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请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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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我喜欢他……”

黎杰目光空洞的坐在地上,眼中蓄着泪,整个人如同枯败的蝶,被人碾碎了蝶翼,随意地扔在垃圾桶旁。

“但是他不要我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跟平时左右逢源,整日带笑的黎杰大相径庭。

季言单腿跪在地上,尽量以一种平视的姿态注视着黎杰,“你的生活不只有爱情,宋朗,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黎杰迷茫的把头缩紧双臂中,像鸵鸟一样逃避,“留恋?我已经很久没有自我了,我的生活都是他。”

“你还有爹妈,你死了他们怎么办?还有,你不是喜欢画画吗?你不是想当画家吗?你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梦想、亲人,甚至生命?宋朗,你丫蠢不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还少吗?”

季言默默的帮黎杰搭词,老实说,他被黎杰的演技震惊了。

那种爱情搁浅的绝望,那种对人生无望的失意,那种寒冬无光的无助……他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好像……他曾经经历过一样。

“你演的很好。”

对戏结束后,季言由心的说出了这句话。

黎杰抹了下眼角的眼泪,勾了勾嘴角,压下眼底的苦涩,“或许是……感同身受吧。”

季言有些惊讶,“你以前……”

“我女朋友,死了。”黎杰说的尽量轻描淡写,看向季言的眼神有一丝冰冷。

季言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他下意识的去看邢迟。

邢迟一直坐在角落里看他们对戏,接收到季言的目光后,他站起身来,把单腿跪在地上的季言搀了起来。

“抱歉,戳到你的心事了。”邢迟朝黎杰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天色不早了,戏也对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散了。”

黎杰莫名觉得邢迟对他的压迫很大,那股压迫就像动物看到天敌一样。

是由内而外的、是刻在基因里的、是天生的惧怕。

他下意识紧了紧藏在袖子中的手链。

手链是由一颗颗白玉珠子组成,中间的一颗雕成了木兰花的形状,偶尔会泛出常人看不到的微光。

“好。”黎杰点点头,无视了邢迟伸出来的手,自己扶着沙发边缘起来了。

“谢谢言哥今晚陪我对词。”

“不客气。”季言由衷的称赞他,“你演的很好,严导说的不错,你有天赋,红是迟早的事。”

黎杰有些惶恐,“那就借言哥吉言了。”

“对了,你是用香水了吗?”

黎杰拉门把手的手顿了一下,“是用了一点。”

“挺好闻的。”季言道:“是很难得的木兰香,什么牌子的?”

“法国的小众品牌,言哥喜欢的话我改天送您一瓶?”

“那倒不必了。”季言笑了笑,“我代言了一款法国香水,要是再用别的品牌显得我这个代言人不称职。”

“这倒也是。”黎杰有些心虚,不想在这个气压低的屋子里再待下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言哥和迟哥也早点休息。”

“好,再见。”

邢迟关上了门,转身的时候看到季言抱臂靠在镶在墙上的全身镜上好整以暇地看他:“你不走?”

“我们还有戏没对完呢。”

季言蹙眉,“什么戏?”

“吻戏。”邢迟话落,一手扯过季言的手腕,在薄唇即将覆上季言的唇时陡然停住。

季言整个人都懵了,他能感受到邢迟的鼻息,闻到他身上深林的草木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唇珠似乎即将擦上自己的上唇。

“唔……”

邢迟移开了嘴唇,咬了一下季言小巧精致的鼻尖。

“我的男主角似乎不太专心。”邢迟施施然退开,“今天就先不亲了。”

“你!”季言白皙的脸都染红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小猫妖在这一刻突然变的嘴笨起来,张着嘴也不知道说啥,就这样目中羞怒的盯着邢迟。

桃花眼内勾外翘,偏偏瞳孔生的如黑色的玉,干净透彻,把邢迟看的恨不得立刻犯罪。

“怎么?你不高兴了?”邢迟歪着脑袋,“你要是真想亲也不是不可以。”

“放屁!谁想让你亲啊!赶紧滚出我的房间!”

“别生气了。”邢迟在离开房间前趁机rua了一下季言的脑袋。

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明天给你买鱼片粥。”

“我才不要你的鱼片粥。”季言翻了个白眼,一脚把在门口磨蹭的邢迟踢了出去,“滚回你自己的房间。”

邢迟身子一歪,然后就听到了身后季言用力甩门的声音。

害羞了。

炸毛了。

真可爱!

如果这个时候的他变回原形的话……

邢迟想象了一下通体雪白,眼眸浅蓝的小奶猫傲娇的转过身子、尾巴一甩,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的画面就觉得心都要被萌化了!

“喵!喵!喵~”

邢迟正畅想在自己的幻想中,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上歪着脑袋等他回来的小黑。

呃……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邢迟嫌弃的把小黑拎了起来,颇为嫌弃的说:“你真黑。”

小黑:嘤嘤嘤。

“好丑。”

小黑: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用得着的时候叫人家言宝贝,用不着的时候叫小黑!

现在好了,还嫌人家丑?!

“不过还是挺可爱的。”邢迟话锋一转。

小黑一听,两眼发光。

这个铲屎官还是有点儿审美的!

“不过跟他比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呵,热恋中没有智商的臭男人!

邢迟把小黑放下,翻开剧本,用碳素笔在剧本的“吻戏”二字上画了个圈。

很期待啊……

-

洗完澡后,邢迟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点开手机,熟门熟路的登上了“迟言CP”的贴吧,心满意足的一条条看贴吧里的同人文。

其中一个叫“69”的标题极大的吸引了他的兴趣。

他点进去一看。

哇塞!

这香艳的文字、这销魂的体位、这引人遐想的对话……

这篇yellow文成功给邢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儿啊……”邢迟摩挲着下巴,勾了下唇角,双腿化作蛇尾,在地毯上悠闲的一甩一甩。

禁欲了不知多少年的大妖怪发自内心的感叹:好想试一试啊……

“言哥,你今天有吻戏诶。”元路闲来无事翻看季言的剧本,好心好意提醒他,“你需不需要先嚼一片口香糖?”

“不用。”季言放下手边甜丝丝的草莓蛋糕,餍足地舔了舔嘴角。

“好歹人家是影帝,你都不尊重他一点吗?”

“不想尊重他。”季言懒洋洋的,傲娇十足道:“受着。”

爷不管嘴里啥味儿他都得受着!

元路撇了撇嘴,他掐指一算,他言哥不出仨月肯定能脱单!

“准备好了吗?”邢迟按照剧本把季言抵在墙上,问他:“有没有故意吃大蒜?”

“没有。”季言坦坦荡荡,“吃了草莓蛋糕。”

“有点意外。”邢迟的眼神自下而上,轻佻地扫过季言的全身,“我以为你会故意为难我。”

季言反问他:“我是那样的人吗?”

“既然这样……”邢迟轻挑眉目,茶色的眸子越发深不可测,嗓音透露着一丝沙哑,“那我尝尝?”

季言莫名的觉得邢迟此刻的眼神让人有些害怕,似乎存着什么强大的凶兽即将破笼而出。

说实话,他有点发憷。

“action!”

导演话落,邢迟立刻倾身上去,精准地贴上了季言的唇。

一下又一下,他亲昵而缠绵地亲吻,一下比一下时间长、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下比一下热切。

这绝对不是剧本里的描写!

季言猛地抓住邢迟的胳膊,想要推开他。

可没想到邢迟不仅没被推开,反而还势不可挡的顶开季言的唇瓣,长舌驱入,凶狠地吮吸季言柔软的舌尖。

导演呢?!

喊卡啊!

“嗯……”

一声呻|吟从嘴边溢出。

季言从未被这么凶狠地亲吻过。

以前就算是吻戏他也是借位或者吻替,最多也就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哪里遇到过这档子事?!

“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想亲你了。”邢迟趁亲吻的间歇道:“你炸毛的样子太吸引人了。”

放P!

老子那叫凶猛!

导演拍的是远景,拍的是邢迟的背影,这也间接导致了邢迟在导演看不到的地方可以为所欲为。

这个拍摄技巧是邢迟提出来的。

开拍前。

“严导,我觉得这里应该加一个远景,做一个虚化处理,这样会显得更唯美,最好多停顿一段时间,然后切近景。”

严导思索了一下,大腿一拍,“可以!就这么拍!”

然而我们可怜的季言并不知道这一切,只能可怜兮兮地被动承受这一出稀里糊涂的吻戏。

“卡!”

漫长的吻戏终于结束了,季言几乎瞬间就推开了邢迟,惊恐地看着他。

“草莓蛋糕很好吃。”邢迟笑着说:“下次我还想再尝尝。”

季言涨红了脸,愤恨道:“没有下次了。”

“演的不错!”严导扬声道:“身材好连背影都好看,哎呀呀,这个远景没白拍!”

“等等。”季言疑惑道:“刚刚拍的是远景?”

“对啊!开拍前临时改的,邢迟没告诉你吗?”

所以……既然是远景为什么不借位?!

季言握紧了拳,竭力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从牙缝了挤出几个字:“不、知、道。”

“那可能是邢迟忘了吧。”严导又在季言的头上加了一把火,“刚才你们吻的真好,继续努力!本来还担心你们两个男人放不开,现在看情况你们磨合的挺好的,后面的几场吻戏我就不删了,咱照常拍!”

季言默默地掏出手机,登上了妖怪管理局专用法律APP,搜索了一行字:

【故意伤人罪判多少年?】

回答:【根据情节严重性,三年起步。】

哦,那要是把人打的半死不活起码得十年了吧。

季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再忍忍。

“言哥,你收工后咱们去吃小龙虾吧!”

元路听说附近有家小龙虾特别好吃,念叨了好几天。

季言实在受不了元路老念叨就说等哪天收工早带他去吃。

“我今天约了人。”季言面不改色道:“下次吧。”

什么?约会!

元路瞬间警惕起来。

“约人?你约的谁?男的女的公的母的雌的雄的?”

问完之后元路又觉得自己问的是个废话!

这不管男女,他言哥都能传绯闻啊!

毕竟这货,男女通杀。

“男的,公的,雄的,满意了?”

“不满意。”元路摇摇头,“男的也会传绯闻。”

“那合着你的意思是我得跟人妖约会才行?”

“人妖也不行。”元路认真思索道:“是个人都能跟你传绯闻。”

季言:“……”

季言:“那我跟妖约会。”

“跟妖约会?”元路噗嗤一下笑了,“是聂小倩那样的女妖吗?当心她吸你精血!”

该说不说,邢迟还真有几分聂小倩的味道。

举手投足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撩男人,而且熟门熟路,以前肯定没少逛夜店、包牛郎!

季言莫名有点不爽。

啧,一个身子不干净的男人也敢来招惹他?胆子肥了!

“季言。”邢迟卸完妆来休息室找季言,“我们走吧。”

季言:“哦。”

今晚他们要去拼酒!

季言知道邢迟酒量不好。

高中有一次班长过生日,他们全班人出去给班长庆祝。

邢迟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被一帮人簇拥着闹他喝酒,邢迟没办法就喝了一小口。

结果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小口,他就醉了,通红着脸趴在桌子上,还是季言连拖带拽的把他弄回了家。

邢迟喝醉的时候特别的……奔放?

算是奔放吧。

他一边喊着热一边扯开自己的领子,身上红了一片,整个人跟发了高烧一样。

季言怕他真的发烧想要喂他吃药,可这人喝醉了跟个小孩儿一样怎么都不肯吃药,最后还是季言守了他一晚上,用物理降温的方法才让他整个人身体凉了下来。

想到那天晚上,季言依稀记得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妖气。

吓得他还以为邢迟家里进妖怪了。

但是只是一丝一缕,并不明显。

后来邻居敲门来借酱油,季言这才发现,原来住在对门的小男孩是只刚化形不久的蛇妖。

想来,刚刚的妖气应该是这只蛇妖散发出来的。

小男孩看到季言的时候显然有些惊讶。

阿巴阿巴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季言扶额叹息。

这么傻,肯定是只无害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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