫飞升不过一念之间,全看自己愿或不愿。此世间若是自己打不破这石碑,便更不会有别人能打破了。

白石灵听见薛妄柳如此喃喃,终于直起背来道:“尊上,兴许是这石碑自有天地阵法,蛮力不可动。”

薛妄柳一顿,终于缓缓转身看他,轻声问:“你可曾见过这阵法?”

都言华寒宗雪柳仙姑身为女子,身量较男子矮一些,但自小娇生惯养,不爱仰头看人,从来都是坐高处垂眼俯视众生,白石灵不愿犯他的忌讳,自觉屈腿低下一些,不叫薛妄柳仰头看他。

“不曾见过,但是听过一个故事。”白石灵长话短说,“两千年前,青天老魔为祸人间,正是用湮灭大阵抽取万物灵力为自己所用,他所到之处,无一生灵幸存。”

“青天老魔……”薛妄柳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了丁红身上天生佛骨的念殊。

佛骨降世便是人间有大乱,合着这就开始整活了吗?但是念殊还是个全身漏风一点修为没有的瞎乞丐,老天爷,你这八倍速乱世啊!

薛妄柳继续问:“可知晓破解之法?”

“在下不知,因为当初能解此阵之人,如今还在世的,只剩聆音菩提宗了了尊者一人。”白石灵低声道,“已千年之久,世人皆认老魔挫骨扬灰不能复生,所有书籍上都不曾记载破阵之法。”

薛妄柳皱眉彻底沉默下来。

这叫什么,这就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没有一点点危机意识,肯定早晚要完蛋。

念殊过了许久没有听到薛妄柳出声,又唤了他一声师尊,在丁红的背上又往前爬了一些,重量一下前压,丁红一个不稳往前飞了一些,撞在了石碑上。

念殊伸手骤然碰到冰凉的石碑,突然整个人大叫一声。金光流转,明明眼前是一片漆黑,脑子里却不断有没见过的东西闪过。

是什么?好亮,这就是光吗?这就是他们看见的世界吗?

念殊仿佛置身光殿之中,有人于身侧奏乐吟唱,有人于身后摇扇纳凉,有人提酒壶于身前倒一杯酒满。

这是哪里?这些是什么?

念殊第一次看见,来不及看清身侧是谁,一声叹气却传来,他抬头看去,却见一人背对着他坐在前方的石桌上。

无人侍奉无人赞颂更无人注意。

但是他又叹息一声,叫念殊无法不在意。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过去,而后在这个背影前跪了下来。

薛妄柳冲过去想将念殊揽住,却被反震退几步,直到念殊身上的金光淡了一些,薛妄柳才能靠近念殊。

徐吉庆皱眉,提醒一声:“前辈。”

“嘘——”薛妄柳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他走过去捧住念殊的脸,轻声问:“念殊,你还好吗?”

念殊睁大了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眨了眨,原本黑色的眼睛已成了金色,像是能看见了一般,他盯着薛妄柳的脸,骤然握住了薛妄柳的手。

薛妄柳正想告诉他别害怕,换了张脸我还是你师父。就听见这个瞎弟子突然用一种奇妙的声音道:“顶上三指,下碎五拳,而后中碎灵石,坏阵眼。”

这个声音薛妄柳明明一个音都听不懂,但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话音刚落,念殊便脑袋一歪,昏睡了过去,鼻间还流出一些血来。

薛妄柳抬眼叫来徐吉庆叫他托着念殊,自己一闪便出现在石碑前,白石灵还没来得及问方才那是什么意思,就见薛妄柳一跃至空中,伸出三指直接自上而下插入石碑之中。

雷云翻滚,一道闪电撕裂黑夜,骤然一道雷击下,打在离石碑不远的地方,似是在警告薛妄柳不要轻举妄动。

但薛妄柳一分眼神未给,他抽出石头里的手指,闪身出现在下方,对着石碑连击五拳,旁人看不过是一道光影闪过,再一眨眼就见他浮在空中。

一脚踢在石碑正中央,几人合抱的石碑应声而裂,轰然倒地,露出里面一个亮晶晶的红色石头来。

薛妄柳满眼怜悯,看着已经破碎的石碑,叹息道:“罪过罪过,改日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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